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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井:百年前骤然消逝苗寨

 松绿茶 2019-11-23

鬼井:百年前骤然消逝苗寨

吉首市社塘坡乡城江村有个苗语叫“了滚”的地方,汉语叫“鬼井”,因来历比较传奇,在本地十分有名。

鬼井位于城江村西北山谷中,距离村庄不到两里路,途中要穿过一片田野,两道清溪。跨过第二道溪流,山脚下稻田后面有个岩洞,怪石嶙峋,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那就是鬼井所在。走近前去可听见水流潺潺作响,水气清凉,侵入肌肤令人不寒而栗。洞口很大,人可弯腰进入,洞中深邃不见底,泉水如注从黑暗中奔涌而出,水质清澈纯净,触手寒凉如冰,口感清爽甘甜。

一口质地上好山泉,为什么要取这么个恐怖的名字,谁也不知道来由。在城江,村民们对鬼井有种莫名的敬畏,这种敬畏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人说得清楚,只觉得这地方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令人望而生畏,谈及时自然而然口气凝重,神情小心翼翼,让鬼井蒙上了一层神秘感。

鬼井水质好、流量大,在村民的记忆里,无论遇到怎么样的干旱,都不曾干涸过。1925年乾州一带遭受大旱,四里八乡各村各寨河水断流,井泉枯竭,饮水成为问题,唯独城江鬼井仍有手腕粗的水量流出,全寨人赖以度过这场大旱灾。不仅村民上山干活,喜欢到鬼井背水,许多城里人也慕名而来,打上一桶水带回去泡茶,据说烧出来的茶水汤色纯正,味道醇厚,饮之口齿生香,令人回味无穷。

鬼井的神秘和传奇,不是那口井,而是井旁曾经存在的一片老屋场。在城江村世代流传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是不知多少年前,鬼井附近曾经住有一寨人家,就叫鬼井寨,村民全部为龙姓,他们势力强大,人人会武功,行事不同寻常。寨中有七十少男、七十少女,个个英俊帅气、美貌动人,经常结伴去乾州赶场,所到之处行人纷纷侧目,引起轰动。鬼井寨因这俊男美女声名远播,每天不知有多少爱慕者来求婚示爱。但奇怪的是,他们不与周边村寨通婚,对来人所提要求一概严辞拒绝。不通婚,不来往,鬼井寨独立特行,就像一座封闭式的古堡。虽然毗邻而居,但谁也不清楚他们的来历,不了解他们的生活。越是无法亲近,就越感到好奇,越觉得神秘。看着那个鬼井和寨子,城江村民们脑海里总徘徊着一种念头:那里肯定隐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巨大秘密。

然后有一年,不知因为什么事情,鬼井寨与城江村发生争执,进而演变成械斗。鬼井寨人多势众,双方连打了几架,都是城江村吃亏。仇恨越结越深,为了报仇雪恨,城江村邀约周边相好的三岔坪、地岑坡、寨阳、劳神寨等来帮忙,十来个寨子一起对付鬼井寨。这次大规模械斗,历史上虽然没有文字记述,但城江村世代相传有故事,至今村中老人们讲起时犹觉胆寒。那一天下来,双方互有死伤,鬼井寨损失更重,到天晚时各自罢手暂作休整。是夜月黑风高,城江村民们都沉睡不醒。第二天清晨起来望向鬼井寨,发现有些古怪,寨子太安静了,没有鸡犬之声,不见炊烟升起。寨首便派出几个精壮小伙去打探情况,不一会回来报告,说鬼井寨空无一人,连鸡犬都不留一只,不知道哪里去了?寨首不相信,亲自跑过去看,果然是座空寨,于是又派人去周围村寨打听,都说一夜没听见有人过路。鬼井寨的人就像神隐一样,一夜之间凭空消失,无影无踪,他们的去向从此成为不解之迷。

一夜消失的神秘古寨,让人觉得传奇。但鬼井附近还存在有一个奇怪现象,更为鬼井增添许多神秘,这就是至今无人破解原因的苗族夫妻合葬墓。湘西苗族风俗,夫妻去世后不能合葬,甚至不可以埋同在一个山头。说是今生做夫妻,来世为路人,所以阴宅不要在一起,以免吵架。还有种说法是夫妻葬在一起,两口子只顾恩爱过自己的小日子,会不尽心尽力去保佑子孙,为了子孙兴旺所以不能合葬。但是鬼井附近却有不少夫妻合葬墓,风格各异,有方墓、有圆墓;修筑精美,碑刻字体不一,花纹多样。并且年代上颇为古怪,集中出现在清朝中期到民国初这段时间。从尚存的一些墓碑文字来看,这些夫妻墓不限于一家一族,姓氏很杂,说明这是全村共有的风俗。

夫妻合葬是苗族的禁忌,为什么在鬼井却允许实行?为什么这种风俗只集中在一百来年的时间里出现?它是怎么形成的,又是怎么消失的?从这些外观精美坚固的夫妻墓可看出,墓主一定出身富贵。一个位处深山,在古代可以说十分偏僻,经济不发达的小村庄,怎么会有这么多有钱人?并且时间距离现在不算很远,按常理应该有他们的故事流传下来,为什么村民从未听说过?

突然出现,突然消失,来历和去向都无法解释,无论是鬼井寨还是夫妻墓,这个地方留给世人的迷团太多太多。希望有一天,会有人来破解鬼井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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