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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刘震云”

 江山携手 2019-11-18
“我叫刘震云”

  

    25年前的1987年,我在北京八里庄南里的鲁迅文学院认识了刘震云。当年他在《农民日报》副刊当编辑。记得那一年的秋天,我去鲁迅文学院组稿。那一届鲁迅文学院的研究生班云集了各路大腕,当我来到4层的一个房门前,轻轻打开门时,从屋子里冲出浓烟一团,烟雾缭绕中,我看见有六七个人或站或坐,其中有作家余华、莫言、洪峰、刘震云、迟子建、徐星等。这是刘震云的房间,因为他的家就在鲁迅文学院的附近,因此他走读,不常住这里。所以,他的房间也就成了大家聚会聊天的场所。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怯怯地走进门来,我不知道先和谁说话为好。这时刘震云就站在地中间,好像他正在讲述着什么有趣的故事,于是他停下话题,先伸出手来跟我打招呼:我叫刘震云。

  当时刘震云已发表了著名的《塔铺》和《新兵连》。他那时很瘦,穿着也很邋遢,一件红色的T恤和一条皱巴巴的布裤子,黑黑的皮肤,生动的表情,说起话来很是幽默,他时常用河南人的口音、方言描述一些情景,常常让大家笑个不停。

  刘震云机智幽默的风格,伴随着他小说创作一路走到今天。他是当代作家中与影视联姻最成功的作家之一,他的小说作品很多都被改编成了电影、电视剧。如《手机》《我叫刘跃进》《一地鸡毛》《一九四二》。这期间有评论家说刘震云的小说创作是为了迎合大众传媒,说他“堕落”“市场化”“媚俗”,但这些于刘震云来说也许并不是贬义词,他和王朔一样不避讳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刘震云说过:“小说变成电影,并不能说是作家堕落,很现实地讲,一方面增加了物质收入,另一方面也增加了小说的传播量。”刘震云这样说话,是实在的、现实的。因为当下的生活变了,大家更喜欢电影、电视、网络这些传播形式,这些渠道不仅传播快,而且面积广,作家的知名度也提升得快。刘震云是一位走在时代前沿的作家,他的作品既新锐又通俗易懂。

  刘震云的小说《我叫刘跃进》改编成的电影,让我看得心酸。电影仍带着刘震云特有的幽默与冷静、宽厚与温情,描写的是生活在底层的一些小人物。由刘跃进这样一个民工“厨子”丢钱包的小人物奇遇,走进当代都市生活,这是一只“羊”闯入“狼”群并战胜“狼”的故事。

  刘震云也在电影中客串过角色,他的脸很上镜。在《甲方乙方》里刘震云演过一个失意青年,幻想自己是阿拉伯王子,那是一个特别不着调的角色。当时也是因为好玩,冯小刚告诉他说就坐一块吃顿饭,结果一坐就是七天,刘震云烦了,不想去了。好多人劝啊劝也说不动他,最后葛优出面才让他重新坐回了饭桌上。

  刘震云的小说《一句顶一万句》获得2011年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这是对他30多年来创作生涯的肯定。而刘震云却把这次获奖看得很平淡。他在国家大剧院隆重的颁奖大会上,一以贯之地用他幽默的语言作为答谢词,“……过去,评奖可能是一个文学事件,现在是一个社会事件,连在河南乡下的我妈都注意到了。在整个评奖过程中,我妈比我紧张,五轮六次投票当我得满票并列第一名的时候,我妈说个评委会是有水平的。当我滑到第六名的时候,我妈开始怀疑我,说你写的到底怎么样?当最后知道我获奖之后,我妈说评奖就要这样评……”

  有记者问刘震云,当得知获奖时你在干什么,他还是幽默地说:“当时,我正在菜市场买菜,我正琢磨着中午是吃西红柿鸡蛋面,还是吃茄子打卤面。”当他确切得知《一句顶一万句》获奖,并得知奖金50万元时,刘震云立马不再犹豫,当即购买价钱更贵的西红柿。他后来说,那天中午的面条没什么特殊的,“西红柿还是西红柿,鸡蛋还是鸡蛋”。我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日子还得平常过。

  《一句顶一万句》荣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之后,刘震云又出版了他自己较为看重的新作《我不是潘金莲》。他说“这是《一句顶一万句》的姊妹篇,也可叫《一万句顶一句》”。小说主人公是一位女性,她一辈子都在纠正这么一句话“我不是潘金莲”,可却越纠正越糊涂。

    刘震云的小说《温故一九四二》被冯小刚导演搬上了银幕,目前正在全国热播。观众的评论褒贬不一。有人说“小说比电影更接近真实”,也有人说“电影用图像的形式更加直观地展现了1942年的历史故事”。评论是自由的,无论褒还是贬,都表现出受众对文艺作品的关心和热爱。这就是艺术带给我们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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