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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写作 | 刘云芳:寄居者(散文)

 圆角望 2019-10-23

总能找到你想看的!

作者简介

刘云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北文学院签约作家。作品散见于《天涯》《散文》《散文选刊》《文艺报》《作品》等报刊。曾孙犁散文奖双年奖,并两次获得香港青年文学奖。已出版散文集《木头的信仰》,长篇童话《奔跑的树枝马》。

作者声音

散文

寄居者

文 / 刘云芳

上篇

  这些年,我回乡时,下了火车,总要在姑姑家歇歇脚。说是家,其实就是她在城里的出租屋。那样的房子我在其他城市住过。楼下是房东,楼上隔出许多间来,住着形形色色的房客。每次,我都跟在姑姑身后进入一个拥挤的小院,接着是上楼梯。楼梯很陡。听见有人来,邻居们都出来看。我才发现,那些脸都是熟悉的。往年,这些脸总是出现在我回乡的路上,某块田地里,某个地垄上,某个羊肠道上,或者在某个向阳坡上,守着两头牛或者一群羊。现在他们都迁居在城市里,让我觉得这画面像是一个被意识偷偷挤扁了的梦。

  姑姑租的房子是一大一小两间,进门先是大点的那间,中间用一个衣柜隔开,里边放一张床,外边放着个长沙发。沙发是姑父给人刷墙的时候捡来的,上边套了姑姑亲手缝制的沙发套,一块一块的布头砌成魔方似的形状,有些是我熟悉的,取自我送给表妹们的旧衣物。门口的墙根放着煤气灶,连着锈迹斑斑的大铁罐,接着是个红色大水桶。红桶对面是一张小窄床。我们一进门,屋子便显得拥挤。姑父起身把沙发上的位置让出来,取了小矮凳去门口坐着。姑姑一边说要吃手擀面,一边把那张窄床上的被褥抱走,只留两张旧报纸,又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大案板来。姑姑把早已和好的面拿到案板上,弯着腰吃力地擀起来。我回过头看房子后边,一扇小小的窗户开在高处,一块灰色的天镶嵌在那里。

  菜板上躺着的那几块肉,是因为迎接我才买的,这是小表妹后来告诉我的。“肉多贵啊,我妈平时可舍不得买。”等面条下锅,屋里马上雾蒙蒙的。人隔着雾气说话,像隐者。隐去这破败简陋的背景,乡音混着渐熟的面香气,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故乡的小山村似的。姑夫的一句话打破了幻觉,他说,在这城里住着,哪有咱们村里舒服。要不是为了孩子,谁来这鬼地方!

  这一次,我是回来给父亲治病的。他腿上的静脉曲张已经盘满两条腿,像无数个蚯蚓挤在里边,十分吓人。前一天我就同父亲约好,我从外省坐车回来,他坐车下山,我们在姑姑家集合,然后一起去医院做手术。姑父看看手机,便起身去接父亲,他骑了电动车去,过了好一阵,我才从楼梯间看见他和父亲一前一后爬上来。姑父扛着一个大编织袋,那是父亲的行李。父亲在后边吃力地挪动双腿,腋下夹着一个印有化肥广告的布包。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不住地解释:“我记得上次就是从那一站下的……”姑父一下子就提高了分贝:“那你倒是接电话啊!我到那儿了都找不到个人!”可父亲那个只在下山时才有信号的手机还没有跟他形成默契。手机不住地响的时候,他一直以为那是别人的手机呢。

  父亲还没端起饭碗,姑父的手机便响起来,说又要去车站接人。姑父没有固定的工作,大多时候,他都在劳务市场候着。粉刷房子他干,砌个砖、装卸点货物什么的他也干。再有点技术难度的活,他就只能摇头了。不顺心的时候,他便回趟山里的老家。反正理由也很现成:棒子该锄苗了,院子里长满草,该收拾收拾了。再不,就说前一天晚上梦见掉牙了,该回去看看老妈了。在我们那里,梦见掉牙预示着亲人要离世,所以这个理由谁也说不出什么。一不顺心,他就把老家的山村当作退路。

