 文|江左梅娘 插图|《伪装者》剧照 前几天梅娘写的一篇《别对亲人太好了，希望我爸的惨痛教训，能让你真正读懂亲情》，写的是父母对孩子溺爱的事情，引发了很多热议，也引起了不少读者的共鸣。 其中有一个读者给梅娘来信，她说，梅娘你写得太好了，在她看来，其实不光是父母对孩子，我们每一个人对待亲戚都该如此。因为她爸就有这样的惨痛教训。 她说，时至今日，全家人没有一个人敢主动提起老家的事，因为现在，她爸已经和老家那些亲戚都断了联系，他们就怕一提就会让爸爸想起过去的那些伤心事。 她真想替她爸鸣不平，她的大伯、叔叔以及其他的亲戚，都曾得到过爸爸的恩惠，可到头来，爸爸却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她想用她爸的惨痛教训，告诉大家，别对亲戚太好了，有时候亲戚是最不懂得感恩的人。 01 为方便叙述，本文采用第一人称。 我爸家在农村，弟兄三个，爸爸排行第二。爸爸读高中以后就去参军了，在部队表现非常出色，后来就顺利提干了，然后他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在我们县城一个部门任职，算是爷爷家里最有出息的人了。 我的爷爷，那是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农村，而在爸爸转业之前，大伯和叔叔他们也都在老家务农。 爸爸是一个孝子，在部队提干以后，他就从每个月的15块钱工资里，拿出5元寄给爷爷奶奶。 爸爸转业到了我们那的县城，他看到自己的兄弟还在家里务农，先是想办法给我大伯在镇上找了一份工作，那是用我爸爸多年积攒下来的人情换来的。 可大伯不珍惜，他挑三拣四，总是不满意工作，最后我爸是给他换了又换，直到换成那种不用太费力气又能赚钱不少的活儿才罢休。 有人都说人情就像存折，用一次少一次，可爸爸为了大伯，把这张存折用得透支。 然后，爸爸对帮助大伯安排工作的人，都很感激，又是请吃饭，又是千恩万谢帮人家办事儿。可大伯却从来没有感激过爸爸一次，他觉得爸爸帮他是应该的，用他的话来说，谁让你比我有出息呢，你不帮我谁帮我？ 本以为为大伯找到了一个令他满意的工作，他应该就能好好干下去，可是他脾气不好，属于一点就炸的那种性格，所以在单位里，他得罪人无数，很多人都看不惯他，都希望他走人，可每次他捅出了娄子，都是我爸为他出面，给他善后。 即便是这样，大伯还骂骂咧咧说都是别人的错，对爸爸依然没有半句感激的话。  02 最让我爸头疼的是三叔。 三叔在家里是老小，从小娇惯长大的，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三叔结婚的房子，是我爸爸出钱建的，三叔很是心安理得。他觉得反正我爸爸有钱，出点钱给他建个房子也是应该的。 三叔结婚后，重活累活一点都不想干，我爸爸前前后后给他找了5个工作，不是嫌累，就是嫌钱少，甚至还和我爸爸比，说怎么不能找我爸爸一样的工作，说我爸就是不想帮他，只是应付他。 虽然爸爸被三叔埋怨，可该帮的时候，爸爸还是帮。后来三叔说他想做生意，需要本钱，爸爸借给他2万，那可是20几年前，2万块钱很当钱用了。 一开始，三叔也赚了些钱，可赚到钱之后从来不提还钱的事。这些是妈妈偷偷告诉我的，妈妈想让爸爸给三叔提提，既然他做生意赚到钱了，就把之前借他的2万还给我们。 可爸爸说这怎么好意思提呢，为此还和母亲吵过。 再后来，三叔做生意赔了。他想东山再起，可本钱没有，又想找爸爸借钱，这个时候我和弟弟正是上学需要花钱的时候，爸爸的工资勉强够我和弟弟用的。 于是爸爸直言说手头没有钱，三叔不信，就怪爸爸不帮他，还说这算什么亲兄弟，有钱都不帮，我就纳闷了，我家里，我和弟弟上学，都要花钱，爷爷奶奶生病住院，钱全都是我家出，还有平时补贴亲戚们，再加上人情来往太多了，可为什么他们所有人还都认为我爸会有钱，就是再有钱，能经得住你们三天两头来借吗？ 最后，三叔还是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爸爸，用爸爸的工资卡作抵押，从银行贷款，给他做生意当本。  03 按说，我爸对兄弟已经很够意思了吧，当然，就我爸这样的人，他对自己向外的付出永难满足。 当时，我外婆一直跟着我们生活，所以爷爷奶奶只能在农村，跟着大伯过，爸爸总带着一颗亏欠老人和大伯、三叔的心，不光承担起爷爷奶奶所有的医疗费和生活费，还在每次回老家的时候，给大伯和三叔带礼物。 