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史新说”又与您见面了，今天我们来说五代，这段百姓的乱世，武人的乐园。 公元917年冬，一日，大雪纷飞。 这样的鬼天气，没人愿出门。 河北定州名门杜家的院落银装素裹。 屋内炭火很旺，暖若春日。 老杜一家人躲在屋子里，甚是惬意。 冰天雪地中，一位少年跌跌撞撞地走着。 走到杜家门前，他倒了下去，“扑通”一声，惊醒了在门房里打盹的守门人。 守门人忙披着大衣，出来瞧个究竟。 见有人晕倒，忙向老杜通报，说那少年“有傲然奇伟之风骨”。 宅心仁厚的老杜可不是一般人，而是赠太师杜爽。 那绝对是燕赵大地上数得着的牛人。 老杜家常常收留游侠及贫苦人士、家风也甚是慈善。 一听有人饿晕在自家门前，老杜不顾风雪，披着裘衣出了门。 果然那少年郎如守门人所言英气逼人。 阅人无数的老杜做出了一个足以让天下人惊诧到掉下巴的决定，“以长女许之”。 这见了还没两分钟，便要把女儿嫁给人家！ 对女儿终身大事，也太草率了吧！ 你个老头子是不是犯浑啦！ 说啥都白扯，老杜懒得理睬。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这还没媒妁啥事，女儿站在屏风后瞅了一眼，默许了。 这事就这么愉快地定了。 自然，作为事后诸葛亮，我们觉得老杜这个匆忙决定是何等的英明！ 可在当时，即便是有千万种理由，只怕是老杜眼光再怎么独到，也不敢奢望这个女婿能称王称帝。 在老杜内心深处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乱世中给女儿找一个依靠。 这才是人之常情，全天下父母最朴素的爱女之心。 在五代十国的慌乱岁月，城头变幻大王旗，干仗就是家常便饭，三天两头一小打，十天半个月一大打。 人啊，习惯了，也麻木了，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便是天大的幸福。 生在和平年代的人，根本无法理解。 可是，乱世中那里有什么“世外桃源”。 今日杜家庄的祥和安宁，也难逃有朝一日皇权突变带来的动荡和不安，甚至躲不过突如其来战争暴风雨的侵袭。 少年郎在杜家庄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算是在乱世中生命的一次馈赠。 原本在阴沟里翻了船的他生死未卜，可转眼又迎来了更大的光明。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峰回又路转。 人生就是如此的奇妙，即便身处谷底、遭遇多么的不堪，只要咬紧牙关挺过去，就会有奇迹发生。 他不敢有过多的奢望，只愿这样的时光更长一些、更久一些。 没想到，好运再次袭来。 少年郎遇上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一次邂逅。 来时，一个人飘单，走时，两个人成双。 那个15岁的女孩，眼含泪花、满脸泪痕。 她一步一回头地离开父母、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艰难跋涉。 她跟着少年郎离开了杜家庄，踏上了颠沛流离的成“太后”之路。 那时，她只是相信父亲的选择、自己的眼光。那里会奢望成母仪天下的“太后”。 她就没那么大的野心、也没那么强的抱负。 她只是在乱世中想有个属于自己温暖的家，相夫教子、安度此生而已。 所以，她紧紧地攥住少年郎的手，跟着他走了。 然而，在纷杂战乱中寻得活下去的一点儿间隙，只能靠拳头。 而这位18岁少年郎便是在刀刃上讨生活的赵弘殷。 自此，杜家长女成了随军家属，四处飘荡，居无定所。 一个刀口舔血、一个含辛茹苦。 自此相依为命，在刀刃上讨生活。 10年后，四娘子25岁，独自一人躺在洛阳夹马营，即将临盆，赵弘殷却征战未归。 她一个人迎来了二儿子的出生。 初生此儿时，人们附会说，红光冲天，远看像着了火。 这种异像预示着此儿非凡。 可是，四娘子心里最明白，那是多么的凄凉、多么的悲惨。 她不曾想到，此儿日后竟能站出来收拾五代十国这个烂摊子，建立300年的大宋王朝，成了开国太祖。 怎么说呢？成王败寇。 自然，一旦功成名就，怎么牵强附会，都是言之有理。  赵弘殷身为一名乱世军人，戎马一生。 那时的开国者们，不是他的领导，就是他的战友，或是他的敌人。 在这些身份中不停切换，殊不知，他在这些人之间周旋，为什么而战？ 他没有建立帝国的野心，也没有篡夺江山的大志； 他没有指挥过一场名垂青史的战役，也没有满脸污血的死在乱箭之下； 他没有马革裹尸，而是终老在府邸床榻上。 或许，他只为一家人在乱世能活下去而战。 在那个时代，只有拳头硬，才能生存。 对他而言，应该满意了。 有多少战友死在疆场，而他能寿终就寝。 这也算是对一名老军人最大的优待。 然而，他也有遗憾，错过惊天巨变，而且就是在短短的四年之后。    - 完 - 来源 / 靠谱文青 作者 / 秦石 总监制 / 马兴宇 执行主编 / 张燕 副主编 / 跃升 责编 / 张燕 制作 / 兰宇 跃升 光明日报 · 阅读公社工作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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