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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离婚变得困难

 大科技杂志社 2019-11-08

改革开放之后,中国的离婚率一路走高。据报道,北京是中国离婚率最高的城市,为39%;其次为上海,离婚率为38%。有些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人甚至会发现,办理离婚的人比办理结婚的人还多。

如此高的离婚率,造成了许多社会和家庭问题。因父母离异而遭受了心灵创伤的孩子,长大后会加倍不信任婚姻。更令人担忧的是一些调查研究显示,离异家庭父母之间的争吵、出轨是造成少年犯暴力冷漠性格的真正元凶。可以说,如今高达30%多的离婚率背后,是许多家庭的辛酸和无奈。

为什么现在的离婚率会这么高?有人认为这是社会开放、个人自由度增加的必然结果,但如果我们深入解剖真个社会的离婚率升高现象,发现仍然是经济幽灵在其中作祟。

最根本动力是经济

为什么离婚率会升高?为什么人们比以前更容易就把“离婚”说出口?经济学家认为离婚革命最根本的推动力量是经济,离婚是成本与收益比较而做出的理性选择。

在女性还是家庭主妇的年代,家庭分工是“女主内,男主外”,女性负责家务,男性负责赚钱养家。对一位典型的家庭妇女而言,她外出工作的时间则为零。由于没有独立的经济收入,女性离婚后会面临很大的生存压力,因此,离婚对女性而言是一件成本相当高的事情。已婚女性即使婚姻不幸,她们理性的做法仍是维持婚姻,几乎别无选择。

但随着经济和时代的发展,男性独立养家变得越来越困难,家庭里的传统分工被打破,女性在外工作的现象变得普遍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女性们开始意识到,不幸的婚姻有一件替代品——离婚。

离婚率随着女性的经济独立而攀升。并且,离婚的人越多,人们的思想观念转变也越快,对离婚的容忍度也增加了,这相当于降低了离婚的社会成本。可见,离婚率上升,并非由于人们的爱情心理发生了变化,这是人们对变化了经济环境的刺激作出的理性反应。有这样一份调查显示,中国离婚率最高的十大城市分别是北京、上海、深圳、广州、厦门、台北、香港、大连、杭州、哈尔滨。这些城市绝大部分都是中国经济发达城市中的翘楚,而离婚夫妻中,女方受过高等教育的又占大多数。事实证明,越是事业佳的女性,离婚率越高。

离婚也算经济账

做一件事付出的成本和收益的对比,是人们做出某种行为的最基本参照。除了家庭的经济分工变化,离婚的成本对离婚率也有着最为直接的影响。

来看看美国的例子。美国有些州曾颁布法案,规定男人若想离婚,不必事先征得妻子同意,也无须离婚后向前妻支付一大笔费用。经济学家贝齐·史蒂文森跟踪各州颁布该法案的时间发现,当各州颁布新婚姻法后,丈夫们想逃出婚姻围城变容易了,离婚率直线上升,而这些州5%~10%的女性改变了自己的行为方式,不愿意轻易结婚,婚后不愿意要小孩,保留事业经济更独立。

2008年金融危机过后,按理说因生活压力加大等原因,会产生各种家庭矛盾,酝酿离婚的家庭该增加。可有统计数据显示,美国的离婚率却下降了。有的州下降5%,有的甚至下降18%。经济学家认为,这不是因为美国的夫妇变得能同甘共苦了,不是因为他们愿意相互扶持共度难关了,而是一种不得已的选择,因为离婚成本实在是太高了。许多夫妻不得不暂时搁置离婚计划,继续共同生活。

再来看看我国历次婚姻法修改的情况。新中国1950年颁布第一部《婚姻法》后,掀起了第一次离婚潮,主要是解放了广大劳苦妇女,女人也可以休夫。据统计,1951年到1956年期间全国大约600万对离婚夫妇。1980年通过的新婚姻法,又直接引发了第二次大规模的离婚潮,导致又一次阴阳大裂变,之后,此婚姻法又经历若干次解释。总之,每一次司法解释,都让离婚变得越来越容易。可以说,婚姻法的每次修订与解释,尽可能地为离婚扫除了一切障碍,使得离婚成本越来越低。

该让离婚变困难

婚姻并不是男女生来就有的,它是双方为了更好地抚养后代而达成的契约,想要加固一个家庭,需要双方加大投入,同时增加撤销婚姻的成本。在爱情浪漫的法国,如果夫妻一方要求离婚,必须分居三年以上,除非对方有严重过错。一般婚后六个月内不得离婚,如果六个月后共同申请离婚,还要三个月的考虑期。在德国,根本不承认协议离婚,即使双方都愿意离婚也要经过法院审查同意,且要求双方分居一年以上才可能申请无争议离婚。如果是一方申请诉讼离婚,则要求分居三年以上。瑞士也与德国一样。在英国要求双方若协议离婚,则从第一次声明之日起要经过九个月的反省考虑期,才能再次申请离婚,而对于诉讼离婚,则要求先分居两年,若被告同意离婚才同意判决离婚,若被告不同意离婚,则要求起诉前连续分居五年。

而中国申请协议离婚是“立等可取”,结婚后当日离婚也无限制,闪婚短婚很常见。另外,即使是诉讼离婚也只需当事人分居两年。相比之下,中国可能是世界上离婚非常自由、成本非常低的国家了。结婚离婚这么容易,必定会让越来越多的人把结婚离婚当儿戏,导致离婚率升高。

因此,如果要有效降低离婚率,就应该增加离婚的成本,让离婚变得困难。或许我们应该学学西方各国对离婚的法律规定,让离婚程序不要那么简单,不要使离婚过于容易,增加离婚的时间成本、精力成本,这样就能大大减少整个社会的离婚率,减少支离破碎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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