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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衣哥身家超千万?被镜头围堵、被索钱财,却不愿搬离农村

 長寿麒麟 2019-10-30

1朱之文早年跟团演出的第一天,就遇上大棚被人一把火点了。众人四散,只有朱之文上去灭火,右臂因此留下了一大片烧伤疤。

  • 2刚出名的那年,朱之文的演出异常密集,刘团长那年在江苏沛县见过一次李玉华,“现在挣得钱就已经花不完了。”大衣哥的妻子兴奋地告诉他。

  • 3关于大衣哥的家底,似乎每个大衣哥家乡周边的人都有自己的内幕消息。据一位亲戚在单县当地银行工作的人士透露,去年一年,朱之文向该行存了一千七百万。还有当地人分析,朱之文成名9年入多出少,资产应该已经过亿。

  • 4一名男子从牡丹江摸到朱之文家,最初是想为他的单位做招商引资,要大衣哥投资3000万,但朱之文没跟他见面,后来又因为挑衅到场的派出所被拘留了两次,每次15天。

  • 5多数坚持拍朱之文的村民确实挣到了小钱,一名年轻妇女忙完家里的日常就会来拍,如今这个“业务”甚至比地里的农活还重。

腾讯新闻《娱探》

作者:邵登 责编:柳星张

农民歌手有很多,朱之文是最特别的那个。

他成名已久,但始终驻扎在农村老家,他似乎已经远离主流,却又在近两年火遍各个短视频平台。那些由村民和访客拍摄的视频呈现了大衣哥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吃饭、洗脸、打瞌睡、干农活,看似无聊,却又多数有着超高的流量…这让他像《楚门的世界》中的男主角,一举一动暴露在观众面前。

随之而来的疑问是,大衣哥为什么不肯搬离家乡,为什么不拒绝那些让他并不自在的镜头?《娱探》辗转找到了朱之文二十年前演流动大棚时的“班主”刘团长。通过他的引荐,在一场乡村音乐节前见到了朱之文。在这之前,刘团长也已经数年没与朱之文联络,对于朱之文现今的生活状态,他和《娱探》有着相同的疑问。

《娱探》和刘团长以及朱之文约好,隔日去朱之文的家里拜访,朱之文一口答应:“随时欢迎你们到来。”

从刘团长的家里开车前往朱之文家车程需2.5个小时,关于朱之文的种种,《娱探》先从刘团长的口中建立了认知,也以此开启了随后的探索。

“刘团长”:曾跟大衣哥共患难,如今觉得大衣哥被“控制”

刘团长是大衣哥的老熟人,尽管他已经十几年不做老营生,自我介绍时还是会强调“刘团长”三个字,这也是他和大衣哥过往交情的印证。

二十年前,他开大客车带着一票人在苏鲁豫皖交汇的几个乡县做巡回大棚演出,除了会跳霹雳舞,还染着一头醒目的黄发,方圆几百里就算没看过他的表演,也知道有个演大棚的“黄毛”。

那时,朱之文和怀着女儿的老婆李玉华找上了刘团长,说他可以不要钱,只要管吃管喝。演大棚没什么门槛,唱得比一般人好就行,甚至没听朱之文唱得怎么样,刘团长就让他上了台,朱之文的表现也让他惊喜:“管!唱得确实好。”

演出第一天就出了事。

大棚是个是非之地,除了应付逃票的观众,还得时刻防范眼红的人来捣乱。朱之文来的第一天,就遇上大棚被人一把火点了。众人四散,只有朱之文上去灭火,右臂因此留下了一大片烧伤疤,也给刘团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个实诚人。”

在刘团长的口中,早年的两人是亲密战友。除了唱歌,朱之文也是他的“军师”。朱之文刚来那阵,刘团长就把演出定死在朱之文的老家山东单县周边,哪里的芦笋、牛蒡等经济作物收获了,哪里办了集市,哪里就好卖票,朱之文熟门熟路,在他的指点下,刘团长那阵子生意不错。

