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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旅游 | 涠洲岛的温暖记忆

 阿福根 2019-11-12

本文选自《远方的家》2015 / 05期 国内旅游

涠洲岛是中国最大的火山岛,被誉为“海上的香格里拉”,原生态的小岛上,人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如果说,巴塞罗那的海宛若山体环抱中的蓝宝石,马尔代夫的海是椰影树林、水清沙幼,那么,涠洲岛的海则如待字闺中的渔家少女,不加雕饰,只低眉莞尔一笑,便让你的心跳漏了半拍。

滴水丹屏是由沉积岩堆积而成的绝壁,绝壁间的裂隙常有水珠溢出,一颗颗往下滴,如珠帘垂挂。天长日久,岩石外层被侵蚀出各种图案,如白云苍狗,变化莫测,让人不禁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滴水丹屏的沙子非常细腻,赤足在沙滩上走,浪花卷着海草轻吻足面,波光粼粼。沙滩上有很多小朋友,卖力地挥动着颜色鲜艳的塑料小铲子,创作着各自的沙雕作品。玩得累了,岸边有凉伞和躺椅出租,十元钱租个位子,便可以惬意地躺在阴凉里,抱着椰子畅快地喝,看云卷云舒,听惊涛拍岸。

这时,会有当地渔民走过来,挨个儿问,坐不坐山地车?玩不玩摩托艇?想不想出海看珊瑚群?要不要出海打渔?啥都有哟!价格优惠咧!我很想看看海洋生态中的活珊瑚,便和渔民谈好价格,包了一条小渔船出海。耳边是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眼前是蓝天碧波,无边无际。行到珊瑚丛生处,透过深潜下去的玻璃观景口,可以清楚地看到海底形态各异、色彩纷呈的珊瑚,不知名的小鱼小蟹穿梭其间,生趣盎然。

原本有两大片水域的珊瑚可以观赏,但正值海水涨潮,回流的泥沙让深海的海水变得有些浑浊,无法看清珍贵的红珊瑚,有些遗憾。虽然我们一再说没关系,但淳朴的渔民大叔还是很不好意思,执意要带我们去看滴水丹屏绝壁作为补偿。原来,我们在岸上看到的只是绝壁的侧面,矗立在沙滩尽头。坐着渔船在海上看到的才是全景,高达几十米,长达百米,竟是如此巍峨!海蚀现象让沉积岩形成了各种奇观:如耕牛,似海马,仿佛猿猴侧脸,还有的活像鳄鱼横卧,千姿百态,栩栩如生。

渔民大叔介绍说,绝壁之上还驻扎着一个连的通讯部队呐!得知我们来自南京,大叔仿佛见到故人一般,亲切地说,自己的小女儿和部队的一位通讯兵相爱了,是个高高瘦瘦的南京小伙儿,几年后小伙退伍,小女儿也随之嫁到了南京。说到这里大叔顿了顿,羞涩地笑着说,我家闺女漂亮咧!长得不像我,像她妈妈,可好看咧!我们也会心而笑,欢乐地和大叔天南海北地聊着,亲如一家人。在这遥远的海岛上,在离家千里之外的旅途中,有种信任和亲切,润物无声,让人心生温暖。

石螺口是涠洲岛的缩影,保持着岛上特有的原始和自然。岸边三三两两的水牛正悠闲地吃草,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小小的蜥蜴时而驻足凝望,时而一溜烟窜入草丛;极目远眺,戴着斗笠的渔民们正在撒网捕鱼。阳光耀目,烟波浩渺,天空与白云、碧波与浪花、沙滩与茅屋、渔舟与游客,形成了一幅无以言说的风景画。寻一方清幽处,席地而坐,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慵懒地或躺或坐,放空自己,让呼吸与浪花拍岸的频率融为一体。石螺口也是看日落的极佳位置,黄昏,人潮散去,金色的暖阳慢慢转成红色,天色暗下来,日落余晖氤氲,缓缓西斜,直到沉入海平线。此时,石螺口的海滩宛如油画,质感分明。这里植被茂密,一望无际的蕉林如同涠洲岛的名片,成为独树一帜的风景。村民们说,蕉林是大自然的馈赠,祖辈们说,先有了成片的蕉林,才有了人烟。蕉树在岛上湿热的气候里如火如荼地生长,家家户户收获着金黄的芝麻蕉,青涩未熟的用来喂猪,蕉叶还可以喂牛。

