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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成就了“世界之巅”的纽约？《纽约产业的“里子”和“面子”（上篇）》提到了纽约金融服务的全球控制力、科技创新的产业重塑力、文化创意的世界影响力、都市工业的本地适应力。下篇我们来看看围绕纽约的都市圈周边哈德逊河谷、西南康尼狄格、北新泽西和长岛地区各具特色的产业发展格局，以及纽约都市圈产业演变带给我们的启示。 03 纽约都市圈周边区域 “产业高地” 按照第四次纽约大都市区规划，纽约都市圈包含纽约州、康涅狄格州与新泽西州的一部分，共31个县，783个城镇，面积约13000平方英里（约合33669.8平方公里），根据区位、行政隶属及区域传统，划分成纽约市、长岛地区、西南康尼狄格、哈德逊河谷和北新泽西5个片区，围绕纽约市，都市圈周边形成各具特色的产业发展格局。 图12. 纽约都市圈区域划分 资料来源：纽约区域规划协会（RPA: Regional Plan Association） （一）哈德逊河谷地区：与硅谷媲美的“科技谷” 纽约都市圈哈德逊河谷地区主要包括纽约州的Westerchester、Rocklands、Putnam、Dutchess、Orange、Kingston等郡县。接近纽约市为哈德逊河谷地区先进制造业发展提供了优异的人才和研究支持，形成从生命科学、纳米技术、化学制造到半导体开发和清洁能源生产的多样化的产业集群。2017年纽约州的制造业增加值为729.4亿美元，占GDP比重为4.71%，企从业人数4.44万人，占比为4.58%，制造业企业数在1.5万家左右，排名第一的是化学品制造（药品、照相化学品、胶卷和纸张、工业化学品、肥皂、塑料和农业杀虫剂等）。机械设备产业也是纽约州的重点产业，生产从涡轮机和泵到压缩机和发电机的所有产品，也包括工业设备，照相和影印设备以及制冷设备等，如ITT公司总部就位于纽约市卫星城市的怀特布莱恩。计算机和电子产品在制造业中排名第三，重要产品是计算机组件和微芯片、通信设备、监视设备和导航设备等。 图13. 2017年纽约州制造业从业人员结构  数据来源：美国制造业协会 哈德逊河谷临近纽约的南部区域，二战后重点承接纽约的制造溢出，目前已实现产业向高新技术转化，主导产业包括计算机硬件、纳米技术、数字电子设计、集成电路、生物科技等，该区域是美国半导体研发的最前沿，靠近纽约的韦斯特切斯特郡是IBM的总部所在地，同时在生物医药方面优势明显，有“Biochester”之称。如生物医药龙头企业Regeneron，在利用接近纽约市的区域优势和技术合作机会，开发了治疗从眼病到癌症的药物，报告的收入为67亿美元，在全球拥有超过7,400名员工，其中绝大多数位于纽约州的两个地点—韦斯特切斯特郡塔里敦的公司总部和阿尔巴尼东格林布什的制造工厂。2018年，Regeneron宣布在其伦斯勒县扩建，增加实验室空间，仓库设施和制造能力，在未来七年内投资约8亿美元，创造1,500个新的全职工作岗位。 图14. 哈德逊河谷南部Orange-Rockland-Westchester大都市区从业人员结构  数据来源：美国劳工统计局，www.bls.gov 远离纽约市的Dutchess-Putnam大都市区相比近纽约区域的制造业占比要高一些，2018年制造业从业人员占比为6.21%。 图15. 哈德逊河谷北部dutchess-putnam大都市区从业人员结构  数据来源：美国劳工统计局，www.bls.gov （二）西南康涅狄格区域：是“高精尖”领导者也是金融重镇 纽约都市圈康涅狄格区域主要包括Fairfield、Newhaven、Lichfield等郡县。康涅狄格州是美国传统的制造业中心，从喷气发动机到核潜艇，康涅狄格州牢牢把握制造业的尖端技术。2017年康涅狄格州的制造业增加值280.1亿美元，占GDP比重为10.74%。2018年，制造业企从业人数16.32万人，占比为9.49%，制造业企业数达4,500家左右。康涅狄格最重要的制造业是航空航天及其他运输设备，包括飞机零件、直升机、潜艇等。同时轴承、计算机、机械工具、打印设备及相应的刀具、螺栓、铆钉也高度发达。2016年，康涅狄格州的航空航天出口额为59亿美元，占该州所有出口额的41％。重点企业包括通用动力、西科斯基飞机、普惠公司（Pratt & Whitney）等。