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歲三月,春气始陽。众鳥皆昌,執(蟄)虫坊皇(彷徨)。
蜚(飛)之類,烏最可貴。其性好仁,反餔於親。行義淑茂,頗得人道。
今歲不翔(祥),一烏被殃。何命不壽,狗麗(遘罹)此
(咎)。欲勛(循)南山,畏懼猴猨。去色(危)就安,自詫(詑)府官。高樹綸棍(輪囷),支(枝)格相連。府君之德,洋洫(溢)不測。仁恩孔隆,澤及昆虫。莫敢摳去,因巢而處。为狸
(狌)得,圍樹以棘。
道作宮持(塒),雄行求□(材)。雌往索菆,材見盜取。未得遠去,道与相遇。見我不利,忽然如故。雌鳥發忿,追而呼之:“咄!盜還來!吾自取材,於頗(彼)深萊。止(趾)行(胻)胱腊,毛羽隨(墮)落。子不作身,但行盜人。唯就宮持(榯),岂不怠哉?”盜鳥不服,反怒作色:“□□泊涌,家姓自□。今子相意,甚泰不事。”亡烏曰:“吾聞君子,不行貪鄙。天地綱紀,各有分理。今子自己,尚可為士。夫惑知反(返),失路不遠。悔過迁臧,至今不晚。”盜鳥潰然怒曰:“甚哉!子之不仁。吾聞君子,不意不□(必)。今子□□□,毋□得辱。”亡烏沸(怫然)而大怒,張日(目)阳(揚)糜(眉),愤(奮)翼申(伸)頸,襄(攘)而大
-------迺詳車薄。女(汝)不亟走,尚敢鼓口。”遂相拂傷,亡烏被創。随(墮)起擊耳,昏不能起。俨懿度。抵谥P业妹馊ィ疗涔侍帯=^系有馀,紈樹欋梀(跼躅)。自解不能,卒上傅之。不□他拱,缚之愈固。其雄惕而驚,扶翼伸頸,比天而鳴:“蒼天,蒼天!視颇(彼)不仁。方生產之時,何與其□?”顧謂其雌曰:“命也夫!吉凶浮泭(桴),愿與汝俱。”雌曰:“佐子佐子!涕泣侯下:何□亘家,□□□已。□子□□,我□不口。死生有期,各不同時。今雖隨我,將何益哉?見危授命,妾志所待。以死傷生,圣人禁之。疾行去矣,更索賢婦。勿聽后母,愁苦孤子。詩云:营营青蝇,止于干(樊)。幾自(岂弟)君子,毋信儳(讒)言。惧惶向論,不得極言。”遂縛兩翼,投于汙(污)則(厕)。支(肢)躬折傷,卒以死亡。其雄大哀,
(躑)躅非回(徘徊)。尚羊(徜徉)其旁,涕泣從(縱)橫。長炊(歎)泰(太)息,憂
(懣)號呼,毋所告訴。盜反得免,亡烏被患。遂棄故處,高翔而去。
《傳》曰:“眾鳥麗(罹)于羅罔(網),鳳皇(凰)孤而高羊(翔)。魚鱉得於苾(笓)笥,交(蛟)龍執(蟄)而深臧(藏)。良馬仆于衡下,勒靳(骐骥)為之余(徐)行。”鳥獸且相懮,何兄(況)人乎?哀哉哀哉!窮通其菑。諏憫乙砸赓x之。曾子曰:“烏(鳥)之將死,其唯(鳴)哀。”此之謂也。
□:简内缺字():括号内的文字为正确意义的汉字
为上文的五个孤僻字我和李占文做了一个晚上,总算将它贴上。才能看到完整的这篇文章,在此对李占文鸣谢。
网友们有何意见,请你贴上,以利改进。
神乌赋简介
1993年2-4月,连云港市博物馆在江苏东海县尹湾发掘了六座汉墓,发掘简报刊布于《文物》1996年第8期,撰文介绍了六号墓出土的部分简牍。其中编号114至133的简牍,是一篇存664字的《神乌赋》——简牍“赋”书作“传”。据同墓所出木牍上面的明确纪年,可知墓主人的下葬时间为汉成帝元延三年(公元前10年)。从尹湾汉墓中共出土简牍157件,所载汉字约4万。
