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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洗剑传奇 149.断刀，拔刀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微笑的白袍女子突然发话了，道：“卓不凡，虽然你是这位大人最得意的徒弟，虽然你已经学到了这位大人的绝世刀法，但不可否认的是，你却没有学到这位大人的智慧。在我看你，你也算得上是这个世间最愚蠢的人了，正如这位大人所说，你虽然是这位大人最宠爱的徒弟，也不要挑战他的忍耐极限。而且，即使你不去取风一飞和凤飞飞的脑袋，就没有人去了吗？” 说到这里，她的话音突然一转，冷冰冰地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这次来，不仅要取那风一飞凤飞飞的脑袋，今天，富甲山庄的每一个人的脑袋我们都要取。这位大人之所以这么吩咐你，完全是因为爱护你，因为他已经体会到你的痛苦，所以，就想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难道，你还没有明白大人的苦心？” 卓不凡没有说话，只是冲着那白袍男子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白袍女子一怔，嘻嘻冷笑道：“卓不凡，你这算是怎么回事？知道自己不是这位大人的对手，想跪地求饶吗？” 卓不凡没有理她，只是冲着那白袍男子道：“这三个头，算是我对师父这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以及教育之恩的报答，虽然我也知道，这样的报答对于如山重的恩情而言，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但是，这里面却包含着我对您的最大的尊重。” 说到这里，他站起来，猛然拔出腰间的那把如风如叶的短刀，猛然一用力。 只见半空中突然如流星般闪烁。 短刀已经断成两截。 卓不凡道：“此时此刻，大人您给了我四种选择，虽然我知道，每种选择都是您对我最大的爱护，可是，我却不能选择。既然您执意让我在这四种选择中做出选择，那么，我所能做出的唯一选择就是这个。” 说着，他突然拔刀，迎空一横，道，“这刀，是您亲手给传给我的，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您在传给我这柄刀的时候，郑重而庄重地警告我说，这柄刀象征着正义，也只有维护正义的时候才可以拔刀，绝对不可以为了一己私欲而使用，否则，将会遭受神的谴责。现在我还仍然记得您当初的教诲，并且，在行走江湖的时候也是完全按照您当初的教诲去使用这柄刀的，现在，您的教诲还在我的耳边回响，可是，您自己却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将灵魂卖给了恶魔，成为明界荼毒江湖的帮凶。” 他看着白袍男子，眼中带着坚定地决绝，一字一句地道，“所以，只好做出这第五种选择，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就正如这柄刀一样，作为永久的诀别吧。但我不会忘记，你当初的教诲，更不会忘记，您是将我一手养大并且传授给我一套绝世刀法的恩情。我之所以这么做，这并不是想与你完全划清关系，而是……而是为了更好的执行你当初的教诲，更好的用你所传授的刀法去维护正义。” 他微微叹了口气，仿佛还带着一丝期盼，道，“我虽然不知道您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你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却已经远远脱离了正义的范围。所以——我要向您拔刀，用您亲手传授的，让您去向您那套用来维护正义的刀法忏悔，现在，请让我再叫您最后一声，师父……” 白袍男子没有说话。 他那紧紧裹在宽大的长袍里的身体仍然挺拔如山。 但白袍女子却吃了一惊，仿佛没有料到卓不凡会做出这样的抉择似的，不由地失声道：“卓不凡，你……” 卓不凡扔掉手中的刀柄，用脚尖将跌落在一旁一个家丁身上的单刀抄了起来。 只见他猛然一甩斗篷，迎风而立，指着那白袍女子道：“尽管我现在的行为可能会得罪这位大人，甚至会背负上欺师灭祖的罪名，但我也绝对不会后退半步，因为……因为守护这座富甲山庄的大门不让人侵犯就是我的职责。