尽管现在的朱之文是农民歌手中的顶级流量,但当年在大棚里他并不红,能吸引观众花3、5块钱买票进场的绝不是这个一脸憨厚、声音雄浑的男歌手,那些穿着清凉、能唱会跳的年轻姑娘才是终极武器。

刘团长回忆,那时的朱之文过的是真苦,但也是真的爱唱歌。家里攒着厚厚的获奖证书,都是参加唱歌比赛得的,但这没能获得妻子李玉华的支持。她不识字,所能理解的正经人生就是“活得和周围人一样。”她觉得唱歌不是正道,朱之文自己也犯愁,靠种地他养不了家,别的事情也不会,除了吃苦。

朱之文和李玉华一度住在刘团长家的二楼,李玉华不怎么出门,刘团长的母亲做好了饭,总是由朱之文端上去,“做些鸡皮、鸡架就是很好的菜,这些他们在农村老家都吃不上。”

演大棚常年在外,晚上只能睡在车上或棚子里。其他人总要找个舒服的地方,但朱之文随便哪处又冷又硬的地方都能睡。团里后来给每个人发了军大衣,能穿能盖,刘团长笃定地说,朱之文成为大衣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即便之后离开了大棚,成了名,朱之文也和刘团长保持了亲密的关系,会在电话里跟他讲困惑和苦闷,“我至少比他身边那些人见多识广,能给他出出正经主意。”

但刘团长和朱之文在最近这几年已经没有联络了,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手机里存的号码还是不是朱之文本人的。让两人的关系转淡的原因,刘团长认为是被人吹了耳边风。

2011年,朱之文参加了山东广播电视台电视综艺频道的节目《我是大明星》,之后,他穿着大衣唱歌的形象在刚刚兴起的微博中迅速传播开来,“大衣哥”的名号迅速打响,再到登上《星光大道》和央视春晚,朱之文的凯歌终于奏响。

刚出名的那年,朱之文的演出异常密集,刘团长那年在江苏沛县见过一次李玉华,“现在挣得钱就已经花不完了。”李玉华兴奋地告诉他。刘团长听说,朱之文成名最初的三个月的时间里每天演三到四场,加上代言费,总共赚了超过一千万。

关于大衣哥的家底,似乎每个大衣哥家乡周边的人都有自己的内幕消息。据一位亲戚在单县当地银行工作的人士透露,去年一年,朱之文向该行存了一千七百万。还有当地人分析,朱之文成名9年入多出少,资产应该已经过亿。

刘团长认为自己本有机会和朱之文建立比较密切的合作关系,但更多的人也盯着这块肥肉,刘团长说,听到有人在中间传了他不少坏话。

几年前,刘团长专程去了朱之文位于山东省单县郭村镇朱楼村的家里一次,还陪着他到镇子里的诊所看了腿,医生开口就要四千,刘团长看出这明摆是坑人,呛了一句,对方立刻就改成了一千。回到家,俩人聊得挺热乎,但没多久朱之文便被人拉走了,刘团长分析,这是有人害怕大衣哥被他拐走。他气得饭也没在朱之文家里吃就离开了。

结合这些年在网上看到的新闻,刘团长觉得,很多人都在欺负朱之文,他心太善、软弱又没主见,容易被人欺骗和“绑架”。

“我觉得他已经被人控制了。”

大衣哥的家,成了游客拍照留念的旅游景点

和朱之文的助理孟祥钦约在距离朱楼村还有五公里的加油站,他开车带着《娱探》前往朱之文家里。抵达时接近中午,大衣哥去了镇上还没回来,大衣嫂李玉华正在对门串门。

一群妇女正举着手机拍摄,口中喊着“大衣嫂、大衣嫂”,想让她看向镜头。

大衣嫂只要一出现就会有人拍

李玉华对此习以为常,没有表现出丝毫反感。拍摄者除了几位年轻妇女,还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她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孩子两只手抱着奶瓶,眼睛看向屏幕。就在其他妇女们忙于拍摄的时候,突然窜出一名老年妇女,用手比划出镜头的手势,嘴里念叨着“拍、拍”,像这场群体行为艺术的指挥。

