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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蘇州 時間：2017年4月27日至5月1日，每日下午13：30至17：30四小時。
2016年12月，在臺北帶了「傷寒+雜病」的全本九日衝刺班之後，多少會想：如果2017年下旬，再在大陸做一次會如何？ 但是，從某個角度而言，我對消費者，一直有些「同樣的招式不能使第二次」的戒慎恐懼之心；覺得，如果是冷飯再炒，會變成沒什麼商品價值：大家看上次的盜版就好，何必再來？ 下一次的這個衝刺班，如何可以把含金量再拉高？全乾貨還不夠，需要情報再結晶化才行。 賣家我可以做的部分，一是講義重編一份更精密的版本，讓上課可以更加速，這是提高「密度」的部分。 而另一塊需要加強的，則是「精度」：如何可以把主證框和脈象的排列組合，拉到更精確的辨識，而讓我們可以「一眼就看得出來該如何出手」？又或者說，我常講：「《傷寒雜病論》的基本分數你先拿到，至少家常百分之七十的狀況你可以搞得好。」之外的，剩下的百分之三十，要再如何補齊？ 這件事情，在我而言，就又有一路需要做的功課：我得對我現有的醫術，做一次全面而殘忍的「吐槽」，找出我還搞不定的部分，而再把這些死角，設法補上。 要做到這樣，就需要有「患者」來「刁難」我才行了，而被考倒之後，最好就不要躺在那裡裝死，而可以立刻向高手搬救兵，現場就學新招做「補完」的工程，會是比較好的狀態。 因此，當作2016年課的後續研修（主要是我要研修），就想邀請同學們來一起尋找問題，大家把手頭上搞不了、難搞的部分提出來，我有能力陪你把脈分析作療程規畫的部分，我就先做；做到我碰壁了，這次便也請了江西的龍帥江老師來現場全程陪同，讓我可以討救兵，找外援商量。 這是臨床跟診的課，不過，不是你跟我的診，而是我跟你的診，我來看同學怎麼把脈辨證，我再以協商會診的角度，幫你把醫術削尖一些；而如果我不行，還有人會幫我把醫術削尖一些。 這樣的課程，如果你想搞的是你身邊的某人，就有勞你把病人也帶過來報名，這樣現場才能觀察；我、或者是龍老師，對於你「轉述」「你覺得他怎樣」這種事情，不太有辦法對應，要病人在場讓我們看到才行。當然，如果要調身體的是你本人，就沒這個問題了。 不過，話雖這麼說，其實如果每個個案都詳細分析，五天課也看不了幾個人，所以，請同學不必帶著「來給大師看診」的僥倖之心來報名，因為多半也輪不到你，恐怕會敗興而歸。 而更重要的事，是：我們要處理的，是「有基本功底的同學如何醫術更翻上一層」這個議題，完全自己就不會，想來依賴大師的，我現場問你幾個問題，而發現你什麼都不會，對話也就沒法再進行下去，只好把你放置不理了。 之所以這次叫作「第二次」搾汁會，是因為2014年我帶同學和助教去江西龍家做過「第零次」，而2016年11月在蘇州做過「第一次」。第一次搾汁會的部分內容會錄在下面給同學看一下，讓大家了解一下內容大概在什麼程度的位置。 第一次搾汁會的主要提問人是老同學琬惠姊、和小胡學弟，而這兩位，都是本來醫術就很不差的人，所以問答的內容就可以直接往「辨證的精度」這個領域衝上去。 而，在場旁聽的人，當然也有醫術沒什麼功底的客人，我看這些客人現場腦死的表情，也覺得那表情，頗不普通：不是那種「聽不懂就多陪幾個笑臉讚歎大師好牛逼」的一般腦死，而是「眼光渙散臉色慘白額上冷汗口角流涎大小便失禁」的那種整個被情報燙傷而失功能的腦死。
但是，也有旁聽的同學，因此而了悟了一件事：原來，大師，是要拿來這樣用的！ 像這幾年，中醫院校很努力想完成「名老中醫手把手帶教」的教學模式，但以結果而論，效果便不能說很好，甚至有聽說磨合到後來徒兒已走投無路想尋死的狀況。或許是因為那些太沒根基的小徒兒，問不出「對的問題」，提問的能力不如咱們琬惠姊和小胡這般犀利，就是挑不起大師好好回答的胃口。 師徒制的可怕，是在於：為師的一方，完全是抱著談戀愛的心情，在茫茫人海中尋求靈魂伴侶的，投注的情感重量太大！一般人接不了。你隨便塞一把徒兒過去，不對他胃口的，他就是無法發情、交配、繁殖。 所以，同學如果想來報名這個課，最好你基本開方辨證的能力要有一些，功底愈扎實，能學到的就愈多些；醫術低到挑不起大師的胃口，就沒搞頭。像有次大陸的友人問我：「叔叔叔叔，我可不可以吃苓桂朮甘湯？」我心想：「學醫幾年了連這都不會還要問人？」就笑瞇瞇地回嗆他：「可以呀！……你要吃老鼠藥，我也覺得可以呀！只要大小塞得進你嘴的，有什麼不可以吃的？」連我都如此凶殘了，大師這盞大燈也不會省油到哪裡去；頂多是稍微圓滑一點，顧左右而言他，不會像我這樣明著跟你對幹而已。 且即使如此，琬惠姊事後也感嘆：「2014年在江西被龍老師點撥了之後，我一直想去找龍老師跟診，想在一旁多學到些東西。但這次（2016年11月）我才發現，那是我搞錯了；原來之前能夠搾到這麼多，重要的是因為有個JT在後面把龍老師架住，才讓我們嫖得到；不然的話還是會給他閃開逃掉，不會乖乖讓你搾的。」
此外，曾經看到不少喜歡黏在大師身邊混的中醫愛好者，好像想從大師身上偷摸到一兩招絕招什麼的。我覺得，這沒有用。所謂絕招，是要愈有功底的人，愈能找對用它的時機，沒有功底的人，感知力不足亂開槍，打錯地方，也耍不出什麼力道。 甚至我可以說，你要絕招、秘招，古書一本鮑相璈《驗方新編》，今書一本趙俊欣《十一師秘要》，就好招、絕招掉滿地，讓你撿也撿不完。如果你要平平實實的普通招，庸醫專用手冊：江涵暾的《筆花醫鏡》，什麼都不會的人照著開，也頗能上手。甚至今日還有網路的海洋支援你：小胡頭皮疼，網上找了個方子，白附子粉內服加調糊外敷，治好了；丁助教魚骨梗喉，網上說揉太衝穴，他照揉幾下，魚骨也不見了……這些這些，真的用不上什麼大師。 而打基礎的部分，就讓我這種補教業人員來做就好，大師受的訓練不是教書的訓練，課程規畫之類的編排技術，那不是醫術範圍內之事，會醫，不等於會教。
大師的醫術，固然令人心嚮往之，但實際上，醫術的「效能」，也並非大師真正值錢之處。人要死的時候就會死了，諸般劫數，過不了的坎兒多得是，往往硬是輪不到大師出場。偶而聽到那種「被大師救回一命」的故事，是比較少數派的特例；大多時候，大師看你不順眼，就隨你去死了。天下等待大師救治之人何其多，僧多粥少，他當然先挑他喜歡的人去救，你要得這福緣，恐怕還得先練成「可愛心法」，不然誰想理你。 更諷刺的是，我常跟身邊的老同學說一句話：「你就《傷寒雜病論》裡面這些基本功，能用就用，不會就拉倒，就這樣出去行醫混混，同樣一百個病人，給你治或給大師治，讓病人事後填個滿意度反饋問卷，搞不好你的療效口碑得分，還不輸大師哩！」 同學聽我這樣講，通常會立刻哇哇叫：「這不可能！那某某大師，明明是醫術比我高很多的！我明曉得自己差人家太遠！」 我說：「我完全同意『你醫術遠不如那位大師』這鐵的事實，我自己也不如呀！的確，有好幾分，確確實實是大師拿得下來、而你我拿不到的。但，現在說的是以『隨機抽選一百個病人』為前題啊：一百個病人的話，好比說月經痛、婦女病之類的，從慢慢教時代起，我們這裡的女同學已累積出『從厥陰出手』的各種細巧打法，這『女子力』經驗值的結晶，大部分的大師，便不如我們這邊家庭主婦聯盟的團結力量大；這裡便贏回一兩分不止了。而治感冒、咳嗽什麼的，本來是你會、大師更會的東西，但大師的診，看小病的話，頂多一週見一面，但你也曉得，這些方子是最好每天連絡一下，看病怎麼轉，方就怎麼改，大師不能像你這樣每天見一見，多半就又輸給你一兩分了。這樣，大師治難病、絕症贏你的那六七分，到這裡，基本上就糊到看不太出來了。而另外，病家的心情，也是諷刺：排大師的掛號，託關係、找門路，好不容易見著了，若是一帖方沒有顯著有效，基本上就恨到不行了；而你就弱弱孬孬地說：『我也沒什麼把握耶，這ABC三個方都好像有可能可以，也有可能都不行，你肯不肯一個一個方都當白老鼠試看看？』病家看你如此坦白，有時試多兩下還沒生氣，因為他對你的期待低，便容易知足，若是有效，反而喜出望外；面對大師嘛，一開始『望』就太大，多有效果，也都在『望內』，喜不起來。誰也搞不了的惡質病人，大師不接，病家就罵他端架子放刁，給差評；你不接，只要一句『這個我不會耶』，對方『看你也是不行，不為難你了』就放你過關了。而大師看診，幾分鐘就打發你走；你這種不是大師的，儘可以有閑心和病家多聊兩句，一方面容易收集情報、利於辨證，另一方面也是人情作足，滿足對方生病難受的心理需要，這裡又會多得一兩分人情票了……這樣算下來，你如何能夠輸？」 這市面上儘管有醫術不好的中醫，但那是因為他的醫術是「搞錯的」醫術，才會療效差；不然的話，像我們臺灣這邊，很多在醫院看診的小中醫，其實方子開得很漂亮，療效也都很妥善的。只要是在對的基盤上，基本上效果差不了，也不是什麼事都需要神醫出馬。 但是，正如同2014年，老同學琬惠姊跟我去過江西龍老師家之後回來的感嘆：「龍老師點我的那一句『血府逐瘀湯』，真是太重要了！我那個點，就是自己過不去，卡在那裡，幾年來就是有點吸氣吸不深的感覺。你說在卡在這一關之前的種種調理，我自己一路治過來也是日起有功；破了這一關之後的後續調理，我也能自己做得來，但就是那個點上，沒有龍老師點醒一下可以用這一招，我就沒辦法啦！」 的確，讓人特別覺得大師的可貴，其實是在這種事情上：你醫術已有一定功底了，但有些「自己沒法子發覺自己不知道」的盲點，有大師點你一下，那是最值得感謝的了。 其他的，我就覺得大師你閃邊涼快去吧，用不到你。 我這一次的課程設計，是希望能夠盡可能地，讓大師級的資源，能在對的點上，發揮其最大的價值完成。 如果你是醫術根本就沒有，乃至於不識「卡關」為何物的大外行，這個課堂，就可能並不適合你來玩了。這個課堂，比較適合的是「學醫走到現在，真的有瓶頸過不去，想要找比較可靠的同行商量商量」的消費者。 有點可惜的是，大陸的同行，我沒認識那麼多人，不然，像2013年李辛老師來臺灣時，我也拜託他來我臺灣的課堂讓同學搾汁過，同學也覺得很美味；以一個美食竊賊的角度來說，還真想一家一家都這樣用力搾過去……不過眼前也先不想那麼多了，這次的事情就先當作試個水溫好了，來日之事，再看機緣吧。
