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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芦生占卦(编译自《太平广记》原化记)

 韦诡 2019-10-28

  唐朝刘辟刚刚进士及第时,请占卦者胡芦生为自己占卦今后的官职和俸禄。胡芦生是个盲人,占卦后对刘辟说:“自此后二十年,你的俸禄都在西南,但是不能有好的结局。”刘辟给胡芦生留下五匹白色生绢。担任官员后,刘辟跟随韦皋到西川,官至御史大夫军司马。第二十年,韦皋病了,命刘辟入朝奏请皇上,请求增加地盘,将东川也划归他们管辖,就像玄宗开元初年的规定那样。但皇上不允。刘辟微服单独前往胡芦生处问卦。胡芦生摆弄蓍草成一卦,对刘辟说:“我二十年前曾为一人占卦,得到'随’卦和'无妄’卦,今天又占得前卦,问卦者莫不是先前那位贤者吗?“刘辟听了,连忙说“是是是。”胡芦生悲伤地说:“假如真是那个人,大祸就要降临到他的头上了。”刘辟很是不信,回到西川后,果然叛变了皇朝,宪宗皇帝逮捕并杀了他。

  宰相李蕃曾经在漂游时寄居在东都洛阳,妻子是庶子(东宫官名)崔谦的女儿。李蕃三十岁时,还没作官,多是寄托崔氏帮忙,对崔家也不是很尽礼数。当时胡芦生住在中桥,李蕃患足疾,打算携带家眷迁居杨州,心情很郁闷,与崔氏兄弟一同前往胡芦生处问卦。胡芦生好饮,问卦者都会携去一壶酒。李蕃和崔兄弟也不例外,并给了十八两银子。胡芦生正伸开两腿箕踞在用苇席搭成的小屋内,身子倚歪在蒲团上,已经处于半睡状态了。崔兄弟先进去,胡芦生也不站起来,只是伸手请他坐下而已,还说:“一会儿应当有贵人到来。”一边指挥仆童赶快洒扫整理房间。刚清理完,李蕃已来到台阶下面,胡芦生笑着欢迎,还拉着李蕃的手进到屋内。胡芦生笑咪咪地说:“郎君是贵人,询问什么呢?”李蕃皱皱眉头说:“我老了,又生着病,想迁居数千里之外,怎么会有这样的贵人呢?”胡芦生正色道:“即使离得更远一些,也可以称为贵人,先生身在两层纱笼的保护之中,难道还怕这种?”李蕃连忙询问纱笼的由来。胡芦生只是笑笑,并不再说。李蕃于是迁往杨州,住在参佐桥。然而李蕃生性清闲恬静,与一般人合不来,住宅的左边邻居有位姓高的员外郎,过去和他交好。当时李蕃足疾在家,没有外出,高某已经上门拜访过。到了晚上,仆人又报高某来访,李蕃很觉奇怪。高某见面即说:“早上来拜访您,回去后,因困就去睡觉,梦见有人叫我出城,一路在荆棘中奔走,遇到早年的一位佃农,已经死亡十几年了,他对我说:'员外你不应至此,这是被异物所引诱,还是赶快回去,我送员外走。’他引导我走到城门。我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说:'我是阴府的小吏,奉差遣为李三郎值班。’我问他:'谁是李三郎?’他说:'住在参佐桥的那个李三郎。我知道员外与三郎经常来往,所以在这里等候你。’我又问:'李三郎怎么会有这种待遇?’他说:'李三郎是受纱笼保护的人。’我追问他关于纱笼的事,他不愿意说。最后,他问我:'我非常饥饿,员外能赐给我少许酒饭钱吗?这座城我不敢进入,请在城外送钱给我。’我问他:'就在李三郎的住宅给你行吗?’那人大吃一惊:'如果这样,是要杀死我呢!’我这时候醒了过来。现在特地来向您报告这个好消息。”李蕃笑着谢了员外,心里对纱笼的说法感到奇怪。之后数年,张建被敕封镇守徐州,他奏请朝廷派李蕃任巡官校书郎。这时正好有从新罗来的僧人能看面相,他说张建不会当宰相,张建非常不高兴,让他给使院的诸位判官看相,看看有谁能成为宰相。僧人到使院看过之后说:“都没有。”张建更不高兴了,不服气地说:“我一向精选自己的幕僚,难道其中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宰相之位吗?”他问左右:“是不是还有判官没有来使院的?”属下回禀说李巡官不在。张建连忙催促召他过来。僧人一见李蕃进来,急忙走下台阶迎接他,对张建说:“这位判官是纱笼中人,仆射您赶不上他。”张建大喜,好奇地问关于纱笼的事。僧人说:“如是宰相之相,阴司必然会暗中以纱笼庇护他,恐怕他被异物侵扰,其余的官员没有这种待遇。”李蕃这才悟出胡芦生和高员外的话。李蕃后来果然被封为宰相。

