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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妻在东洋，仕在北洋”，是个自号“东南西北人”，身穿黄袍马褂的长辫学者； 他狂傲，敢说敢讲敢骂，无论对方是何人，他都直言不讳，敢于做“呐喊”的第一人； 他是保守派，却有着开放思想，一生学贯中西，9国语言信手拈来。此人便是“清末怪杰”辜鸿铭。 为中国崛起而读书1857年，辜鸿铭在南洋马来半岛一个英国人的橡胶园内出生。其父辜紫云是橡胶园的总管，会讲三种语言，闽南话、英语和马来语；母亲则是西洋人，会讲英语和葡萄牙语。除此之外，辜鸿铭还有个义父，即橡胶园庄主布朗先生。布朗先生因为膝下无儿无女，就将辜鸿铭收为义子，平日里闲暇无事便教他读书认字学外语，偶尔还让他阅读莎士比亚、培根等文学家的作品。 优越的环境加上自身的语言天赋，辜鸿铭小小年纪就会讲多国语言了。 1867年，辜鸿铭10岁，被布朗先生带去英国学习文化知识。1871年，辜鸿铭14岁，被送往德国学习科学，后被英国的爱丁堡大学录取。在这期间，辜鸿铭学会了英文、法文、德文、拉丁文、希腊文。 1877年，辜鸿铭20岁，在获得文学硕士学位后又远赴德国莱比锡大学等著名学府研究文学、哲学，继而获得多个博士学位。在弱冠之年至而立之年期间，辜鸿铭已能够流畅地讲九国语言，已获得13个学位，是满清时代精通西洋科学、语言兼及国学的第一人。 当然，在这诸多学科中，辜鸿铭最擅长的还是英语。就连当时众人公认的英语能者兼文学家林语堂都说：“在我国人中，辜鸿铭的英文文字确乎超越出众，凡二百年未见出其右者，不论遣词用字功夫，皆属上乘而无疑问。” 然而，如若以为辜鸿铭如此勤奋好学得此优越成绩是为了自己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1840年，鸦片正在慢慢侵蚀中华儿女，英国侵略者正在逐步压榨中国，见此状，布朗先生便对辜鸿铭说：“你可知道，自己的祖国已经被放在了砧板上，恶狠狠的侵略者正在挥起屠刀，准备分而食之。我希望你能学贯中西，担起富国治国的责任，教化欧洲和美洲。”这番话，铿锵有力，让辜鸿铭记了一辈子。 也就是为了“担起富国治国的责任”，十岁的辜鸿铭才请求布朗先生带他去英国，若要中国崛起，他自己必得卓越有才。在出发前，辜紫云在祖先排位前告诫辜鸿铭说：“不论你走到哪里，不论你身边是英国，德国人还是法国人，都不要忘记了，你是中国人。” 事实证明，不管辜鸿铭走在何处，处于哪个高度，位于哪个阶层，他从未忘记过自己是中国人，也从未忘记过他的目标——富国治国！尽管那时的他，被世人称为“怪杰”。 长袍马褂长辫子1880年，辜鸿铭23岁，在结束13年的求学历程后，他毅然返乡槟城。1881年，任殖民政府职务的辜鸿铭在出访回国途中认识了精通中国文化的语言大师马建忠，闲聊几句后，他的思想发生重大改变，果断辞职，开始学习中国文化。1883年，辜鸿铭在英文报纸《字林西报》上发表题为“中国学”的文章，以此开始走上嘲讽西学的写作道路。 1915年，辜鸿铭被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聘为教授，主讲英国文学。不得不说，蔡元培和辜鸿铭之间是有一定的缘分的。在蔡元培赴德国留学时，辜鸿铭是他敬仰的人。而今，辜鸿铭可以说是他的同事，也可以说是他的部下。 在北大任教的那段时间，是辜鸿铭“怪杰”名声的源头。第一次讲课时，辜鸿铭穿着长袍马褂，戴着圆顶小帽，拖着那长辫子，走进了北大课室。学生们一见他那扮相，全体哄堂大笑，且不满。 要知道，北大是新文化新思想新时代的象征，怎可容得下“那长辫子”的存在？再加上，在辜鸿铭还没有前来上课时，北大全体师生在听说这位大师要来时，都在等着瞻仰其风采。然而，那长辫子，那长袍马褂，让他们的期望大大落空。 看着在场师生怪异的表情，辜鸿铭毫不在乎。他清了清嗓子，张嘴便是一口流利的英语口语发音，在座无人不惊。