去年,强台风“海鸥”正面袭岛,肆掠之后,蕉树横七竖八东倒西歪。我问村民,这么多蕉树遭殃,重新栽种需要多久?他们笑着摇摇头说,蕉树会从根部长出新的枝叶来,不用重栽,也不会影响来年香蕉的收成。我很震惊,对大自然又多了一份敬畏和感激。和村民们渐渐熟络了,他们会热情地邀请你去家里作客,憨憨地笑着,拿起一捧香蕉就往你手里塞。看着他们脸上淳朴的笑容,心里暖融融的,决定要为他们做点什么。和村民聊天之后,才知道岛上教育资源有多匮乏。一个小男孩儿从人群里挤过来,问,你会不会说英语?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漆黑的眸子里闪着亮光,怯生生道,那……能教我吗?我有点意外,但看着他满眼的期待,便一口答应了。

岛上条件简陋,但孩子们的学习热情高涨,我在村民的协助下,就地取材,搭建场地。没有教室,就借用渔民家的院子;没有黑板,就用准备写生用的宣纸代替;没有课桌,就把瓦房里的餐桌搬来凑合。十多个孩子围坐成一圈,课堂气氛十分热烈。教单词和句子的时候,我念一遍,孩子们跟着念一遍,满天星光下,响亮整齐的声音,冲破了夜的寂静。

五彩滩地势平坦,退潮时一泻千里,气势磅礴,蔚为壮观。星星点点的黑色火山石遍布在沙滩上,星罗棋布的水洼里栖息着数以百计的寄居蟹,裸露的岩石上保存着火山岩浆流淌的痕迹,宛如梵高笔下的星空,是大自然浑然天成的艺术杰作。退潮正是适合赶海的时候,幸运的话,翻开大石块,可以抓到躲在下面的螃蟹,不过动作要快,螃蟹刨坑把自己埋进沙土里的速度是惊人的!我们抓到了两只很小的螃蟹和一条手指粗细的海参,愉快地放生了。

中午,沙滩上撑起一朵朵遮阳伞,伞下遍布着烧烤摊,我们点了海胆、鱿鱼、鲍鱼、扇贝、生蚝、带子螺还有海鲜炒粉,又买了糖水,悠闲地坐在海边,吹着海风,吃吃喝喝,十分惬意。身体里蛰伏的馋虫瞬间苏醒,我们包车去了南湾,这是涠洲岛的海鲜市场。傍晚时分,一阵喧闹,只见蓝天碧水之间,一艘艘渔船满载而归,海风中便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

市场上的螃蟹有很多种,其中兰花蟹是涠洲岛特产,当地人把雄性的叫兰花蟹,雌性的叫膏蟹。我们挑选了四只大螃蟹,称了两斤花甲螺,买了二十个生蚝,还有皇帝螺,就近找了一家饭店代加工,加工费是10-15元一个菜。还买了些芒果和菠萝蜜,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菠萝蜜像冬瓜一样切一圈称重出售,非常清甜,沁入心脾。

不得不说,涠洲岛真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好地方,气候温暖湿润,空气清新澄净,景色原始古朴,浑然天成,丝毫没有人工造作的痕迹,而且海水清澈无污染,大自然恩赐了肥美的海鲜,简直是吃货的天堂,深深地觉得自己就像小兔子掉进了胡萝卜堆咯!

