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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走了多久了呢？陈老师知道我在想她吗？”梦里，我昂着头，一遍又一遍地朝天喊。梦外，因为怀念，我已泪流满面。 那时，我还只是个扎着短短的马尾辫、穿着的确良碎花衬衣的小丫头，我不懂文学，不会写日记，小学二年级的语文成绩——作文栏被老师用红笔画了一个“大鸭梨”。我没想争第一，但也知道被嘲笑后的委屈。拿着成绩单，我哭了。放学后，我一口气奔回家，可家里压根没有人，父亲在城里的单位工作，母亲留守在城郊的家，春天养蚕，夏天摘茉莉；小弟弟和村里的小毛头们还不知在哪条小河里捉鱼嬉戏…… 我以为这样难堪的日子会一直陪伴我走过学生时代，我对作文害怕至极。直到四年级从城里换来了新的班主任，她留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她有粉的、红的、黄的、蓝的马海毛线衣，她和别的老师不一样，她从不体罚我们在墙角“倒立”。她就教我们语文，她是那样的美丽。 我不知道，若不是那次得了她的表扬，我对她的举动是否还会那么留意。那回，我的日记竟被点名在全班当范文读，我记得我站起来时小腿发抖，跟着抖个不停的还有我微弱的声音，不到五百字的一篇小日记，我觉得读了好久好久，好几回我都是抬头看到她的微笑后才往下读的。我开始喜欢上了她的微笑，我发现那首赞美老师的《米兰》歌写得真好。 每当我和同学们午休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沙沙沙”地在小黑板上写着字。她写完了一块小黑板，又写完了一块小黑板，我时不时眯着眼睛偷偷看她弯着腰写着粉笔字的身影，我知道，她正从作文选上摘抄供我们学习的范文，她希望我们像城里的孩子一样，早一天了解什么是文学，感受什么是经典，或者哪怕只是能在她的努力下明白如何写好一篇小小的日记。我无数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也悄悄流过好几次眼泪，我分明在她不停忙碌的背影里看到了她甜甜的倔强的微笑，我开始很用心地对待原本让我很害怕的作文。期中考试时，我的作文得了班里最高分。她笑了，放学前，她把我叫到 她的小寝室，她送了我一本崭新的《新概念作文》。打开封面，首页是她写的钢笔字：好好学习，你是有梦的孩子。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来自父母之外的礼物，它也是我的第一本课外读物。白天，一有空我就捧着它；夜里，我就把它安放在我的枕边。 在第二个夏天来临的时候，学校照常实行午休。而我，早已习惯了在午休时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属于那个时候的我的心事。我希望我长大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我要拿着教鞭为我的学生们写诗。那一次，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我把这个满含愿望的心事悄悄写在作文本的最后一页，我以为没有人会发现它的。可当第二天作文本发下来时，却看到那里多了一个红红的笑脸，还有一排她的字：这是个美好的愿望，相信你能实现的，只是，夏季白昼长，午休时还是要美美地睡一觉才好！原来，她是知道午休时我是那只偷偷醒着的猫的。可当我想像其他同学那样睡着时，却发现我已改不了醒着的习惯了。于是，我索性偷偷翻起了她送我的作文书，而她是知道的，她没有批评我，有时她还会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我的心里甜滋滋的，我知道，这已是我们间的秘密。 就这样，她的作文书和她的微笑陪伴我上完了小学。春天，她带我们去青草滩上捞蝌蚪、放风筝；夏天，她带我们在小河边捡石头、打水漂；秋天，她领着我们爬上山崖识树、画松；冬天，她悄悄收集起同学们倒掉的饭粒喂操场上的小麻雀……她让那时生活在乡间的我们的心变得自信又踏实。 其实，关于她的点点滴滴，远不是现在的我能描绘的，只是，越怀念，就越无法触及。 陈老师走了，在我参加工作后不久的那个冬天，她把她的青春和生命都奉献在了她热爱的讲台上。陈老师走的那个冬天很冷，我抱着原本想要送给她的我的新书泣不成声。冬去春来，我在怀着对陈老师的怀念中，用我手中的笔，一点点找寻春天的芳香和青绿。 旅途上的故事，请告诉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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