我自己這裡的同學狀況，我大概還算心裡有數，這次開這個課，我設定的也是自己這邊同學的學習進度，但是，龍老師的粉絲，人數就太眾多了，怕的是這些粉絲之中，會有人搞不清狀況，「反正就是要來親炙大師就對了」的大量來報名，這裡請容許我再次提醒：下面收錄的上次榨汁會的小部分內容，請你看清楚，這是不是你啃得了的東西？如果這五天共二十小時的課，都是在這個內容「以上」難度的東西，你沒有基本功的話，來這裡玩，到底有什麼意思呢？（當然我有請龍老師帶龍家產品來現場擺攤啦，你要來參加購物展銷會的話我沒意見。） 也就是說，龍老師的千萬粉絲們，你們至少是不是可以看得出來「在JT場子裡被搾汁的龍老師，不是你們平常認識的那個龍老師」這件事？平常和不會醫術的外行人混的那一套，和真的在這裡拳拳到肉的互搏是不一樣的哦。 或許，你會反問我：為什麼不讓課程內容更淺一些、更平易近人一些呢？這樣不是才更能造福廣大的人群嗎？ 我的立場是這樣：我教書是為了我自己的享受和學習的，有別人肯付錢來，那都算多賺到的。課程內容的美味度，是以我自己的味覺作基準，基本上也是顧不上同學那麼多人不同的需求。但我總是相信：我自己盡可能讓課程密度充實了，就算同學中間腦死、聽漏、事後又忘掉一大部分，剩下來的，還是會比那種教得空泛拖戲虛晃兩招的課堂要多。「不」平易近人的衝刺班，事實上同學並不是真的吃虧，有可能反而還學到得多些。
課程設定在「五一大假」期間，是因為，本來我以為這段時間大家都各有玩樂大計，大概不會想來研習中醫，但大陸的朋友跟我說：「這次的五一假沒放那麼多天，要出國大玩也不夠用，還不如就上中醫課，時間比較不浪費。」所以就把課放在這個期間了。（目前我有拜託大陸的助教幫我談談看蘇州在地的艾灸館，有沒有願意照我們的方式作全背大灸療程，讓同學課餘時間可以去保養保養；但這事目前還沒談定，如果有戲，助教會再跟同學通知，讓想玩的同學自備夠好的艾絨，助教也會泡好藥油支援。）
報名電郵： suzhou201704@163.com （※2017/02/28補：有少部分同學反應，因為某種不知名原因，助教的郵箱收不到信，如果有同學報名後兩三天內沒有接到助教的回覆的，請重發至：770695699@qq.com，這是助教的備用郵箱。） 學費：人民幣3000元。（這次真的不曉得要怎麼定價，是隨便亂定的：因為有人可能會覺得這個價錢真是太物超所值，也可能有人覺得一無所獲完全是白花錢。總之就是你自己評估，確定能讓這錢花得物有所值的才來，亂報名買到地雷貨是你活該哦；我都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 助教抱怨：每次在課堂現場收繳費，隊都拉得太長了，不但拖時間，而且助教點錢也搞得手忙腳亂，所以這次不收現場交費了，報到名之後，請先打錢，才算完成報名手續，助教才會給你上課地點等詳細資料。
附錄： 【龍帥江老榨汁會．2016年11月4日．節錄】
（※登場人物中有一位『何先生』，那是當時龍老師新收的徒兒，當時的計畫，是龍老師和何先生要合作開主治不孕的中醫診所，龍老師要指導何先生和診所的醫師治不孕，因此，我就把話題姑且訂在這一塊，想說順便幫他們把未來要用的臨床指導教綱做出來，當然這一篇只是部分節錄，不算是營業機密大爆料，但其中讓大家偷窺得到的這一招半招，也的確是很純金真傳了。不過，以這次的課程而言，讀者可以留意的，是對話之中，對『辨證的精度』的探索，那比較是課程的重點；而不是偷個什麼一招兩招。）
JT：那，琬惠姐、小胡，你們就問你們想問的吧。從昨天的線頭開始繼續啊。比如說治不孕這個事情，龍哥哥，你治不孕的時候，用的機率最多的是哪個方？ 龍老師：按現在來說是吧？這個用的機率最多的、最安全的：小建中湯。 JT：那你用小建中湯，當人家只是說「龍老師我想生小孩」，你就給人家用小建中湯嗎？還是說…… 龍老師：也不是。現在在中國大陸的不孕不育症分幾大類，一般來說是流產過多的，稍微多一點點。 JT：流產過多的那種人，你會用小建中湯想要幫她修補？ 龍老師：對對。 JT：還是你有別的藥，對流產過多的，有特別的修補效果？ 龍老師：哦，這個就是根據…… JT：那個是子宮內壁的刮傷，應該有小建中湯，還有一點可以掛上或者加的小招數吧？ 龍老師：有啊。 JT：那教一下，謝謝！ 龍老師：這個沒辦法教，加減真的沒辦法教。因為我不會你那樣講課，講得那麼有條理。因為我說的東西他們都用不上。 JT：我的意思是說，因為我們臺灣的女人墮胎比較少一點，所以我們的經驗值比較不夠。一般的子宮刮過，刮得有點傷的人，那個女人樣子是什麼樣？怎麼樣你會感覺她傷到了？ 龍老師：最起碼的，有幾個表現：月經比較少，量少，而且時間也特短；還有一種就是：容易出現不太乾淨，時間拖得很長；還有乾淨了之後過幾天又來──這些都是傷的。 JT：那，比如說，量少的時候，你會不會針對這個，覺得哪個方劑比較好調理？ 龍老師：哦，量少的時候你就可以根據她，比如當歸啦、黃耆啦，加一點上去。 小胡：所以主方還是會用小建加……？ JT：對，小建加當歸、黃耆，歸耆建中。並不是四物加當歸、黃耆，不是吧？ 龍老師：不是。下面的話是不太好講，不太好講在哪裡？因為它屬於龍家的高級功法之一。真正的龍家用經方，基本上很少用到大補藥。我重複我父親的話，他大概是什麼意思呢：庸醫才一天到晚用黃耆、用西洋參、用什麼亂七八糟的。他說，你這個只是治到他的表皮，讓他暫時有效。而真正的是要把他體質搞好了之後，讓他從食物裡面就能夠吸收營養。 JT：正宗就是這個原理呀！ 龍老師：對呀，就是這樣的。這才是真正的經方派的補法。 JT：但是，臨時如果好像崩漏不太停，用當歸、黃耆吊一下呢？ 龍老師：吊一下可以，但你不能僅靠著它。 JT：那我這樣問：我要問的是你用藥的層級的問題。如果這個女的，她月經快結束的時候還是滴滴答答收不乾淨，你那個「吊一下」，你是喜歡說用什麼什麼灰、什麼什麼炭啊？或者是灶心土之類的東西去收呢？還是喜歡用當歸補血湯的結構去收？ 龍老師：對，就用當歸補血湯。 JT：還是喜歡用歸脾湯的結構去收？ 龍老師：也會用到歸脾湯。 JT：那你平常，靈機一動，覺得：這個人是當歸補血，那個人是歸脾。這樣子靈機一動分兩路的時候，你判斷點在哪裡？怎麼分的？在滴漏不止的情況下，什麼情況會用當歸補血？什麼情況會用歸脾？ 龍老師：哦，歸脾，她基本上會有失眠煩躁、神經衰弱的。 JT：就是歸脾湯證很明確的時候。 龍老師：對，我就會用歸脾。 JT：那，當歸補血的話，是左關浮大那種嗎？ 龍老師：可以這麼說吧，你如果從脈來說是這樣。但你剛才問的是證，那我們從症狀來說，這種人，她會有點怕風，經常容易感冒的。 JT：於是你黃耆就會加多一點？ 龍老師：對對。 JT：那這個，比如說之前有一位，就是動不動月經滴漏不止，那，那個時候你給她什麼招呢？ 龍老師：我不就是用這個黃耆類啊，不就把她治好了？ JT：您說的黃耆類，是黃耆建中路，還是當歸補血路？ 龍老師：是補中益氣路。 JT：那這個崩漏啊，我要問剛剛說的下一步：月經止而又來的時候你怎麼做？ 龍老師：月經止而又來的，裡面加點龍骨牡蠣嘍。 JT：什麼加龍骨牡蠣？ 龍老師：還是小建中！我們現在只是就小建中來做整個的分解，好吧？ JT：好。那你一開始決定給這個人開小建中的時候，你是看這個人氣色黃，就開小建中？還是小腹緊開小建中？你有沒什麼按一下肚子，或者看一眼，或者脈是怎麼樣的辨證？ 龍老師：那肯定是看脈嘍！龍家是以脈來定方嘛。 JT：脈是怎麼樣？ 龍老師：脈是比較濡。 JT：你是用濡脈開小建中？ 龍老師：對對。 JT：那你說小建中的脈濡啊，那脈黏黏塌塌的手感在你手底下的時候，你的內心勾勒出來的，這個人的「整個下腹腔裡面」是什麼樣的一個畫面？ 龍老師：這個下腹腔，我就感覺這個下腹比較空蕩蕩的。 JT：因為，你看啊，一般我們用小建，都是小腹緊的人，但是你的那個脈象來講呢，你的整個內在畫面就是空蕩蕩的。這個有形的肉體是緊的、無形的內在是空蕩蕩的。個東西如果要合理化一下，你會怎麼跟琬惠姐講？ 龍老師：我沒辦法講。 JT：因為這是琬惠姐會有的身體感。你們兩個如果要製造一種語言來形容這個狀態，會是什麼說法？那，琬惠姐，怎麼樣的情況，會越虛越緊？你作為一個女人，怎麼樣用你的女人話來陳述這件事情？ 