自1960年代以来，康涅狄格州的燃料电池就为NASA的阿波罗和航天飞机任务提供了动力，如今已成为全球绿色能源创新中心之一，是燃料电池的全球领导者，拥有氢燃料电池和氢供应链中的600多家企业，包括Dexmet Corporation、Fuel Cell Energy Inc、Praxair Inc、Precision Combustion Inc、Proton OnSite等。 图16. 康涅狄格州制造业从业人员结构  数据来源：美国制造业协会 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期，纽约市大型公司开始将总部从曼哈顿搬到康涅狄格的费尔菲尔德县，“纽约时报”的 Thomas J. Lueck 表示，这种趋势“永久性地分散了纽约地区的大企业”，接受纽约的人口和产业外溢，康涅狄格州靠近纽约区域总部经济和金融业高度发达。《康涅狄格保险市场简报2016》提到金融保险服务占到康涅狄格州GDP的20%左右，人均精算师人数在美国排名第一，人均保险从业人员在美国排名第一。临近纽约市的Fairfield县金融保险从业人员数占比高达8.6%，是纽约市以外纽约大都市区最大的金融区，域内的格林威治对冲基金小镇集中了美国1/3的对冲基金，如AQR于1998年在纽约成立，于2004年移至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并在Trumbull设有数据中心。斯坦福德和纽黑文则是众多大型企业部门总部集中地之一。 图17. 纽约都市圈康涅狄格区域产业结构  数据来源：美国劳工统计局，www.bls.gov （三）北新泽西区域：世界制药业的心脏 新泽西的大部分郡县都在纽约都市圈范围内，临近纽约市的主要包括东北部的Begen-hudson-passic大都市区和东南部的Middlesex-Monmouth-Ocean大都市区及东中部的纽瓦克大都市区。2017年新泽西州的制造业增加值493亿美元，占GDP比重为8.33%，2018年，制造业企业数达7001家，从业人数24.74万人，占比为5.95%。化学制药占新泽西制造业从业人员的一半左右，其次为满足都市消费需求的食品饮料产业，另外计算机及电子产品也发展迅速。新泽西纽约的制药企业溢出是形成新泽西州生物医药集群的关键外部因素。 图18. 新泽西州制造业产业结构演变  数据来源：美国制造业协会 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新泽西州是战争生产中心，尤其是海军建设。位于卡尔尼和纽瓦克的联邦造船和干船坞公司码头以及卡姆登的纽约造船公司码头生产了航空母舰、战列舰、巡洋舰和驱逐舰，新泽西州制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军总军备的6.8％。新泽西的Bridgeport、Paterson、Trento、Edison、Elizabeth等以前都是重要的工业城市，生产枪支、金属弹药筒、百叶窗、缝纫机、酿酒、橡胶、钢丝绳、电力电器等，随着产业结构的调整，制造业比重逐步下降，从业人员占比在6%左右，产业向医疗保健、专业服务、金融服务、物流等转型。制造业主要保留生物医药、都市工业及电子信息领域。 新泽西州的生命科学行业高度发达，被称为“世界药箱”，拥有大约1000家制药和生物技术公司，全球40家最大的生物制药公司中有一半以上的总部设在这里，包括默克（Merck）、罗氏（Roche）、诺华（Novartis）、施贵宝（Bristol-Myers Squibb）、强生（Johnson & Johnson）。从2015年至2017年，FDA批准的113种新药中有33种来自这里，该行业直接雇用大约65000人，间接雇用超过300000人。 纽约都市圈新泽西州区域的产业结构演变如下图所示。 图19. 新泽西州东北部Begen-Hudson-Passic大都市区产业结构演变  数据来源：美国劳工统计局，www.bls.gov 图20. 新泽西州西南部Middlesex-Monmouth-Ocean都市区产业结构演变  数据来源：美国劳工统计局，www.bls.gov 图21. 纽瓦克大都市区产业结构演变  数据来源：美国劳工统计局，www.bls.gov （四）长岛区域：“黄金海岸”的休闲研发圣地 长岛的萨福克郡和拿骚县在纽约市东部，早期承接纽约市的产业外溢。