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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四十九(2)---惟日不足乐有余  

 zqbxi 2019-11-11

汉灵帝爱辞赋,亲自创作有《皇羲篇》、《追德赋》、《令仪颂》、《招商歌》等,可惜仅《招商歌》流传至今。他搞了一次文学沙龙,把太学的善于琴棋书画、谈说逗唱得三教九流引到鸿门比试一番,还破格封官。这事被同样爱好文学的蔡邕数落多次,甚至把文学艺术一同给贬了。《招商歌》曰:

凉风起兮日照渠, 青荷昼偃①叶夜舒,惟日不足②乐有余。清丝流管歌玉凫③,千年万岁嘉难逾4。

偃:此处是荷叶卷起。

惟日不足:只觉时日不够。

玉凫,凫本指水鸟。这里是玉制的凫形酒杯。

逾:超过。

汉灵帝是历史上著名的十大昏君之一。诸葛亮《出师表》曰:“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这里的“灵”,就是汉灵帝。“灵”这个字,算是极差的等次了,所谓“乱而不损曰灵(不能以治损乱)”,就是说这个帝王荒淫昏乱,把朝政弄得一塌胡涂。

《三国演义》一开头,就是“十常侍乱政”――十个大宦官把汉灵帝哄得团团转。汉灵帝信任宦官,甚至把宦官称为“父母”,这些不男不女的家伙结党营私,贪脏枉法,各自在宫外建了恢宏壮丽的宅第。汉灵帝心智大乱以致变态了。

《招商歌》里的“招商”,和“招商引资”的含意大不相同。这里“招”通“韶”,《史记》中载“禹乃兴九招之乐”,是乐曲的意思,而“商”则是指“诗商”,即诗章的意思。即韶乐诗章之歌。

不过,汉灵帝是历史上很会“做生意”的皇帝,对于经商发财有着近乎疯狂的爱好。汉灵帝专门开办了“宫中市”,仿照外面的街市,让宫女宦官扮成商贾和客人彼此交易,灵帝也换上平民的衣服,去市场上讨价还价,买卖东西,过把生意瘾。但这毕竟是“模拟操盘”,买来卖去,还是自己宫中那些财物,没意思!于是灵帝觉得不过瘾,竟然想出非常高效的敛财手段――卖官。

灵帝卖官,明码标价,无论是三公九卿,还是太守县令,统统可以花钱买来做。把“商品经济”的效能发挥到极处,灵帝相当“体恤”民情,为了怕有些人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还发明了“按揭买官”的制度,你可以先交个首付,就去上任,剩下的钱在一定期限里还清,当然这样比一次性付清要多交些“贷款利息”。所以当时有个文人叫赵壹,他愤然写道:“文章虽满腹,不如一囊钱”。

如此赤裸裸地卖官,灵帝虽然脸皮特厚,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又宣布一个遮羞的措施:德行名声很好的人,可以享受优惠价。但正直清廉的好官,优惠价也拿不起啊!巨鹿太守司马直交不出钱,灵帝“宽仁”,给他打1.5折,本来太守标价二千万,只卖给他三百万,实在是太优惠了。但是,要知道司马直如果不贪污,只靠俸禄(工资),这三百万的钱也相当于他十九年的总收入。司马直气愤不已,称自己有病,要求辞职,汉灵帝大怒,认为他竟然给脸不要脸,我都给你大甩卖的价格了,你怎么还不满意?于是派人押解他上任,可怜悲愤已极的司马直,最后只好以自杀作为抗议。

一时间,朝廷中乌烟瘴气,买官之人上任之后,当然抓紧搜刮民脂民膏,以“还本付息”。一时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张角的黄巾起义不久就发生了。汉王朝也随即走向了坟墓。

客观地说,汉灵帝刘宏的这首《招商歌》,从诗歌艺术上来讲,并不算太差,如果他也是一代中兴之主,或者此诗的作者是一般文士,这首诗可能会更知名些。了解了汉灵帝种种荒淫无道的行为后,诗中映日婀娜的荷花,清歌嘹亮的美人等澄鲜图景全都在心中颠覆,变成令人厌恶的春宫图了,这大概正是此诗后来鲜为人们提及的原因吧。