琬惠姐：我就覺得我現在是因為虛而緊，我是知道的啊！那我要怎麼告訴你為什麼會覺得這樣子緊是因為虛而來？ JT：就比如說，今天何先生在這邊，如果何先生問一個女病人，他要從她的語言裡邊聽到哪幾個「關鍵字」，他才會知道她是小建中的虛而緊？就是女人私房話講來講去，有沒有什麼地方聽到，然後會說：「噢！她是這樣！」的？ 小胡：例如說我覺得小腹緊，那你會聽到其它什麼關鍵字，會覺得她也是虛的？ 琬惠姐：我覺得是一種比較「悶悶」的感覺的時候。 JT：就是緊得悶悶的，人沒什麼精神？ 琬惠姐：而且那時候會覺得有點疲累，會覺得有點沒精神。 JT：虛而不通，而緊。應該是虛故不通，氣不行而僵緊。 琬惠姐：我在那時候同時會覺得眼睛有點痠。 JT：「眼痠」好！ 小胡：眼睛有點痠，也算小建中的證。 琬惠姐：眼睛有點痠，肚子緊的時候是有點悶的感覺，不是墜，也不是絞。 JT：這個東西是這樣子：因為小建中湯的整個藥性結構，跟這個人的肝臟的氣──以五臟論，我們不以《傷寒論》六經六氣論──以五臟來講，小建中湯是直接跟肝臟非常有關係的。裡面的白芍在柔肝，桂枝在舒肝。所以其實小建中證，眼睛痠就算。桂枝龍骨牡蠣湯證，眼框疼就算。 龍老師：告訴你們個絕招，碰到這種狀況，把仙鶴草炒熟了，炒得黃黃的，加到這裡，對小建中湯裡面的崩漏，效果特好。特別修那種比較虛的，就是說她來了例假過幾天她又滴滴答答漏的。 JT：就是：停了又漏的，小建中加龍骨牡蠣，並且把仙鶴草炒黃了加進去一起煮？不用先煮仙鶴草水了吧？用多少克？ 龍老師：不用。用18克到30克之間。 小胡：想要問一下，如果是那種排卵期會有出血呢？ JT：月經之後的哪一天是排卵期？ 小胡：正中間。 龍老師：一般十五天左右吧。那你是怎麼用的呢？ 小胡：我用傅青主的方，或者是當歸補血湯，或者是歸脾湯都用過。 JT：治什麼？ 小胡：排卵期出血。 龍老師：效果怎麼樣呢？ 小胡：用當歸補血湯的時候沒什麼效，用歸脾湯有時候會有效。 JT：當歸補血湯的路是這樣子：那個余國俊寫他的老師江爾遜的那個書裡面的醫案，他有強調：他們後來定番用的是那個傅青主的「老婦血崩方」。那重點是在於，當歸補血結構裡面，他有另外加多少片的新鮮桑葉，如果用乾的就要加量。新鮮桑葉當藥引子的時候，再加上三七，止那個血特別好。有可能勝過我們臺灣南部那個偷加伏龍肝的那個招數。 龍老師：他這個，我是認為是對崩漏的效果特好，對這種來的中間出血的，不見得。 JT：噢！來的中間本來是該停的是吧？ 小胡：本來不應該有血那時候。 龍老師：不應該有漏的，知道吧？因為她那個是分泌激素過多了，她體質是沒法收的時候，你這塊只是幫她，不是截斷它。 小胡：所以剛剛說那種收攝不住，在經期正中間會有出少量的血，如果用那個歸脾湯收，收不住的話，要用什麼？ 龍老師：就小建中加仙鶴草。 JT：其實虛而出血，白芍是好用的 。 龍老師：小建中本身白芍就有這麼大量嘛，加點這個仙鶴草。仙鶴草在龍家是認為它，疏而不會膩著它，有點像三七一樣。但是三七沒有強壯作用，我父親說仙鶴草還有強壯作用。 JT：劉力紅不是說一個故事，說他老婆懷孕期一直出血，他的老師李陽波就是用非常超過常識範圍大劑量的白芍給她治好的。 龍老師：也可以。那她這個女人肯定是肝很硬的，要把它柔一下。也就是說，按照西醫說法，有可能她的雌性激素分泌過多的，要不然他就不會這樣用。肝如果她是太虛的呢？我就不見得要用白芍了。這個每個人用藥的習慣不一樣。我喜歡用經方加我自己的鮮藥。 JT：很多時候，這種情況，你說這個人太虛，都是喜歡用黃耆嘛，對不對？但是呢，黃耆啊，其實有點那個「傷本」的問題。就是氣往上拉的時候，下盤就虛了。或者說，其實我教書不是這樣講黃耆的。黃耆是非常代表少陽相火的藥，少陽相火的源頭是少陰君火。就是你用了黃耆治了什麼大傷大病，人都會變笨。就是君火被化成相火去了。所以呢，你必須直接補到君火。就是所謂的用黃耆這種補藥啊，其實是有點不積陰德。因為在靈魂的世界感覺的話，還是君火要緊。就是你把君火拿去化成相火了，就有點把靈魂拿去當柴燒的感覺。所以呢，要積陰德的話，要怎麼樣確保，這個人的君火能夠補到。那君火能夠補到的最基本盤的方，一個是真武湯，一個是附子湯。所以，也就是說，這個人用了黃耆止血或怎麼樣，你要鞏固療效的話，是用真武湯或附子湯去收工，不是一般以為的補血的藥。 龍老師：你剛剛這樣解釋就非常清楚了。那我們龍家原來不是這麼講的。我父親就說，你用的是這一派，你就沒必要用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他也舉過例，比如補中益氣湯，你用多了以後會把人打虛掉。 JT：那個補中益氣湯其實很傷本錢。那琬惠姐，因為龍老師剛剛出的招啊，是小建中結構的加減，你在什麼時候會把它偏向黃耆建中一點？比如說小建中桂枝開3克，那你黃耆掛上去的話，是掛2克，還是掛8克？ 龍老師：噢，我不是。我一般是用6克桂枝，12克白芍。 JT：就是兩錢桂枝，四錢白芍這個感覺。那你黃耆掛多少？ 龍老師：黃耆一般就是掛在它這個中間位。6克到12克的中間位，就是9克嘍，10克嘍。 JT：黃耆建中有兩個版本，一個是仲景版，一個是《輔行訣》版。《輔行訣》版的黃耆用的是比桂枝多，比白芍少。張仲景版用的是比桂枝還少。這兩個黃耆建中的力道其實有差別。 龍老師：肯定有差別。 琬惠姐：可是用到那麼少的量，如果是照張仲景版那個，可能也是牽涉到黃耆不夠好，那個用下去，我自己幾乎是沒有感覺。 JT：所以你還是會傾向《輔行訣》版？ 琬惠姐：對。 JT：然後，再下一個問題，就是：龍哥哥說的這個使用小建中湯的這個地方，琬惠姐，以你自己的人生經驗，小建中用到什麼點的時候，你會覺得想要用真武湯？ 琬惠姐：什麼點……？老實說，剛才那個題目，到最後我會想用附子湯。 JT：用附子湯，意思到啦。因為附子湯啊，是真武湯結構又加人參，白朮乘兩倍，附子也乘兩倍，這個情況是繞帶脈。附子湯轉那個帶脈一圈，才能夠改善到那個所謂習慣性流產體質。所以琬惠姐就說是女人的話，她的身體有一個地方就會覺得她是需要附子湯的。也就說，小建中湯加了黃耆之後，打了這一關，下一關還要用附子湯收工。但是琬惠姐的話，你自己的身體感，是用什麼方式讓你知道，你黃耆建中用到這個點，要轉附子湯？ 琬惠姐：這不是很清楚嗎：小腹的悶脹感只要鬆了，然後眼睛不會那麼痠，我就會直接用啦。 JT：但你為什麼會想吃附子湯？你想吃附子湯是基於什麼理由？你的身體感是什麼？ JT：就是，帶脈不夠力道的就用附子湯嘛。 琬惠姐：尤其我生過小孩我知道，生過小孩的女人肚子都稍微有點鬆。 JT：就是帶脈一圈有鬆的感覺，會讓人想開附子湯？但問題是這樣子：附子湯鞏固容易流產的體質這件事情是很要緊的。那你平常在臨床的時候，你要問哪一句話？跟那個女人聊的時候，你會知道要用附子湯？ 琬惠姐：第一個，她有沒有生過小孩。這個我覺得是個很重要的點。 JT：有沒有流產過，有流產過是個很重要的點。 龍老師：龍家是這麼用的，她有腰痠，關節有點疼痛的，就把附子湯開過去。 JT：手腳冷，又關節痛的，就用附子湯。真武湯是手腳重，而附子湯是手腳冷，關節痛。 龍老師：真武湯是手腳幹嘛？ JT：手腳重。自己主觀覺得手腳發重。但他整個人都不想動，那是平胃散。 龍老師：因為你沒怎麼臨床，所以你不知道。我一把脈，從脈裡面就知道是附子湯。 JT：什麼脈？ 龍老師：細，緊，就可以了。 JT：有沒有寸關尺？ 龍老師：有，那就分得很細了，一般來說她會在左手的尺脈裡面。 JT：左尺細緊。 龍老師：那個比較細，緊。左尺表現更明顯一點。但是她基本上都會說，我這腰有段時間痠得站都站不了多久啊。這樣你就給她用啦。 JT：那個脈的左尺細緊啊，你想想看，細緊之脈，沉不沉啊？ 龍老師：肯定會蠻沉的。 JT：那左尺沉緊細這件事情，通常我們看左尺沉緊細就會覺得比較是有寒嘛。那附子湯某種程度上也是治寒沒有錯啦，但是附子湯其實是這樣，那個結構上來講，治虛比較多，治寒比較少。但那個量的附子，的的確確是補陽而驅寒沒有錯；那現在的問題就是：帶脈這個東西啊，以它的位置來講的話，多多少少會有點帶到關脈對不對？就這個細緊的左尺脈的情況之下，她的左右關有沒有什麼相應的表現？ 龍老師：它有點大，你摸那個脈它會有點大，在關脈上。 JT：就是帶脈虛的人。 龍老師：對，關脈會有點大。也就跟你摸的一樣，摸著有點鬆鬆垮垮的大的那種脈。但是這種人很多都是腰骶，你要記住：腰骶會比較疼痛得多一點點。 JT：腰骶的骶是什麼意思？ 龍老師：就是尾椎骨這邊。她說她腰痠，你問她尾椎骨疼不疼。 JT：尾椎骨，對對對，這個是重要辨證點。 小胡：尾椎骨會比較疼。 龍老師：對。 JT：然後，還有一件事，你要給一個交代：為什麼這個人的細緊是在左尺，而不是右尺？ 龍老師：如果是右尺很沉很細，我會用到真武湯這一類的。 JT：右尺沉細用真武湯，左尺沉細用附子湯……兩個湯的關鍵差別，小胡啊，附子湯的結構報一下。 小胡：附子湯結構是：附子，茯苓，人參，白朮，芍藥。 JT：芍藥多少來的？ 小胡：芍藥三兩。 JT：然後比起真武湯，它少了什麼？ 小胡：少了生薑。 JT：所以這個時候你就要逆推導啊！生薑有跟沒有的情況，為什麼會左右到它的這個是左還是右的尺的狀態？ 小胡：也多了白朮啊。 