从1930年到1990年左右，长岛被认为是美国的航空制造中心之一，格鲁曼飞机公司（Grumman Aircraft）、Republic和柯蒂斯（Curtiss）等公司在长岛都设有总部和工厂，但经过结构调整制造业特别是航空业比较大大减少下降，而零售和服务业就业增长。目前，因临近海域环境优美，成为总部经济、科技研发和娱乐休闲的重要区域，并以其富裕而久负盛名。 图22. 拿骚县-萨福克郡都市区产业结构演变  数据来源：美国劳工统计局，www.bls.gov 艺术、娱乐休闲领域，2018年该领域从业人员占全部就业人员比重高达20.2%。在19世纪末期，富裕工业家开始在长岛北岸的拿骚县社区中建造大型的“贵族式”乡村庄园，使该地区被称为黄金海岸。1920年代到1940年代，随着开发商加速郊区的住房建设和开发力度，长岛开始了从偏僻地区和农场的转型，通过长岛铁路（LIRR）快速通向曼哈顿。经过二战，郊区化推动长岛人口暴涨，第二代和第三代移民子女搬到长岛东部，而莱维特敦（Levittown）的房屋建筑简化革命使拿骚县成为重要的郊区住宅区。而东部萨福克郡的汉普顿紧邻海岸，成为美国最富裕的社区，住宅房地产价格位居美国最高之列，南安普敦村的草地巷被称为“亿万富翁巷”。长岛区域因风景优美，成为各类夏令营和培训机构的圣地，也吸引大批艺术人员入驻。 总部经济方面，梅尔维尔（Melville）和哈帕格（Happauge）是长岛两个主要商业中心，这里有近一百五十万人。梅尔维尔是许多《财富》500强公司的运营所在地，形成110号公路总部经济和工业中心走廊，该路线从北向南穿过亨廷顿、梅尔维尔、法明代尔、北阿米特维尔和阿米特维尔，聚集了佳能、ChyronHego，MSC Industrial Direct，美国尼康，医疗和牙科供应分销商Henry Schein以及Bouchard Transportation等公司。 科技研发方面，长岛区域的生物研发优势明显，生物技术公司及研发机构在当地经济发挥重要的作用，聚集了被称为世界生命科学圣地的布鲁克海文国家实验室、“分子生物学摇篮”的冷泉港实验室、 普拉姆岛动物疾病中心、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纽约大学坦登工程学院、纽约城市大学和霍夫斯特拉诺斯韦尔医学院。拿骚县是众多学院和大学的所在地，包括阿德菲大学、莫洛伊学院、纽约理工学院、纽约州立大学西伯里分校、拿骚社区学院、霍夫斯特拉大学、长岛大学CW邮政校区、美国商船学院和韦伯学院等。 04 启示：世界级都市圈产业布局三要素 如果说“塔尖”之上的纽约是由全球的产业基座托起的，那么纽约都市圈周边区域则是支撑塔尖耸立的重要支点，通过与纽约的专业化分工协作，合理的资源配置，形成以研发及商业服务、先进制造、总部经济等的世界产业高地，绘就了产业大都市圈化发展的图景和范式。作为全球领先的都市圈，纽约都市圈产业变动和演进轨迹给我国都市圈产业发展提供了一个可参照图景，具有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我们总结认为，世界级都市圈产业布局应该具备以下三个要素： 一是全球化资源配置能力。都市圈是参与全球竞争的重要平台，深入参与并主导全球化发展，在全球范围内进行资源配置，从而占据价值链的高端，并影响世界发展格局。世界级都市圈能吸引全球人才、资本、技术，是研发创新、专业服务的头部区域。 二是网络化区域协同能力。从纽约都市圈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出，纽约市产业外溢及周边区域产业逐步升级是纽约都市圈屹立于全球之巅的重要原因。都市圈产业不仅存在梯度布局特征，也呈现基于市场、人才等的云状协同，整体形成“创新尖峰 产业高地”的网络化发展格局。 三是本地化市场匹配能力。制造业从都市圈核心城市的撤让是必然趋势，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生产性服务业和知识性服务业的快速发展。但都市型产业是都市圈发展的必要元素，并且形成一定的布局半径，包括都市食品、印刷出版、金属制品、物流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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