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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 ● 至大无外,至小无内

 凌寒留香之腊梅 2019-11-02

道,到底是什么?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至大无外,至小无内

生与死也是“道”的体现。老天爷赋予我们生命,老天爷又收回这个生命,用一个“顺”字来了结这个问题。生死也是“道”,但我们人的眼光往往比较狭隘,而且比较自私。我们都是把自己这个“我”放在前面,以“我”的眼睛来观察大道,体会大道,甚至想霸占这个“道”,是我要“得道”,我要“见道”。一般以这种观点来认识“道”,就往往是糊涂的,也就成了看“哈哈镜”里的自己。

为什么会有“可道,非常道”的说法呢?我们说“可道”,就是对“道”的剥离,这是我们主观意识对“道”的认识和感受。我经常举例说,我们每天都要照镜子,镜子里是不是自己呢?肯定是我。如果张三照镜子,镜子里是张三;李四照镜子,镜子里是李四。当张三面对镜子的时候,镜子里肯定照出的样子是张三,但是张三究竟是不是镜子里的那个张三呢?肯定不是镜子里的那个。因为镜子里的影相,就像一张照片一样,那是死的东西,是影相而已。镜子能把我们的五脏六腑表现出来吗?镜子能把我肚子里那些“卖儿卖女”的事情表现出来吗?表现不出来的。因为“我”是一个很活的东西,很全面的东西。我有我的过去,有我的现在,有我的未来,我还有我的关系。离开了我的整个关系,要说我是什么,真还说不清楚。

我在书院授课,大家叫我老师,但是我走到我的老师面前呢,就得叫我的老师为老师,那个时候我的身份是学生。我在父母面前,是他们的儿子,但在我的孩子面前,我又是她的父亲。人所处的关系不同,相应的角色也就不一样。我们都处在非常复杂的关系之中,此时你是这样的角色,彼时可能是另外一种角色。这个角色在关系之中,在时间之中变换不定。这种变换不定又告诉了我们什么?正是因为这种变换不定,我们才说“非常道”。在社会中生存,我们就要用思想、语言等等对“道”有一定的把握,有一种认识。反之,如果我们对“道”没有认识和把握,那么对人生、对世界将会是茫然的、盲目的。

古人在谈“道”的时候,未必知道还有个银河系,未必知道月亮上还有山。中国传说中认为月亮上有嫦娥,猪八戒调戏嫦娥,结果犯了天条被打下凡间变成了一只猪。我们现在科学家们的眼界、知识并不是以前神仙们所能具备的。传说中的神仙能活几千岁,彭祖活了六百岁,到底他有没有六百岁,谁也不知道。我们实实在在看见历史上有记载的,活了一百多岁的,是为数很少的。

杜甫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唐朝有了“开元盛世”,老百姓能活到五、六十岁左右,就很了不起了。在汉代的时候,老百姓的平均寿命也只有三十来岁。张良让汉惠帝请来辅佐的“商山四皓”,估计也不过是七八十岁的人。有人说老子活了一百六十多岁,到底有没有那么大的岁数,谁也说不清楚。现在中国人的平均寿命是六十多岁。全真教的创始人王重阳活了多少岁?五十多岁。邱长春活了75岁,这些都是有案在册的。并不是因为他是真人就可以长寿,道教里面,唯一活得大的就算是张三丰了。

这个“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在这儿只是开个题而已。大家对《道德经》是久已向往之。既然是谈《道德经》,那我们还是要对“道”找找感觉。我们谈到生死,生死是“道”。我学“道”有什么好处?要明白“道”是什么?我们这一生,从小到老,从生到死,喜怒哀乐,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顺逆、是非、荣辱、得失,这一切与“道”有什么关系?社会的治乱,盛衰与这个“道”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因为“道”是无所不在,无所不包的。“至大无外,至小无内。”它能包裹宇宙,宇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大道”的掌控之中。至小无内,最微小,最卑微的东西仍然离不开“大道”的滋养。所以“道”涵盖一切,从极大到极小,从极长到极短。时间的无穷大到时间的无穷小,空间的无穷大到空间的无穷小,从有生命到没有生命,从个体生命到群体生命,从自然界的生命到社会意识形态,都是“道”的表演,都是“道”的自我表演。

现在的人经常提到空间,由点到线是一维空间,平面是二维空间,立体是三维空间,如果再加上时间这根轴线,就是四维空间。四维以上,还会有五维空间、六维空间等等的存在。科学家们也谈到这些,但却说不出个门道来,只有在数学之中可能成立。也许“道”可能是科学家们说的N维空间,只有“道”才能做到这一点。“道”是无穷维的这么一个空间的存在。

言归正传,既然我们在谈《道德经》,就应该一方面继承古人对《道德经》的理解、注释和发挥。如果我们离开了从先秦两汉到隋唐宋元明清的这些积累,也是不行的。另一方面,学修《道德经》也不能离开道教这个层面,因为道教对《道德经》的发挥占了很重要的分量。当然,它也离不开哲学上对“道”的说法,兵家对“道”的说法等等。这一切,我们都离不开。在我们学修《道德经》相关章节的时候,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但希望大家认真留意,这非得要自己参与才行。因为“道”是自己的,听是自己在听,没有人帮你听;想是自己在想,没有人帮你想;理解是自己在理解,没有人帮你理解。要想通过《道德经》提升自己,那么就得自己提升自己,自己就需要全神贯注。