  [2]夏,四月,大旱,七州蝗。
 

  令三公条奏长吏苛酷贪污者,罢免之。平原相渔陽陽球坐严酷,徵诣廷尉。帝以球前为九江太守讨贼有功,特赦之,拜议郎。
  

  [3]鲜卑寇三边。

  [4]市贾小民相聚为宣陵孝子者数十人,诏皆除太子舍人。
 
  [5]秋,七月,司空刘逸免;以卫尉陈球为司空。
 

  [6]初,帝好文学,自造《皇羲篇》五十章,因引诸生能为文赋者并待制鸿都门下;后诸为尺牍(起草诏书)及工书鸟篆(篆书的一种,其笔画由鸟形替代,不仅装饰风格独特,更有深刻的象征意义。以飞鸟入书表达了中国古人所推崇的一种为人之道,候鸟守冬去春来之信,"信"是鸟篆的意义所在。鸟不仅代表守信的人格,也是信息传递迅速的象征,自古有"鸿雁传书"之说,字与鸟同飞当然可以更快的将信息带往遥远的地方。)者,皆加引召,遂至数十人。侍中祭酒乐松、贾护多引无行趣势之徒置其间,喜陈闾里小事;帝甚悦之,待以不次之位;又久不亲行郊庙之礼。会诏群臣各陈政要,蔡邕yōng上封事曰:“夫迎气五郊,清庙祭祀、养老辟雍,皆帝者之大业,祖宗所祗奉也。而有司数以蕃国疏丧、宫内产生及吏卒小污,废阙不行,忘礼敬之大,任禁忌之书,拘信小故,以亏大典。自今斋制宜如故典,庶答风霆、灾妖之异。又,古者取士必使诸侯岁贡,孝武之世,郡举孝廉,又有贤良、文学之选,于是名臣辈出,文武并兴。汉之得人,数路而已。夫书画辞赋,才之小者;(雕虫小技,故很少史载。)匡国治政,未有其能。陛下即位之初,先涉经术,听政余日,观省篇章,聊以游意当代博奕(不过是用来代替赌博、下棋,当作消遣而已。),非以为教化取士之本。而诸生竞利,作者鼎沸,其高者颇引经训风喻之言,下则连偶俗语,有类俳优(好象艺人的戏文),或窃成文(抄袭别人的文章),虚冒名氏。臣每受诏于盛化门,差次录第,其未及者,亦复随辈皆见拜擢。既加之恩,难复收改,但守奉禄,于义已弘,不可复使治民及在州郡。昔孝宣会诸儒于石渠,章帝集学士于白虎,通经释义,其事优大,文武之道,所宜从之。若乃小能小善,虽有可观,孔子以为致远则泥,君子固当志其大者。又,前一切以宣陵孝子为太子舍人,臣闻孝文皇帝制丧服三十六日,虽继体之君,父子至亲,公卿列臣受恩之重,皆屈情从制,不敢逾越。今虚伪小人,本非骨肉,既无幸私之恩,又无禄仕之实,恻隐之心,义无所依。至有奸轨之人通容其中;桓思皇后祖载之时,东郡有盗人妻者,亡在孝中,本县追捕,乃伏其辜。虚伪杂秽,难得胜言。太子官属,家搜选令德,岂有但取丘墓凶丑之人!其为不祥,莫与大焉,宜遣归田里,以明诈伪。”书奏,帝乃亲迎气北郊及行辟雍之礼。又诏宣陵孝子为舍人者悉改为丞、尉焉。(蔡邕本是文人,说话很毒,极力贬低文学艺术的价值,很多认识偏颇,满脑“四书五经,王侯将相。皇帝爱文学是件好事,曹操、毛泽东也爱文学,艰难的战争生活中常常吟诵创作诗词。)
   