JT：白朮增加一倍呀。 小胡：對啊。 JT：小胡，這時候你要出點主意：這是一個邏輯的計算式，就是關係到帶脈跟尾骨，為什麼它的事情，就會變成呈現在血分那邊？那真武湯為什麼多了一個生薑，它的整個作用就是在氣分那一邊？就是說，這個帶脈的問題。因為真武湯這個右尺沉細，或者是右尺浮大，都用真武湯。那男人的陽氣虛，荷爾蒙有問題，通常是真武湯證。而女人的不孕常常是附子湯證啦，對不對？那這個地方那個藥的一點點的轉法，為什麼會左右這個方子，就是這個打男人，那個打女人的問題？你邏輯上要把它分析出來。或者是琬惠姐也一起分析。 JT：其實這個事情的關鍵點，為什麼這個在血分，那個在氣分？其實這個東西龍哥哥要用內景來告訴你們倆個。就是帶脈裡面運轉的氣的本質，是什麼樣的一種性質的氣的問題。就是帶脈是靠著什麼東西在運轉？ 龍老師：帶脈是吧？按照龍家來說，我也看過你說的帶脈，跟你的那個有點不同。不同在哪裡呢？我好像看你收帶脈喜歡用完帶湯之類的東西，你認為是從脾來的是吧？ JT：不是，「帶脈虛當補精」，我是看中山藥補精。 龍老師：對呀。我們龍家是認為就是在這個腰部這邊過來。所以我扎針啊，有時候都是在這邊來著手。 JT：對呀，都是從命門出來，不是脾嘛，是命門。 龍老師：所以你說有什麼場景，那個場景的話好難說。比如說你把脈，一把到她，就會感覺到，自己腰有點沉沉的感覺，明白了嗎？ JT：就是龍老師是用自己的氣的感應力，在感覺到對方腰沉沉的。 龍老師：對啦，對啦。當然你如果說得清楚我剛說的，你就把右手的脈。我們龍家把脈基本上好難學嘛，你呼吸要跟他同一個頻率，心跳能跟他同一個頻率，你有什麼不舒服，他也有個不舒服。就說我把脈一把，看到他吸氣，我也吸一下氣，他呼氣我也呼氣。他吸的快我也吸得快，他呼的慢，我也呼的慢。然後慢慢的才把它調到同一個頻率，你才會有這個感覺。 JT：小胡啊，你想想看，原方原帖的附子湯，人參是多重啊？ 小胡：人參是二兩。 JT：二兩。原方原帖的附子湯，人參換算成今天的計量是幾錢啊？ 小胡：六錢。（※打字人吐槽：二兩是快到30克了喲，貌似不是6錢哩──JT慢慢教時代在臺灣是漢代一兩開現在的三錢） JT：你今天隨便開個時方，你會給人人參開六錢嗎？ 小胡：不會。 JT：什麼樣的情況人參會超過五錢呢？ 小胡：其實我很少開人參超過五錢，而且我在傷寒論都開黨參，不太開人參。 JT：龍哥哥，你說這個人氣虛或者怎麼樣，你開的方劑，補氣藥，這個那個加在一起，你人參什麼時候會開超過五錢？ 龍老師：人參會超過五錢的話……就像我現在治的這個肝癌就超過五錢，我用到30克。就是我們討論的這個肝癌。 JT：那這個肝癌你用30克這麼多人參的理由是什麼？是他太虛還是別的理由？ 龍老師：不是因為他太虛。我是因為我感覺他…… JT：你是在開獨參湯嗎？回元氣於無何有之鄉，吊住命不死嗎？不是吧？ 龍老師：差不多。我當時是這個想法，確實有這個想法。 JT：開到30克，那就是回元氣於無何有之鄉，是招魂用的對不對？ 龍老師：對呀，因為我沒辦法。我的意思，因為那個單位我的命令就是還要他活兩個月，那我怎麼辦？而且是他自己的親戚，拿的是正宗的14年以上的寧夏參來。 JT：所以回到本草學的基礎：比如說，用到一兩人參，那是招魂用的，對不對？平常呢，在補氣藥裡面呢，那也是三錢兩錢差不多就夠了，不會更多。 龍老師：夠了夠了，六到九錢之間。 楊十全：那你的一錢指的是幾克？ JT：三克。那徐哥哥用到一兩半以上，那個是把心中之神補爆，讓那個人想起他回憶不起來的童年創傷，去哭一個晚上。那個是在處理解離的量。那問題是，五錢到一兩之間是幹什麼？ 龍老師：我不是說讓他多活一兩個月嘛？ JT：我說五錢到一兩之間的時候。就是六錢的時候是在幹什麼？ 龍老師：那我不曉得。你認為是幹什麼咧？ JT：那不是我認為，是傅青主認為。 龍老師：那傅青主是怎麼說的？ JT：傅青主是說（※吐槽：可能是陳士鐸才對），人參用到將近一兩的時候，因為它的藥的濃度變高了，就變成補命門之精。 龍老師：噢，這個記一下。人參這塊要說誰比JT用的好的，我還沒碰到過。 JT：誰都用得比我好！ 龍老師：哈哈哈，就只你講得出道道來。 JT：就是說，你看啊：比起真武湯，白朮加倍，附子加倍。也就是附子補腎陽的密度也提高了，白朮的密度也提高了。整件事情是這樣子：你用的藥啊，人參有那個厚度，就是因為，藥「味」越濃，越入陰，左手脈。就是你不到這個劑量比的時候，就在右手這邊。那真武湯生薑破水毒這個大家都曉得，不用再講了。但是當你那個藥，特地那幾味藥加重的時候，即使附子也入陰分。你知道附子入陰分這件事情啊，一個是附子湯加到那麼多對不對？它雖然是大補陽的藥，但是加到那個濃度，就入陰分。因為你想想看，少陰病要虛脫的時候，附子用到兩顆的，也不是很多的情況吧？超級陽虛的什麼通脈四逆、白通湯，附子有用兩顆嗎？有嗎？〈少陰篇〉。就是《傷寒論》加《金匱要略》還有另外哪一個方是附子用兩顆的？ 小胡：桂枝附子湯。 JT：對。 小胡：甘草附子湯也用兩顆。 JT：就是少陰病本身除了附子湯外附子沒有用兩枚。 小胡：禹餘糧丸也用兩枚。（※那是丸劑不算） JT：是生死關頭的時候，沒有用兩枚喲！可是治風濕痹痛的時候，是用兩枚喲！ 龍老師：噢，對。 JT：就是說，那個清清楚楚是血管裡面有尿酸結晶的那個痛風類的時候，用兩枚。《金匱要略》本那個桂枝芍藥甘草湯恐怕也是不只一枚。但桂林本沒有這樣用。 龍老師：噢。救命的時候反而用的不是太多？ JT：對，是入血分的時候濃度要加倍。 龍老師：噢。入氣分附子不要多。 JT：所以從小建到附子湯收工這件事情，現在算是差不多安穩一點。 琬惠姐：老師剛剛講的那個辨證，就是剛剛講那個附子湯啊，像那個腰痠呐，如果她不是很明顯地腰痠，像我以前有個學姐…… JT：不是腰痠，是腰到尾椎骨。而且腰沉沉，具體來講是什麼意思？ 琬惠姐：對，我就是要講這個腰沉沉。我講我遇到的這個情況的那個學姐是，我就感覺她走路這個位置，也不是直接在腰上，比較下面一點，你會覺得她沒力。這樣算不算？ 龍老師：如果是沒力，腰部感覺沒力是吧？ 琬惠姐：因為她其它證都合了，但是她沒有腰痠。因為她還年輕嘛，我們那時候還算年輕，當時她也沒有覺得到腰痠的程度。她只是……我只是單純覺得她走路下盤比較沒力而已。但是她其他證，像手腳冰啊那些，就都很符合，而且還有不孕。所以我會覺得很符合附子湯。那我講的這個辨證點能不能加進來的問題，我怎麼認得出來說，腰到尾椎骨這個點？我只是單純的觀察她沒力。 JT：那個尾椎骨不舒服的人噢，坐在椅子上的坐姿是歪歪的。 龍老師：歪歪的。 琬惠姐：噢！ JT：因為你知道站著的時候噢，覺得兩胯無力，那個常常是環跳壞掉，那個是從少陽治，不是這個。但是尾椎骨不舒服的人，坐在椅子上，這裡歪一下，那裡歪一下。 琬惠姐：OK，OK！ JT：所以就是說噢，如果在臨床的時候噢，要注意女生，坐在椅子上的時候啊，像腿交叉坐的時候，那個蹺腿的坐法你覺得這整個人好像，被扯到哪裡一樣的那種。 龍老師：就不那麼正。 JT：就是沒有這個附子湯證的人噢，他坐起來，你就覺得他坐得是順的。有附子湯證的人，他就一定要蹺腳，蹺腳一定是讓你覺得，這個骨盆的位置這樣一擺啊……很不性感。好像就是看這個女人這樣的坐法，在床上做起來一定不爽的那種感覺。就是說，如果一排妓女坐在那邊讓你挑，你就會覺得「這個妓女我不想挑」的那個坐法。有的坐法看起來就會覺得很撩人。同樣是那個坐法，那個妓女給她打槍。所以差不多這個地方，理法方證你們差不多安穩了嗎？ 龍老師：對呀。 JT：那再來，龍哥哥，治療不孕，你用的第二多的是哪個方啊？ 龍老師：當歸芍藥散。 JT：好！那當歸芍藥散的辨證點，就更加隱晦了。 龍老師：哎，對。 JT：因為很多女人講話，在哪一句話透露出當歸芍藥散證？你說要教何先生治不孕對不對？對於這樣一個男生來講，《傷寒論》都不用從頭到尾玩熟了，但要他抓到當歸芍藥散證，太難了。那你先從脈教一下吧。 龍老師：這個脈啊，脈會有一種……那個脈沒辦法講，你會感到有頂手的脈。我沒辦法講。 JT：寸關尺，哪裡頂手？ 龍老師：一般是在關。 JT：在關。左還是右？ 龍老師：一般是右邊比較多。 JT：右關頂手。 龍老師：但這個話，我只是這麼說。 JT：你得說出來，他們就把得到，不要小看他們。 龍老師：啊，這個東西很難用語言表達。有可能我這用「頂」的說法，不是很對，知道吧？因為我一摸，摸到就會感到他的手啊，稍微有點輕微的頂。你來摸，就我這個現在就有點點頂，其實我這邊就有點點不舒服。明白了嗎？就沒辦法用語言來表達。我現在這裡就有一點點頂，知道吧？如果是我自己單消這塊，那我肯定就會用當歸芍藥散，明白啦，我只能這麼說。 JT：小胡，那個頂的那個感覺，你的手感是怎麼樣的？ 小胡：嗯…… JT：如果你今天是教練，你要教到何先生會，你要怎麼跟他講？ 小胡：比較下面一點的脈浮大，所以它會衝上來。脈浮大，其實是你在上衝下衝。比較像是在寸關，呃，比較像是…… JT：浮中沉？ 小胡：對，在中的地方。 JT：在右關的浮中沉的中？ 龍老師：哎。 JT：總不會是右關偏寸吧？是右關偏尺吧？ 小胡：就右關上。 JT：就右關正上，對不對？ 小胡：對。 