随着辜鸿铭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对东西方文学的见解，在场师生一开始的不满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然而，还是有很多人嫌弃他那长辫子，天天将他看作一个笑料，待他走进课堂就放肆地笑。对此，辜鸿铭曾平静地说：“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你们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此言一出，北大学子无人敢怼，众人默然。 图 | 辜鸿铭剧照 如果当时的学生能够有心一点，便可以知晓，辜鸿铭其实是最早剪掉辫子的中国人之一。在他14岁时，辜紫云多次叮嘱他不可剪辫子，就算被人们嘲笑，辜鸿铭也忍了，绝不剪辫。然而直到一天，他去和苏格兰女友约会时，对方总是拿着他的长辫玩，几乎是爱不释手。看到女友如此开心，辜鸿铭一时冲动地当场剪下长辫送给女朋友。 在回到中国后，他的头发自然也就长回来了。这一次，他不会轻易剪掉那辫子。纵使当时很多人劝他剪去辫子以示推崇新潮，可辜鸿铭还是不答应，他曾扬言：“谁动我的辫子，我就和他拼命。”偶尔遇到异国友人，辜鸿铭还会说：“这是我的护照”。 许多人对辜鸿铭的这一做法感到疑惑，明明是一个接受过西方思想的人，怎么就不肯剪掉那象征着旧时代的辫子？对此辜鸿铭是这样说的：“许多人笑我痴心忠于清室。但我之忠于清室实非忠于吾家世受皇恩之王室——乃忠于中国之政教，即系忠于中国之文明。” 不管此言真假，他的“怪”，世人皆知，连鲁迅先生都说：“辜鸿铭是个怪人。周围的人都剪了辫子他偏不剪，若是周围人都留起来，恐怕他第一个就剪掉。” 虽然辜鸿铭在辫子一事上不让步，但是在教书方面，他也是极其认真且富有个性的。他在教授英国诗的时候会说：“我今天教你们外国大雅”，偶尔又会说“教你们外国国风”或者是“洋离骚”。 除此之外，他还很认真地对学生们说：“我们为什么要学英文诗呢？那是因为要你们学好英文后，把我们中国人做人的道理，温柔敦厚的诗教，去晓喻那些四夷之邦。” 由此可看出，辜鸿铭确实是在为教化西方而努力。 敢说敢讲敢骂除了在“辫子”一事上特别执着之外，辜鸿铭还特别钟情“小脚女子”。 说起“三寸金莲”，许多人联想到的都是“封建”、“畸形”、“残忍”，可辜鸿铭不是，他视小脚为女人美的标准。因此，他的妻子便是一个小脚女子。据说每当辜鸿铭要写作时，总会把妻子叫到身边，要么是玩她的脚，要么是闻，这样他才会有灵感写作。 更为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辜鸿铭支持一夫多妻制，他本人也很好地实行了这个制度。同时，辜鸿铭还很在意正房与妾的区别，他虽纳妾，但绝不容许妾以下欺上。因此，他和正房妻子生了两个女儿，以此确保她的“正室”位置。然而，确保归确保，有一妻一妾的辜鸿铭，其实是很自豪的，他曾和别人说：“妻子是我的兴奋剂，小妾是我的安眠药”。 而且在北大上课时，他也提过“妾”这个字，他说：“分解来看是‘立女’，意思是男人累的时候用来倚靠的站立着的女人。”场下学生一听，不乐意了，立刻反驳他：“那女人累的时候可以找这样一个人来倚靠么？” 此话一出，辜鸿铭立刻提出了一个名响至今的比喻：“一个茶壶配四个茶杯，一辆车配四个车轮”。意思便是：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不过正常归正常，辜鸿铭还是怕老婆的，他对外曾说：“连老婆都不怕，还有王法吗？” 图 | 辜鸿铭与两位夫人 然而，辜鸿铭说是这样说，做又不是这样做了，他一妻一妾还不够，经常在外风流，还公开鼓吹男子可以纳妾和逛窑子。传闻说他每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一夜，就要人家一条手帕。