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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绵长的海岸线，高高的堤坝用水泥筑砌起来,把汹涌的海水阻挡在堤坝之外。坝脚有一大片绿色的芦苇，海风吹过，芦苇哗哗地喧响着。 扩塘山岛属浦坝港镇，位于浦坝港口。一座岛总有它自己的特色，扩塘山岛以植被、礁岩、洞穴风光为胜，我想说的不是这些自然风光，而是另一个具有人文特色的手摇渡。手摇渡已淡出人们的视线，在扩塘山岛，它却依然安静地泊在渡口。 去扩塘山要坐手摇渡，那样才能享受“斜日半山，暝烟两岸，数声横笛，一叶扁舟”的意境。手摇渡是独特的唯一的，虽然方山码头就在不远处，但坐手摇渡让人有一种回归一种怀想一种思念，很多的人愿意坐手摇渡去扩塘山岛，我更是如此。 那条小路就匿藏在芦苇深处，不仔细看的人还真难以发现，我从车上下来，循着坝脚凹凸不平的石砌台阶走上去，长长的裙裾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简易的小渡口没有一个人，海面上隐约飘着几条船，海堤坝一直往远处延伸着，看不到尽头。从石坝缝隙里钻出来小花小草倒是明艳得很，我奇怪这些花草的生命力，微薄的泥土竟也能让它们生长得如此开心。坝头有一间四四方方浅蓝色小房子，安静地立在那里，这房子的色彩让人想到海水的颜色，可惜，此时的海水是浑浊微黄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份蓝。 坐在堤坝上，朋友告诉我，老艄公的手摇渡，来回二十元钱，你打个电话，他就会过来。 我用手机拨打了那个陌生的电话，不一会就听到老艄公陌生而热情的方言，意思是你等会，我把渡船摇过来。我安安静静坐在渡口，等待那条渡我去扩塘山的小船。渡船是带我上岛的交通工具，很多年没有坐过手摇渡了，手摇渡在我的心中早就成了一种记忆，没想到，今天却可以让我重温一下少年时的记忆。 此时正是海边光线强烈的时段，天，蓝得没有一丝云彩，扩塘山就静卧在茫茫的海水中，她似一条安睡的美人鱼。阳光垂直地撒在海面上，凝结成一片温柔而又明亮的光，海风吹过来，空气里全是海的气息，那种气息荡漾着一种柔软和温暖。正在涨潮，潮水一浪一浪地涌来，又一浪一浪地散开，它们不断地击打着堤坝，那声音哗哗、哗哗的，似乎在讲述着什么，娓娓地。这泛着波澜、缓缓撞击的声响，像一曲乐章。有海鸟鸣叫着俯冲而过，抬头远瞧，鸟早已隐在海面上，隐约看见它优雅的姿态。 一条小船从对面的海面上移出，先是一个点，慢慢地越来越大，我看到了手摇渡模糊的影子，然后晃晃悠悠地在海面上飘移着过来，近了近了，渐渐地清晰起来了，艄公摇着一条小船向我驶来，木船很旧，颜色黯然，油漆有些驳落，船头尖尖的，老艄公吱呀吱呀地摇着橹。我站在坝上凝望着，骤然响起的摇橹声将我的喜悦和兴奋点燃了，久违的声音让我如孩童般雀跃起来，这就是手摇船，一条飘荡在茫茫海面上的渡船，很多年没见了，却依然让我如此愉悦着。 渡船慢慢地靠近，踩着细碎的石子路，小心地上了手摇渡，脚底触到那一上一下晃荡的渡船，心还是有点紧紧的，老艄公微笑地对我说：别怕，第一次坐渡船吧，先站稳再坐下去。我依着老人的话在船的一条横档上坐好，手摇渡宽不过一米，两头尖中间弧形，形状像一颗饱满的豆荚，船尾有一个凸起的橹勃，一支橹搁在橹勃上，老艄公不紧不慢地摇着小船离开码头，小船微晃着，仿制坐在儿时的摇篮里，老人站在船头稳妥地摇着船，小船似乎是个听话的孩子，贴着海面缓缓而过，我微眯着双眼，四周全是海水，茫茫的，看不到海的边缘，人在漂着，这船就成了我唯一的依靠。艄公咿呀咿呀地摇着船，脸上表情敦厚，让我想起小时候跟母亲坐渡船去外婆家的零星记忆，我跟老人说可不可以让我摇一下，老人不肯，他说在海上不能由着性子开玩笑的，我只好坐在手摇船上，任它穿梭在苍茫的海中。我一边听着细细簌簌的海浪声，一边让艄公放慢了速度，这时的海面分外宁静和辽阔，微微的细浪制造着一份恬淡，小船轻飘飘感觉自己尤如坐在一片树叶上，思绪也变得迷离起来，海，离我如此之近，一伸手就能触到，但又如此陌生，有谁知道这辽阔海面下是怎样的一种生存状态？那些暗流那些波涛那些海底世界的微少生物，起起伏伏又怎能是世人能看懂的呢？我更看不懂这一片海，倒是海水闪烁着斑斑微光让我特别的安心特别的宁静。都说好景以静观为好，静观方能自得，面对着这一片无垠的海，我明白了坐手摇渡的妙处，时光在这一刻也变得缓慢起来，想起木心的诗：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想着诗看着海就这么恍惚间扩塘山岛越来越近了，那些岛屿也清晰起来了，绵长的海岸、嶙峋的岛礁、波动的海水组成了一幅图画，船微摇，那岛也在我的视线里微晃起来，海面被晃动的各种色彩延伸着，正如思维一样，一波一波地涌动着。 从渡口到扩塘山岛，只不过隔着一片茫茫的海域，我却好像穿过了一是条长长的时光隧道，从坐上手摇渡到离开，其实也只是十多分钟，却感受到一种自然的愉悦，到岸后手摇渡静静地泊在渡口，跟艄公挥挥手，只身上岛，回望身后，一渡一船一艄公成了扩塘山一个经典的画面。 旅途上的故事，请告诉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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