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行走丨阿联酋散记

之一：资源诅咒与发展转型

多年以来，一直想去迪拜和阿布扎比看看（以下简称两地），3月11日到16日，得以成行。临行前看材料，哑然失笑，犯了一个地理错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简称阿联酋，位于阿拉伯半岛东部，总面积83600平方公里，由阿布扎比、迪拜、沙迦、富查伊拉、乌姆盖万和阿治曼、哈伊马角7个酋长国组成联邦国家，是一个以产油著称的西亚沙漠国家，有“沙漠中的花朵”的美称。截至2014年，已探明石油储量为133.4亿吨，占世界石油总储量的9.5%，居世界第6位；天然气储量为6.06万亿立方米，居世界第5位。人口909万，人均45200美元，贵族共和制。其中，阿布扎比是阿联酋的首都，GDP总量2094亿美元，人均GDP11万美元；迪拜GDP总量1028亿美元，人均3.9万美元，两地成为阿联酋的主体，其他都被忽略不计了，连孤独星球都只把两地单独成书介绍，难怪大家只知道两地。

在人类历史上，为了争夺资源产生的战争无数，但是资源丰富的地区却未必能够有真正的发展，所以形成了资源诅咒的理论。这是一个经济学的理论，多指与矿业资源丰富形成相关的经济社会问题。丰富的自然资源可能是经济发展的诅咒而不是祝福，大多数自然资源丰富的国家比那些资源稀缺的国家增长的更慢。经济学家将原因归结为贸易条件的恶化，荷兰病或人力资本的投资不足等，主要由对某种相对丰富的资源的过分依赖导致。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历史上是七个部落，征战不休，19世纪签订停战协定，1971年才正式建国。从迪拜到首都阿布扎比，一个半小时。基础设施完备，道路宽敞，处处绿地，棕榈树高大挺拔，建筑物争奇斗艳，人们的神情从容舒缓，一路走来，一路赞叹。说是封建专制，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现在已经是全世界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

从世界范围看，资源最丰富的国家非委内瑞拉莫属，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南美的巴西和阿根廷都是资源大国，现在也举步维艰。海湾国家都是资源富国，但是只有两地搞得好，如果说阿布扎比是靠石油支撑，而迪拜的石油收入只占2%，为什么仍然一路高歌猛进？一开放，二转型，三引领。沙漠城市，完全没有沙漠之感，高楼林立，迪拜之门，成为世界CBD的集合，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但是房价不贵，一平米人民币3万左右，有点不可思议，再一想也明白，这里什么都不出，但是什么都有。世界第一高楼，828米的哈利法塔，148层。放眼海湾，水波粼粼，沙漠苍茫，创造了一种新的城市发展模式。

从开放来说，在阿拉伯地区，多数是穆斯林，开放难度不是一般。从两地来看，伊斯兰文化仍然主导，但是不排斥其他文化。经济方面更是完全开放，外资大量进入，资本在非资源地区淘金，淘的只能是资本的金，类似击鼓传花，但是传了40年，就不再是简单的击鼓传花。从转型来说，迪拜开始只是一个渔港，产业只有打渔和珍珠，形成了自由贸易区的模式，世界资本汇聚，世界客源汇聚，世界消费汇聚，一波三折，终于成功。从引领来说，迪拜的老酋长有一句名言，世界只知道第一，1997年，帆船酒店建成，轰动世界，直到今天，还是网红。2009年，哈里法塔建成，世界第一高楼，灯光秀，图案变幻，上下游动，828米的高楼活起来了，大家也兴奋起来了。月亮，棕榈树，海水，都在高塔融合之中，这是看过的最美高楼灯光秀，没有之一。阿布扎比中心区，首都之门，石油总部，金融大楼，王宫，林林总总，千奇百怪，成为全世界建筑师的表演场所，也具有极强的世界性影响力。迪拜的棕榈岛，填海成岛，加基础设施共花费172亿美元，一期工程结束，世界富翁都过来购置房产，又创造一个奇迹。

在两地，常常可以见到酋长的大幅画像，这是专制国家的特征，并不新鲜。但是，让老百姓心里说好，则很难。其中一幅画像下边是100的数字，纪念老酋长有百岁诞辰。我们评价这样的国家体制是封建专制，封建并不错，因为是封土建邦；专制则矛盾，因为高度开放，专制很难维持。他们自认是贵族共和，也对，从游牧部落到现代化，不过40年。而且形成全民贵族化。两地的主要人口都是外来人，印度人和巴基斯坦人居多，但基本都是打工族，当地严格控制移民，十几万华人在两地，只有两个人入籍。所以只要有国籍，基本上就可以拥有高福利。一个白袍子，带着两三个黑袍子，再加上一堆孩子，乃至司机和保姆，浩浩荡荡逛街的场景，比比皆是，让外人目瞪口呆。