JT：那你浮中沉，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那個手感是，浮取怎麼樣，中取怎麼樣，然後沉取怎麼樣？那個手感的變化是？ 小胡：浮取的時候不明顯，然後再中取的時候有點尖尖的。但是有點像衝上來，就是稍微像，我覺得稍微像那個浮大脈，但是在中間的。 JT：但是浮大脈不是平平垮垮的東西？為什麼你會說到有一個尖尖的東西的感覺？ 小胡：因為浮大脈的時候會有一個衝上來的感覺。 JT：就是富士山一樣對不對？ 小胡：對對。會有一個衝上來的感覺。 JT：就是中取以下會有一個富士山形狀的，有力量的脈形，在下面。 龍老師：唉，對，就是說山頂，它是這樣走過來，大概只能……它不是頂手的頂。 JT：因為啊，因為用到當歸芍藥散是這個樣子：就是，中藥，徹頭徹尾就是沒有什麼叫內分泌的概念。 龍老師：對。 JT：所以所有的內分泌的概念，都用氣血水，陰陽，給它代換掉。 龍老師：對。 JT：那，小胡把到的那個頂手一樣，富士山形的脈，那是典型的內分泌有問題的脈。可是我們中國人的整個病機學就沒內分泌這個東西。 龍老師：對，對。 JT：就是說，這個東西是這樣子，那是兩個東西的混雜：小胡把到的那個富士山形啊，是這樣子：他講到的富士山形，那個頂到的那一下，比如說，男人今天大量射精，明天他的右尺脈一定是有個尖尖的脈凸出來。那個是內分泌在疲於奔命的脈。 龍老師：對，對。 JT：然後，可是往下把塌掉了，就是長期疲勞、消耗、虛的脈。所以就是他這個脈象是他的內分泌呢，又很不足，然後呢，又很拼命，會出現這個脈。但是問題來了，為什麼女人不孕啊，內分泌有問題的脈會是在右關呢？ 龍老師：我就不曉得，你跟我解釋一下。 JT：那我要說，看旁邊。那這樣的一個右關，有富士山埋藏在底下的脈，他的右尺是什麼德性？ 龍老師：右尺是什麼德性是吧？就是什麼脈是吧？ JT：對。它是搭配什麼右尺脈而成一套？ 龍老師：也應該會有點兒緩吧？會不會？就是緩脈的意思會不會？ JT：那龍哥哥，你心目中的緩脈是一個什麼樣的波形？是速度上呢？還是力道上呢？ 龍老師：力道上。 JT：就是右尺無力？緩脈的意思就是說，寬大而無力稱之為緩嗎？ 龍老師：呃，不是。我等於就是說，我摸上去，比如打個比方說，我摸到這邊，感覺有點力量，摸到這邊，軟一點點。 JT：就是你看噢，小胡，這個東西是這樣子，你在右關脈能摸到一個富士山對不對，你摸到右尺就下山了對不對？ 龍老師：對對對。 JT：就是，右尺脈是凹的。 龍老師：對，大概是這個意思。 JT：重點不是緩，而是那個地方，他的右尺，你用肉眼看都是凹掉的。右尺凹掉，他的虛啊，好像是，中間空的。你在右關摸到那個空掉的那塊的邊緣。 龍老師：這麼說也是對的。我只能稍微用下龍家的東西，稍微講一點。我父親說，我也問過，我說為什麼出現？他說它這邊在頂的話，它的力量在這邊（關），這邊（尺）的力量就會有點不夠、不足。而當歸芍藥散呢，它就是把這邊給它打掉一點點，把這旁邊補起來。就說搞一個平衡一樣。 JT：對，就是比如說，你看有的人，龍哥哥，我們換個話講啊。比如說有一個人的關脈，是那個不太好的關脈，凸到寸去，或者寸口呢凸到更上面去。那個通常是什麼樣的情況？ 龍老師：凸到上面去是吧？凸到上面去的話，那會不會出現桂枝加桂的…… JT：氣上衝？ 龍老師：唉，對呀！ JT：你有沒有把過什麼凸出寸口的那種寸脈？ 龍老師：多得是啊！現在太多啦！ JT：通常是什麼樣的情況？開什麼藥？ 龍老師：現在太多是出現這種情況，兩種方案。一種的話，我會跟據他整體，如果是虛的話，那我去補他，把它收回來。 JT：補什麼？用什麼方式比較多？ 龍老師：補肺氣呀，對呀。 JT：會不會加桂枝想把氣降下來？ 龍老師：對，可以加上。 JT：你平常用慣的是什麼？ 龍老師：噢，那我就會用桂枝龍骨牡蠣湯去，桂枝加龍骨牡蠣。 JT：對。所以呢，這個情況是這樣子噢。小胡，比如你把到一個人，他其實右尺是凹陷一點，然後那個凹陷的邊緣代償的，在右關出現埋藏富士山的狀態的時候。這個人的內分泌不足這件事情，如果是男人，就是開桂枝龍牡了。 龍老師：噢，對對對。你原來開什麼呢？ JT：腎氣丸也開啊。 龍老師：腎氣丸也可以。 JT：男人的話，桂枝龍牡或者腎氣丸的都有用。 龍老師：噢，對。 JT：那女人的話，就掛到你說的，你是開當歸芍藥散。 龍老師：噢，對對對，也是開當歸芍藥散。 JT：那是你說的呀！ 龍老師：是啊，那我就會在裡面加點藥嘛。 JT：加什麼藥？ 龍老師：這邊我是加菟絲子啊。 JT：菟絲子。 龍老師：菟絲子，沙苑子啊。 JT：沙苑子，沙苑蒺藜。 龍老師：而且量還會大一點點啊。還要比當歸芍藥散這些平均的量，比如說，我用10克，這邊菟絲子我可能會用15克；我這用15克，菟絲子可能會用到30克。 JT：等一下，你們兩個人聽到了沒有？就是當歸芍藥散本體是10克的時候，菟絲子有時候還15克。那沙苑蒺藜多少克？ 龍老師：一樣的。 JT：15克？ 龍老師：龍家是把這個做為一對藥。 JT：沙苑蒺藜，菟絲子讓它對藥？ 龍老師：一對嘛，就說補這塊，這塊虛得太厲害的，往上面衝的嘛。 JT：對。所以呢，整的來講，就是其實你開當歸芍藥散的時候，其實是用當歸芍藥散在帶沙苑蒺藜和菟絲子對不對？ 龍老師：對。 JT：因為沙苑蒺藜、菟絲子你開的比當歸芍藥散本體還高。 龍老師：哎，對對對。 JT：那你會說這個女人不孕，你把到這個脈，你只開當歸芍藥散不掛那些東西嗎？ 龍老師：一般剛開始我會就不掛，但後面，但是我如果摸到這個脈回不去，那我要掛。我們龍家，我好像跟你講過，龍家把脈它不是這樣，它認為這一拳打過去很凶，收回來沒力的時候，那我就會掛上去。 JT：打一拳過去很凶，收回來沒力，是脈象上。 龍老師：唉，對呀。就說衝上去很有力，回來它沒力。 JT：的時候掛？ 龍老師：對，掛補藥。 JT：就是虛性代償的脈，就掛。 龍老師：我就掛那個菟絲子和沙苑子嘛。 JT：那這樣子的時候，當歸芍藥散好幾味藥對不對，總打在一起，你也只放10克？ 龍老師：我一般是這樣，這樣打完了，我不管它。還是基本按它當歸芍藥散的走，用點黃酒沖服6克，一般身體好的，我就給他吃三次。身體不好的，我想慢一點的，就吃兩次。 JT：啊，那…… 龍老師：用黃酒15毫升去沖服。 JT：但是這個東西你還是有可能掛15克的菟絲子、沙苑蒺藜。 龍老師：差不多吧。 JT：是，我就想，我說你是一起打粉？ 龍老師：全部打在一起嘛。我就開這方子，當歸芍藥開完了，再去加這兩味藥。然後就讓他全部就放到鍋裡炒，炒黃了。 JT：要炒黃是吧？ 龍老師：對呀。 JT：就菟絲子、沙苑蒺藜也一起炒黃。 龍老師：哎，對，要一起炒嘛。我說你不要叫藥店打的，藥店給你打都是生的給你打的。回家炒黃，然後再拿到藥店去加工，或者是自己買個小粉碎機，自己打。因為這種病治起來，一般會要治到它一個月到三個月，你明白了吧？ 琬惠姐：那龍老師你剛剛講，當歸芍藥散10克是指，當歸芍藥那幾味藥加起來是10克？ 龍老師：不是。單味藥，比如說，當歸用到10克的話，那我沙苑子就用到15克。 JT：哎，對對對。這樣子聽懂了。依著這個比例下去做，然後炒過打粉，然後再用15克的黃酒每次送服6克。 龍老師：對對對。 JT：那所以，小胡，琬惠姐，你們現在有聽懂對不對？就是所謂內分泌，整個內分泌是垮掉的人是這個脈象，然後用這個藥。 龍老師：嗯。 JT：那麼，實際上這個調節內分泌這件事情，因為中醫的藥很多就是調節內分泌，包括減肥的藥。可是你不會知道荷葉山楂調什麼內分泌，但是事實上有可能是。那同樣的，這種時候就是說，當然你加了這個沙苑蒺藜跟菟絲子啊，那就是最正確，一定是在調內分泌的。那這樣子的話，也就是說當歸芍藥散給予的是，結構性正確的開路的能力。 龍老師：噢。 JT：就是裡面的氣血水的不平衡。那在這個氣血水的不平衡的架構調正了，你補藥就進得去；調不正，就卡。 龍老師：對對。所以說，你開始不一定一定要加沙苑子跟菟絲子。你可以用當歸芍藥散先吃一下。我一般都是讓她吃七天、半個月。 JT：對，因為現在的人，那個尺脈凹掉的人很多。那就是內分泌已經耗盡了。就是生活裡面，常常就是有壓力的。 龍老師：對的。 JT：那這樣子的情況呢，就是要從，就是我們前一個講到什麼附子湯對不對？從補足命門之精，因為那個樣的人就是補精，去把那個帶脈弄好。那現在這個東西呢，就是，在處理的東西是，西醫講的內分泌的缺損，不平衡。所以當歸芍藥散是取得那個平衡，那沙苑蒺藜跟菟絲子，是給予多一點內分泌的原料。 龍老師：對。您這個就講得很清楚。我父親說，它這邊會頂到，那邊肯定會虛的。 JT：但是這個情況下呢，最好你能夠教一下小胡和琬惠姐，分享經驗。就是這樣的女人，她這個右關有一點富士山，右尺有一點凹的女人，她的左邊的關尺是長什麼德性？ 龍老師：左邊她一般來說，相對來說是細緊的脈比較多。 JT：那那個細緊不太沉，還是很沉？ 龍老師：應該是不會太沉，甚至還有可能會：外行來把脈，會感到還比這邊更有力一點點。 JT：對。左邊會代償出細緊的脈。那左手的關跟尺的細緊脈，如果只是左手關尺的細緊脈對不對，你們會知道這個人是，血虛、肝鬱、沒睡好，之類的事情。但是這個人，就是說內分泌的狀況是如此虧虛的時候，那個女人本人的身體感，不管她有沒有睡飽，她都是有那種血虛肝鬱沒睡飽的感覺。