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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花开

 吴越尽说 2019-10-27

作者:杨金坤



芦苇花开,千里清秋,万里浩荡。

芦花是坚韧的。秋季之前,它们还不能叫花,而是一株株不起眼的芦苇,大片大片地繁衍,任人收割,任牛羊踩踏。人们将它们拦腰斩断,或捆绑,或晾晒,阴干后成为牲畜们一年四季的口粮。它们不抱怨,不叹息,更不绝望,而是将根深扎于地下,努力地向上拔节,顽强地生长,直至暮秋,迎来“潇湘一片芦花秋,雪浪银涛无尽头”的精彩。

芦花是素雅的。白中含粉,灰中透白,那皎洁的玉颜,银光闪烁,绒丝飘逸,彰显平淡中的禅意、空旷里的宁静,远离喧嚣的清纯,怀揣素心的释然。毛茸茸的芦花,洁净、飘逸、高雅,在风中飞舞着,柔弱不失傲骨。尤其是在阳光下,乘着风,追着云,闪闪发光,透着灵气,在寂寥中达观,于宁静中致远,折服了秋风。

芦花是美丽的。“天接苍苍渚,江涵袅袅花。”诗人将芦花比作“袅袅花”,确实生动形象。芦花如黛如丝,柔如棉絮,粉嘟嘟、白绒绒、轻飘飘,漂亮的颜色,柔软的腰肢,在秋风里摇曳,风情万种。夕阳返照,漫天飞红,随风起舞,裙裾飞扬,身姿绰约,风情万种,彰显与众不同的风姿。

芦花是睿智的。喧闹时,它们淡然;沉静中,它们灿然。这便是芦花的智慧,静而不滞,隐而不退,为而不显,荣而不躁。当百花渐次凋谢,只有如雪、如羽、如絮、如云的芦花,漫山遍野飘荡,像极了一位白头老翁,孑然兀立于风中,在流年中倾诉着如烟的往事,奔放一腔沧桑。

当我站在这片熟悉的水畔时,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穗芦苇花,摇曳生姿,倔强又温柔。我随风摇摆,轻轻地挠着波光粼粼的秋水,伴着游鱼欢动,恍惚间,便成了画家笔下的水墨丹青。我仰起花穗,看碧蓝的天空,人字形的大雁,飞过高高的云烟,飞过清凉的高空,最后擦着我的花絮,落在我的脚下。

佛家说,一苇可航,渡尽劫波。芦苇花开,这样的风景,这样的时光,纯粹而通透,让我生命的每个细节,都透出最后的重量。

2019-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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