我更不允许别人侵犯风一飞和凤飞飞半步，他们除了对我有恩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我所仰慕的人。” “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明显地预感出如今的江湖中已经被明界的阴影所笼罩，各大门派中已经有明界的势力侵入。他们甚至已经预感到，明界的妖孽就是想利用十月十五日索命青衣与大光明城的那一战，从而发动一次巨大的阴谋。而风一飞和凤飞飞他们，正是因为这个才在富甲山庄聚会的，他们正在商量着对策，想在这个阴谋还没有完全实施的时候加以阻止，所以，我决不允许明界的人前去打扰，即使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我凭借的，是这一腔热血，这套用来维护正义的刀法。” 说到这里，他转身看着那白袍男子，脸上已经不再迷茫，不再彷徨。 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不可阻挡的决绝。 他道：“虽然您至今仍是对这一生之中最最仰慕的人，甚至是我宁愿失去生命也不愿失去的人，但真的很对不起，既然您已经放下了当今天子赐封的一等侯的自尊和傲气，甘心做明界荼毒江湖的帮凶，那我就只好无礼了。如果说这也算是对您的一种侵犯的话，那么，在我下了地狱之后再接受您的审判吧，而现在，只有战斗。” 听到这话，那白袍男子猛然一怔。 虽然他对卓不凡的执拗性格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却没有料到他竟然会顽固到如此地步，不由道：“你……” 白袍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夜色中忽然传来一阵邪恶而妖媚的笑声。 犹如驱鸟入网的诱饵的熏香。 那个声音道：“哈哈哈，快刀龙额侯大人，我早就说过，对付卓不凡这种顽固不化的人，武力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讲道理是根本行不通的。” 话音刚落，就见那淡淡的月色下忽然有三道青色的亮光闪过，倏然飘落在卓不凡面前的台阶上，嘿然冷笑。 那是三个穿着银色铠甲的年轻武士。 银色铠甲在月色下泛着粼粼的冷光，犹如沐浴着月亮清冷的光辉，在夜色中看来，犹如寒冬里的冰晶。 看到这银色的铠甲，卓不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失声道：“水晶战士？” 江湖传闻说，水晶战士是明界在各地进行暗杀的时候所派出的最优秀的刺客。 是明界最高傲的刺客。 水晶战士在杀人的时候，出手迅速，反应迅捷。 犹如阳光下倏然闪过粼光的冰晶一般。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呢，咽喉上就感到一阵冰冷。 然后，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再然后，还没等周围其他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又犹如融化的冰一般，消融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所以，水晶战士，已经成了死亡的代称。 而现在，为了对付富甲山庄，明界赫然出动了宫里最优秀最高傲的水晶战士。 看来，他们对于武林大豪在富甲山庄的这次聚会是志在必得。 又或者说，他们明界似乎已经看穿了富甲山庄对于他们这次一统江湖的野心是多么大的一个阻力。 甚至连掷金山庄那样的世家他们都可以派出像杜延宗和宋延秋这样的高手进行暗中偷袭实行李代桃僵的计划，但是，对于富甲山庄却毫无办法。 这不仅因为富甲山庄在江湖中庞大的势力，更是因为凤飞飞和江丰。 众所周知的是，凤飞飞是江湖中不败剑神剑三十最好的朋友，是剑三十的红颜知己。 而江丰，则是剑三十最得意的弟子。 剑三十虽然已经故去了，可是，剑三十的精神却未死。 而富甲山庄，已经完全继承了剑三十的精神。 剑三十的精神就是，正义。 剑三十故去之后，富甲山庄也就理所当然成为武林的领袖。 而现在，富甲山庄对明界在江湖中药进行的阴谋已经有所行动，他们不能不有所顾忌，不能不派出最优秀的杀手前来破坏。 而卓不凡面前这位对自己有恩的大人，以及这三个明界最优秀的杀手，最高傲的刺客，水晶战士也仅仅是明界对富甲山庄发动攻击的先锋部队而已。 