就是那個身體感，就是燥熱燥熱，煩煩的，就是裡面有點燥燥乾乾的那種感覺。也就是說，我們一般啊，如果治這個小腹月經痛的那個狀況裡面，你當歸芍藥散絕不會去抓燥熱乾乾的那個感覺。可是治不孕的內分泌失調的時候，你的當歸芍藥散要抓那個燥熱乾乾的身體感。 龍老師：嗯，對。還有一個，問診也問得出來。問著問著她會說：肚子會有點不舒服，這是第一。另外一個，像我昨天教你的話。 JT：就是月經來的時候，她自然就會有當歸芍藥散證。 龍老師：哎，對。 JT：但是呢，這個地方就是。龍哥哥，你是男人，你不如琬惠姐。就是女人才能夠跟女人聊得了，什麼是當歸芍藥散證。男人只能說「有些不舒服」。 龍老師：你分析一下，分享一下，女人為什麼會有當歸芍藥散的肚子不舒服的情況。 JT：這個證是什麼感覺？ 琬惠姐：就是月經來之前，就會覺得那種，就是肚子不到絞痛，也不是下墜感。 JT：是「之前」，對不對？ 琬惠姐：對，是之前。那個特別明顯，因為那時候的，女生會分泌的內分泌那種東西，激素，還是叫什麼，荷爾蒙之類的東西就會大量分泌，就在月經前會特別的明顯。然後老師剛剛講的那種，就是有一點點燥熱，然後又有點點乾乾的，要怎麼講…… JT：我來講，比如說啊，當歸芍藥散那個證啊，張仲景的書裡面有寫一個字是什麼痛，那個什麼痛啊，就是病字頭，然後看起來有一個巧妙的巧的那一半在裡頭。那個字呢，一般的中醫書的注解就說這個字就念「絞」痛好了，對不對？但是呢，張仲景寫到絞痛的時候，其實張仲景會寫少腹急，急迫的急。但是那個字呢，你說要念絞，就是跟這人絞絲旁的絞緊的那個絞通用的話，是不對的。就是說那個字，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字，你即使念絞，很有趣啊……就是琬惠姐她這個人，就是她有那個證，她讀到《金匱要略》那條的時候，琬惠姐啊，她不是喜歡把它念「垮」痛，就是把它念「污」痛，污染的污，垮掉的垮。我跟你講，就是那個感覺。不是絞痛，是污痛加垮痛。就是不乾不淨的，向不該有的方向扯過去的那個痛。 龍老師：噢。 琬惠姐：對啊。 JT：就是汙垮痛，不要念絞。 琬惠姐：那我心裡有點點不舒服，但是你又不覺得是生氣，也不是傷心，也不是…… JT：就是莫名不爽。 琬惠姐：對。 JT：男人只能說她不太舒服。 琬惠姐：不是，小柴胡比較明顯就是，你就吃起來東西沒味道，然後就覺得…… JT：「默默不欲食」的感覺。小柴胡的身體感，太像在生悶氣。 琬惠姐：哎，對對，那個很清楚，一出來你就知道。 JT：所以呢，就是那個汙垮痛的感覺，就是汙而垮，就是心情上也覺得，就是不爽，不清爽那個感覺。那就說這個東西在月經前發生的時候，那就是所謂的內分泌不平衡。 琬惠姐：就是大概月事來前幾天吧，四五天之類，可能更早點。我現在比較提早，會到一個禮拜。 JT：你的內分泌現在補得比較好點，就提早十天嗎？之前沒力氣，都是臨時失調，現在是提早失調。琬惠姐，我說一句有點藐視你的話…… 琬惠姐：你常常都在藐視我好不好？！ JT：……可惜今天瑩瑩不在，不然的話，何先生今天還能學到更多。 琬惠姐：噢，這個有可能，因為我的看病經驗是偏少的。 JT：瑩瑩抓主證那個一針見血，有時候還在我們之上。 琬惠姐：嗯，嗯。 龍老師：會啊，她問的東西多一點點。上次在我家裡她問的好多，基本都是她問的，你問的只占三分之一，她問的占三分之二。 JT：所以呢，這一塊是勉強用經方。因為其實當歸芍藥散要治內分泌不好的不孕，本身是略有一點無力感。但是當歸芍藥散是這樣子：氣血水痰不平衡對不對，總是會有內分泌不好。但是呢，這樣子，我是覺得你加了菟絲子、加了沙苑蒺藜的話，比較能夠固根本。不然的話，用一用它還是沒有原料的時候。但是講白了就是說，剛剛講的，附子湯的附子，或者附子湯裡面用的，以現在劑量來算，超過6錢的人參。或者是剛剛講的菟絲子，沙苑蒺藜，這些東西都不是黃耆這個級數的補氣藥。 龍老師：噢。 JT：就是說，所謂的開藥，開補藥也不是積什麼陰德，對不對？ 龍老師：對對。 JT：但是這個比較重劑量的人參跟附子這樣子掛在這個結構裡面，跟菟絲子、跟沙苑蒺藜，都算是比較積陰德的開補藥。 龍老師：噢，應該是啊，積陰德，對，不傷根本嘛。 JT：是補全根本的。 龍老師：那您剛剛的意思是說…… JT：先天之氣。這幾個藥都是動到先天之氣。就是修補命門的。 龍老師：噢，那就您剛才這個話，我想聽下面的。不用當歸芍藥散，你的意思用別的東西比當歸芍藥更好，用哪個方劑？ JT：不是不是。是這樣子噢，因為剛剛琬惠姐那些所有的陳述總加在一起，你們歸納的所有陳述加在一起，其實已經會看到，那個情況，那個樣子，當歸芍藥散證是具足的。就是有那個不舒服的感覺，它的確是當歸芍藥散證。有當歸芍藥散證，用當歸芍藥散是沒問題。那如果你要我在這個地方岔題好了…… 龍老師：嗯，對啊。 JT：如果不用當歸芍藥散，傅青主女科治不孕十三法，每一個都是調內分泌的。 龍老師：噢，那我沒用過，因為不熟悉。其實傅青主的書我基本上沒看過，實話實說。因為我父親他不允許我看。 JT：龍哥哥，你會怎麼樣看待傅青主女科治不孕十三法？就是痰飲不孕、肥胖不孕、癥瘕不孕、心情壞不孕、太瘦不孕、太上火不孕，每一個方的結構都是調內分泌的。 龍老師：噢。我父親可能會說我太笨了，你就把這幾個方子用完了，不孕不育症就能治一部分就拉倒，你又治不了全世界所有不孕不育症。我就好吧，就學這個。 JT：但是呢，現在剛剛講到目前為止噢，從小建講到附子湯，講到當歸芍藥散。其實如果你是那個打掉胎兒，打掉好多次的啊，是不是目前講到這裡……那個子宮裡面好像那個內層受到的傷害，是不是修補得回來，還是存疑喲？ 龍老師：這個肯定要存疑。 JT：當然，附子湯如果你不要像剛剛講那麼細對不對，就是習慣性流產體質也會讓人覺得，可能要去先抓附子湯證看看。 小胡：腰痠腹脹不孕，傅青主會用荸薺鱉甲，然後白朮人參沙參肉桂荸薺鱉甲。 JT：那個不是「癥瘕」，而是「腰痠腹脹」對不對？ 小胡：嗯，對，腰痠腹脹。 JT：你看噢，荸薺鱉甲都是大通肝經的藥。所以就是說，在傅青主的看法裡面，用到荸薺鱉甲這種東西對不對？因為張仲景厥陰，有張仲景的厥陰治法，荸薺鱉甲就是傅青主的厥陰治法。所以這個人的，她的腰痠腹脹，內分泌失調，是厥陰病。 龍老師：是，厥陰病。 JT：那你知道，腰痠腹脹，內分泌失調，如果是厥陰病的話，那龍哥哥我們又翻回《傷寒論》。是不是可能當歸四逆加味湯、麻黃升麻湯？是不是可能烏梅丸？就是你又回到厥陰病去找證。 龍老師：我可能不會那麼用，也可能我知識不夠。如果是她這個在我，首先可能就是會用到當歸芍藥散試試看，不行，下次來我可能才會根據她的情況，做具體的改方。 JT：那個琬惠姐，其實腰痠腹脹不孕啊，在經方大部分又是掛回附子湯證。 龍老師：掛回附子湯噢，也有可能。 小胡：我以前治腰痠的時候，曾經有一個腰痠的時候會吃那個李可的腎四味，然後。 JT：李可的腎四味是什麼？ 小胡：菟絲子、淫羊霍、枸杞、補骨脂。 JT：核桃仁？ 小胡：沒有，就這四個。 JT：那這樣的話，因為它也是直補命門之火，也還算是積陰德的補法。但是淫羊霍有些人吃了之後會發燥，但他用枸杞來潤回來。也可以。 龍老師：對對對，也可以。 JT：所以剛剛龍哥哥說的那個，如果小胡想要打大包圍的話，腎四味也掛。 龍老師：也可以，都可以掛。 JT：尤其是有枸杞子掛上，有一點性冷感也會改善。枸杞子還蠻能治性冷感。當然，最好是能同時龍骨牡蠣也用到。 JT：所以，小建的一路，當歸芍藥散的一路，那你的第三高順位的使用，有沒有可能……是溫經湯那一路？ 龍老師：就是這個。 JT：那龍哥哥，你先分享一下，你的溫經湯怎麼抓主證啊？ 龍老師：我們路上也說啦，按照溫經湯的條文啊。口有點乾啊，手腳心有點微微發熱啊，但是摸著他肚子又涼涼啊，就會用到溫經湯啊。 JT：摸到肚子又涼涼？ 龍老師：對啊，對啊。因為他不是虛熱嘛。只是把那個火往外面頂出去了嘛。我父親就告訴我，你就把它收回去，他肚子就不涼啦。大概是這樣。 JT：對……溫經湯證我補充一下啊：重點不是口乾，是嘴唇偏乾。 龍老師：你說。嘴唇偏乾，好，對對。你這個說的更標準。 JT：因為嘴唇乾就可以開溫經湯，就任何，不論男女。溫經湯證只要抓嘴唇乾。 龍老師：噢，抓嘴唇乾，這是主證？ JT：對。因為，溫經湯證沒有太嚴重的時候，手心不見得明顯地感到發熱。 龍老師：對。 琬惠姐：那那麼小的，比如十來歲的小孩子就看到嘴那麼乾呢？ JT：那就溫經湯證。因為十來歲的小孩子嘴乾對不對？就是平常什麼冰汽水之類的東西喝多了，一股寒氣在裡面把陽氣逼到外頭了，那也是溫經湯證。 龍老師：那不也可以治療冬天好多人的嘴唇開裂了？ JT：外面氣候的誰都乾裂，那個就不算了。但是，別人都不乾裂的時候，就你乾裂，那就算。 龍老師：噢，明白了。我原來也想過這個道理，有好多人說我嘴唇好乾啊，整天要拿舌頭去舔。我就沒敢開溫經湯。 JT：就是溫經湯。不論男女老少，都是溫經湯。 龍老師：又學了一招，謝謝謝謝！ JT：你想啊，溫經湯裡面，吳茱萸的使用量，是不合常理的大。 龍老師：是啊。 JT：那那個吳茱萸的使用量不合常理的大，最有對到的現代人體質，就是冰冷飲料不合常理地喝。 龍老師：噢，呵呵，明白了。 JT：尤其是冰啤酒。 龍老師：噢，冰啤酒吼。 JT：甚至紅酒。 