如果是留有对方眼泪、鼻涕、口水的手帕，他就更喜欢。若是对方不肯给，那他就偷。 可以说，在思考女性这一方面，辜鸿铭看起来依旧是属于旧思想的那一代人，但事实是不是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是典型的保守派，认为中国就应该有皇帝，但他并不支持有权之人可以为所欲为的想法。 在湖广总督60岁大寿时，看着他们大摆宴席，大放鞭炮，唱新编的爱国歌曲，辜鸿铭说：“有爱国歌，岂可无爱民歌？”好友一听，立刻怂恿他做一曲，辜鸿铭随即道：“天子万年，百姓烧钱；万寿无疆，百姓遭殃”。辜鸿铭说起书来，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但他骂起人来，那就是怼到对方不知道自己在骂他。 除了正面嘲讽湖广总督之外，辜鸿铭还骂过好多人，比如袁世凯。有一次，袁世凯对驻京德国公使说：“张之洞是讲学问的，我是不讲学问的，是办事的。” 辜鸿铭一听，立刻嘲讽道：“当然，这要看办的是什么事。如果是老妈子倒马桶，自然不用学问；除了倒马桶，我还不知道天下有何事是无学问的人可以办到的。” 再比如，西方人，他曾扬言：“洋人孰贵孰贱，一到中国就可判定。贵种的洋人在中国多年，身材不会走样；贱种的洋人则贪图便宜，搜括民脂，不用多久就会脑满肠肥。”当然，在说西方人的同时，辜鸿铭还不忘怼袁世凯，接着又说：“甲午以前，本乡曲一泼皮无赖，一朝得志，便营造洋楼，广置姬妾，穷奢极欲，实乃中国之最贱种也”。句句扎心，却不失道理。 图 | 泰戈尔访华，辜鸿铭与徐志摩等人 不过，辜鸿铭可不是光骂西方人，他还敢当面杠。一次，辜鸿铭在看《泰晤士报》时被外国人嘲笑，他们觉得辜鸿铭看不懂，知晓此心理想法的辜鸿铭便故意把英文报纸倒过来看，这下那些西方人笑得就更厉害了。然而，辜鸿铭下一句话可以说是往他们头上泼了一盆冷水，他大声喊：“你们英文才26个字母，太简单，我要不是倒着看，那就一点意思都没有！”都说辜鸿铭怪，其实他是傲。 还有一次，辜鸿铭为了抹除社会上将欧美人看得比中国人要厉害的风气，他故意去挑衅了一个苏格兰人。那时，他在电影院看电影，看着看着发现前面坐着的是苏格兰人。这下倒好，对方自个儿撞枪眼。于是，辜鸿铭便用烟斗轻轻敲着对方的脑袋，说：“点着它！”那个苏格兰人着实吓呆，以为遇到了黑社会，立刻乖乖地掏出火柴给他点了烟。这也就满足了辜鸿铭的挑衅心理。 辜鸿铭还喜欢自夸。一次宴请欧美友人的聚会上，对方不慎被煤油灯的烟气呛到，便说“煤油灯不如电灯和汽灯明亮”，辜鸿铭一听便笑了：“我们东方人，讲求明心见性。东方人心明，油灯自亮。” 图 | 辜鸿铭（右七）与知识分子合影 当然，辜鸿铭并非只敢怼无名小辈，就算对方是大文豪，是伟人，一旦触及中国，他都会反驳。 1921年，英国作家毛姆来中国见辜鸿铭，可怎么等都等不到他。无奈之下，毛姆便自己去他家求见。然而，他一进屋，辜鸿铭就毫不客气地说：“你的同胞以为，中国人不是苦力就是买办，只要一招手，我们非来不可。”一句话，让毛姆尴尬至极，无言以对。 图 | 辜鸿铭与泰戈尔并排而坐 无可否认，辜鸿铭是个爱国者，他爱中国的文化，不管是传统文化还是新文化，他爱中国的所有，好的坏的，他一一接纳。他并非推崇旧文化，也并非厌恶新思想，他只是以身作则，告诉世人，旧时代旧思想的不好。 在辜鸿铭教育西方文化时，他传授给学生的是西方的进步思想；在辜鸿铭拖着长辫子穿着袍子被学生们谩骂时，他告诫了所有人，这就是之前中国的形象。他曾在《张文襄幕府纪闻》一书里写道：“惟历观近十年来，时事沧桑，人道牛马，其变迁又不知伊于何极，是不能不摧怆于怀。”以此看来，谁敢说辜鸿铭不为国着想？ 1928年4月30日，辜鸿铭逝世，享年72岁。他是一代怪杰，是狂人，是一个时代的传奇，亦是所有人眼中怪异的伟人。 文 | 千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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