由此想到几个问题，第一个是增长、发展、改革、开放四者之间的关系。一是增长与发展，有相应条件，增长是必然，无非是快慢，但是增长并不完全等于发展，发展需要质的变化。二是发展与改革，发展过程是长期过程，需要动力，就是所谓的动能转换，但未必一定要改革，而改革当会促进发展。三是改革与开放，开放是改革的根本条件，只要开放就有希望，但是小打小闹的改革常常排斥开放。四是发展与开放，发展可以按部就班，未必需要开放。但是在当代社会，没有开放难以发展。我们的思维方式往往是把四者混同，增长第一，替代一切，好在开放的态势不停，力度不得不加大，这就是希望所在。

第二个问题，什么样的政体是好的政体，不是理论的论证，而是实际的适应性。海湾国家的贵族共和制，传承方式是兄终弟及，这是中国已经淘汰了两千年的体制，居然还在继续，所以免不了宫廷争斗乃至自相残杀，也就意味着两地的好日子有极大的偶然性，但是又有极强的适应性，难以判断好坏。或者说，多元化的社会需要多样化的政体，不能用好坏来评价，只能用合适不合适来判断。贝都因人的游牧部落传统仍然渗透在两地的生活之中，骆驼随处可见，隼是国鸟，也是富人的宠物。

第三个问题，文化与宗教。文化是宗教的基础，宗教是文化的集中。阿拉伯一是位于亚洲欧洲非洲三大洲的要冲，历史上就是文化的融合之地，亚历山大图书馆是中世纪世界文化的大本营。阿拉伯的地域广阔，在奥斯曼帝国时期统治也延伸到三大洲。历史上征战不断，混杂交织。二是游牧部落传统，游牧文化对于宗教的需求是天然的，伊斯兰教创立以后，安拉是唯一的真主，排斥异教徒，地缘政治战争转化为宗教战争，千年不断。三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复兴，成为影响当代历史的重要因素，也成为当代恐怖主义的渊薮。海湾战争以来，有点像新时期的十字军东征，引发了各类利益关系交织的新格局，阿富汗、伊拉克、利比亚，战乱不断，生灵涂炭。颜色革命此起彼伏，突尼斯、埃及等等，产生的结果并不如意，乱局加剧，大国的博弈也混在其中。外在的政体强加，内部的反抗加剧，形成恐怖主义的土壤。在一片混乱之中，相对稳定的海湾国家也开始内乱，其中只有两片绿洲，摩洛哥和阿联酋，伊斯兰教仍然主导，但是不激进；贵族共和仍然统治，但是不严酷；全面开放继续维持，但是贵族力量仍然强大；城市转型仍然引领，但是趋于稳定。说到底，还是要对应发展，老百姓追求过好日子，多元化的世界需要包容，各类政体和平共处，多几条路，不好吗？

之二：奢华旅游与综合配套

所谓奢华旅游，就是高端产品、高端服务、高端生活的集合。迪拜和阿布扎比两地是世界知名的奢华旅游目的地，实地考察和实际感受奢华旅游，是此行的主要内容。一直想来体验一把，知道高端。

首先是大交通，空客380飞机，目前大飞机的构想无法对应市场，即将式微，但仍然是阿联酋航空的主力机型。第一次乘坐空客380飞机，确实大，还有酒吧，喝酒聊天度空中。中间喝三罐啤酒，吃点小吃，睡觉；又吃正餐，喝三杯红酒，再睡觉。9个小时到迪拜，巨大的机场，中国人很熟悉，中国人也很多。国际航运是迪拜崛起的重要原因，形成国际枢纽站，欧亚非三大洲，都是八小时航程，中东则更是家常便饭。巨大的机场，周全的服务，便捷的效率，除了特殊国家，基本都是免签或者是落地签，即使是落地签，也没有什么手续，出关就走。免税店成为大商场，吸引人多花钱，还要高兴。商场里各种细致的标识，机场人性化，找吸烟室，居然是一个吸烟区。无他，人家把客人当客人，而不是当敌人。