龍老師：都會寒到裡面去。 JT：因為你想想看，小胡，溫經湯裡面吳茱萸放多少啊？ 小胡：三兩。 JT：也不是太多啦。其實有別的方子裡面放一升啦。你們是不是查一下《金匱要略》本，是不是桂林本跟《金匱要略》本不完全一樣啊？那龍哥哥呀，如果你開這個溫經湯，你把這幾味藥寫下來的時候啊，你吳茱萸開幾克呀？ 龍老師：吳茱萸我一般還是用的不是太多。 JT：是啊，我們也不敢開太多啊。 龍老師：對，不敢開太多，最多不會超過15克。 JT：15克很多了耶！ 龍老師：那我也會開啊，我一般是從9克開始啊，往上面飄啊，知道吧？ JT：那你這個吳茱萸15克的時候，桂枝是9克吧？ 龍老師：對對，一般是這樣。 JT：吳茱萸15克，桂枝9克，算是以一般的醫生的常規用量算是開得多的？ 龍老師：對，就是這樣用。 JT：也就說你之前，曾經有吳茱萸開的更少過，覺得沒手感對不對？ 龍老師：沒感覺是吧？對呀，所以才會慢慢加大呀。 JT：就是吳茱萸會開到9克到15克，因為一般保守的人開吳茱萸的話，也就5克6克開始開。 龍老師：對對，我開始也會從6克開始走，走的不行才會用到15克。但是用到15克我會，噢，用到10克以上，我就另外一種打法，不會像這樣去煮了。我直接讓他把吳茱萸吞了。 JT：你是用…… 龍老師：我打個比方說，吳茱萸拿來以後，我叫他拿回家去洗一下，洗乾淨了，放到微波爐打一下，打完之後這10克就分兩次，送藥服嘛。 JT：龍哥哥，你是用生吳茱萸是吧？ 龍老師：啊？ JT：吳茱萸有炒過和沒炒過的，你是用炒過的還是沒炒過的？沒有炒過有點綠綠的。 龍老師：對，我用的兩種都會用，有炒的有不炒的。 JT：你有特別分說我什麼時候用炒的，什麼時候用不炒的？ 龍老師：噢，我是這樣。如果這個人呢，他說我吃飯的時候，總會感覺這裡面有堵的時候，那我就會用生的。 JT：吃飯有堵用生的？ 龍老師：唉，對對對。如果平常這樣調理，我基本上可能就用炒的。 JT：吃飯有堵的那個時候，你是開吳茱萸湯本方還是？ 龍老師：開本方啊。 JT：就是吃飯有堵，食穀欲嘔嘛，吳茱萸湯主之。 龍老師：對啊。 JT：那你有沒有用這個本方治過胃癌啊？ 龍老師：沒用過。有哪個老師用這個治好過胃癌？ JT：倪海廈。 龍老師：噢，那我不清楚。 JT：他是用吳茱萸湯和黃土湯，因為人家還會吐血。 龍老師：噢，對對對。那他是治療厲害的。我現在手上有兩個胃癌。 JT：那我是說胃癌患者會不會食穀欲嘔啊？ 龍老師：會啊，但是那我用半夏瀉心湯也可以治啊。 JT：那不一樣啊。半夏瀉心湯的主證不叫食穀欲嘔啊。 龍老師：對對對。 JT：叫心下痞。那既然都癌了嘛，吳茱萸給他多一點也好。 龍老師：我是這樣用的。我不說嘛，我不拿吳茱萸去煮的，就說把它分成兩小包，吃之前先吞，那個病人吃的舒服一點，要不然煮多了。有一次我也開的多，開完了他說：老師，吃完不想吃飯呢。我說那沒事，用這個。吞下去可以吃飯了。他說麻到整個嘴巴不想吃飯嘛。 JT：那溫經湯也會這個，月經痛也有溫經湯證嘛，就嘴巴乾手心熱嘛，這也是常見的。那溫經湯在使用的時候，有沒有女人的回饋啊？是她的月經的那個血量受到影響？就是血變的比較多啦，原來不會血崩，用了溫經湯反而會血崩啦，之類的？ 龍老師：好像沒有啊，好像沒有。 JT：基本上不影響對不對？不影響哦？！ 龍老師：因為他本身寒證，吃完就好舒服。 JT：暖回來了。 琬惠姐：暖回來，照理說還不會增加才對。寒多搞不好還會。 JT：寒多那個血還被擠出去？ 龍老師：唉，對對對。還一個，你看看吃完溫經湯，她下次來都跟你笑嘻嘻的，都性感了好多。你有這個感覺嗎？ JT：也就是說，龍哥哥，剛剛說到活化內分泌的問題。你想想看，典型的內分泌不夠的病就是更年期潮熱嘛！ 龍老師：唉，對。 JT：所以溫經湯活化內分泌力道應該在當歸芍藥散加味之上。 龍老師：噢。 JT：只是你內分泌真的不足到那個程度的話，就是根本就是不夠的時候是溫經湯證。小有不夠是當歸芍藥散證。 龍老師：噢，明白了。 JT：所以溫經湯對於經血量，並不會有太過度的負面性的破壞。當然不對證另外算，對證沒問題。所以孫思邈設定的溫經湯繞開月經週期吃，這個禁令可以解掉了吧？ 琬惠姐：不會在月經的時候吃啦。 JT：就是，不是月經期的那半個月吃溫經湯調理內分泌？ 龍老師：孫思邈是說月經的時候不能吃是吧？ 琬惠姐：沒有。他是以月經為中心的，靠近月經的那個五天跟十天內。 龍老師：七天內？ 琬惠姐：就是靠近月經的那兩邊都不要吃，在最中間的那個非月經期吃。 龍老師：那我沒有啦。我都開過就管她來例假也吃。 琬惠姐：這樣子來例假的時候也可以吃？ JT：所以事實上是沒有影響？ 龍老師：對呀。孫思邈那不曉得，我沒有。我一感到溫經湯，管她什麼時候，吃了再說。 JT：你現在月經痛，現在就可以吃溫經湯。 龍老師：對對對，沒必要這樣去繞過。 JT：實際上是不用繞過。 龍老師：到現在為止，我開溫經湯少說也治過兩三萬人吧，都沒有說什麼不好的。溫經湯開得最多。 JT：內分泌失調不懷孕的人也最多。 龍老師：對對對。 JT：內分泌不足，不是失調。 龍老師：大概我就這三個方劑吧。 JT：那第四個呢？ 龍老師：第四個以後再說吧，先把這三個講完了就夠了。 JT：第四個今天起個頭再放你睡覺。 龍老師：第四個我用的是鮮藥，明白了嗎？針對現在的那個輸卵管堵塞的，我是專病專藥。輸卵管堵塞太多。 JT：因為接下來琬惠姐和小胡要跟你學：輸卵管堵塞、子宮內膜異位、什麼多囊什麼東西。 龍老師：卵巢嘛。 JT：對，這些明天還要跟你繼續學啊，要學到小孩生完為止啊。你今天不教得多一點，你明天很累啊。 龍老師：因為這個藥啊，你們一般用不到。這個是，如果你要從經方來打，我還真的不知道開什麼方。你認為輸卵管不通用經方，用哪一塊？也不知道。就是啊，所以我就查不到啊。所以我問我父親，我父親他就是把那些鮮藥啊，對，我基本上就用鮮藥搞。 JT：不過呢，是有這麼一句，臺灣人，我忘了是誰說的江湖口訣啦。就是你所有的膜上的問題，都是柴胡龍牡。 龍老師：噢，柴胡龍牡。 JT：膜，子宮內膜，心臟的內膜。 龍老師：都可以啦。反正關於膜的，它都來。 JT：膜上的病，都是柴胡龍牡。 琬惠姐：老師，你上次不是在講是旋覆花嗎？是旋覆花還是柴龍牡？ JT：沒有沒有，柴龍牡。但這也是江湖傳說，有待臨床驗證。先不要信以為真。 龍老師：一定要臨床用完了以後。 JT：就是說什麼，有人心臟瓣膜歪了，我用柴龍牡調整，之類的。因為少陽嘛，只打一層膜的是柴龍牡。 龍老師：對對。 JT：但是這個要接下來幾年，大家有機會試試看，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不能扣合臨床的實際的醫理，不能隨便讓它出來。 龍老師：哎，不能不能。因為你到以後臨床你就知道，來一個病人，他都是抱著很大希望你治好，所以都是會有不敢放開手腳。 JT：然後溫經湯以後，你的第四招是鮮藥了，對不對？ 龍老師：對對。 JT：那我的第四招啊，是當歸生薑羊肉湯加生附子。 龍老師：哦？那我沒加過。 JT：就是單純的厥陰經的問題的時候。寒疝。 龍老師：寒疝，當歸那個羊肉湯我經常會用，但是我沒有用在她這個不孕，我一般用在痛經的比較多，明白吧？我不說痛經，上次不是跟你講，是一般的人，我就是益母草，益母草紅糖雞蛋湯。一般看到她這種太虛的，就給她開點當歸羊肉湯。特別是小女孩子，當歸羊肉湯我感覺比益母草好用。婦女呢，益母草的比較那個。對，小女孩子，好多小女孩子痛經。她沒談過戀愛，也沒結過婚的痛經的話，當歸羊肉湯我用得…… 琬惠姐：為什麼是小女孩？ 龍老師：那我不曉得，搞不清楚，反正是痛經。我們說小女孩就是說沒結婚的就是小女孩。 琬惠姐：這個知道啦！我現在是在想：為什麼是小女孩？ JT：那個，琬惠姐，是這樣子啊。那個當歸生薑羊肉湯啊，是厥陰病的雜病方。那，雜病方它是厥陰病分支出去的，寒疝這一門裡頭的。 龍老師：哎，對對。 JT：那，小女孩的厥陰病哦，因為年齡還沒有到，心靈創傷還累積得不夠哦，還沒有足夠的代償反應以前啊，就是還不見得會發展到完美的厥陰病。 龍老師：噢…… JT：就是真的陰陽分裂的那個厥陰病，還沒有發展完成。但是在沒有發展完成的時候，有厥陰虛寒的問題。那厥陰虛，是三清丸。厥陰寒，是當歸生薑羊肉湯。 龍老師：我不曉得你們臨床……噢，你們沒臨床。那個小女孩子有時候痛起經來呀，都會痛暈倒啦，你們明白吧？ JT：對呀，對呀。因為必須要疼到那個程度，才叫寒疝。 龍老師：哎，對啦，對對對。 JT：沒有疼到那個程度的不叫寒疝。 龍老師：所以說女人好像不會痛得那麼厲害，可能是同過房還是什麼東西，就沒有那麼厲害。有痛，但是絕對沒有小女孩子痛得厲害。 琬惠姐：那我知道了，我懂了，我懂了。 JT：你懂了哦？ 琬惠姐：我完全懂了。 龍老師：可能是這個原因。 JT：就是那裡還沒有鬆開？ 龍老師：哎，對對。 琬惠姐：我完全懂了，我知道該怎麼開了。 JT：你知道了？那你回饋一下，把小胡教會好了。 龍老師：那你懂了說一下，這裡又不是別人。 琬惠姐：對，我就說我知道那個，如果說她會痛到冒冷汗，當然就是大烏頭煎。但是還不到。 JT：就是痛經到，痛到不得了，冒冷汗，冒油汗，那是大烏頭煎。 龍老師：大烏頭煎？那我沒用過。 