  去接人姑父是躲不掉的。这几年,姑姑家就像驿站一样,成为山里那些亲朋好友的落脚点。他们来的时候,包里会拿些土特产,走的时候,满嘴谢意。时间一长,姑父接送竟成了必须的事情。姑父很多时候都不想去,可又怕一旦拒绝会丢面子,怕故乡人说他进了城就忘本,他只好慢吞吞披了外套下了楼梯。

  我姑姑是绝对的好脾气。在老家,所有家务都揽在自己身上。这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在那个闭塞的小山村,男人是要被宠上天的。女人天生就是劳碌命,忙了田里,忙家里,吃饭的时候,要给男人把饭菜端好,把筷子平放在碗沿上。男人一边吃饭,一边挑三拣四。女人虽然嘴上要回上几句,但眼睛却瞟着男人的饭碗,等碗里的饭食见底,要马上把碗接过来,再去盛一碗。假如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是要被人耻笑的。如今,进了城,姑父想干活,便去干活,不想干活,就在家里玩手机,反正房东开着wifi呢。这样的时候,姑父会提前做好饭。姑姑终于吃到热乎的饭食,内心反倒是感动的。如果说在城市里有什么好处的话,这算是一个吧。

  那天,我把父亲送到医院,办完住院手续之后,又回到姑姑家,在那里寄居一晚。姑姑、姑父正计算着电费,算来算去,还是算不清楚,又来找我算。夜间,被子里的湿气直往身体里钻。我开始理解躲在被窝里大声唱歌的表妹,这样的环境里,睡眠之神需要先把那层层湿气逼出去,才能跑进人的身体里。姑父抱怨道,为啥不晒被子?姑姑说,今天晾衣绳上晒满了。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姑姑忽然进来拿手电。说她要出去给门口的饭店洗盘子了。“这个时间,饭店要关门了。我得赶紧去!”姑姑打着哈欠说。不一会儿,我听见木门被撞上的声音。

  感觉也就不多会儿,一阵水流声忽然把我的梦冲断了,睁开眼,发现屋里黑乎乎的,透过门缝,看到暗黄的灯光和人影来回摇晃。我起身,看到姑姑正在洗脸,轻声问,姑姑,你刚回来吗?她却笑起来,说她这是又得出去了。我按亮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凌晨四点半。我这才知道她一天的时间被分为好几份:天不亮,就去早餐摊打工,端豆腐脑,拿油条、茶蛋,收拾桌子。五张桌上,一早上至少也有好几百号人用早餐。九点下班以后,她直奔包子铺,在那儿一坐就是几个钟头,包子像白兔一样接连不断地从她手指间跳脱出来。下午三点,又要去一家大些的餐厅刷盘子。那时,饭店的员工都下班了,回宿舍休息,姑姑从一扇小门进去,用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对付山一样堆在那里的盘子。刷盘子的工作她一天要做两次,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她还要去。再剩下的时间,她还得赶回出租屋整理家务,洗衣、做晚饭。在特殊情况下,她才会请假,比如我来的这一天。

  姑姑出门了,我重新回到床上。暗夜里,听到隔壁屋里响起刀子剁在案板上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到一个关于蚯蚓的笑话。话说一条蚯蚓因为寂寞,又找不到朋友玩耍,只好把自己剁成几十截,组成一个球队。我忽然觉得姑姑就是这笑话里的蚯蚓?她在刀子与案板的撞击声里,用笑容包裹着自己忙乱的生活。只不过,蚯蚓是为了排遣寂寞,而她,是为了生计。可我的姑姑永远都是一副微笑的面孔,从未抱怨过。无论老家亲戚谁住院,她都会抽空做些家乡特色的饭食,特地送去。

  闹铃响了以后,小表妹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姑父看着我们洗漱。一家人的早餐会在姑姑打工的早餐摊解决。我想起姑姑凌晨时的交代:你跟着妹妹过来吃就行了,也不用给钱,他们会在我工资里扣。