李玉华准备回家了,她打开第一道铁门,堵在门口的人很自然地跟了近来,洋洋洒洒十几个,认识的不认识的,大衣嫂都没拦着。

进入大衣哥的院子要穿过两道门。最前面是一道铁门,铁门上方焊了三十多根长约10厘米的钉子,钉子下方挂着长条木板,上写着:“私人住宅 严谨闯入 攀爬危险 后果自负”。

这道铁门所处的位置本属于朱之文的邻居,邻居去年搬走后把院子借给了朱之文,他顺势在路口加了一道门,封住了前往他家里的唯一通道。

家里总共有五个摄像头,厨房上的摄像头对着内院的大门,旁边挂着一块写着公安字样的告示牌,“您已进入监控区域 请自觉规范您的行为 本监控与110联网”。这块牌子其实是大衣哥网上买的。告示牌上结上了一层蛛网,与院子里混搭的雕塑、火车站同款长椅融为一体,没什么人会被这块牌子吓到,就在前段时间,还有人在半夜翻院墙进来,趴在朱之文家的窗户下面大喊:“大衣哥,你给我签个名吧。”

大衣哥家有五处这样的摄像头

这一波进来的十几个人里,有人是本村的亲戚,同时也是大衣哥的助理,有人是举着手机的邻居,有人是外地来的观光客。

一位老年妇女、一位中年男子、一名孩子,他们是一家人,来自隔壁的曹县,专程来看大衣哥。进门后,他们很快找到了让自己舒服的方式。在进入朱之文家的堂屋逛了一圈后,中年男子回到主院坐到了拖拉机上,孩子躺在了一个木制长椅上玩起手机,老年妇女直接走进伙房,搬出一个小板凳到院里坐下。

李玉华倒也见惯不怪,她去洗了一捧柿子,见人发一个。又捧了一捧,没人要了,她拿到水池边,一口气吃掉五个。

期间她挑了一个大的,递给了水池旁一名同村喊她“大娘”的小女孩,小女孩略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大人的允许下接了过来。当小女孩和李玉华在水池同吃柿子的时候,带小女孩来的女性长辈用手机记录下了这美好又温馨的一刻。

朱之文姗姗来迟,他和善地向大家点头,并且注意到了来自曹县的陌生面孔。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俺是曹县来的,来看看你。”

“好好。”朱之文带着笑意,进了自家的堂屋。

《娱探》和朱之文的采访坐在院子中的长椅上进行,面前还坐着十几名观众,这仿佛不是一场采访,而像是一场CCTV农业频道的访谈节目。“观众们”不时发出笑声,还拿出手机,边拍边介绍朱之文正在做什么。

正做饭的李玉华听到朱之文聊起家中“游客”过多的不便,拿着手机走来递给他。手机上是实时的监控画面,就在第一道铁门外,此时聚集了十几个人,朱之文说,要不我们去接一下他们?

他将门拉开一道五十公分的缝,门外的人们看到大衣哥亲自开了门,有些不敢置信,但很快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上都举着手机。

朱之文首先把他们引向第一道门和第二道门之间的院墙边,这里挂着一幅巨大的背景画,上面左右两侧分别写着:“招财进宝 生意兴隆”,配色就像你爸妈常发的土味表情包一样。

大衣哥家有块背景板-专门用来录ID和拍合照

这是大衣哥专门用来录制ID和合影的区域。采访这天,朱之文不时被打断,他的数个助理三不五时送来一个ID录制需求,内容都是接下来大衣哥要去演出的相关。一条录完,往往还会加录一个,以结婚祝福居多,对于这些不认识的新人,大衣哥来者不拒。

院子里拥有不少为拍摄视频所做的布置,连穗的玉米挂在绑在电线杆子上的铁丝上,形成一道金黄的玉米墙,第二道门前摆了两尊石狮子,狮子颈上还挂着红色绣球,透着喜庆。内院的土坯墙上,挂着芦苇杆编制的席子,上面还点缀着一些农具、成串的干红辣椒,朱之文的一名助理说,布置这些场景都是为了视频拍摄,村民或朱之文本人拍的短视频就经常出现这里。

大衣哥家一景

在和朱之文合影时,一名“游客”自发成了组织者:

“退后点拍!”

