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时期,国家富裕,名相辈出。虽然北宋的军事能力一向令人诟病,但文臣治国理政的本事是一流的。这有赖于北宋自由的社会风气和一波又一波优秀的宰相。在他们之中,韩琦的名气可能不算是最为响亮的,但他文武全才,人生际遇的传奇与任何名相相比都不遑多让。 韩琦的出身很低微,父亲虽然也是进士,而且当过泉州知府,但韩琦却是他和婢女所生。更为悲惨的是,在韩琦年仅三岁的时候,父母亲都过世了,他成为了一名孤儿。 从此他由哥哥们抚养长大,按理说是非常可怜的。但是,韩琦从小表现得出奇的成熟,不光自立自尊,还有大志向,性格稳重寡言,读书刻苦,才学过人。(既长,能自立,有大志气。端重寡言,不好嬉弄。性纯一,无邪曲,学问过人) 努力就有回报,这句话古今亦然。韩琦很快就在科举考试中崭露头角,二十岁的时候便斩获了进士科榜眼,同榜之中就有比他大了九岁的包拯。 可能因为太过年轻,别的进士分配的工作往往是知县起步,升迁也会很快。但韩琦却是监丞起步,干过通判,从来没有做过一地的最高长官,甚至在监管左藏库这种不痛不痒的位置一干就是好几年。很多人都为这个榜眼而鸣不平,但韩琦始终无怨无悔,不发一句牢骚。 老实的韩琦最终被宋仁宗发现,并迅速提拔他担任了右司谏。言官就是要不怕得罪人,要大胆提意见。开始皇帝还怕他像守仓库时那么老实,不敢触犯他人,后来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韩琦对于自己的利益时可以不声张,但在该他发出声音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沉默。 担任右司谏的三年时间内,他“凡事有不便,未尝不言,每以明得失、正纪纲、亲忠直、远邪佞为急,前后七十余疏”。 特别是在宝元元年时,韩琦的一封上疏引起了朝野的震动。此时,国家发生了许多灾难,出现了大批失去土地的流民。当时朝中的宰相是王随、陈尧佐,参知政事(相当于副宰相)是韩亿、石中立。他们都不是奸臣,只不过面对如此极端的自然灾难,却束手无策。 在封建社会中,也许不贪污、不枉法也就是个好官了。然而,韩琦却率先提出这四人庸碌无为,“罕所建明”,这也是犯错。他向仁宗皇帝指出,大宋八十年的太平日子,都是祖先筚路褴褛,群臣殚精竭力作为,绝不能让这些庸臣随随便便就断送了。(坐付庸臣恣其毁坏) 这封奏疏就叫做《丞弼之任未得其人奏》,奏疏所达不久,四人同时被免职,韩琦的名气在京师震动,人人竞相称他“片纸落去四宰执”。 随后,韩琦更是抨击了“货赂公行”、“因缘请托”的社会风气,并指出官场上存在“侥幸日滋,赏罚倒置,法律不能惩有罪,爵禄无以劝立功”的问题。他建议宋仁宗更要大胆一些,“减省浮费”、“无名者一切罢之”。 这种直言敢谏的性格,影响了他的一生,甚至连当上宰相之后也没有改变。北宋的文人一般都比较文弱,边境有所冲突都希望能花钱消灾,息事宁人。但韩琦一改宋廷之柔,表示对于西夏的挑衅应该坚决打击。虽然因为没有带兵打仗,在好水川之战吃了大亏。但他后来卧薪尝胆,与范仲淹同心同德,屡立奇功,被人称颂“军中有一韩,西夏闻之心骨寒。军中有一范,西夏闻之惊破胆。” 韩琦在宋仁宗时期,冒着绝大的风险,建议仁宗不能再拖延,立赵曙为继承人,见到宋英宗身体不好,又劝立赵顼为太子。本来这种事情是犯忌讳的,别人都不愿意惹祸上身,但韩琦就是敢作敢当。两次议定接班人不久,皇帝都驾崩了,而大宋没有遭遇政权交替的动荡,他功不可没。 当然,韩琦一直被人诟病人品不好。但是作为宰相来说,对得起黎民百姓,对得起皇恩浩荡,对得起自己的俸禄,对得起从政时的理想,不畏权贵,体恤万民,丝毫不将个人的荣辱和安危放在心上。这样的能吏,这样的贤相,对他还有什么好苛求的呢? 参考资料:《宋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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