  后来我才知道,姑姑打三份工的工资还不到一千五,远不及别人一个月正常工作的收入。如果说到这里,姑姑大约会讲“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句话成为她生活里的解药。上次听到她说这句话是在几年之前。当时我母亲正在住院,她同我一起在医院里陪护。当时她还没有举家迁到城里,她刚把城里保姆的工作辞掉。医院走廊里的灯光顺着门缝钻进来,压在她一起一伏的胸口。她说,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我在的那家,夫妻俩都跟我一般大。人家坐在那里,上上网,几个电话就把钱挣了。我呢,天天给他们洗衣、做饭,趴在地上擦地板,推着他们三岁的孩子去小区里玩耍。当时,她的小女儿我的小表妹还不到两岁,是山村里众多留守儿童中的一个。她每天吃很多饭,把碗刮得一滴米都不剩,天刚擦黑,就抱着小被子要睡觉。天一亮就跑到堂屋跟一张旧桌子比高矮。因为姑姑说过,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好好吃、好好睡才长得快,你再长高一截我就会从城里回来。小表妹总是看着门前山沟的羊肠小路上有没有人爬上坡。并且她总是忽然应一声,然后扭着头告诉奶奶,我听见妈妈叫我了。姑姑听到这些,心都碎了。可是每一天,她只能抱着别人的孩子。一个月以后,她再也干不下去了。

  几年之后,因为山村没有了学校,想要读书就得翻山越岭去很远的地方。一拨拨年轻父母都带孩子进了城。姑姑为了小表妹能与别的孩子一样,便随同这支陪读大军来到了城市。他们顿时填满了城郊那些村落里空着的房间,像工蚁一样,四处忙碌。

  平时,他们接送孩子,打些零工。一放假,便回到老家侍弄庄稼。

  我走在小巷里,看着孩子大人忙碌行走的身影,那些相互催促的声音,相互道别的声音……它们像细雨一样落在我的耳膜上,清新而潮湿。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口音都来自我故乡的那些山村。原来那些被抽离的乡村里的喧闹和希望都隐匿在这里。乡村里最鲜活的那一部分正在向这些小巷里、临时的出租屋里抽离。

下篇

  那天下午,我把父亲安顿好,又回到姑姑家取东西。在巷口竟然碰到了多年不见的表姨。她被皱纹占据的那张脸,瞬间将我对她原来长相的记忆全部擦掉。她拉着我的手,感叹时光流逝得太快,硬是要带我去家里坐坐。

  那是民居小院里楼梯下边的一间小出租屋。她先打开灯将黑暗驱走,才让我进去。我这才发现这屋里几乎不透光,墙上仅有的一扇窗户跟8K纸差不多大。屋里摆放着一张床,一个简易的布衣柜。一张桌子上放着张小男孩和小女孩的照片。那是她的孙子和外孙女。照片后边是许多形状不一却排列整齐的瓶瓶罐罐。

  表姨从外边洗了根黄瓜,递给我。

  她家原在我们老家对面那座山背后的小山村,交通极为不便。我去她家那次,还是因为表姨父去世。当时表姨还不到四十岁,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不知所措。下葬那天,屋子里人来人往,她却始终对着墙上的砖缝发呆。直到有人在院子里喊“起棺”的时候,她才疯了般冲出去,抱着红漆未干的棺材痛哭。众人一时都红了眼。后来,她的孩子们都去城市里打工,又结婚生子。

  表姨说,她来城里已经八年了,这八年的时间里,她一直负责照顾孙子和外孙女。每天,送孩子们上学回来,她便开始打扫这套民居楼包括厕所在内的所有公共场所,以此来抵消房租。千万不要以为这就是她生活的全部。打扫完之后,她要步行五站地,去给一户人家当保姆。主顾是跟她同样年纪的一个老太太。表姨谈起这位主顾的时候,马上换成一副虔诚祈祷的样子。她说,我希望她能维持现在的状况,千万不要恶化,这样我照顾她也不会太吃力。

  她每月工资只有1200元,儿子、女儿都离婚了,他们从不提向她交生活费的事。表姨解释说,他们没个文化,能挣多少钱啊,只要他们能再成个家,孩子们我都能管着。她那1200块钱早就被各种计划填满,两个孩子中午在辅导站吃饭,这就需要600块钱,剩下的600块钱就要填满生活所有的口子。

  几天之后,表姨给我打电话,说要去医院看看我父亲,并且特意交代,她带饭过来给我们吃。临近中午,她领着孙子、外孙女来,进了门就从一个大手提袋往外拿东西。一大包豆角焖面,两个碗,两双筷子,两个瓶子。我走近了看,一瓶是韭菜花,一瓶是咸菜,这时才明白她家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原来是装咸菜、韭菜花用的。最后,她又拿出来一塑料袋葱白。她一边把豆角焖面往外盛,一边说,城里什么都太贵了,给你们拿点这些东西能顶菜吃。她又一再强调,这咸菜、韭菜花都是她亲手做的。有这个,不用炒菜,孩子们也能吃特别多饭。