“拍完照片再拍个视频。”

“好了,商丘的拍完了,换徐州的。”

观光团成员之间看似熟络,原来他们也是刚认识。河南商丘和江苏徐州距离大衣哥家分别2-3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算是近邻,这些年来朱之文家的游客,最远的来自中俄边境的漠河。

大衣哥合影时-旁边的人在拍

朱之文主动带他们参观了自己的院子,介绍他种的蔬菜、笼子里的鸡,大家不断用:“好心、善良、实在、厚道”以及近义的赞叹词夸赞他。

就在半个小时前,大衣嫂将手机上的监控画面交到大衣哥手上时,大衣哥说的是:“说实在话,不习惯,我们不缺吃不缺喝,谁愿意天天那么多人打扰呢?”

李玉华表现出和接待同村妇女完全不同的态度,从堂屋拿东西回伙房的路上,“观光团”的镜头齐刷刷对准她,李玉华抬手挡住了脸。

但“观光团”成员们完全没有感受到、或者故意忽略了她的情绪。一名妇女随着大衣嫂走进了伙房,嘴里说着:“打扰恁了夯。”身体却很诚实地往里钻。

“恁还没吃饭呢?”看着切菜的大衣嫂,她问了一句。

“昂。”大衣嫂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妇女没再出声,门外的人举起了相机。原来,妇女蹲在了灶台前,让同伴帮她拍摄添柴烧火的画面。不久之后,这必将出现在她的朋友圈或者短视频平台。

刘团长看着这一切,感慨说:“这也太影响人家生活了。”一名差不多尽兴了的“观光团”成员也走了过来,搭话说:“是的,太影响了。”

然后他举起手机,又拍起准备录ID的大衣哥。

大衣哥的烦恼:被盗用形象、还被人要求掏钱做投资

李玉华做好了午饭,一个筐子里放着包子、玉米棒,还有一小块披萨饼,两个菜,炒扁豆、烧鸡,每人一碗面条。山东的习俗,女人不上桌,朱之文和一众助理围坐吃饭,也邀请了刘团长和《娱探》。

午餐同时也是一个工作盘点和流程梳理的会议。这天的某条ID里写着“XX制药”几个字,大衣哥当即指出,这几个字“太夸张、太过了”,医药企业比其他行业敏感,大衣哥说,“不能主办方想要什么都完全配合。”助理解释,这几个字是主办方的活动主题,希望他能配合,朱之文还是没有同意。

吃饭时朱之文再次提出这一点,并且告诉在座的助理们,ID可以录,但不要为此惹上麻烦,“咱们就把活动内容说了,祝福带到。”这些经验都是他在吃亏中学到的。

他找出一张网店截图,这是一款19.9元4斤的自酿葡萄酒,大衣哥的照片放在醒目的位置,旁边写着“大衣哥形象代言”,产品详情上的宣传更甚:另一张大衣哥的形象照旁写着:“连代言人都请不起的产品何来品质,别为了省几块钱喝假酒。”

有人盗用大衣哥形象为产品做代言

朱之文说,自己和这个产品没有任何关系,这是盗用他的形象,大家谴责了几句,却也没有提出什么解决方案。

这类属于明枪,还有一些暗箭。朱之文家里堆着大量的礼品盒、食物盒,这大多数不是自己买的,有些是直接寄到家里,有的寄到邻居家,只要朱之文食用或使用这些产品时被直播或短视频平台捕捉到,就会成为厂家的宣传噱头,拍到视频的人也会因此获取一笔收入。大衣哥被糊弄了很久才搞清楚其中的门道,后来一些送来的礼品干脆拒收,但还是会有人悄悄拿进来放在家里,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防不胜防。

有的人不仅摆明了要欺负大衣哥,还企图侮辱他的智商。某次演出前,一个人闯进休息室,塞给朱之文一张纸条,让他等会唱完了照着念。条上写的是“以后找大衣哥商演代言,统一找XXX,电话XXX。”也就是闯进来那个人的姓名电话。

朱之文提醒大家,人生处处是陷阱:“我要是照念了,不就把你们这些人装进去了?”

