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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之路,永无止境——谈新版《创新的空间》

 纷飞fly 2019-11-14
2018年盛夏的某个周末,老师约童昕和我商议《创新的空间》再版一事,见面的地点是中关村海龙大厦附近的麦当劳。
我已经很久没去中关村那一带了。对海龙大厦的记忆,始终抹不去2000年前后——也正是20年前《创新的空间》初版时期——的印迹: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布落着买卖各类电子产品的店铺,间杂着兜售盗版软件、拼攒电脑的问询声。身在其中,常常困惑,这个与书本里描绘的西方创新空间相去甚远的区域,究竟是一种持续的特色存在还是过渡的地域景观?时至今日,散步街头,眼前的新型零售业态鳞次栉比,不时闻到浓郁的咖啡或奶酪的香味儿,已然一派现代商务景象。
而今的这些变化,不正是我们在《创新的空间》初次出版时经常讨论、预想但没有定格在册的样子吗?就冲着这类变化,再版的意义已是无庸置疑的了。更何况,这本著作曾倾注了老师及其研究团队的许多心血,不仅赢得学界的好口碑,诸多的理论见解至今仍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不少案例实践已成经典。那天,我们商讨的时间并不长。考虑到眼下的时间和精力,我们仨做好计划,不必另起炉灶,只做局部调整,增加一些理论新识,更新部分案例新况。然后,各自分头行动。

(2001年在浙江大唐调研,访问王缉慈老师同学家中)

没过几日,王老师发来新序和目录。我一看,愣住了!明明说好的微调,眼瞅着就要变成一次“改头换面”的大动作!但我完全能够想象,王老师一向追求严谨、崇尚卓越,改着改着,就根本停不来;不停的反思,伴随而来的就是不断地找到欠妥当的内容。接下来,她召集一众弟子、学界同仁,拉进微信群,大家共同商议,不断完善,弥补初版中的疏漏和缺憾。然后,她趁热打铁,以众人难以想象的节奏,亲自操持,迅速将修订工作铺展开来。转眼修改初稿出炉了,在历经三个月紧锣密鼓的工作之后;2019年夏,我拿到了她签名赠送的再版新书;掐指一算,离去年首议再版,不过一年而已!
一本书,是一种态度、一样见识,一段人生。学术专著亦是如此。
从初版到再版,这本书集结了老师对待学问的专注与执着。她较早将新产业区理论引入国内,又把中国新产业区的发展实践推至国际相关学科和政策研究领域这些开创性的学术成果成就了《创新的空间》的初次出版,也促成她继而开拓产业集群的深入研究。二十年前,她没有一味解读或照搬西方产业集群与区域创新理论,而是在比较研判中洞察到中国借力开放、探索多元化的区域创新道路,她尤其关注那些依靠中小企业创新赢得发展机会的地方集群实践。此后二十年,国内集群研究潮起潮落,她则始终怀揣一颗淡泊心,坚守着这块研究阵地,倾注自己对中国产业升级与集群创新的全部热情。二十年的坚持,都凝结在新版著作里。新书如故,它就像一位相知多年的老朋友,熟悉又亲切。

(2002年王缉慈老师研究团队在浙江宁波雅戈尔公司调研)

从出版社的提议到新版问市,看起来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实则是老师二十年厚积薄发后的再度创作。对待真知,老师始终保持着一颗孩童般的好奇心,心怀无限的求知欲。追求新知识、明察新观点,洞悉新问题,她诠释了一个纯粹的学者在知识创新道路上持续学习和深度思考的惯习。纵然退休多年,她坚持阅读,并能笔耕不辍。每一次学术讲座、每一篇专业文稿,甚或每一发微信文案,她都能带给读者新认知、新启发。她认为,瞬息万变的技术对企业、区域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尤其认识到“以人工智能技术、大数据分析技术和物联网应用为标志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将彻底颠覆传统制造业的生产方式。”她透过全球视野,把当今新技术影响下的创新实体空间——创新街区、创新集群、以及集群政策等写进了新版专著里。新版之新,又似阔别多年、游历四海的老朋友,让人收获新知、遇见新解。
如同初版,此次再版坚持立足于国内外经典的区域案例实践。老师向来不会埋在文献里,她不轻易错过任何能走进经济场景、扎根做实调查的机会。于她而言,这些现实场景正是知识创新的实体空间,也是她渴望能有所贡献、有所回馈的场域。在走街穿巷的考察中,她意识到西方理论要在中国落地生根,尤其需要对中国语境的关注;走进中国工厂,她透过家庭工场、大规模标准化制造与柔性专业化制造的接替,看到了中国产业集群的创新模式与升级道路;当然,长期、广泛的观察也让她对中国制造业产生“集聚陷阱”的担忧。经历这些实践后的思考,一直在她的日常话题里,也融进了新版的相关章节。这些都是她身为严肃学者发出的有关责任和使命的声音。

(2000年在中关村与陈春先和Saxennian等人一起讨论)

再版工作荟萃了各路新星。老师一向淡泊名利、崇尚平等交流、合作共享。“过度的商业逐利行为往往可能瓦解人与人之间的创新合作动力,将充满交流与互动的社会空间变成冷漠的都市丛林。”学术研究的创新合作不亦如此么?身为学术大咖,她向来不论长幼,不问门派,不分系别,只要对产业集群与区域创新的话题感兴趣的,均可与之交流探讨。正是这种开放、自由、平等的学术精神,新版工作得到很多年轻学者们的响应,所以才有了更丰富、更显活力的区域案例。
翻过新书的尾页,我闭目暗自感叹:“(诸暨)大唐还是那个大唐,(新版的)大唐已不再是那个(初版的)大唐!”

(2001年在浙江嵊州调研领带产业集群)
(朱华晟,北京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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