听母亲说，当时爸爸拖战友从上海带来一块手表，很稀罕，爸爸也爱不释手，可是他回老家一次，就被大伯看到，大伯说他想要，爸爸毫不犹豫地转手给了大伯。而爸爸刚买的羽绒服，就被到我们家“化缘”的三叔给“化”走了，连说都没有说一声，弄得我爸到了冬天找半天也没找到那件衣服。 可后来，大伯是怎么回报爸爸的呢？在爷爷奶奶不能动了之后，按说爸爸几个兄弟要轮流照顾，可外婆也需要照顾，爸爸那时候也还没有退休，要上班，于是爸爸就提出给大伯钱，在轮到爸爸照顾爷爷奶奶的时候，让大伯帮下忙，可大伯干脆利索地拒绝了，并且他还在村里逢人就说爸爸是个不孝子。 三叔是怎么报答爸爸的呢？让爸爸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三叔贷过款以后，就是拖着不还，并且放出话来说，“让你不借钱给我，我就是不还，反正担保的人不是我，我就是要坑死你！”。 爸爸当时的心就像被人猛戳了一下一样，他最后还是替三叔还了银行的贷款，还过以后，回到了家，爸爸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他想了很多，第二天我看到他的眼睛都是肿的。  04 让爸爸彻底寒心的事情是在爷爷的葬礼上，爷爷的葬礼上所有的花费都是我爸爸出的，可是，因为一样东西没有买齐，我大伯指着我爸就破口大骂：“父母养你有什么用？你有出息了，有出息了，你对家有贡献吗？你帮我们了吗？你工资那么高，分一半给我们了吗？” 那一刻，很多人都围了上来。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有的人，明明没有一点道理可言，却偏偏理直气壮；而有的人，明明道理都在他那里，却活得分外憋屈。 我爸就愣愣地站在那里，任由我大伯劈头盖脸的数落，这一万点的暴击，他生生地受住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个壮汉，直接一把拦住我大伯，把他的嘴捂上，还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说：“快别说了，你们家就老二仁义”。还有几个远房的叔伯，扶着踉踉跄跄的我爸进屋。 这个家，谁不知道都是我爸在撑着？我大伯脾气暴躁，一村子里的人都被他得罪光了，我三叔人品极差，一个村子里的人谁都受过他的骗，若这个家没有我爸，谁会过来真正诚心诚意地吊唁我的爷爷奶奶？ 还不都是念我爸的好？我爸为他们办过多少事？要是只有我大伯和我三叔，恐怕这个家早散了。 全村的人都尊重的爸爸，却遭受我大伯着毫无道理的恶劣指责！ 我真想替爸爸呐喊，我爸是有出息了，他对这个家的贡献有目共睹，你做了多少贡献，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爸爸？他工资再高也是他的，凭什么他就该分你一半！  05 我也扶着失魂落魄的爸爸，帮他擦干眼角的泪水，我说：“爸，咱问心无愧就好。” 想想，爸爸到现在穿着的衬裤都还是打着补丁的，他一直和我说，要保持劳动人民本色，我和弟弟的吃穿住用也都是极其节俭的。 不瞒你说，我们家买菜都在傍晚，因为那时候菜最便宜，我读书的地方特别远，家里也没有舍得给我买一辆自行车代步，都是靠着我的两条腿跑。 弟弟过年的时候要一根冰糖葫芦都不能被满足，闹得厉害了，我妈就在家里自己炼出糖稀来裹山楂对付我弟。 可是大伯呢？大伯在我爸的帮助下，是村子里第一家住上两层小洋楼，第一家拥有电视机的；三叔呢？三叔在我爸的帮助下，是村子里第一家开上汽车，用上煤气灶的。我们每次回家，发现他们的吃穿住用都比我们好，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谁叫你比他们有钱？比他们有出息？谁叫你是他们的亲兄弟，怎么帮也帮不尽？谁叫你对他们如此的掏心掏肺，喂大了他们的贪心？ 但愿我的凤凰男老爸的经历，让你懂得：其实有些亲人是最不懂得的感恩的一群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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