饭桌上的助理们是他的核心团队,朱之文没有正式的经纪人,助理们帮他维系着一些商演资源,也有一些外界的演出代理直接和他本人联络,其实,朱之文才是这里真正的话事人。

作为一个团队的带头人,朱之文要直面一些冲击。

采访这天,刚刚送走商丘和徐州观光团,铁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朱之文听到声音有些紧张,但还是开了口:

“谁啊?”他故意问。

“是我,朱老师。”

有人帮忙赶人:“你快走吧”

那个声音说:“怎么走啊,你跟我赔礼道歉的事还没说完呢。”

“来了来了,好好好。”

朱之文打开门,一个黑衣眼镜男径直走入伸过手来,朱之文没有伸手,他就顺势捏住大衣哥的左手,两个人以这种别扭牵手姿态往主院走。

黑衣男一路上控诉大衣哥村子里人的“恶劣行径”,称他们靠着大衣哥这颗大树,对他进行栽赃谩骂。“不说人话,不干人事。”

这个人的来头,助理孟祥钦早就对《娱探》透了底。他不知怎么从牡丹江摸到朱之文家,最初是想为他的单位做招商引资,要大衣哥投资3000万,但朱之文没跟他见面。

第二次又来,朱之文当面拒绝,他于是开始在村子里骂朱之文,画面被同村的拍客们拍下,大家开始在网上回击,将他称作“无赖”,孟祥钦说,黑衣男还因为挑衅到场的派出所被拘留了两次,每次15天。后来有段时间他没再来,网上起了传言,说朱之文给了他70万才把他打发走。

黑衣男说,自己是不蒸馒头争口气,他向朱之文承认自己不该骂人,“错了就是错了。”朱之文则是双方各大八十大板:“给你70万这个事不是我说的,谁说的你找谁去。”、“他们(造谣者)做的不对。”

70万的事情看似告一段落,黑衣男提出了新的诉求。

之前跟黑衣男对接的是助理朱三阔,但黑衣男不信任他,朱之文顺手介绍了一旁的孟祥钦,并拒绝留电话给黑衣男,“我电话经常换号,这是我的助理,你找到他就找到我了。”

黑衣男说,上次来,想在朱楼村搞个度假村,但是不了了之。这次他希望和朱之文合作建立一个取代现有网购的模式,他说这是一件促进和谐社会的大好事,并且这次不需要大衣哥投钱,但希望大衣哥以后逐渐把演出放掉,把主要精力放在他这边。

孟祥钦没正眼瞧他,“要做你们做,我们不懂,也不想参与。”刘团长也借口要吃饭,打发黑衣男子离开。

“不知道这次能消停多久。”孟祥钦悻悻说。

不愿离开村子的朱之文,带红的不止他自己

黑衣男谈到的度假村,单县政府想在了前面。

在朱楼村的南头,已经平出了一大块地,这里曾经是朱之文早年练歌的杨树林,有一条小河流过,他多次在节目里提到过这个地方。如今这里已经看不到杨树,沿着河边建起了一条百余米的木质长廊,长廊的尾端是一个凉亭,这是旅游区最先完成的工程。

大衣哥村口的一处空地-当地要作个旅游区

西边的空地上几颗结满果实的柿子树稀疏的矗立着,“这些树可能还要再利用。”孟祥钦对《娱探》说,未来这里会安装上健身器材。

两个半圆状的人工水坑也已经挖好了,里面蓄上了水,但暂时还没有鱼。整个这一大片区域是以朱之文为名的风景旅游景区,规划了朱之文大舞台、垂钓区、农家乐和停车场,“大舞台要能容纳500人,垂钓园规划300人同时垂钓,停车场能容纳200辆车。”

