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头

　○香椿头（植物小品之六十）

　　春天刚要露头，香椿树突然萌发了几个小红点，随后红点便愈来愈多，不久就长成寸寸小枝，小枝轻盈地伸开羽毛般的红叶，整个树都被一种淡淡的清香笼罩起来，这就是香椿头。香椿头特别喜爱阳光，晨露滋润着香椿嫩芽，在温暖的阳光下，一片片小小的叶子含情带笑，蓬勃地生长着，但好景绝对不长，人们立刻把香叶采光，顷刻间满树秃枝，香椿树又回到冬天那个萧瑟的日子。香椿头不知道，春天为什么不爱它。但香椿树默默无语，承受着莫明的苦难，还努力从早春的温暖中吸取雨露，又找到一个夜静的时刻，拼命地萌发了更多的新芽，天亮时分，依然是一树新红。可没几天，香椿头再一次被摘光。等到香椿第三茬叶子丰满起来，香椿头便没有人采了，这时春天已经过尽了。
　　椿树，《夏书》作杶，《集韵》作櫄，《左传》作槆，在古书里它还有“舁”等别名，香椿是现代人的叫法。其它还有春芽树、红椿、山椿、虎目树、虎眼、大眼桐等称谓。
　　椿树形高大，枝叶茂盛，被视长寿之木《庄子·逍遥游》云：“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曰：“椿樗易长而多寿考”。人们常以“椿年”、“椿令”祝福长寿。唐代钱起的《柏崖老人》诗云：“帝力言何有，椿年喜渐长”。因椿树长寿，习惯常喻父亲。唐时牟融《送徐浩》诗云：“知君此去情偏切，堂上椿萱雪满头”。
　　谷雨前后，椿芽上市，叶厚芽青，绿叶红边，犹如那红如玛瑙，绿似翡翠的嫩芽，幽香四溢，鲜嫩清脆。此时吃上新鲜椿芽，更觉春意正浓。“雨前椿芽嫩如丝，雨后椿芽如木质”，应吃早、吃鲜、吃嫩；谷雨后，其纤维老化，口感乏味，营养价值也会大大降低。
　　每年“谷雨”时节，泛青抽绿，那红如玛瑙，绿似翡翠的嫩芽，幽香四溢。
　　香椿芽鲜嫩青翠，清香怡人、香嫩可口、风味独特，汉代医药著作《生生编》说：“香椿瀹食，消风祛毒”，可见其入馔最迟当在汉代，其食用方法也和现代大同小异。如宋代苏颂的《图经本草》说：“椿木实而叶香，可撷取”。明朝《救荒本草》说：“采嫩芽炸熟，水浸淘净，油盐调食”。明代徐光启《农政全书》亦说，“其叶自发芽及嫩时，皆香甜，生熟盐腌皆可茹”。明人刘侗在他的《帝京景物略》也说；“元旦进椿芽、黄瓜，......一芽、一瓜，几半千钱”。《素食说略》说“香椿以开水焯过，用香油、盐拌食之甚佳。与豆腐同拌，亦佳，清香而馥。”香椿惠人大矣。
　　古人还用香椿芽制品作调味之料，清《养小录》云：“香椿切细，烈日晒干，磨粉，煎腐入一撮，不见椿而香。”也用以泡茶，明人慎懋宫在《花木考》中说：“采椿芽食之以当蔬，亦有点茶者，其初茁时，甚珍之。”清人《花镜》亦云：“嫩叶初放时，土人摘以佐庖点茶，香美绝伦。”。
　　“溪童相对采椿芽，指似阳坡说种瓜。（元·元好问）”，“嚼之竟日香齿牙（明·鲍山）”古人对这种树上佳蔬也是多有赞扬的。著名政治家康有为应张勋之邀来徐州皇藏峪，寺僧以盐腌香椿芽款待他，令他感慨良久，他回忆起传说刘邦当年落难此峪时，曾以香椿芽充饥，并留下“但愿香椿长春”的祝语，就以《咏香椿》为题写下了如下的诗句：“山珍梗肥身无花，叶娇枝嫩多杈芽，长春不老汉王愿，食之竟月香齿颊。”自此以后，皇藏峪香椿芽作为佳肴，更加身价超凡，名扬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