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屋记忆(1)：院子(上） 文/李松钦 前言 这是一幢粉墙黛瓦木结构的徽派老屋，是解放后没收地主从而分给我家的老屋。 地主这整幢房屋由前、中、后三间房屋构成，每间均独立成屋，中有门口连通，可见地主家就是富有。我家的这间不知是前屋还是后屋？反正带着一个大院子，看起来像前屋也像后屋。 在这里，我渡过了难忘的童年时光。  01 老屋有一个大院子，里面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承载着我儿时的欢乐。 一扇气派的双开大门，两边是或直或斜的高高的院墙，一圈院墙内种了若干棕树，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在早年物质匮乏的时候，棕树可是个宝啊！ 棕树叶四季常绿，且有韧性，当它碰上父亲的巧手，瞬间就被变成蚱蜢、蜻蜓等栩栩如生的可爱小动物，趣味横生。这是令人羡慕的手工粽叶编织。 端午节包粽子，人们需要大量裹粽子的绳子。父亲就提前砍下棕叶，晒晾着，干棕叶撕成条状就是最佳捆粽子的绳子。这样的绳子更有韧性，捆扎东西很结实。 村里人知道我家棕树多，每逢端午节，左邻右舍就来我家讨要棕叶绳。有时干棕叶散完了就现砍。对此，父亲毫不吝啬。 这还只是牛刀小试。棕树上的棕坯还可以做成牢固的棕绳。 02 父亲用把环形镰刀把棕坯割下来，用一个金属耙子去掉杂七杂八的杂质，然后把剩下的优质棕坯梳理好，搓成大大小小粗细不同的绳子，这就是棕绳。   棕绳极其牢固。在那个赶超英美人定胜天而工具原始的年代，重体力活很多，于是结实的棕绳用处多多。 拖、拉、拽、吊重物，做井绳、上梁等方面，棕绳立下了汗马功劳，于是生产队里对棕绳还算重视。 因为数我家棕树最多，所以制作棕绳都选在我家。一根粗棕绳，从割棕坯，去杂质，扯开，整理，到绞棕绳，父亲和几个叔叔伯伯们一般要弄2-3天。  这样制作棕绳是记工分的，只是棕绳就成为生产队的物质了。而制作棕绳从我家棕树上割下来的棕坯，就算无偿捐献了。而且，置办割棕坯的环形镰刀与去杂质的金属耙子也算我家自己出钱，没有补贴。但是父亲从来没有怨言。 随着棕坯一圈一圈被割下，棕树一天高过一天，岁月也在一天天流逝。 而父亲总是一如既往地积极。 03 我的家乡在婺源。南方多雨，蓑衣是早年很重要的雨具，值得拥有！ 院墙边这一圈棕树，也为家里带来了数身蓑衣。   棕树固然是院子里的重物，但院子里真正的重器是梨树：四颗正值壮年的大梨树。 梨树是怎么来的？不知。反正从小我就看到那四颗高高大大的梨树。 那时，我们沙城李村里梨树一共有8颗，痴列家2颗，痴旭家1颗，进娟家1颗；我家4颗，占了一半。 一家就占了村里的一半！对此，我还是有点自豪感的。 04 每到春天，一夜春风来，梨树开花了。 梨花白茫茫一片，千朵万朵压枝低。蜂蝶也被吸引过来了。这时，清新的空气中混杂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气息，深吸一口，神清气爽！  如果梨树下面再有两位古装男女，手牵手在漫步…好一幅爱情甜美的画面！ 如果再春风吹过，落英缤纷。古装男吹起笛子，笛声悠扬；古装女伸出玉手，梨花飘落手中，樱桃小嘴一吹，花从指间滑落…太浪漫了！ 如果春风吹落梨花间，树下站着两位穿蓑衣、戴斗笠、手握剑柄的神秘侠客，一动不动，只是眼睛互相对视着… 树欲动而风不止，花飘落而人不动，风雨欲来花满身…那是怎样的一种紧张局面！ 很酷？很帅？让人遐想。 05 当然，在物质紧张的年代，最开心的是有梨吃。 于是小朋友的我盼望着，盼望着，仰头干巴巴望着树上，盼望树上的梨早点成熟。 为了梨成熟时可以顺利摘到，我从小就练习爬树。 这四颗梨树，有两颗下边枝少难爬，上面枝繁叶茂好爬。于是爬这两颗需要搬来梯子，但是小时候我搬不动梯子。另外两颗正好相反，下面有小枝好爬，上面枝分叉难爬。 总之，练成爬树摘梨耗了我好几年。 终于熬到梨成熟了。还不能自如爬树的我着急呀，因为还有蜂、鸟来争果。蜂与鸟在挑选果实上最有眼光，所以被它们盯、啄的歪瓜裂枣，其实才甜。   在梨树下，还真有两颗米枣树。米枣就是枣子。 不管有多难，总是有办法吃到雪梨与米枣的。 雪梨最怕风暴，偏偏梨成熟的夏天，家乡多暴风雨。 来一个风暴，我们又惊又喜：喜的是打落的梨可以顺理成章光明正大地吃；惊的是被暴风吹下的梨有破碎，无法卖钱，令人心疼不已。 06 大院子里除了棕树、梨树、枣树，还有菜地、柴棚、禾杆垛等，多姿多彩。 更多，请看下集。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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