而在之后，究竟还会有多少水晶战士会侵入进来，又或者说，现在的富甲山庄里面已经有明界的水晶战士已经混入进去，仍然是个未知数。 但卓不凡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些明界最优秀的杀手，明界最高傲的刺客，在大家最疏于防范的时候展开致命的攻击，对富甲山庄将是一种不可估计的打击。 其后果的严重程度，卓不凡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水晶战士，高傲的刺客，犹如流星从天空倏然滑落。 这三个突然出现的水晶战士在现身之后，施施然地落在卓不凡的面前。 他们高傲地看着卓不凡，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这三个水晶战士，一色的水晶铠甲，闪动着粼粼的银光，但长相却是各不相同的。 出现在卓不凡最左边的那个，是个妖冶妩媚如女子的，名字叫做冰姬。 其美貌，在明界最高傲的水晶战士中称冠，与美之化身的京兆眉不相上下。 但是，在他美貌的背后，隐藏着的确实邪恶的化身。 如果说京兆眉的邪恶背后还残有善良，可是，冰姬的邪恶却是实实在在的邪恶了。 妖冶邪恶如赤练蛇。 其必杀技为妖姬之链，可以延伸至五十丈之外锁住对手的脖颈，将其活活地扼死，犹如将人活活缠死的蟒蛇。 他的妖姬之链分为黑色和白色。 被黑色妖姬之链缠上之后，就会产生某种可怕的幻觉，然后，就会与那种可怕的幻觉决斗，一直都筋疲力尽而亡。 而白色妖姬之链，则在缠住你的脖颈之后，会深深地插进你的身体里，一直吸干你的血液，直到变成红色为止。 其可怕程度，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站在卓不凡中间的那个，同样美艳妖冶。 其实，美艳还不是他最引人之处。 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中赫然长着双瞳，在眨动的时候，赫然闪烁着紫色的夭邪气息，仿佛能够看懂人的内心。 其名字叫做邪瞳。 必杀技，读心术。 他可以完全看穿对手的内心，然后，在交手的时候，可以事先看出要使出什么样的绝招，早早地做好防备。 很多人在跟他交手的时候，往往还美艳使出自己的必杀技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击倒在地，死于非命。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把无影之刀，水晶之刀。 其实，之所以说它无影，那是因为，这柄刀已经完全融入到他的右腕，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随时可以出刀。 刀锋凌劲，杀人于无形。 对手即使被这柄水晶之刀刺进心脏的时候，恐怕还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被什么杀死的。 是明界水晶战士中最难应付地刺客之一。 至于说站在卓不凡最右面的那个嘛，则身体高大壮硕，浑身散发着野性的气息，犹如凶猛的豹子。 其人叫做犀辽。 据说是山中未被驯化的犀牛的化身。 绝杀技，犀之号角。 但是，他的巨大之角并不是长在脑袋上的，而是像邪瞳的水晶之刀一般，完全融入到他的右拳之中，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在杀人的时候，他通常用拥有可以撕裂天空和大地的左手将对手高高地抛向高空，然后，在对手跌落下来的时候，突然挥出右拳的犀之号角，击破对方的脑袋。 总而言之，卓不凡遇到这明界水晶战士中最扎手的三个，凶多吉少。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自己的全身武功都是传自于他的白袍男子，自己的授业恩师。 看来，这次，他是真的死定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无论死也好，尸骨无存也好，卓不凡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唯一的抉择就是，战斗。 即使是拼上性命也要坚持战斗一直到生命结束为止。 更何况，凤飞飞和风一飞他们正在商量粉碎明界称霸江湖的野心，他怎么能够在他们还没有想出具体的决战策略之前就先倒下去呢。 