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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安:我也是鲁迅先生的遗物啊!

 智能人做超人 2019-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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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鲁迅的夫人

或许多数人只知道许广平女士

却不知在鲁迅身后

还有一个叫朱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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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朱安

朱安,1878年6月出生在浙江绍兴城内一个富裕的家族,她的祖上做过小官。朱安是一个裹着小脚的女子,她虽不识字,但识礼节懂礼仪,性格宽厚温和。父母惜之如掌上明珠,取名为“安”,想来必是希望女儿平安、恬淡度过一生。而朱安最终却是用“安静”两个字诠释了自己的名字,她安静地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安静到像一个幽灵,没有人注意过她的存在

         朱安与家人合影

父母包办下的婚姻

1906年,鲁迅的母亲装病,将正在日本留学的鲁迅骗回了家,并且为他安排了与朱安的婚礼,朱安作为旧传统家庭的女儿,是非常受到鲁迅母亲喜爱的。听说新郎官喜欢大脚,因此小脚的朱安在新婚那天穿了双大鞋,里面塞了很多棉花,本想讨新郎的欢心,可是在出花轿的时候,轿子太高,鞋子掉了下去,露出了三寸金莲。成亲时掉鞋,是凶兆。这就像一个魔咒,诅咒了朱安以后的人生。

作为新郎,周树人对这桩婚姻十分不满,他曾与朋友这样评说朱安:“这是一件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她,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们可以想到,新嫁娘朱安,一定非常难堪又无地自容,她无奈自恧也不知所措,因为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怎样应对,她只有独守新房,作为一个没有文化的旧式女人,在婚姻中一直就处于最被动的地位,嫁入周门的朱安,却遭遇如此难测难解境遇,是她再也预料不到的。

当鞭炮声断,乐奏停歇,婚礼完毕,新郎周树人进入洞房第一夜,几未入睡。新婚第二天晚上,他在母亲房里磨蹭许久,不想回新房,后来则睡到书房里。而在婚礼后第四天,他便和二弟周作人启程东渡日本,至此一去就是三年。

分居岁月

鲁迅北京故居

三年后的夏季,鲁迅回国了。寂守空房的朱安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与丈夫重新聚合,但出乎意料,被她称作“大先生”的丈夫周树人,在家乡找到一份教职后,很少回家,即使相处在同一屋檐下,大先生仍然与她形同陌路,这个不识字的小脚女人不知道自己错再哪里,更不知道该如何挽救他们的夫妻感情。朱安的内心十分痛苦,但她始终对丈夫毫无怨恨,她常对家人说过:“过去大先生和我不好,我想好好地服侍他,一切顺着他,将来总会好的。”。后来鲁迅又远赴北平谋了职位,在漫长年月,他们又是分居。留给她这一生唯一的任务,是照顾年老的鲁老太太,陪伴她的,是迟迟的日光,夜夜的空房。

朱安唯一的安慰,是婆婆鲁瑞对自己认可。朱安每当做完家务后,就坐在婆婆身边,与婆婆闲谈家常,对于自己的境况,这个苦命的女人说过这样的话:“我好比是一只蜗牛,从墙底一点一点往上爬,爬得虽慢,总有一天会爬到墙顶的。” 一个不识字的旧式妇女,对自己处境有这样准确的认定。但是,她的愿景却难以实现,墙壁和井口的距离太高又太远,蜗牛永生难以抵达,如同迟迟的日光,夜夜的空房,命中注定,她是一只永远夜爬不到顶的蜗牛。

鲁迅与许广平

鲁迅、许广平、周海婴

鲁迅在北平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兼课期间,结识了学生领袖许广平。或许旧时期被包办婚姻的他是不幸的,忍受了漫长的煎熬,最终还是等到了他的“月亮”——许广平。

1927年1月,鲁迅与许广平同居,之后生下了儿子海婴,他们寄了一张三人合照回北京,朱安看到照片后,她表现的态度是关切和友善。她接受了新的现实,甚至有些安慰,这仿佛是茫茫暗夜给她一丝微光,她只能庆幸,好歹大先生有了后代延续香火,自己死后也有人祭祀了。不少资料都有记载,朱安十分钟爱这个许广平生的叫周海婴的孩子,她将大先生的亲人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人生最后的守望

   鲁迅去世后,朱安守灵照

1936年10月19日,鲁迅病逝于上海,消息传到北平,朱安把西三条胡同21号鲁迅的书房辟为灵堂,她一身孝服为“大先生”守灵。致哀的客人络绎而来。

在艰难的抗战八年,国内战争期间,朱安作为鲁迅的合法夫人,哪怕生活再艰难,对于社会各界的捐助,她都是辞而不受,她说:”宁自苦,不愿苟取。“

1943年,鲁迅母亲鲁瑞逝世,体弱多病又步入老年的朱安面对经济困境,到了欠债地步。这时有人建议她卖掉鲁迅藏书,换取度日之资。这个消息传到上海,引发了快速反应,鲁迅两名追随者赶到北平制止此事。他们到达西三条胡同周家时,朱安正在吃午饭:几块腌萝卜伴着半碗稀粥。她推开碗筷,站起来准备接待,客人却开口就责备她卖掉鲁迅遗产。她说:“你们都说要保护周先生的遗产,我也是他的遗产,你们想过我吗?”这是朱安安静的一生当中,说得最激愤的一句话

可是,困顿的岁月里,哪怕是作为“鲁迅的遗物”,她也长久地被人遗忘了。

1947年6月29日,朱安在北京病逝。这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寂寞地活着,寂寞地死去,但她在她卑微的一生,作为鲁迅的夫人,她做到了有尊严地活着;鲁迅死后,任凭穷困怎样地逼迫她,但却始终没有忍心卖掉鲁迅先生的遗物。

朱安希望死后能葬在她的大先生旁,然而生前未曾躺在大先生身旁死后更也未能如愿,死后的她只是躺在她侍候了一生的婆婆周老夫人的墓旁,只是她婆婆的儿媳,终也不是她大先生的妻子。最终,朱安这个“母亲的礼物”还是还给了母亲。

    保福寺

陈丹青曾说:“我有一个看上去有点儿过于大胆的想法:鲁迅生命中的两个女人,朱安与许广平,若论谁对鲁迅的影响更大,不是许广平而是朱安。

或许正是朱安,使鲁迅体味了封建礼教对人性的压抑和命运的荒诞,断了他的后路,刺激他与传统彻底决裂,一往无前、义无反顾地反抗封建礼教,与命运进行‘绝望的抗争’。”

然而这个没有得到爱情的旧式女子,为鲁迅空守了41年,最后孤独地长眠于北京西直门外保福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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