     [7]护乌桓校尉夏育上言:“鲜卑寇边,自春以来三十余发,请徵幽州诸郡兵出塞击之,一冬、二春,必能禽灭。”先是护羌校尉田晏坐事论刑,被原,欲立功自效,乃请中常侍王甫求得为将。甫因此议遣兵与育并力讨贼,帝乃拜晏为破鲜卑中郎将;大臣多有不同;乃召百官议于朝堂。蔡邕议曰:“征讨殊类,所由尚矣。然而时有同异,势有可否,故谋有得失,事有成败,不可齐也。夫以世宗神武,将帅良猛,财赋弃实,所括广远,数十年间,官民俱匮,犹有悔焉。况今人财并乏,事劣昔时乎!自匈奴遁逃,鲜卑强盛,据其故地,称兵十万,才力劲健,意智益生;加以关塞不严,禁网多漏,精金良铁,皆为贼有,汉人逋逃为之谋主,兵利马疾,过于匈奴。昔段良将,习兵善战,有事西羌,犹十余年。今育、晏才策未必过,鲜卑种众不弱曩时,而虚计二载,自许有成,若祸结兵连,岂得中休,当复徵发众人,转运无已,是为耗竭诸夏,并力蛮夷。夫边垂之患,手足之疥搔,中国之困,胸背之瘭biāo疽,方今郡县盗贼尚不能禁,况此丑虏而可伏乎!昔高祖忍平城之耻,吕后弃慢书之诟,方之于今,何者为盛?天设山河,秦筑长城,汉起塞垣,所以别内外,异殊俗也。苟无国内侮之患则可矣,岂与虫之虏校往来之数哉!虽或破之,岂可殄尽,而方令本朝为之旰gàn,hàn食乎!昔淮南王安谏伐越曰:‘如使越人蒙死以逆执事,厮舆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王之首,犹为大汉羞之。’而欲以齐民易丑虏,皇威辱外夷,就如其言,犹已危矣,况乎得失不可量邪!”帝不从。八月,遣夏育出高柳,田晏出云中,匈奴中郎将臧率南单于出雁门,各将万骑,三道出塞二千余里。檀石槐命三部大人各帅众逆战,育等大败,丧其节传辎重,各将数十骑奔还,死者什七八。三将槛车征下狱,赎为庶人。
 

  [8]冬,十月,癸丑朔,日有食之。
 

  [9]太尉刘宽免。
 

  [10]辛丑,京师地震。
 

  [11]十一月,司空陈球被免官。.
 

  [12]十二月甲寅,以太常河南孟为太尉
 

  [13]庚辰,司徒杨赐免。
 

  [14]]以太常陈耽为司空。
 

      [15]辽西太守甘陵赵苞到官,遣使迎母及妻子,垂当到郡;道经柳城,值鲜卑万余人入塞寇钞,苞母及妻子遂为所劫质,载以击郡。苞率骑二万与贼对陈,贼出母以示苞,苞悲号,谓母曰:“为子无状,欲以微禄奉养朝夕,不图为母作祸。昔为母子,今为王臣,义不得顾私恩,毁忠节,唯当万死,无以塞罪。”母遥谓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顾以亏忠义,尔其勉之!”苞即时进战,贼悉摧破,其母妻皆为所害。苞自上归葬,帝遣使吊慰,封侯。苞葬讫,谓乡人曰:“食禄而避难,非忠也;杀母以全义,非孝也。如是,有何面目立于天下!”遂欧血而死。
  

  光和元年(戊午、178)[1]春,正月,合浦,交趾乌浒蛮反,招引九真、日南民攻没郡县。

  [2]太尉孟罢。
 

  [3]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4]癸丑,以光禄勋陈国袁滂为司徒。
 

  [5]已未,地震。
 

  [6]置鸿都门学,其诸生皆敕州郡、三公举用辟召,或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有封侯、赐爵者;士君子皆耻与为列焉。
 

