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王XX,男性,86岁。“主因间断发热一个月”于2017年8月29日一诊。
胸膜间皮瘤病史1年,大量血性胸水,行胸腔穿刺引流术,2017年7月14日引流胸水减少后行胸膜固定术,胸水明显减少。术后2日患者开始出现发热,体温最高38℃,午后2-3点开始发热,乏力明显,纳差、焦虑,二便可,出汗不多。先给予头孢噻肟钠舒巴坦钠静点,体温不降。现改为莫西沙星0.4,Qd口服,痰热清20-30ml静点,曾口服解热镇痛药芬必得、双氯芬酸钾、柴银口服液,清热解毒口服液口服等多种药物,短时退热,随后热度再起,此间多次给退热发汗药。8月15-23日给予强的松10mg,QD治疗,中药滋阴清热治疗,服药后腹泻三次,效果均不佳。
刻下证:午后低热,乏力,少汗。 查体:T:36.2℃,P:83次/分,R:20次/分,Bp:140/70mmHg。神清,左肺呼吸音稍低,未闻及明显干湿性啰音,心率83次/分,律齐,腹软,肝脾肋下未及,双下肢无水肿。 辅助检查: 2017-8-1:血常规:WBC 5.2×109/L,GRA3.4×109/L( 66.0%),HGB 133.0g/L,PLT 214.0×109/L,CRP50.0mg/l; 血生化:ALT67U/L↑,AST62 U/L↑,Glu 9.27mmol/L, 2017-8-3:血常规:WBC 4.9×109/L,GRA3.2×109/L( 64.8%),HGB 115.0g/L,PLT 208.0×109/L,CRP46.0mg/l; 血生化:ALT 64U/L↑,AST 59 U/L,Glu 7.82mmol/LL; 2017-08-08:血常规:WBC 7.1×109/L,GRA3.2×109/L(64.8%),HGB 102.6g/L,PLT 239.0×109/L; 血生化:ALT 74U/L↑,AST 72U/L↑, CRP 64.39mg/l↑; 血沉:109mm/h; ; 肿瘤标记物:CA-153 346.4U/ml↑,较6月30日结果134.7U/ml明显上升,CYFRA21-1 24.64; 胸水彩超提示左侧少量液性暗区,深度约2.7cm。; 心电图:起搏心律,电轴左偏,右束支传导阻滞,QRS宽大畸形,T波与主波方向相反。
目前诊断: 肺部感染 左侧胸膜间皮瘤
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 PTCA+支架术后 高血压病3级(极高危组) 心律失常 双腔永久性起搏器置入术后 高脂血症 陈旧脑梗塞 刻下证:午后低热,乏力明显,食欲差,少汗,二便可。舌质暗红,苔薄,舌底瘀,右脉弦滑,左触诊不清(支架术后破坏)。考虑少阳兼水饮内结,辨为柴胡桂枝干姜汤证,予:
北柴胡20g
天花粉30g
8月30日服用当晚,未再发热,唯感心悸、胸闷不适。查体:Bp:160/80mmHg,神清,精神尚可,口唇不绀,颈软,无抵抗,双肺呼吸音粗、低,双肺可闻及少许干啰音,心率90次/分,心电图无特殊变化。体温36.7℃。
方拟:
桂枝15g
生黄芪12
2日后患者体温正常,咳嗽、喘憋症状好转,无明显咳痰,食欲及睡眠可。查体:T:36.1℃,BP:130/70mmHg,出院休养。 按:本案高龄男性,间皮瘤大量血性胸水引流术后,行胸膜腔固定术后,胸膜粘连,胸水无从排泄,邪热内陷,术后半个月开始发热,血沉、CRP等炎性指标增高,CA-153,CYFRA21-1等肿瘤标记物明显增高。热起后患者多次使用退热药、抗生素、激素等治疗均无效,单纯滋阴清热亦无效。符合已发汗后复下之,心烦(焦虑),往来寒热,休作有时,柴胡证具。柴胡桂枝干姜汤《伤寒论》出自《伤寒论》第147条:“伤寒五六日,已发汗而复下之,胸胁满(阳)微结,小便不利,渴而不呕,但头汗出,往来寒热,心烦者,此为未解也,柴胡桂枝干姜汤主之。” 本方主要治疗“阳微结”、水饮内结少阳之经,应属小柴胡汤增减法而成,因口渴不呕,加天花粉去生姜、半夏;因胸胁满结,去大枣加牡蛎;因发热,去人参加桂枝,桂枝则有交通寒热阴阳的作用;柴胡、黄芩清利肝胆,和解枢机,桂枝干姜温阳化气,因下后里寒,以干姜、炙甘草温补脾阳;天花粉止渴润燥,牡蛎软少阳之结,甘草和调诸药,为少阳太阴相兼、寒热互见之治方。总之本方为和解少阳兼温化水饮之剂。“胸胁满微结”合有CT、MRI等佐证,更利辨证识病。 二诊,患者热退,烦躁已解,唯乏力。药后并无便溏。与柴胡桂枝汤加减。柴胡桂枝汤作为小柴胡汤和桂枝汤的合方,原为伤寒太阳少阳合病而设。既有和解少阳,解肌发表之功,可治外感伤寒太少两阳之病,又有外和营卫,内调气血之效,可治内外杂病营卫气血经脉不通之病。方中生姜改为炮姜,为去热存性,生芪、白术健脾益气,补益疾病的消耗。 本案随访至今再无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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