  荥阳县姓郑的男子(荥阳郑为唐代高门显姓之一),小时候家里穷,虽有才学却没有上进的机会,这年近四十了,想用献书策的办法来得到官位和俸禄。于是就造访了胡芦生,请他为自己占卦。没想到胡芦生占卦后对郑生贺喜道:“此卦大吉,七日内婚姻官禄都将到来。”郑生之前追求官禄和婚姻,都被排斥,听胡芦生这么一说,以为他是在骗自己,就告诉胡芦生说:“我都快要死了的人,请您再审查一下卦象。”胡芦生信誓旦旦地说:“我说的难道是欺骗你的话吗?你一定不要产生怀疑啊。”郑生自忖并没有原由能得到官禄和姻眷,请胡芦生细说理由。胡芦生说:“你明日晚上,自己乘驴出永通门,任驴随意行走,不要随从跟随,二十里之内,保准能证明我那些话的效验。”郑生依照胡的说法,第二天晚上,任由驴带着他走了十七八里路,因为累了,下了驴背,驴忽然惊走,向南快速地奔跑,郑生追了一里多路,见驴进了一户庄园,顷刻听到庄内大叫:“驴踏破瓷缸了!”家仆牵着驴出来寻找主人,转身见郑生正在找驴,家仆一边诉说,一边大骂,郑生恭顺地一再谢罪,好一会儿,听到门内喝斥道:“不要污辱君子!”说这话的是这家主人的母亲。她和蔼地询问郑生的姓名,郑生恭敬地回复了。后来叙说家族,竟然是郑生的堂姑。于是留郑生过夜。姑母家没有年龄大的儿子,只好亲自出来接待郑生,她延请郑生来到内厅,很快安排了灯火酒饭馔。姑母年纪五十多了,郑生再正式拜谒,问寒问暖,说起驴的事惭愧地再次向姑母谢罪:“小子我与您老人家一向不通往来,不是今天的事,何由相见呢?”姑侄叙谈甚欢。问起郑生家中的内外之亲,没有不认识的。姑母又问起他的婚姻,郑生不好意思地说:“未婚。”姑母听了,脸上出现欢喜之色,随即却转为悲惨之容:“姑母嫁给韦家,不幸的是,儿女幼小就失去父亲的荫庇,一个儿子才十多岁,女儿去年嫁给郑郎,他入选江阴县县尉,就将赴任时却不幸身亡。女儿孤苦柔弱,至此没有依靠。小侄你既然还没有入仕,如果能顶替这门亲事,又可赴任官职,这也是姑母的幸事啊。”郑生听了,心中暗喜,又想到胡芦生的卦象的神奇,就连忙谢着答应了。姑母喜笑颜开:“去上任必须赶期限,五日内必须成亲,你的行李我来准备。”果然不出七日,郑生婚姻官禄两全。郑生厚谢了胡芦生,高高兴兴携妻赴江阴上任去了。2019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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