其次是城市交通，极其便利，公路畅达，城市道路也顺畅，几天下来，从未堵过车。有城市铁路，四通八达，居然还分出等级。沿途景致颇好，高楼林立，建筑多样，花木成荫，也会看到沙漠，偶尔见到海洋。有阿拉伯风情，更多的是世界风情的汇聚。

第三是餐饮，从个人口味来说，从来没有感觉到阿拉伯的餐饮好吃，上次在埃及10天，没吃一顿可口的饭。两地不同，选择余地极大，也是世界吃，吃世界。下了飞机，就在哈利法塔122层吃饭，人不多，烧鸽子，味道不错，好在环境，妙在景观，高处下望，一览无遗。奢华的餐饮未必是昂贵的价格，吃文化，吃氛围，吃服务。

第四是景区，两地除了沙漠就是海洋，而且一马平川，变化不大。他们的招数就是人造，而且做出来就是精品。到阿布扎比谢赫扎依德清真寺，投入68亿美元，美轮美奂，极尽奢华，不求最大，但求最好。全部采用白色大理石建造，60吨黄金装饰，高低错落，四方都是宣礼塔，中间是广场，镶嵌各色玉石花朵，蓝天白云，烨烨生辉。碧玉、青金石、彩玉，墙上，地上，廊柱上，细致入微，栩栩如生，赞不绝口。教规颇严，女士要换长袍，戴头巾。走到地下，穿过长长的走廊，方能参观，但却免费，是纪念老酋长，由酋长们拿钱建设和维护管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大礼拜堂，满铺地毯，是两千多18岁少女现场织造。各种水晶吊灯，悬置堂中。宗教的力量，宗教的精神，形成阿拉伯艺术殿堂。

下榻皇宫酒店，号称八星级，32亿美元建设。开始是老酋长给自己准备的行宫，之后举办了一场六国首脑会议，效果极好，索性就变成了国宾馆。现在是网红打卡必到之地。酒店下面是喷水广场，拾级而上，一路水流。进去需要安检，空间巨大，金碧辉煌，走道上展示酒店的艺术史。

阿布扎比大王宫，昨天刚刚对公众开放，今天就有幸参观。纯白大理石的建筑群，素洁高雅。大广场，大廊道。各色几何造型，构成一幅图画。这个王宫原来是老酋长的国务活动地点，对公众开放，是社会的巨大进步。人不多，进去每人奉一杯茶，彬彬有礼，坐巴士到广场。进王宫，顿时镇住，壮阔大厅，穹顶高远。金碧辉煌，目不暇接。王宫的地面、墙面、天穹，这种精致，起自宗教性的虔诚，不敢不认真，不能不细微，这是世世代代留存的文化。王宫正殿，大朝会之地，之后是大宴会厅，无不美轮美奂，金黄主色调，仪式感使人诚惶诚恐。王宫珍宝馆，略略展陈一点，便已惊世骇俗。历史财富集中，百姓相安无事，当代社会财富开始分散，百姓仍然相安无事。

迪拜河，三十年代从一条小河开始拓宽，六十年代最后完成，老酋长力排众议，坚持进行，眼光长远，是为迪拜建国之父，也是七个部落合并的倡议者和力行者。天蓝水清，海鸥密集，上下翻飞，一路尾随。

迪拜之窗，一个方框建筑体，底层是裙楼，两个观光电梯，前面四个球体。通体镶金，土豪的厉害。没有兴趣进去，看看外观够了。

一路到棕榈岛，世界填海的奇迹，也激励了中国人的填岛热潮。一条主干道，上边有高架路，下边有隧道，分出若干枝，都成为小海湾，布满酒店公寓和别墅。

富人区，高楼群，沙漠城市的崛起，是世界奇迹，在中东这个地缘政治复杂交错的地区，能够稳定发展，更是奇迹。增长有极限，发展无止境。在两地，感觉投资以亿美元为计量单位，是石油财富的堆积，哈里发塔，原来称迪拜塔，因为世界金融危机，投资中断，是阿布扎比的酋长拿钱续建，才能完工，所以改称哈里发塔，现在成为聚宝盆。但更重要的是开放效应，形成奢华吸引。还有更高层次的奢华，就不是一般旅游者能够感受的。但是，没有赌场，没有妓院，除了伊斯兰教规的要求以外，更重要的是保持奢华形象，提升奢华品牌。但是也不是一味追求高端，大量的旅行团仍然是主体。在中国海餐厅，吃正宗中国饭，拉面、锅贴、炒菜。旅游业成为迪拜的支柱产业，今年中国人可望来50万人，已经占到第八位，入境免签，购物天堂，好玩不好玩在其次，很对国人的路数。日程安排也还是旅行团这一套，购物成为主要诉求，但是到两地来了一次，回去也是荣耀。