冰姬眼媚如丝，瞬也不瞬地将卓不凡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 那眼神与其说是揶揄讥诮，倒不如说是妖冶妩媚。 他妖娆地道：“你真的想违抗这位大人的命令？” 卓不凡身上的杀气开始慢慢聚拢，犹如夏日的午后慢慢集拢而来的乌云。 表情凝重而决绝。 他沉声道：“这位大人从小将我养大，并将毕生的绝学都传授与我，名为师徒，实同父子，我实在无法做出有违他的事情来。但是，你们，你们这些荼毒江湖的败类，凶手，就休想从这里踏进富甲山庄半步，赌上我卓不凡的性命。” 犀辽将那不知绞杀了多少人的脑袋的拳头高高举起，冷喝道：“哼，那我们就依靠自己的武力过去。” 说着，就要往里闯。 邪瞳却一抬手，拦住了他，道：“等一等。” 犀辽道：“怎么？” 邪瞳看着卓不凡，道：“卓不凡，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就是听从这位大人的话，进去乖乖地把风一飞和凤飞飞的脑袋取出来，将功赎罪，第二，就是我们把你干掉，然后，自己闯进去，把他们的脑袋提出来，绝对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在水晶战士出现之后，白袍男子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的双手只是那么施施然地负在身后，静观其变。 此刻，他的眼睛中忽然射出一丝让人无法捉摸但是却满是冷漠慑人的光。 他盯着卓不凡，冷冷地道：“不凡，我看你还是最好从那里让开，第一，凭你现在的武功修为，根本就不是他们水晶战士的对手，第二，即使你是他们的对手，可是，水晶战士却是听命于我的命令的，你对他们出手，就相当于违抗我。” 说到这里，他猛然一顿，继续道：“所以，我还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退出战斗，离开这里，从此以后不再踏足江湖，我将保证你的生命。” 卓不凡没有说话，只是从从容容地走到那通往富甲山庄大门的唯一入口处，将刀横在胸前，看着那白袍男子。 虽然他的眼睛中仍然带着那种对那白袍男子与生俱来的仰慕，但是，此刻，显现更多的却是一种对敌人的仇视。 既然刀已断，那么，情便绝。 师徒既然变成了敌人，那么，唯一的方式只有战斗，战斗！战斗！ 卓不凡横刀在胸，渊渟岳峙。 此刻，他的眼睛中已不再迷茫，不再徘徊。 他只是看着面前那几个蠢蠢欲动的水晶战士，眼中溢出沉沉的杀气，道：“可是，我也曾经说过，保卫富甲山庄的安全，阻止富甲山庄所请的客人以外的人进去是我的职责。如果这算是对这位的冒犯的话，那么，我就只好以死相报，但是，对于你们水晶战士，我是绝对不会放他们进去的。” 卓不凡的话犹如暴雨之后完全超出了水位的水库，马上就要泄洪爆发了，逼得那一直裹在白色长袍里面的快刀龙额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白袍男子喃喃地道：“第一次，这是第一次，那位一直面露微笑、宁肯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意伤害别人的卓不凡第一次面露凶光。看来，在离开的这几年里，他正在慢慢地改变对敌人也同样保持着仁慈之心的缺点，可是，不凡呀……” 他的目光中忽然闪现出异样的东西。 不过，那三个蓄势待发、骄傲自负的水晶战士却好像根本就没有把卓不凡这最后的爆发放在眼里。 邪瞳那与右臂融为一体的水晶之刀慢慢地抬起，朝着蓄势以待的卓不凡猛然踏进了几步，水晶之刀跟着挥出。 在水晶之刀马上就要从卓不凡的心脏处划下来的时候，卓不凡的身体像是被那些从山脚吹来的风突然吹走了似的，到了另外一个台阶上。 他虽然借用移形换位的绝顶轻功躲过了要害之处，但是，脸上仍然冰辣辣的。 像是被什么给被什么给刮到了似的。 哦，对啦，就像是被人倒拴在马后，脸贴着在地面，被拖着一直往前走一般所发出的灼灼的刺痛。 当卓不凡重新站定的时候，却见一缕黑真真的青丝慢慢的飘了下来。 是被割断的头发。 邪瞳冷哼道：“快点儿从那里让开，要不然的话，就把你干掉，哼，这次算你侥幸，居然让你用移形换位的轻功躲开了，下次，侥幸就不会再降临在你身上了，我再次出刀的时候，就绝不仅仅是斩下来你的几根头发那么简单了。” 犀辽也跟着逼近了一步，手作刀状，指着卓不凡，大声道：“看在这位大人的面子上，我就不想你再流无用的血。现在，让我来，用这可以撕裂天空和大地的拳头，直接把你送入地狱的深渊。” 说着，一股夹杂着冰雹奇袭般汹涌的拳风朝着卓不凡急袭而去。 