 这也就是荀子在《解蔽篇》中提到的四个字,“虚一而静”。我们就得以这种状态进入对《道德经》的研修,把自己已知的东西先放下,认真地听老师讲解。“一”,就要做到专注,不要去开小会,不要开小差,不要手机响了马上就去接手机。“静”,要做到安静,心里面不要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到这儿,一会儿又想到那儿。如果我们能够以这种状态进入对《道德经》的研修,我相信一定会有收获,也许还会有更高、更好的收获。大家可以互相交流,互相促进,让“龙江书院”的学习氛围活跃起来,大家也就高兴了。 

“道”是无情“德”有情

上面我对“道”进行了一些铺垫,也就是说,通过各个层面对“道”进行全面的观瞻,找到感觉后,就可以对“道”进行一些简单的梳理和规范。我们再回到《易经》,“立天之道,曰阴曰阳;立地之道,曰柔曰纲;立人之道,曰仁曰义。”《易经》里首先说到“天道”。宇宙、自然,包括我们人的生命,这些都属于“天道”的范围。我们人的思想、人的精神也属于“天道”的范围,如果说“道”是外在的,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那“道”就是空谈。

好比我们人这一百多斤,也只有这么几十年的存在。但这几十年的存在,也是宇宙运行了几十亿年,才有我们地球生命的存在,才有人类社会中人的个体生命的存在。如果从基因学的角度上来说,仍然是千百万年的发展和演变而来的。生命本身就与宇宙息息相关,我们这个肉体本身就与整个自然界、物质世界息息相关。作为动态的生命存在,它本身就是“道”的一种表现,是一种很骄傲的表现。如果整个宇宙都死气沉沉,毫无生机,这个“道”也就不好玩。那么,是谁来认识这“道”呢?既然要认识“道”,这个“道”还得创造出一种精神力量,反过来对“道”进行自我欣赏。所以说,具体的个人也是“道”气充满的。

《易经》里说,“一阴一阳之谓道。”我们哪个人身上不具备一阴一阳?既然我们已经具备了一阴一阳,就得善待我们自身的一阴一阳,就需要把我们这个“道”好好地养起来。所以修道、证道、得道,从这个角度来讲都是多余的。自从母亲把自己生下来后,自己就有了这么一百多斤,我们这个“道”就是本自具足的,一切都在其中。既有自己的“色身”肉体,也有自己的这个生命,也有自己的精神,而且自己是现现成成在社会生活之中的。尽管在这个社会生活之中,可能会有喜怒哀乐,可能会有顺逆得失,但比起自己的生命本身而言,已经是微不足道了。现在的年轻人感觉不到了,他们只会说“我现在没有钱,但是我要成就”,或者是“等我挣了钱再来学道”之类的话,这些都是些废话。为什么呢?如果进了医院,医生给你下了病危通知书,那时候就算有一百亿或一万个亿都是没有用的。为什么呢?人都快死了,身外之物又有何用啊!

 只有礼赞我们现有的生命,礼敬我们现有的精神,礼敬我们现有的生活,也就是我们这个本身的存在,不论顺逆、苦乐这个本身的存在,才能全面体现“道”的这么一种风采,“道”的这么一种生命的搏动。所以不论是“见道”也好,“悟道”也好,我们都应该落在这个层面上。不管是从道教还是从佛教来说,有了这种感觉,才可以称之为“道”。不然总是在外面去找“道”,在山里去找个神仙,庙里去找活佛,这些都是空事,根本与自己没有关系。生命是自己的生命,吃饭是自己要吃饭,大小便都要自己去料理,谁也帮不上你的忙。说话也要自己去说,思想要自己去思想,交朋友也要自己去交,等等,一切的一切,非得要自己亲自去料理才行。而自己运行的整个活动,整个过程,也就是“道”的运行过程。话虽这样说,但还得自己去感悟,这是自己的事情。

什么是“道”呢?用脑袋走路,也就是心之行,才称之为“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这是《中庸》里的前三句,以后我们可以结合《道德经》里的“道”去找找感觉。

道在古文里是这样,那什么是“德”呢?我们看《说文解字》里的“德”,左为双人旁,右为上直下心。人人都具备的这个直心,是什么就是什么,简单的,明白的,当下这么一种心念的存在,这种感觉的存在就称之为“德”。在《韩非子》里,对“德”的解释很简单,“德者得也,”得到了才称之为“德”。 我们要“得”什么呢?得“道”。“道”是非感性的,客观存在的东西,如果我们感悟了它,拥有了它,把它人格化了以后,才可以称之为“德”。“道”是无情的,“德”是有情的呀!

“德”是直接与人挂上钩的,如果没有人的参与,“道”也是死的,有了人的参与,这个“道”才活了,才可以称之为“德”。


文源:龙江国学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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