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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自《大众电影》1982年第4期） 立春时节，从香港传来了好消息：中原电影制片公司推出的首部影片《少林寺》，在同期上映的功夫片《龙少爷》与《十八般武艺》共三部影片中，上座率遥遥领先，扮演主角觉远和尚的李连杰一时成为香港社会的新闻人物。几天后的一个旱晨，我在北京武术队的健身房里找到了他。
一九七四年他第一次出国访问时，曾受到当时白宫主人尼克松总统和国务卿基辛格的接见。以后，又接连去过英、法、西班牙、泰国、菲律宾、叙利亚、伊拉克以及非洲数国。前年和去年，再次赴美表演武术。 八年来，他为祖国争得极大的荣誉。为表彰他一九七九年一举获得五个金牌的成绩，北京市体委给他记了特等功。
第一个镜头拍的是影片末尾觉远率领少林寺和尚紧追王仁则。当时他对拍电影还一无所知。《少林寺》从头到尾贯串着武打，导演和武术教练要求演员一同进行武术设计和排练。 李连杰说，在武术队时，一套新拳法的出笼，一般要经过半年左右才成。但在此时，任务很紧，时间极短。 比如在拍摄觉远冲进王仁则家这场戏时，导演觉得觉远不可能轻易地闯进王仁则家，因此临时加进了觉远在王家大门口打倒几个前来拦阻的家人的镜头，但这时已经是黄昏了。 李连杰利用晚饭时间，边吃边设计这场戏要遇见几个人，第一个来怎么挡，自己怎么打；第二个怎么打……这时距开拍仅有一个半小时。因此，不仅要求动作设计要快，排练也要加快，演员十分辛苦。 但是，更主要的是武术运动员习惯于武术的表演而缺乏逼真感。武术表演和电影表演尽管都是假打，但后者却要求让人看起来有逼真感。 李连杰说，在武术表演中，往往在没有砍下这一刀或扎进这一枪时，对方就已经知道、并已经进行阻挡了，甚至动作的设计还有意避开要害之处。 可电影则不能这样，它要求仇人相打必须击中要害，对手要真躲、真防否则就会受伤。为了使武打动作有真实感，李连杰所付出的脑力和体力的劳动量都很大，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额头上至今还留有伤疤。
有一个晚上拍了二十多镜头，小李竟一气摔了八十多下。最最难受的是拍摄觉远和尚和王仁则在黄河里大打出手的一场戏。 两人从河里打到岸上，为了把戏连起来，必须时时往演员身上浇水。当时正是一九八0年的十一、二月之交，黄河两岸空荡荡的，北风顺河道吹过来，人人瑟瑟发抖，更何况一身透湿的演员？ 每浇完一盆水就又打起来，等冷风和演员由于运动冒出的热气把衣服吹干、烘干之后，又得浇水了。就这样，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地一共拍了四天。 说到这里，小李缩了缩脖，摇摇头，好象那滋味又回到他身上似的：“导演、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心疼得不得了，可谁也没有办法呀!”。但是为了把电影拍好，小李说:“大家都豁了命了！”
小李说，“过去外国朋友和海外侨胞认为武术运动经过文化革命已经失传，没想到国内还有这么一大批优秀的武术运动员。影片的几个主要演员于海、于承惠、孙建魁、胡坚强、杜传扬、刘怀良和计春华都是全国单项或多项武术冠军获得者。我们自幼系统地受过武术训练，会使用各种兵器。 同时和香港、台湾的功夫片的另一个重要区别是不像他们大量使用了钢丝、弹板、替身和特技摄影。”这一方面是导演强调真实，另一方面，他笑了笑，“也是因为我们根本不会、不习惯使用纲丝和弹板。” 李连杰说，他有机会看到了所有李小龙和成龙的影片。他认为他们各有特长。李小龙的特点是刚健有力，有实战感，腿功尤其好，很好看；成龙的腰功和腹肌都很好，出人意外的动作诙谐有趣，笑料很多。 他们很少用兵器，都以拳术为主。共同的长处是有丰富的拍摄电影经验，会非常巧妙地运用电影镜头和技巧。 在成功面前的李连杰保持了冷静的头脑。他十分认真地对我说，因为是第一次拍电影，缺乏经验，影片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从武打部分来看，两人交手或多人交手时，打来打去最后终有一人或数人被打出画面外，但是人们却看不到他们是怎么被打出去的，他估计这很可能是观众一看再看影片的原因之一。 导演和演员都认为在下一部影片中，一定要把被打败的原因多用一点特写镜头交代清楚。他对自己在影片中的“文”戏部份也感到不满意，尤其是师傅死了之后跪在他灵前的那一场。这一场戏是最早拍摄的。 足足拍了一上午，开始还有眼泪，中间一歇场，大家有说有笑，自己便掌握不住了，眼泪怎么也出不来，显得感情十分不足。 目前，李连杰已投入中原公司下一部影片《太极拳》的创作。他将继续和其它几位武术运动员合作，在影片中扮演主人公。 在武术方面，他们都是主修长拳(少林拳亦属长拳)的，虽然学习过太极拳，但两种拳却截然不同，长拳属外家功，太极属内家功。 电影要使人爱看，必须不断出新，小李说，他特别感觉的是不像拍第一部影片那么没有“包袱”了。我想，这种沉重感将会是一种动力，促使他和同伴们不断推陈出新，有所创造。他的电影事业还刚刚开始，我们预祝这将和他的武术运动一样，获得最大的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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