刚才，在邪瞳的那一记水晶之刀的攻击之下，卓不凡已经有些气力不济了，现在，再被犀辽这带有狂风暴雨之势的巨拳的突袭，实在有些应付不来。 所以，他的“移形换位”的轻功用得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闪身而过，虽然躲过了致命的心脏处，却没有躲过小腹。 小腹了中了重重的一拳，打得他几乎连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只听得“噗通”一声，他便跌倒在台阶上。 拳虽然已经拔出，可是，拳头打击在小腹处上的冲击力却仍然没有消失，甚至还有有增无减的趋势。 那种带有惯性的往后的冲击力拖着他的身体一直往后退，往后退…… 一直到退到台阶中央的石柱子上为止，几乎把合围粗的柱子都撞断了。 他背靠着石柱，半跪在那里，仿佛是在调息自己的气息，然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一口鲜血。 虽然已经半死不活的了，但是，卓不凡仍然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仍然拦手横身拦在他们的面前，忍痛道：“这位大人虽然传了我绝世的刀法，但是，也曾经教导过我说，男子汉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即使到了最后的关头，也绝不要放弃。这位大人虽然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曾经的操守和誓言，可是，到现在，我都清晰地记得他在说这话时候的表情，我也从来都是按照这句话去要求自己的。” 冰姬微微叹了口气，妖媚而感慨。 他看着邪瞳和犀辽，道：“的确，对于这位大人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我们决不能视为一般的江湖人。而像卓不凡这样顽固执拗的男人而言，即使让他死，他也不会轻易就范的，那么，看在这位大人的面子上，就给他留个全尸吧。” 卓不凡没有理他在一旁的冷嘲热讽，只是转身看着龙额侯，目光中流露出最后一丝哀求，道：“请允许我再叫您最后一声师傅，请允许我再最后问您一句，您真的已经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明界，甘愿充当他们荼毒江湖的帮凶？” 白袍男子的整个人都深深地隐藏在那件宽大的斗篷里，看不清他的样子，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琢磨不透他的内心。 可是，他的声音却出奇地冷静，道：“事实并非如此，我只是突然发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和应该该走的路而已。” 卓不凡道：“难道向富甲山庄拔刀，就是你该做的事？成为明界的走狗帮着他们荼毒江湖就是你该走的路？” 从山脚吹来的夜风将快刀龙额侯那宽大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 而他的话，也更加冷静，冷得结了冰一般。 他异常坚定地说了一个字，道：“是。” 卓不凡的血完全沸腾了。 他紧紧握着那柄从地上的死去的富甲山庄的家丁手里捡来的单刀，脸上已经有冷冷地泪落下来。 但那是愤怒的泪，绝望的泪。 “看来，我是真的看错你了，看来，那个曾经一腔热血义薄云天，这几十年来让人尊敬而又仰慕的快刀龙额侯，名震江湖的中原镖局的五大镖头之一的快刀龙额侯，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恶魔，变成一个被人诅咒的恶魔，我是真的看错你了。” 犀辽仿佛有点儿不耐烦了，大声地道：“哼，我一直以为快刀龙额侯大人调教出来的徒弟都是响当当的打不烂捶不破的角色，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如此，你这么哭哭啼啼的算是怎么回事，还是让我痛痛快快地送你下地狱吧，免得你痛苦。哼，现在，就让你尝尝我们水晶战士的真正厉害，好好体会一下自己是多么得弱小，多么得无能吧。” 说着，其犀之号角犹如闪电般冲着卓不凡倏然挥出，那气势几乎要将大地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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