朱之文大舞台并不会像刘老根大舞台那样成为一个驻演的场所。孟祥钦说:“大舞台平时应该没有什么活动,镇政府离这比较近,到时候镇里可以召集各个村的领导到那开会。领导是这么计划的。并不是说弄一个大舞台非要唱歌。”而目前还只是个水坑的垂钓园,据说已经有不少人预约了。

朱楼村位于山东省最西南角的菏泽市单县郭村镇,西边挨着江苏丰县,南边是安徽砀山、西南和河南商丘搭界,如果不是朱之文,朱楼村这个直径不超过一里的村子不会受到那么多的关注,而如今,村子所在的郭村镇搞的美丽乡村计划,朱楼村率先入围,即便朱楼村的经济在整个镇子排在倒数。

朱之文平均每个月有超过十场演出,出远门要么乘两个半小时的车去河南郑州机场搭飞机,或者四十分钟车程到河南商丘高铁站乘高铁。如果要赶六点半的早班机,他们夜里一点就得启程,从朱楼村到镇上这段路没有路灯,晚上开不起速度来。

但朱之文告诉《娱探》,他没有把家搬到一个交通便利的地方的打算,至少目前他还没有思考过这件事。

事实上,朱之文和朱楼村的村民们相互成就。大衣哥从微博火起来,这两年再度引起广泛的关注和持续的热度,源自短视频平台的风靡。

朱之文回忆了事情的变化,这9年来,来见他和拍他的人始终没有断过,但到了影响他生活的地步,也就这两三年。

“我也不懂这个网络,但是我知道网络对我的宣传力很不错。你看这些人,每一个人都拿个手机,走到外面,都说,哎呀,朱之文,我在某某网站上看到你了。差不多每次出去都有人说这个话,这就说明网络的宣传力度非常厉害。”

宣传的多,直接的影响是演出量上去了,朱之文认同这是村民们持续拍摄的作用。于是,双方保持着默契的平衡,朱之文甚至会在心情愉悦时主动配合拍摄,有时还会出些创意,当然,不想配合的时候是大多数。

“人家拍你了,挣点小钱,同时也宣传你朱之文了。有的千里迢迢跟你来合个影,怎么能烦呢,不烦。你要说我不烦吧,你想休息也休息不了,心里面也不是一个滋味。”

但刘团长听完这番话认为,所有的烦恼,都会被账户里的余额冲淡。在这趟来朱之文家故地重游之前,他带着同样的疑问——为什么他不搬走,但这时他已经懂了,“他不可能走,他能有现在的热度也都是那些人给拍出来的。”

同时,他还改变了之前的判断,“看到没,这帮子人里还是他说了算,朱之文还是可以的。”

网上流传着村里人找大衣哥借钱不还的消息,朱之文说和确实发生过,但他早已长了记性,不愿意还的不再追究,以后也不会再借。“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他说出这句歌词,证明自己不是网上说的那么好欺负。

多数坚持拍朱之文的村民确实挣到了小钱,一名年轻妇女忙完家里的日常就会来拍,如今这个“业务”甚至比地里的农活还重要,她不愿透露自己的粉丝人数,仅笼统的说:“几万吧”。几万个粉丝的账号,每天能为她带来2、30块钱的收入,一个月能赚差不多一千块。正是收玉米的季节,一茬玉米要生长三个多月,一亩地顶多也就收入一千块。

还有人挣到了大钱,妇女说,村里还有人账号养到了几十万粉丝,随随便便发个视频就有十几万的点赞,这个号后来卖给别人:“卖了几十万!”

“你说朱之文怎么走,全村都指着他,他是大旗,他不能走。朱之文大舞台一盖,更不能走了。”一位不知是村民还是附近乡镇来看大衣哥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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