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医话——慢性复发性口腔溃疡治疗的体会

慢性复发性口腔溃疡是临床常见病和多发病，以口腔黏膜反复溃疡、疼痛为主要临床表现，中医称为“口疮”或“口疳”。本病病程漫长，反复难愈，患者痛苦，病情顽固，治疗起来颇为不易。我临床多年，对此病研究探讨长久，终于摸索出来一个方子， 治疗起来颇为顺手，疗效在90%以上。

【主方】甘草10g、黄连10g、黄柏10g、胡黄连10g、苍术15g、干姜15g、肉桂10g、太子参30g、制附子10g、鸡内金15g、砂仁10g、制龟甲15g。水煎服。

       该方实为甘草泻心汤、附子理中汤、封髓潜阳丹之合方，集清热燥湿健脾补肾于一体。

根据中医学“心开窍于舌” “脾开窍于口”，脾之经脉“连舌本，散舌下”的理论，本病的发生与心、脾二脏相关最甚。病因多与火热湿有关，且久病之后又有伤肾阴之虞。可以说是虚实夹杂，寒热并存。

       该证多由于口腔不洁，复感受邪毒，使脾胃蕴结热毒，或由于脾虚失运，湿阻中焦，又常服辛辣醇酒、膏梁炙煿之品，湿聚化热，热盛化火，火热循经上蒸所致。且由于久治不愈或劳损过度，真阴受损，不能上济于心，进一步导致心火上炎。

      病机表现为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寒热夹杂。

      故在辨证治疗上要考虑全面，既要清热燥湿，又要温阳滋阴。甘草泻心汤是治疗湿热交织的名方，也是治疗黏膜疾病的专方，口腔内是黏膜、胃内亦有黏膜、女性阴道宫颈也是黏膜，这类疾病仲景先圣均用此方，我临床也常用，如狐惑病、胃脘痞证等，很有效果。湿热之所以产生，脾虚是根本，所以又选附子理中汤，健脾燥湿。久病伤阴，封髓潜阳丹是正治。该方在运用中有几味药特别要注意，非用不可，也算是我的秘密，现也公开给大家，希望有志于发扬中医者记住。

      先说苍术。该药健脾燥湿，力量强大，且现代药理研究苍术含有大量B族维生素，中西合璧，正是治疗口腔黏膜的要药。且不可以白术代替。

      川黄连泻火解毒，清热燥湿，治疳热之良药。胡黄连助黄连燥脾湿、清火热，两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肉桂，味辛甘，性大热。归肾、脾、心肝四经。此药为纯阳之品，善补命门之火，又能引火归元。治疗复发性口疮配伍肉桂，旨在引火归元，剂量宜小，通常入煎剂用6~ 10g，冲服粉剂用0.6~1.5g。不要忘记。

      鸡内金，消积滞，健脾胃。治食积胀满，呕吐反胃，泻痢，疳积，消渴，遗溺，喉痹乳蛾，牙疳口疮。《陆川本草》:生肌收口。治消化性溃疡、口腔溃疡，在辨证的基础上加鸡内金，其效更验。尤其是对复发性口疮和兼夹消化不良及有脾胃症状者，更为适宜。其机制可能是因口疮而使咀嚼困难，以致食物难于消化和影响脾胃功能而造成脾胃更虚，使胃浊熏蒸口腔。所以，鸡内金具有磨谷助消化之功能，故达健脾胃、疗口疮之作用。不可少此药。

       龟甲滋阴补肾，引火归元。已故名老中医邹云翔最善用此药治疗口腔溃疡病，其导龙归海汤就是代表，我借以用来，效果非凡，治此类病不能舍此药。不要因其贵而不用。切记。

【验案一】刘某，女，65岁，口腔溃疡病反复发作10余年，每隔1周即犯。痛苦无比，无法饮食，痛不欲生。

       此人舌体两侧溃疡3~4处，两颊2~ 3处溃疡，红底白头，舌红苔腻，脉寸关弦滑，左尺不足，饮食不便，二便尚可，余无他疾。迫切要求治疗口腔溃疡一症。辨证湿热蕴积，火热伤阴。

        【处方】苍术30g、生甘草30g、黄连15g、 胡黄连15g、鸡内金15g、半夏12g、太子参15g、干姜10g、徐长青30g、肉桂6g、 制附子6g、黄柏30g、砂仁6g、 制龟甲20g、蒲公英30g、生蒲黄30g。5剂。水煎服，每日3次。

       1周后，复诊，口腔溃疡痊愈，患者十分惊讶，说看了大半辈子，没有这么快的速度，真乃神方。我一笑了之。效不更方，又10剂，街底治愈。又以附子理中丸和六味地黄丸交替服用3个月善后，未再复发。（古道瘦马医案）

【验案二】刘某，男， 70岁，河北保定人，人胖面略暗，患有高血压、冠心病（已安装支架）和糖尿病，脉弦滑，舌淡胖苔白略腻，上楼略喘，饮食二便基本正常。但是这些天口腔溃疡严重，上颚及舌边有溃疡，疼痛不能进食，老人很痛苦，要求先治疗此症。此乃肾精不足，虚火上炎兼有湿热。 

处方封髓潜阳丹加减。制附片6g、黄柏15g、 胡黄连10g、 砂仁15g、  肉桂6g、制龟板15g、生甘草10g、苍术10g、生地榆30g。 10剂， 水煎服，  日3次。

       10剂药后，诸症消失，口腔溃疡愈合。(古道瘦马写于2017.7.28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