这就构成奢华旅游目的地的特色，高端产品无极限，品牌形象吸引人，大众支撑为基础，中端消费为主体。

中国已经有了一批高端产品，如何综合配套，是一篇大文章。人文旅游，故宫和兵马俑为代表，自然旅游，黄山和九寨沟为代表，是中国旅游在国际上的形象，长盛不衰。随着发展，一系列高端产品陆续产生，安缦酒店成为世界顶级，乌镇成为文化典范，灵山成为精品代表，长隆异军突起，但是总体来看，聚集不够，综合配套不足，目的地品牌没有形成，所以借鉴两地经验，目的地品牌应当是中国旅游下一步发展的重点。其中，海南可以成为世界级的奢华旅游目的地，条件已经完全具备。亚特兰蒂斯酒店全世界三家，从设备设施来看，三亚第一，但是从经营效果来看，迪拜第一，其中的差距就是目的地形象。由此而论，江苏应当成为精品旅游目的地，浙江成为城乡融合旅游目的地，上海成为都市旅游目的地，北京和西安成为文化旅游目的地，大湾区成为湾区旅游目的地，培育一批世界级旅游目的地，中国成为世界旅游强国指日可待。

之三：文化休闲与城市度假

迪拜和阿布扎比两地，从传统观光旅游的角度来看，几乎一无可取。自然环境就是沙漠和海洋，历史说起来也悠久，公元7世纪，阿联酋隶属阿拉伯帝国。自16世纪开始，葡萄牙、荷兰、法国等殖民主义者相继侵入。19世纪初，逐步沦为英国的保护国。1971年3月1日，英国宣布同各酋长国签订的条约于年底终止。同年12月2日，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宣告成立，这是真正的历史。到迪拜博物馆，看迪拜的历史，外观就是一个城堡，里面通过各种方式，勉勉强强展示了一些内容。迪拜，两万多平方公里面积，经过40多年建设，构造了世界塔林奇观。多少财富在这里聚集，也形成击鼓传花的过程，但是因为始终在发展，现在仍然蓬蓬勃勃。浏览迪拜老城区，所谓老，不过三四十年，区别就是高楼少，多数是多层建筑，比较中规中矩。

在这样的基础之上，两地还是靠人造，靠市场，靠消费，靠聚集，形成了世界级的旅游目的地，其中一个特色就是文化休闲与城市度假。

第一是阿布扎比卢浮宫博物馆，投资30亿美元，又用10亿美元租借巴黎卢浮宫的藏品，50年，可轮换，没文化可以借文化，没资源可以造资源，也是一绝。历史为经，文明为纬，以世界主义的视角，展示世界的文物。没有民族的隔阂，更没有文化的高下，只是人类的变迁。人不多，可以从容近距离观赏，建筑本身就是法国大师的作品。遗憾的是解说器告磬，只好蒙着看。

第二是掠过华纳主题公园，到法拉利主题乐园。阿布扎比的项目以室内为主，过山车都是半内半外，盖因夏天过热，气温50度以上，难以户外。大框架，钢结构，各类项目都掩盖其内。投资12亿美元，法拉利的IP，当地政府的投资，内容不少，门票价格408人民币，不便宜。到处都是法拉利的标志，各个年代的车型，各种模拟驾驶，还有装轮胎的游戏，充分满足粉丝的需求，尤其是在土豪国家。

第三是黄金街，首先看到世界最大的金戒指。巨大的黄金市场，没见过这么多黄金汇聚在一起，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流汇聚，看的多，买的少。还有香料街，阿拉伯人的最爱，也是无数香料汇聚，估计生意一般，加之旅游起来，大量的工艺品也汇聚。最后在巴基斯坦人开的奇石店买了两块玛瑙，店主一口一个兄弟，不耽误讨价还价。

