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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野公园见闻--老头与狗

 传记撰写者 2019-11-02

文/朱秋霞

小辛庄村东边的郊野公园没有专门的管理员,所谓的管理也就是村委会每年雇几次民工给园中的树木剪一剪枝杈,在野草长得茂盛的时候割几遍草而已,因为管理欠缺,野草和树木自然生长,在满是石子的道路上也长满了野草,很有原生态味道。每天光顾的人不多,常来的也只有几个跑步的和遛狗的人。


公园的一角有一个废弃的铁屋子,不知什么时候,铁屋子的窗户被人用棉被封住了,门也上了锁。谁会在这种野地里住呢?是拾荒者还是看园子的?

原来是一位60岁左右的外地人,他中等身材,头发花白,衣着也不太整洁。

问:你是不是捡废品的?怎么住这里?

老头说:“我不捡废品,谁干那活?我都来了十几个年头了,我跑三轮拉客。”

他带着一种满意和骄傲的神情说:“我有人!没有人的话,这里哪能让住啊?”

铁屋子没水没电,老头却生活的很自得,不但在这里用煤气罐做饭,还养着一条半大黑狗。

黑狗俨然把这个大园林当成主人的家了,它很得意的在铁屋子前摇头摆尾的玩耍。

跑步的人每路过这里一次,它就狂叫一次,老头也就呵斥它一次。

黑狗忠实的守护在铁屋子周围,它只要远远的望见人影,不管人家是不是走过来,都要示威地对着人影叫几声。

天气很好,老头也不出去拉活,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收音机里放着很大声的戏曲,黑狗卧在他的脚边打着盹。

如果衣食无忧,一人一狗,守着这么一个大园林,似乎就像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一样惬意。

事实上,生活没有想当然,美好的幻想往往被现实打破。

遛弯的人们发现,黑狗的狂吠和老头的收音机霸占了这里的清净,难保不会有人向村委会询问,是谁让人住进来的呢?

霜降过后,公园里的野草枯黄了,只有柳树和松树还是绿油油的,槐树叶最先脱落了,一个个光秃秃的枝杈,显露出深秋萧条之感。栾树和枫树的叶子都被霜打红了,远看红彤彤的一片,像天空的彩霞一样耀眼,给这逐渐萧索的公园装点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喜鹊在林间叽叽喳喳的叫着,空中偶有大雁飞过,一阵风吹过,树叶婆娑,野草摇动。几朵晚开的野黄花绽放出最后的艳丽,它已经没有了结籽的时间了。

晚秋的美丽,多少带着一种即将离去的悲凉。




铁屋子没有了,地基上满地狼藉,一副刚刚拆迁过后的场景,老头的衣物、锅碗瓢盆,杂七乱八的东西摆了一地。

老头在树下打了地铺,他正盖着被子坐在地铺上。

问:这是怎么搞的?铁屋子呢?

老头说:昨晚上半夜给弄走了,大队的人卖了。

问:你怎么不回老家呢?现在农民的待遇好了,不比在外面过这样的日子强多了?

老头说:回家干嘛?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我60岁了,国家还给我钱呢!

问:你的黑狗呢?怎么不叫了?它跑了吗?

老头朝前面一努嘴说:那不是跟那卧着呢?它往哪跑啊?我从小养大的!

没有房子了,黑狗见了人也不再叫了,它像受了打击一样老实的蜷着头卧在一边。

狗和人一样也有受挫之感。

不知道铁屋子被弄走的时候,黑狗叫了没有?想必是狂叫了,但都没有用。

狗有没有思想呢?如果它会思考,也许此时它在想:哪是你的地盘?你也就是一条跟着没有根基的主人混饭吃的狗,有一天主人走了,你也只能沦为野狗了,哪一天饿死也未知。

有些人可能会可怜这个老头和黑狗的命运,老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呢?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公园是公共场所,本来就不是人居住的地方,他却要选择在这里居住,那就要为随时失去这个地方负责。有人说,他赚的钱少,是社会底层,生存困难。其实,无论人处在什么阶层,各有各的不容易和麻烦事。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世界上90%的人都在为生存而努力奋斗。

人们习惯想当然的看问题,基本是以点概面、以偏概全的固化思维模式。甚至包括一些知识分子不能全面的、客观的看问题,也带有自己的感情色彩,往往把看到社会问题习惯性的归纳到体制问题上来,这是不是一种思维谬误呢?为什么大多数人习惯以好恶论事呢?因为缺少逻辑和辩证思维。事实上,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理真相,何况是自我的想当然呢!

多年前,我曾看到一个蓬头垢面中年男人,在大街上跪地求人收养自己的一对儿女,孩子看起来很无辜也很可伶,引起了多人的围观。

请问,这个男人可怜吗?只能说他很没用。在社会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和义务。所谓担当,不为国家,即使只为自己,也要活得像个人,尽到自己应该尽到的责任,首先要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选择即是命运,要不然活着为了什么?

归根结底,个人的现状很大原因在于自己的努力和选择,很多时候,选择大于努力。

人生是一场无法回头的过程,有付出就会有回报,汗水带来的是收获,走什么样的路,做什么样的事,全是自己的选择,选择是自己独立思考和判断能力的最终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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