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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凯迪 公元13世纪蒙古人的征服狂潮之中，对欧洲的侵略战争无疑是最为引人入胜的。一路狂飙的蒙古骑兵在基督教的土地上兵不留行，让整个欧洲为之阵恐。然而，蒙古人的侵略步伐似乎在13世纪40年代之后戛然而止，欧洲人关于黄祸的恐惧最终没有成为现实。很多人都将这归咎于蒙古大汗病逝带来的撤军，而忽视了欧洲盾牌——波兰人的作用。 图/日本人笔下的拔都西征 01烈火焚身 波兰人第一次对抗蒙古人的惨痛经历只能用刻骨铭心来形容。12世纪中期，波兰王国的歪嘴波列斯瓦夫三世把国土分给4个儿子，葬送了一个中欧帝国的雏形，开始了波兰国家长达两个世纪的封建割据局面。除了内部分裂之外，西边来的德意志贵族不仅乘机侵占了波兰西部领土，还在东北北边的普鲁士地区建立了条顿骑士团政权。就在内忧外患进入膏肓的13世纪中期，命运悲惨的波兰人遭遇了从东欧平原横扫而来的蒙古“长子西征军”。 公元1241年初，西征军首领拔都的副手拜答尔奉命率领蒙古军队，与合丹、斡儿答一起被派去进攻波兰，以呼应拔都主力对匈牙利王国的进攻。 蒙古军队趁着维斯瓦河（波兰第一大河流）冰冻之际冲入波德平原，在波兰北部的桑多梅日和赫梅尔尼克横扫斯瓦夫五世公爵的波兰军队（当时的华沙只是一个渡口旁边的市集），随后南下西里西亚，与当时名义上的波兰大公、西里西亚伯爵在奥得河南岸的里格尼茨进行了一场几乎决定欧洲命运的斗争。 在与蒙古骑兵的对决之中，波兰人的重骑兵由于机动能力较差，且缺乏必要的马匹防护，从而导致在对阵过程中被蒙古人的骑射手不断削弱。在蒙古人佯装败退的过程中，波兰人逐渐被蒙古人的运动战所拖垮，最终难逃全军覆灭的厄运。 图/里格尼茨战役 尽管在这次战斗中波兰人付出领袖阵亡、全军覆没的代价，但是波兰军队中重骑兵（尤其是部分骑士团重骑兵）在与蒙古骑兵后期的近身作战中依旧表现出了强大的身体素质与格斗技巧，对蒙古自身的重装骑兵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这种军事存在让当时的拜答尔暂时放弃了向西渡过奥得河进入德国境内的念头，从而向南进入捷克境内，寻求与拔都在匈牙利的主力会合。 图/条顿骑士团 02雪耻之战 当蒙古人的侵略军因为窝阔台的突然病逝而突然撤退之后，欧洲人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暂时松弛下来。然而，蒙古人其实并未走远，主导西征的拔都在伏尔加河就地建立了称霸东欧的钦察汗国（也称金帐汗国），这个蒙古人在东欧建立的强权让欧洲人意识到蒙古人的威胁依旧在眼前，而这种担忧也确实马上成为了现实。 图/金帐汗国 公元13世纪八十年代，距离拔都西征已经过去了四十余年。此时的波兰虽然在蒙古人的短暂入侵后得到了一定的恢复，但依旧是诸侯林立的分裂局面。而此时的金帐汗国掌权者那海汗（拔都的侄孙，术赤后代），重新燃起了蒙古人征服欧洲的野望。那海声称拔都曾授予他特殊爵位，并率领军队进入巴尔干北部，成为多瑙河下游统治者，直接干预巴尔干事务，甚至迎娶了拜占庭皇帝米海尔八世的私生女欧菲柔细讷（Euphrosyne Palaeologina）。 图/拜占庭皇帝米海尔八世 公元1285年开始，那海汗率领的第二波蒙古军团开始向中欧挺近，先后发兵匈牙利与波兰的西里西亚。最终，在1287年，那海汗率领着蒙古军团以及罗斯卢茨克大公姆季斯拉夫和加利奇大公列夫的附庸部队，组成了一支蒙俄联合大军，南北合力入侵波兰，似乎要重新实现蒙古人的未竟梦想。 图/蒙古那海汗 在经历了半个世纪的停战后，双方再次于波兰南部相遇，这次双方的争夺重点便是当时蒙古轻松攻下的西里西亚首府——克拉科夫（也是今天波兰南部的工业重镇）。这一次，波兰人吸取了曾经的教训，放弃了与敌人进行大规模的直接野战，而是选择通过坚实的阵地堡垒战来削弱敌人的运动优势。波兰人在广阔的平原设立了纵横密布的石制堡垒防守体系，不仅有效延缓了敌人的进军速度，还充分打击了敌人的有生力量。 图/今天克拉科夫的城堡 在坚固堡垒的有效滞缓下，蒙古人逐渐丧失了耐心，开始大范围寻找波兰主力进行决战，这种分散兵力的做法被当时的波兰领袖莱泽克二世所捕捉。波兰军队开始集中优势兵力，利用自己的本土优势，对深入境内的敌军进行围歼。 充分发挥本土军民的波兰人有效截断了蒙古人的南北联络，从而使得南部围攻克拉科夫的那海军队成为孤军，并通过坚守城防来消耗蒙古人的力量。最终，波兰人成功求得了来自匈牙利的援军，蒙古人在波兰—匈牙利的联合围攻下只得仓皇败退，波兰人与匈牙利人乘胜追击，在斯塔里-撒茨克之战中歼灭了一支蒙古部队，取得了本次战役的胜利。 图/顿足于城堡之下的蒙古骑兵 03 胜利之后 蒙古人两次入侵波兰相隔不到半个世纪，结果却迥然不同。两个时期的波兰虽然都处在分裂状态，但前一次战争中的波兰人明显对蒙古人缺乏清醒的认识且疏于应对。在后来的战争中，波兰人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本土优势，并利用西欧特有的城堡组织了有效防御，将来自蒙古人的征服化于无形。 此次战争之后，蒙古人已经清楚波兰以西的欧洲诸国并非自己可以染指之地，因而逐渐将注意力转向了内部罗斯人与南方伊斯兰势力。欧洲各国的黄祸之慌最终在波兰人的努力下彻底平复。 参考文献：1.波兰史 2.世界全史百卷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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