第四是迪拜全球村，看到一个说法，两个月接待300万人，引流能力堪比迪士尼。这倒引发了兴趣，专程去看。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世界之窗，汇聚了各国经典建筑，有的缩微，有的原大；第二眼的印象就是一个世界集市，尤其是中东和南亚国家，一个国家一片建筑，一堆摆摊儿的；第三个印象就是一个大庙会，无数人来来往往，吃吃喝喝，还有演唱的，卖艺的。这样来看，一天两万多人进村不稀奇，但是和迪斯尼是两类产品，不可类比，吹牛吹过头了。迪拜全球村，本质上就是一个城市中央休闲区，每年11月开张，来年4月歇业。每天下午4点开门，到晚上12点。当地人无事来闲逛，小吃火爆，演艺有观众，商品琳琅满目，大村庄，不失为一种生活。

第五是古堡市集，历史有，后来衰，再重建，格局精巧，上下左右，各种古董，差不多都假；各种艺术品，也都有意思。吃吃喝喝，不收门票，自然成为旅行社团队的必到地。

第六是迪拜MALL，巨大的场所，商场里有海洋馆，购物、娱乐、休闲，内容丰富，到处都是旅行团的小旗子，到处有中文标识，餐馆有中文菜单，能讲中文的服务员比比皆是，可以用支付宝，市场是最大的力量。逛商场莫如看建筑，楼群林立，还有一批正在建设，如火如荼，迪拜40年，经历了若干次危机，还是坚持不懈。

本来这次到两地，是想度假，结果天天走来走去，基本都在15000步左右，又成为观光旅游。因为是第一次来，还是想多看看。两地的借文化和造文化，留下了深刻印象，大概正是历史没有包袱，所以能够借鉴世界，走到世界。形成文化休闲。其中相当一部分产品是对应周边地区，大家可以重复来，反复消费。也有的产品直接就是对应本地人，也构成强大的消费力量。由于交通便利，基本产品都是都市型的产品，稍远一点的是看沙漠，对于我等而言，实在没有吸引力。从城市度假角度看，产品集中，消费方便，以度假酒店为主体，构成了另外一个格局。

文化休闲对应近程和中程市场，城市度假对应远程市场，购物天堂吸引各个市场，这大概就是两地的魅力所在吧？

之四：度假酒店与目的地化

此行住了三家酒店，按照他们自吹自擂，分别是八星级、七星级和六星级，实际体验，依次降低一个级别，但是已经形成市场形象，也成为目的地式的吸引物。

第一家是阿布扎比宫殿酒店，位于阿布扎比海滩，与阿联酋总统府仅一街之隔，是一座古典式的阿拉伯皇宫式建筑，为阿联酋著名景点之一。远远看去，有点象阿里巴巴时代的皇宫。斥资30亿美元修建。酒店首先是景区，一批一批的旅行团过来，里边进不去，就在外边打卡。外边也着实好看，酒店下边是两片喷泉，对面是各色各样的大楼，反射着夕阳，金碧辉煌。右边是皇宫，雪白的大理石建筑群，雍容大气。

晚上在意大利餐厅，从容享受夜晚的宁静，美食美景美人，一瓶意大利红酒，一份鲈鱼，一盘青菜沙拉，一种惬意感受。客房5500元一晚，一餐1200元，都低于预期。一夜安睡，早上6点自然醒，7点下去走。皇宫酒店，大门壮阔，大堂广阔，走廊开阔，都透着皇家风范，然而又注重细节，精致，各种文化符号，不压人，吸引人。朝阳初升，沐浴大地，酒店花园，鸟横飞，花灿烂。此地位于北回归线，当地评价人的富裕程度，不看房子不看车，看家里有几棵树，有多少花花草草，短缺就升值，一株棕榈树，一年的养护费就高达上千美元。

散步后早餐，户外，身边是蔚蓝的海湾，远处有白色的宫殿，餐厅里还专门配置了儿童餐台，食品都小一号。鸟儿盘绕，人吃完了小鸟吃，小鸟吃完大鸟吃，和谐相处，其乐融融。阿联酋地处海湾的岬角，左边是波斯湾，右边是阿曼湾，顶头是霍尔木兹海峡，阿曼湾出去就是阿拉伯海。如此战略要地，难怪战乱不断。格外体会到今日的和平不易，治理承平。海滩走，看风景，酒店还配有骆驼，让客人骑驼看海，体验风情。不愧是顶级酒店，游泳池是一个水系统，有坡有桥有湖，曲曲弯弯，还有小游戏，两位黑金刚扑腾，泳姿颇佳。风和日丽，从容感受。还可以象征性骑骆驼，回房，再看美景。