  她的外孙女弯下腰直往床底下看,那里有别人看望父亲拿的两箱奶。我当即说,把这牛奶拿回去,给孩子们喝吧。表姨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孙子问,奶奶,我们不喝奶,可是我们能不能提前一个礼拜吃火锅?表姨说,不能,必须得等到12号。原来,11号是表姨领工资的日子。吃一顿火锅她需要提前跟孩子们预约,否则这生活怎么能维持下去。

  两天之后,表姨忽然又来了。这次,她是自己来的,坐的时间也久些。她说,她当保姆的主顾住院了,看样子情况不太好。表姨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块白,说,快让人家好起来吧。她后边的话没有说,她太担心失业了。

  她走以后,父亲接了个电话,就往被子下边摸,竟然摸出一百块钱来。父亲说,这是你表姨给的。我跟父亲盯着那一百块钱,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那表姨夫死后,表姨又找了个老伴。这个大她十几岁的男人,不顾七十多岁的高龄,在别人遗弃的土地里种满玉米棒子,连那些不住人的院子都不放过。一年有三个季节,他在地里忙碌,只为年底能去城里过冬。在那间幽暗的出租屋里,两个老人盘点着卖掉玉米的收入,琢磨着怎么能攒下点钱来,他们也像两棵老玉米一样,伴着耳边楼梯上过往的脚步声,计算着自己的春天什么时候可以来临。

  那些节省的计划,一遇到两个孩子立马就全不作数了。几声“爷爷”“姥爷”不仅能把他的嘴角变得松弛,乐得合不拢,就连口袋也松了。表姨说,你表姨父来了,嘴上说得最多的就是:买,买,买!

  攒下的钱并非要养老,而是为了给儿子寻门亲事。或者等儿子哪天领回来姑娘的时候,她不至于空着手。

  她那一对早年丧父的儿女,怀揣着一夜暴富的心思四处奔波,在某个日子忽然回来,在他们冰凉的地板上打地铺睡。他们所有的孝心都汇聚于此了——坚持让表姨睡在床上。再过几天,他们又都走了。许多个夜晚,霓虹闪烁,表姨领着孙子和外孙女走在回出租屋的小巷里。感觉小巷无比悠长,身边的两个孩子像极了她的儿女,好像她从未将他们养大过。她在山村那段悠闲的时光,恍然如梦。她放过的羊、养过的狗、种过的庄稼,不过是梦里的布景。

  几天后,表姨的主顾终于出院了。她像亲人一样赶着去探望。就在她庆幸自己的祈祷灵验时,那位主顾说,医院去除了她的病根,待她痊愈之后,表姨就可以不来上班了。表姨呆呆地站着,不知道如何接话。

  那天下午,她忽然头晕得厉害,要不是主顾家的女儿及时扶住,她就栽倒在地上了。她被诊断出高血压,需要长期服用降压药。她那颗前一天还为主顾祈祷的心顿时空了。

  那时,我父亲已经痊愈,我准备离开这座城市时去看望她。她辗转于各种销售老年保健品的场所,听课或者体检。来回走很多站,只为了能从那里领到五斤面、一小袋大米或者一袋洗衣粉。对于那些推销者的各种营销手段,她总是一脸得意地说,他们休想从我身上得到半毛钱。

  在黑暗的小屋里,她忙碌着,床下塞了许多分过类的破烂。现在,她只能以此来解决一日三餐了。送我出门的时候,她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粘着那些垃圾箱,每路过一个垃圾箱,她都会放慢脚步,目光开始在里边快速搜索。

  那天风大,送我到巷口,一股风忽然寄居在她宽大的衣服里,显得她的面庞更加消瘦。

  我抬起头,目光掠过那些出租屋向上看,只见那些色彩艳丽的衣服都被风灌满,绳子上像挂了无数个被分割成上半身和下半身的人一样。这些“人”被风吹起,气球般一直往上,好像要够天上的太阳似的。但再努力都是徒劳,不一会儿,这些衣服就泄了气,垂在绳子上,轻轻晃荡。那天的太阳有点冷,好像升起的时候忘了带光。