琬惠姐：就是會疼到那種下腹部，然後子宮都會覺得有點在收縮，連到那個陰道都會有一點點…… 龍老師：抽搐，痙攣了。 琬惠姐：哎，就是那種疼。然後就是以前，小時候那個長輩就會告訴你說：只要結婚就會好了。 龍老師：噢，是這樣子噢，那我也搞不清楚。 琬惠姐：那我知道那種感覺，我下次就會知道該怎麼問那個小孩。 龍老師：對呀，因為我那邊是旁邊有幾個大學嘛，所以他們好多小學生得了，然後跑到醫院去打止痛針什麼東西，都會同學送到醫院去啊，不能上課啊。哎，在我那邊治治，治好了幾個，他就一來都是一大夥一大夥，我就說你們都煮當歸羊肉湯去，就沒事。 琬惠姐：那龍老師請問一下，這種小女孩，她是比較喜歡跟人家爭辯的小女孩，還是吃冰吃比較多的小女孩？ JT：是好辯的人比較容易那麼痛，還是吃冷的比較容易那麼痛？ 龍老師：這個不一定。這個一般來說，是好像是母親遺傳的比較多。我有問過她。 琬惠姐：對！ JT：等一下，琬惠姊有什麼意見？ 琬惠姐：對，我說對。就是媽媽是那樣的，女兒就會那樣。 龍老師：哎，你問她。 琬惠姐：是，就是。 JT：遺傳的東西？ 琬惠姐：就是媽媽那樣的，就會帶來的。 龍老師：對對。我問她，你媽媽會痛經嗎？會喲，我媽媽跟我說會痛經噢。我就知道。 JT：這個是辨證點！ 龍老師：對呀，對呀。 JT：當歸生薑羊肉湯要問這句。 龍老師：對呀。 琬惠姐：對對，因為我之所以會講是不是辯論。就是像我媽媽也很愛辯論，我也很愛辯論，我女兒也愛辯論，你知道這是帶來的，你知道嘛。但是吃冰不一定是帶來的。 JT：所以今天差不多啊，這個信息量呢，那何先生你跟大家分享一下，你今天聽到的東西，你消化起來感覺怎麼樣？ 何先生：因為我也沒有什麼臨床嘛，但是聽著是感覺都聽明白啦。但是要用的時候，估計還需要很長時間。 JT：奇怪了。我們家的徒兒大庭是這樣說的。他說呀：我們練武之人，練武呢，所謂的師承啊，叫做「半可傳」。什麼叫半可傳呢？就是老師教了你這個拳架子，你還是要苦練好幾年，才能夠練出功夫。所以練武呢，沒有辦法老師說了你就會，你一定要練。他說：但是呢，我們練武之人呢，學《傷寒論》呢，就會覺得，哎，那是「全可傳」咧！我今天學了桂枝湯，我今天就可以開桂枝湯，中間不用練的耶。所以，何先生，你剛剛講的話就是，你的觀念啊，把明明是全可傳的東西，看成是半可傳的東西了。這個東西是不用練三年的。 龍老師：你把剛剛這幾個要點，都記住就完了。 JT：龍哥哥教琬惠姐和小胡的東西，他今天教，他們今天就會了。不必半可傳的，沒有需要練的時間的。 龍老師：因為我們今天講的都是實在的，不是像社會那種學醫的教的，知道吧？ JT：你不要說教得那麼複雜、那麼仔細噢，好像很難。我們之所以教得那麼複雜那麼仔細，是因為到這麼複雜這麼仔細，事情就很簡單了。一個蘿蔔一個坑，你連開錯的機會都沒有。我說中醫是不難的──你那幾針當然不要算了啊，因為你那個是不可傳的，或者說是半可傳的，那個真的是師徒的那種練上來的東西，那就不要說了──但是開藥不是這個東西，開藥不需要內功的，那是全可傳的。這個東西要分，不能說龍哥哥的針法你學不來，就以為開藥也是半可傳，不可傳。這是不一樣的事件。何先生，之所以外面的人會說中醫難學，是因為都沒有教仔細。所以大家在臨床的時候就有：這到底是A還是B？才會變成難。教到那麼仔細的時候就不難了。 龍老師：不難，就是幾句話嘛。你把那幾句話總結一下，小建中湯哪幾個證，把脈你不行，你就問嘛，就跟他們問出來嘛。今天也是給你不孕症的開門。 JT：好啊？才開門而已？ 龍老師：我在開門。 JT：好多私房活兒沒教哦？ 龍老師：哎，對。 JT：明天再繼續嚴刑拷打！今天講到這樣，今天就要嚴刑拷打。這麼沒有誠意！我們那麼認真的，你在那邊還要藏私。 龍老師：我沒藏啊，我該說的我都說啦！這三個方子，我哪一個藏過？沒藏啊！ JT：三個方子寫在《傷寒論》裡，你也不用藏。 龍老師：哈哈，對呀。 JT：但問題是說，你開了門。你開了門之後，你接下來要教他什麼？ 龍老師：我是說到以後，他用完這三個方子，用得好了以後，然後碰到一些不是這三個方子治得了的，然後再教別的。 JT：小胡和琬惠姐這三個方子早就會用了，他們也是要問治不好的是什麼呀！ 龍老師：噢，那我回答一個，你說，一個人一個，可以吧？總可以吧？ JT：這三個方子以外的不孕症。 龍老師：嗯。 琬惠姐：巧克力囊腫。 龍老師：什麼？ JT：就是巧克力囊腫的不孕要怎麼醫？子宮內膜異位的不孕要怎麼醫？ 龍老師：我不能詳細講，沒辦法詳細講。大概講一點點。誰提的？反正兩個人，一人一個問題。 JT：一個子宮內膜異位，一個巧克力囊腫。 龍老師：子宮內膜異位的話，我最厲害我可能用大承氣湯先把它瀉一下再說。 琬惠姐：大承氣湯？！ 龍老師：先給它搞一下再說，不會淨在用，一般來說有一付就夠了。可以先開個路再說。我大概只能講到這裡噢，下面那個以後再說。 琬惠姐：大承氣湯只是先開路而已？ 龍老師：就給她吃一天，先給她瀉一下再說。這思路不符合你的想法？ JT：不必符不符合，我連子宮內膜異位是什麼都不知道。 龍老師：噢，就疼得要死。按照西醫的說法，它是這樣的，她那個東西本來是在這個位置，它歪到這裡來。來例假的時候來不出來，明白了嗎？ 琬惠姐：龍老師，不是的。 龍老師：子宮內膜異位是什麼？ JT：龍老師說的是閉經。 龍老師：不是閉經，它不閉經的。 琬惠姐：龍老師，你再講一下什麼叫子宮內膜異位。 龍老師：就說來例假前幾天會疼得要死。 琬惠姐：不一定噢，子宮內膜異位可能會痛，可能不痛的喲。都有可能。我要不要解釋一下？ 龍老師：你說。 琬惠姐：就是，我們女生子宮裡面有一層內膜，那如果說，比如說我們如果排卵或什麼的時候，那個雌激素還是什麼，它會在內膜上面充血。那如果說我們沒有受精的話，那個內膜可能到了月經時間就會剝落，剝落排出，那個就是我們的經血。而那層膜呢，叫子宮內膜。可是有些女生呢，她有些子宮內膜的碎片會隨著我們的身體，一直跑來跑去。那它跑去那個膜覆在什麼地方，那個地方就會有一小塊膜貼在那裡。它如果貼在輸卵管，就是輸卵管堵塞。它如推到肺，那就會咳血。就這樣。 JT：還是大承氣湯啊！ 龍老師：我就大承氣湯瀉掉嘛。瀉一下再說嘛。 琬惠姐：為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 JT：大承氣湯是最破瘀血的，然後有芒硝啊。 龍老師：對呀，有厚朴啊，有枳實啊，有大黃啊。 琬惠姐：可是內膜會附在很多不同的地方。 龍老師：管它附哪裡，我給它排就算了。 JT：拿大承氣湯當破瘀血的藥來使啊。 龍老師：對啊！ 琬惠姐：噢，這個也可以！我完全沒有想到！ 龍老師：講完了噢！ JT：就是我管你什麼塞住，都是枳實厚朴，不是嗎？！ 龍老師：對呀，給它破掉不就完了。 JT：然後有黏到的東西，不是芒硝還是什麼。 龍老師：是啊。 琬惠姐：只要吃一帖，來讓她大拉這樣，搞不好然後就會…… 龍老師：她就輕鬆了嘛。輕鬆了，後面治療明天接著分析。你問的是這個病啊，你用的是西醫名字啊，我所以給你解釋這個病是這樣治啊。我看還有一個什麼？ 小胡：多囊和巧克力囊腫，多囊性卵巢。 龍老師：這個一般來說，我不曉得你喜不喜歡用那個，叫指迷丸？ JT：指迷茯苓丸？ 龍老師：對啊。 JT：帥噢！沒事了。一句話解決了。 龍老師：對啊，完了嘛。 JT：指迷茯苓丸，是治療：痰塞在別的治痰藥「搆不著」的地方。 琬惠姐：這個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JT：我教那個指迷茯苓丸，是教五十肩的時候教的。因為那個痰啊，塞在那個肩胛骨縫裡面的時候，別的藥吸不出來。你要把那個痰吸掉。 龍老師：這個我還用過中風，中風偏癱。 JT：《指迷方》裡面的茯苓丸，所以叫指迷茯苓丸。但這個方子裡的要點噢，這個痰啊，用茯苓什麼什麼其它的結構啊，主軸是用芒硝去把那個痰吸出來。用芒硝、半夏、茯苓同用的結構，去把那個搆不著的痰吸出來。但是呢，其實呢那個情況你用甘遂也可以。 龍老師：用甘遂也可以？當然你用的厲害。甘遂太凶了吧？我是不太敢。 琬惠姐：甘遂其實很凶了。 JT：硬的把那個痰吸出來。這個東西。 龍老師：肯定可以用。 琬惠姐：可是我跟你講，現在搞到那樣的女生，你再用這個…… JT：撐不住噢？ 琬惠姐：真的撐不住。 JT：那指迷茯苓丸好啊。 龍老師：安全啊。 JT：做成梧桐子大的藥丸一把吃幾顆啊？多少顆啊，給個劑量唄。 龍老師：一般來說，這個都是我自己做的，炮製的，加蜜，一般6到9克之間，6克也可以，9克也可以，3克也可以啊。你如果是純粹的，不用蜜的話，用水丸3克就差不多了，明白了吧？但是我問我父親為啥用蜜，他說用點蜜安全一點，你就別管，你就用吧。我就做蜜丸，知道吧。 JT：我做指迷茯苓丸通常都用生半夏，真的有點蜜才行，不然的話太扎喉。 琬惠姐：這個指迷茯苓丸吃多久會見效？ JT：應該還蠻久的吧？ 龍老師：蠻久，一般來說是三個月為一個療程。 JT：對對對，要那麼久。它抽得很慢。 琬惠姐：沒關係，慢慢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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