第二家是迪拜帆船酒店，进店后先预订水底餐厅，晚上9点才能吃，海鲜大餐，酒亦可口，从从容容享受，没心没肺，吃了就睡。向往了20多年的酒店，当年轰动世界，迪拜20多年争当第一，成为时尚领袖，把一片荒漠变成了世界名人汇聚之地，今天这里仍然是网红打卡首选地。27亿美元投资，20多年不衰，填一片海建设，靠一座桥连接。

早起环酒店漫步一圈，也是环岛游，朝阳初升，精致独特，扬帆迎风，飘逸。与帆船酒店相对的是船尾酒店，海滩漫长，游乐项目丰富，在朝阳映衬之下，变幻莫测。海上云雾升腾，如同海市蜃楼，远远可见哈利法塔，高耸入云。环岛，小鸟无数，最可爱的是无边界游泳池，海鸥列队，形成边界，绿地，花草，酒店景区化，最后是目的地。早餐后再看帆船酒店，目的地化的感觉更强，吃喝玩乐内容丰富，管家服务点到为止，待着不烦，逛来逛去，总有没发现的新东西。

第三家是亚特兰蒂斯酒店，号称六星，和珠海的长隆酒店如出一辙，怀疑是一个建筑师的设计，但是品质不如长隆。大堂都是神话主题，海洋元素。办理入住极慢，且出错，第一印象着实一般般。放眼四望，一览无遗，夕阳西下，晚霞升起，感受人工的力量，也领略迪拜的各种第一。萝卜快了不洗泥，和昨天看到的项目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吃日餐，号称是新菜，也是一般，但是很红。

看规划模型，现在的亚特兰蒂斯只是五分之一，雄心勃勃的迪拜，夜晚的灿烂紧连着早晨的迷蒙。亚特兰蒂斯酒店，占地675亩，1539间客房，满房；巨大的自助餐厅，排队。服务着实一般，如果是在国内，又会吐槽，到了这里，反而可以理解，人太多。不知什么逻辑？

酒店里边有水族馆，名曰失落的空间。精巧，背景都是文明遗迹，巨石、雕刻，阳光射入水中，各类鱼儿漫游，小展示则是专题性的，不要说孩子，大人也迷恋。地方不大，花样百出，穿大街，走小巷，精品店，餐馆，度假的目的地化是一种趋势，一个酒店进去，百般体验满足，目的地化自然就是生活化，超越日常生活，达到梦幻目的。

来了一天，才到酒店前面转一转，果然有气势。中东地区受西方影响大，玩希腊神话会玩，西方人来的也多。设备设施都到位，只是陈旧了。2008年开业，正是西方金融危机爆发，仍然蒸蒸日上，当时引领潮流，今天也不落后。下水游泳，久未游泳，关节都硬了。昨天在帆船酒店是海水池，今天是淡水池，水温适宜，气候适宜，池中小游，多数人是看书晒太阳，享受轻松。午餐，户外，喝啤酒，吃鱼，颇好。闲一下午，才有度假感觉。7点晚餐，亚洲餐厅的自助餐，品种丰富，度假酒店，吃的不好不行。

再看亚特兰蒂斯水世界，已经普世化的项目，一条水系贯穿全园，各类项目点缀其间，这一类算是前辈级的，越是新兴的越好玩。无所事事的人，在水中漂，岸上逛，滑道里叫。亲近海豚，摸一下，亲一口，折合人民币1400元，性价比低了一点。

回来，午餐，吃一碗云吞面，味道正宗。坐轨道交通，纵贯棕榈岛，三站地，枝叶已经繁茂。一期工程人气起来，二期工程继续建设，周边的大建筑也随之兴起，自然成为一种发展模式。

旅游消费的变化，第一个阶段是问贵不贵，那时追求多看景少花钱。第二个阶段是好不好，品味提升，消费能力也增强一点，追求观光品质。第三个阶段是对不对，细分化，各有各的追求，你之所好未必是我之所好，所以要问对不对。第四个阶段是问值不值，性价比成为主要诉求，不怕花钱，但是也不能当冤大头。此次两地之行，是私人订制自由行，一个青岛小伙儿，董家明，导游兼司机，到这里已经11年，情况烂熟，一路介绍，长了很多知识，也结下了友情，追求的就是值不值。度假酒店，一是内容的多样化，二是餐饮的多元化，三是服务的细致，目的地化是标准形态，亲子游，也已经成为度假酒店的常态。当地文化元素和文化符号比比皆是，也都是点缀，生活化才是根本，超越日常生活，创造新鲜感受，创造深度体验，是真正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