赋是两汉文学的代表,但流传于今,据近年整理出版的《全汉赋》,完篇或基本完整的,数不过百。根据这些传世的篇章,研究者将汉赋大别作三,即骚赋、文赋、俳谐体赋。骚赋淡藻扬葩,为楚声之遗绪。文赋抵掌而谈,弥纶群言,被纵横家流风,以客主问答为结构形式,发展为代表了汉赋基本风格的骋辞大赋。赋之宫廷化、文人化,即完成于此。有学者特别指出,“赋在屈原、荀况之后,发生了一系列重要的变化,其中在赋史上影响最大的要算是赋的文人化与宫廷化了。“划归第三类的作品,似乎只有宫廷赋家王褒的《僮约》和《责鬓髯奴辞》两篇。《僮约》虽然旨在惩戒悍仆,却如同《诗·幽风·七月》,以浅白之语,细述家谱四季劳作,“铺排而出以疏野,特诙诡有奇趣”。今《神乌赋》的发现,却昭示了赋史上的另一面,即赋之宫廷化、文人化的同时,它的远源也并未枯竭,而是一道长流,萦回曲折,绵延至唐;则文人的俳谐体赋,亦其来有自业。
《神乌赋》为叙事体,大致整齐的四言句式,押了大致整齐的韵,文字浅近,很少奇字怪字,不是堆垛之形容与铺排,又化经义为文辞,朴野中见儒雅;由哀怨而愤激,温淳中见风力。雌乌的临终之言,凄清婉切;雄乌德哀哀呼号,沉郁悲凉。置于汉赋中,此篇不算长,却又聘辞大赋所未及的委曲婉转之情节。而叙事繁简得中,全篇以对话为主,声容辞气各肖其身份,更别见声香真色。虽未必特存讽喻,却揭出当日社会生活中的真实图景。“亡乌被反,盗反得完”,深悲深怨,“无所告诉”,“鸟兽且相扰,何况人乎”!忿懑且又无奈的悲呼,较之《鹏鸟赋》、《鸮赋》借鸟禽而谈玄,自抒牢落,反映的社会生活面当风味广阔。后汉赵壹的《刺世疾邪赋》特以锋锐之笔,疾言厉辞,揭出腐朽统治之大奸大恶,而《神乌赋》则用幽咽愤悱的叙事体写出前汉由盛而衰之际小民的怨苦,似已开此批判现实之端了。
四言诗体赋,也见于与《神乌赋》大抵同时的文人创作,如扬雄的《逐贫赋》。与他的名篇《甘泉》、《羽猎》、《长杨》雕瞆缛丽、文辞艰深不同,《逐贫赋》中的对答,颇见生动活泼之趣。如此风格之异,正同于王褒的《洞箫赋》与《僮约》之比较。那么,可否设想,骚赋、文赋、俳谐体赋之外,更有一种如《神乌赋》之类的民间俗赋并行于世,且或近或远、或深或浅地影响着文人赋的创作?有识之士早在《韩朋赋》研究中,就提出了这样的问题,由《神乌赋》而发现并证实了这古远的渊源。
而《神乌赋》则相当于现代的民间故事,属于俗赋的范围。它比三国时期曹植的《鹞雀赋》早200多年,比敦煌俗赋《燕子赋》早400多年。也就是说,《神乌赋》把我国古代禽鸟寓言文学及俗赋的产生时间提前了200多年。
竹简表面有一层粘粘的东西,这种粘稠物成了保护膜。加上当年竹简的拥有者对竹简本身进行了特殊的处理,同时,2000多年来竹简慢慢适应了古墓中的温度、湿度以及酸碱度,所以,竹简上的墨迹并没有随着竹简上的纹路而流淌,甚至连笔锋都很清晰。
关于赋的定义众说纷纭,归纳起来主要有两种说法。(一)得名于诗六义之赋(二)“不歌而诵谓之赋”第一种说法认为“诗有六义
其二曰赋。赋者,铺也。铺采
文,体物写志也。”春秋时代赋的行为,可用于外交场合、游宴登高、朝廷听政等正规活功,也可用于私人抒臆。多诵古,少造篇(《春秋》三传记载赋诗活动八十三次,其中只六次是自作)。至战国,周礼浸坏,上层社会外交中称诗谕志的传统消失,登高游宴的娱乐性增强,同时,学诗之士逸在布衣,下层夫志之士抒臆之作兴起。此时诵古的少,造篇却流行起来。前者登高、外交、宴会上的赋诗原都是公共场合的活动。后世外交称诗废除,而游宴登高本来就适合叙述所见事物,娱乐性增强后又注重辞章,描写手法,产生宋玉《高唐》、《神女》之赋是不足为奇的。另外为了向君主讽谏,也会产生体物之赋,如《荀子.赋篇》。而由感而发乃赋诗的活功却因为其个体性发展出了抒情赋,如屈子《离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