全文见《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19年第10期

创作谈

第三类生活

文/刘云芳


早些年,我的乡亲们生活在非常闭塞的小村庄,对于远方,他们是新奇而惧怕的。但这几年,一想到亲戚,我脑海里反映出来的他们,生活在不同的省份,大概涉及小半个中国。我听到的都是他们的各种好消息。当然,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讲述,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仍在乡村生活的人在信息的传递过程中,自动加上了某种粉饰。
前两年,父亲要做一个小手术,我在家乡的城市住了将近一个月,有了近距离与文中两位女性——姑姑和表姨接触的机会。走入那些城中村,那里寄居的都是我的乡亲。每走几步,我就能遇到熟人,而他们的生活与我的想象完全不同。在那种逼仄的生活环境里,我看见姑姑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而表姨也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各种窘迫。但这种忙碌和窘迫却是她们不自知的。也因为不自知,更加重了我的心疼。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那些城中村的街巷以及姑姑和表姨所表现出的种种细节在我脑海里不断浮现。我想,如果对生活做一个粗浅的归类的话,大概会分为城市生活与乡村生活。然而,我所看到的这些“寄居者”,他们属于第三类,城市生活和乡村生活,他们都要兼顾,她们用自己的力量消解着这些日常,其实也是在撬起生活的希望,那是一种看似平凡却又充满韧性的力量。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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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19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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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笼换鸟——中国首家央企子公司破产重整纪事(报告文学)/周建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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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晒木佛身上的毒霉(评论)/向云驹/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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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心引(短篇小说)/王兴伟/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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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之上,天空之下(散文)/蒋殊/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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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地厚(组诗)/梁平/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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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盐(组诗)/卢吉增/162

春望(诗)/邓朝晖/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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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时代阅读之我见/杨雷/203

新媒体之水也可载优秀文字之舟/滑艺/204

碎片化时代的深阅读/亚华

《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2019年第11期

封面及目录

004/二手烟 【原载 《芒种》2019年第10期】杨少衡

一只“不速之包”让县委副书记钟铭伤透脑筋。包内之物寻常,无非是香烟、笔记本、文件简报等,但包的主人敏感——同为县委副书记的邹广学正在被省专案组调查。风口浪尖上,钟铭该如何处置这只陪主人吸足了二手烟的公文包?

032/请为我喝彩 【原载 《十月》2019年第5期】孟小书

曾叱咤风云的乐评人孙闯闯在三十七岁时,突然对那些年的“热闹”感到厌烦,他揣着自己创作的剧本踌躇满志地进军影视圈。这个看起来机会多多的新领域会以什么样的姿态来迎接他?电影能否拍就,他又会否等来那场喝彩?

062/太阳刻度 【原载 《人民文学》2019年第10期】普  玄

一个放贷的瞎子,一个欠钱的“老赖”,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是谁是猫谁是老鼠,有时难以辨清。欠条会被洗白,贪恶之罪如何洗刷?誓约轻易被毁弃,人凭借什么行于太阳之下?

104/遣 蛇 【原载 《长江文艺》2019年第10期】老  藤

每个人心中都盘着一条蛇,它有时蜷缩一团,有时蠢蠢欲动。你以为你是它的主人,但它却常常不听你指挥。呼蛇易,遣蛇难,你如何遣走内心的毒蛇?

142/有粮之家 【原载 《花城》2019年第5期】丁  颜

大饥荒时代,粮店老板的后人在家里发现了储粮的秘密仓库。这巨大的粮仓带来的是福还是祸?挨过饿受过苦的家族视粮食如生命,他们在丰收年代囤积粮食也囤积了良善,大火烧毁了粮仓,悲悯与善意能否薪火相传?

186/ 迷 恋 【原载 《上海文学》2019年第9期】默  音

一个生活在大城市有工作有家庭的职业妇女,却沉迷于追逐网红,是什么令她身不由己?她追逐的是一个无法实现的理想中的自己,还是一份没有被伤害过的姐妹情谊?

207/中国文学期刊中篇小说选目

208/《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19年第11期要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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