涠洲岛的鳄鱼嘴火山公园,是国内第一个火山岛地质公园,三面环水,形态宛如一条伏于海面、张开大嘴欲吞食猎物的鳄鱼。清晨,整个鳄鱼嘴火山公园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细密的水珠沾湿了长发和衣襟,此情此景,恰如诗中所写:“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一切都是那么清幽古朴,郁郁葱葱的相思树伫立在山石峭壁之间,姹紫嫣红的三角梅在枝头绚丽绽放,曲折蜿蜒的栈道一半在脚下延伸,一半在雾色中若隐若现,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

嶙峋巨石在云雾缭绕中染了仙气,“月亮湾”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不远处,情侣们纷纷在镌刻着“海枯石烂”的火山石前合影留念。人群中有一对年迈的夫妻,拄着拐杖,携手而行,海风吹起了他们雪白的鬓发,但皱纹掩不住他们眼里幸福的笑意,那画面美得动人心弦,我走上前,自告奋勇帮他们拍了合影。

浪花拍打岩石的罅隙,卷起千堆雪。薄雾轻纱,裙裾飘飘,我闭上眼,向风借一对翅膀,翘首梦的归航。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执爱人的手,看沧海桑田。

走出火山公园的时候,又遇到了那对年迈的夫妻,受邀一同包车前往岛上的天主教堂,欣然应允。蕉林间的小路只有马自达能通行,坑坑洼洼,十分颠簸,但我们一路有说有笑,情致高涨。

天主教堂历史悠久,是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哥特式建筑,材料均是岛上的珊瑚和岩石。一百多年前,欧洲传教士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海岛传教布道,教堂也便见证了历史的沧桑和岁月的沉淀。何其幸运,我们正赶上了一对年轻人的教堂婚礼。西式婚礼没有中式婚礼那么冗长繁琐,气氛却神圣而庄严。在牧师的指引下,伴随着庄严的“我愿意!”,一对新人交换戒指,甜蜜亲吻,共同点燃同心烛,接受来自圣母玛利亚的祝福。从此,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将对彼此不离不弃。多么美好而简单的小幸福!

这是在岛上的最后一天,偶遇了初入婚礼殿堂的新人和相濡以沫的年迈夫妇,见证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邂逅了爱情与时光的温暖童话。 

临行时,孩子们过来送我,围了一圈:南京是不是很远?要坐船吗?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将香蕉、自家晒的海鲜干货等塞给我,然而,他们的家庭月收入只有千元,怎么忍心接受他们的礼物?把礼物塞回给孩子们,便匆匆喊了一辆车去海运码头,孩子们追着车子喊着“老师!老师!”一阵酸涩滑过喉底,这么多天,他们早已成为我心头的牵挂。伤感,不舍,那么强烈地涌上心头,我拼命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微笑着向他们挥手道别。

直到登上返程的邮轮,在汽笛嘶鸣的一刹那,从船舱里默默看着这个美丽的岛屿定格在夕阳下,情感决堤,泪如雨下。我想,我一定会再次踏上涠洲岛,在原生态的风光里,享受大自然的馈赠,重温人和事,任由情绪顺着笔尖流淌,书写一段与温暖有关的记忆。

DIALOGUE

Q上岛需要坐船吧?船票购买方便吗?

A:涠洲岛隶属于北海市,距离北海市21海里,在北海国际客运码头可以买到前往涠洲岛的船票,每天有3班船,大船单程票价150元/人,小船单程票价120元/人,快船1小时左右到达,慢船23小时到达。票可以提前一天自行购买,也可以请客栈的老板帮忙订票。遇节假日会有加班船,开船时间需向船务公司咨询。节假日船票非常紧张,需提前预订。船票也会因为季节和天气而调整,所以,上岛前有必要先了解好天气状况。

Q:涠洲岛气候如何?什么时间去比较合适呢?

A:涠洲岛气候温暖湿润,四季如春,11-4月最佳,5-11月份都是台风季节,出行前一定要了解清楚天气状况。还有,最好不要在春节、五一或十一黄金周及其前后去,这时来回的船票非常难买,岛上的吃、住、行的价格均翻倍上涨。

Q:据说,上岛要带足现金?

A:涠洲岛上没有ATM和银行,只有农村信用社,上岛最好提起备好现金,当然,也有部分饭店和客栈的老板接受支付宝转账付款哈。

Q:那个,在岛上海鲜吃得很满足吧?

A:涠洲岛是天然火山岛,食物和淡水较缺乏,大部份蔬菜、肉类和水果需从北海运送到岛上,不过,岛上的土鸡鲜嫩肥美,海鲜遍地都是,品类繁多,价格实惠。但也不适合吃太多,以免造成肠胃不适,另外,在品尝新奇的海鲜前最好先了解过敏信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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