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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双十一是个沉重的纪念日:不忘战争之伤

 阴雨的天气 2019-11-05

和中国相同的是,英国的双十一也是一个重要的节日;和国内热火朝天的双十一不同,英国的双十一注定是沉重而冷寂的。这一天,没有一秒过亿的成交量,也似乎没什么可买,除了一样东西——一镑一朵的手工罂粟花。

不仅仅是英国,整个英联邦都将11月11日定为“Remembrance Day”(烈士纪念日),也被叫做“Poppy Day”。

“Poppy”的意思确实是罂粟,但人们佩戴在胸前以纪念阵亡战士的小红花并不是用来制作毒品的罂粟,而是属于罂粟科的虞美人花。

卡梅伦曾经在中国访问时,由于胸前别着的小红花,在中国引起过疑问和评论——不少人联想到鸦片战争,事实上只是文化差异导致的误解。事实上,这个百年传统对于罂粟花含义进行了塑造:罂粟花不是鼓吹军国主义,不带有政治、宗教象征,也不是暗示鲜血的颜色。

11月11日距离烈士纪念日最近的星期日(烈士纪念星期日, Remembrance Sunday)11点,钟声响起,所有人都会放下手上的事情进行两分钟默哀,缅怀那些在战争中失去生命的将士们。

11月的英国,在路上能看见不少佩戴红色小纸花的行人;不论在商店还是募捐点都能轻易买到这朵红色小纸花,这是为老兵筹款的一种方式;

在烈士纪念星期日,女王会携各界人士及老兵,为阵亡将士献上花圈;

在大大小小的城市乡镇,教堂里总有不少前来追思阵亡士兵的人,将士纪念碑前也总是被花圈和和平祷歌包围;

在英联邦国家,不少父母给女儿取名“Poppy”——湖南卫视的《爸爸去哪儿3》里,来自加拿大的夏克立给自己人见人爱的夏天小公主取的名字也是“Poppy”。

为什么?

为了不忘记。

1918年的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正式结束。

总计30多个国家和地区,约15亿人口卷入这场战乱。士兵和平民伤亡超过3500万,其中死亡人数大约1500万。战争不仅带来了直接的军事冲突,还有极具传染性的疾病、蔓延的饥荒,使人饱受折磨。

战争无赢家,哪怕是拥有一纸降书的协约国,也未必取得了真正的胜利。

如果说好战是动物为了防卫和生存的本性,那么反思和克服这种本性是人之所以为人的理由之一。在和平年代里说和平的重要性总像是隔靴搔痒:世界的另一些地方战争、死亡仍然真实地发生着,却变成另一些人茶余饭后的新闻节目;战争影片也似乎失去了警告意味,主角光环下的战无不胜,让人几乎都忘记了死亡的沉重。

也许时间确实在治愈战争带来的伤痛,但是这一朵小红花,更像是在自己的记忆里制造一道不会愈合的伤口——只有真实的疼痛,才让人不忘记

关于为何将罂粟花定为烈士纪念日的象征,坊间流传着许许多多的小故事,其中让人感触最深的有这么两个:

废墟之上疯狂蔓延的罂粟花

比利时的弗兰德斯,是一战中最残酷、血腥的战场之一。建筑、林木毁坏殆尽,所到之处满目疮痍,整个城市只剩废墟,就像欧洲溃烂的伤口。在这样的土地上,却传奇般的开满了鲜红的罂粟花,凄婉而生机勃勃。

战争里的诗意,死亡里的生命

1918年11月,来自美国的Miona Michael读到一首名为《In Flanders Fields》的诗歌。诗歌是由加拿大军医John McCrae写的,其中描述了这样一个意象:士兵因战而死,被埋葬在法国北部田野里,他们的坟头,开出鲜红的罂粟花:

IN FLANDERS FIELDS

In Flanders' fields the poppies blow

Between the crosses, row on row,

That mark our place: and in the sky

The larks, still bravely singing, fly

Scarce heard amid the guns below.

We are the dead. Short days ago

We lived, felt dawn, saw sunset glow,

Loved and were loved, and now we lie

In Flanders' fields.

Take up our quarrel with the foe;

To you from failing hands we throw

The torch; be yours to hold it high,

If ye break faith with us who die

We shall not sleep, though poppies grow

In Flanders' Fields.

Miona深受感动,在一战停战签订协议的前两天,手工制作出许许多多的罂粟纸花,送给身边的人佩戴。

两年后,在美国退伍军人协会的年会上,罂粟花被正式采纳作为纪念象征。人们制作罂粟纸花后进行义卖,以筹款帮助阵亡将士的遗孤和遗孀。英国皇家退伍军人协会在1921年正式采纳罂粟花作为纪念标志。此后,罂粟花成了国际性的纪念阵亡将士的标志,特别是在英联邦国家。

不论哪一个渊源,指向的都是抚慰生者,纪念死者。

在路上如果看到售卖罂粟纸花,不妨买一朵——为生者,也为死者。义卖的善款会用于支持退伍老兵及阵亡士兵的家属,小小零钱,却能对他们的生活起到帮助。义卖摊点常常能碰见一些老兵,可以和他们聊聊天,听听他们的故事,或许会有所启发。

而那些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陌生人啊,他们就这样消失在了历史长河,成为河滩上的沙砾。那就用一朵小小的花,温柔地问候并纪念吧。

文章 | Rob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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