  [7]三月,辛丑,赦天下,改元。
 

  [8]以太常常山张颢为太尉。颢,中常侍奉之弟也。
 

  [9]夏,四月,丙辰,地震。

  [10]侍中寺雌鸡化为雄。

  [11]司空陈耽免;以太常来艳为司空。
 

  [12]六月,丁丑,有黑气堕帝所御温德殿东庭中,长十余丈,似龙。
 
  [13]秋,七月,壬子,青虹见玉堂后殿庭中。诏召光禄大夫杨赐等诣金商门,问以灾异及消复之术。赐对曰:“《春秋谶》曰:‘天投,天下怨,海内乱。’加四百之期,亦复垂及。今妾媵、阉尹之徒共专国朝,欺罔日月;又,鸿都门下招会群小,造作赋说,见宠于时,更相荐说,旬月之间,并各拔擢。乐松处常伯,任芝居纳言,俭、梁鹄各受丰爵不次之宠,而令绅之徒委伏畎晦,口诵尧、舜之言,身蹈绝俗之行,弃捐沟壑,不见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处,幸赖皇天垂象谴告。《周书》曰:‘天子见怪则修德,诸侯见怪则修政,卿大夫见怪则修职,士庶人见怪则修身。’唯陛下斥远佞巧之臣,速徵鹤鸣之士,断绝尺一(断绝假传圣旨的渠道),抑止游,冀上天还威,众变可弭。”
  

  议郎蔡邕对曰:“臣伏思诸异,皆亡国之怪也。天于大汉殷勤不已,故屡出袄变以当谴责,欲令人君感悟,改危即安。今堕、鸡化,皆妇人干政之所致也。前者乳母赵娆,贵重天下,谗谀骄溢,续以永乐门史霍玉,依阻城社,又为奸邪。今道路纷纷,复云有程大人者,察其风声,将为国患;宜高为堤防,明设禁令,深惟赵、霍,以为至戒。今太尉张颢,为玉所进;光禄勋伟璋,有名贪浊;又长水校尉赵,屯骑校尉盖升,并叨时幸,荣富优足;宜念小人在位之咎,退思引身避贤之福。伏见廷尉郭禧,纯厚老成;光禄大夫桥玄,聪达方直;故太尉刘宠,忠实守正;并宜为谋主,数见访问。夫宰相大臣,君之四体,委任责成,优劣已分,不宜听纳小吏,雕琢大臣也。又,尚方工技之作,鸿都篇赋之文,可且消息,以示惟忧,宰府孝廉,士之高选,近者以辟召不慎,切责三公,而今并以小文超取选举,开请托之门,违明王之典,众心不厌,莫之敢言,臣愿陛下忍而绝之,思惟万机,以答天望。圣朝既自约厉,左右近臣亦宜从化,人自抑损,以塞咎戒,则天道亏满,鬼神福谦矣。夫君臣不密,上有漏言之戒,下有失身之祸,愿寝臣表,无使尽忠之吏受怨奸仇。”章奏,帝览而叹息;因起更衣,曹节于后窃视之,悉宣语左右,事遂漏露。其为邕所裁黜者,侧目思报。(指名道姓,机密泄露,非常危险一次文艺聚会遭到反复批评。)
  
  初,邕与大鸿胪刘素不相平,叔父卫尉质又与将作大匠陽球有隙。球即中常侍程璜女夫也。璜遂使人飞章言“邕、质数以私事请托于,不听。邕含隐切,志欲相中。”于是诏下尚书召邕诘状。邕上书曰:“臣实愚戆,不顾后害,陛下不念忠臣直言,宜加掩蔽,诽谤卒至,便用疑怪。臣年四十有六,孤特一身,得托名忠臣,死有余荣,恐陛下于此不复闻至言矣!”于是下邕、质于雒陽狱,劾以“仇怨奉公,,议害大臣,大不敬,弃市。”事奏,中常侍河南吕强愍邕无罪,力为伸请,帝亦更思其章,有诏:“减死一等,与家属髡钳徙朔方,不得以赦令除。”陽球使客追路刺邕,客感其义,皆莫为用。球又赂其部主,使加毒害,所赂者反以其情戒邕,由是得免。(打击敌人,却不知保护自己,确实愚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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