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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设分号与餐馆 稻香春由于地势冲要，又是南味特点，无论什么货，都卖得很快。本市各大批发点争相赊给店里各种货物。 这样，稻香春所需的各种主要原料，如：油、糖、米、面、豆、果料、瓜子仁、海味、杂货等，都能先赊进来。 很多批发点到年节才结算，他们恐怕清完之后不交往了，还恳求店里多留欠底，好接茬赊，这就使稻香春无本生利。 外埠批发行业也纷纷找上门来，联系赊销各种物品，其中包括中外名酒、名烟、咖啡、糖果、饼干、罐头和其他各种食品。 它们中有香港马宝山公司，汕头罐头公司，上海泰康公司、益民公司、冠生园食品厂等。它们都实行年终结算、利润从优的办法。 由于货物猛增，摆放困难，15间铺房感觉太小，张森隆决心开设分号。1917至1918年间，在东四牌楼下边路西和东四北大街十一条口外，增设了两个森春阳分号，职工和货品全由稻香春总号调拨。 两家分号一开业，买卖格外兴旺。由于房地宽敞，两家分号都是前店后厂。东四的分号生产各种色酒、江米酒，做松花蛋、咸鸭蛋等；东四北大街的分号自做豆腐、小豆腐干、醋、酱油、酱菜等。各联号也分售它们的产品，使利不外溢。 接着，东安市场北门的金鱼胡同展宽马路，许多临近北门的小商号被拆除后，因退让房基线，无法再重建，成为空地。 当时张森隆正担任东安市场联合会会长，他就把这些空地全都买过来。经过筹划，于1920年大兴土木，将稻香春全部翻修重建。 当时东安市场铺面房奇紧，几乎寸地寸金。稻香春只得向上发展，扩建了二楼三楼。 新楼建成后，不但扩大了地盘，把北面临街橱窗都露出来了，又增设了便门，方便顾客。在扩建楼房期间，稻香春借吉祥戏院隔壁国货售品所的空房照常营业。 新楼建成后，稻香春聘请著名厨师在三楼开设森隆中餐馆，在二楼开设森隆西餐馆，包办酒席，专应喜庆宴会，生意十分兴隆。 张森隆获利以后，又指派稻香春职工刘振升专门给他做买卖房产事务。他买产大多自用或开业。 例如在东城干面胡同东头南小街一带买了大块空地，按南方形式自建住房；在鼓楼前和北新桥等处，买了房开店营业。 张森隆还利用自己在东安市场的权势，把从市场北门到市场西门王府井大街最中心地区的一大片铺面房（金城银行楼房除外）全部买过来，改建新楼房，除大部分出租外，利用部分楼房开设游艺社、球房等。 他又在东安市场西门内开设野荸荠分号，这样就把市场3个门有利的地势都占了。后因时局动荡不安，张森隆又把一些买卖收缩了。 为什么张森隆不在西城和南城开买卖？听说有个所谓的君子协定。张森隆与前门外观音寺街老稻香村汪经理、西单桂香村朱经理都是同乡，很要好，又与朱经理有师生之谊，朱还帮过他不少忙。 因此，汪、朱、张三家为了维持友好，互不干扰，共同商定：汪、朱两家不在东北城开买卖，张家也不在南城和西城开买卖。 大火不烧旺地 从1919年到1921年，东安市场先后发生过三次火灾。第一次是在1919年，大火起势凶猛，从南往北烧。 消防队因为火太大，水龙头管细，水源又不充足，救不了。结果，市场三道街的商户全烧光了，损失惨重。 消防队在北门因使用的是意大利使馆的水龙头，又大又粗；又从北河沿取水，水源充足，很快扑灭了火，所以稻香春、东来顺等几家未受波及。 第二次是1920年，火是从市场中部起的，火势也很猛烈，由于消防队隔断火道，稻香春又未受损失。 第三次是1921年，火势比头两次小，火是从西门球房起的，离稻香春较近，但只把二楼窗户烧着，便被扑灭了。 由于稻香春这次保有火险，得到保险公司赔偿。三次火灾后，稻香春照常营业。于是就出了谣传：“大火不烧旺地”、“稻香春有神助”。 发家致富的手段 大权独揽：稻香春系张森隆独资经营。他的胞兄张森裕当初和他一起摆肉饺摊，但因爱喝酒、赌钱、说大话，张森隆也不让他参与稻香春的业务管理。由于他一心扑在买卖上，经营有方，加之有雄厚的资金，所以稻香春的买卖越做越好，赢利越来越大。张森隆可谓多财善贾。 事必躬亲：张森隆事必躬亲，从不当甩手掌柜。他见到哪一部分人力不足，立即补充；哪里有缺点或漏洞，立即设法改进。他从南方请来的名技师，虽各有特色，但他深恐技师日后要挟，于是规定每位技师都要带徒。 订立铺章：张森隆参照各商号的店规铺章，订立了稻香春的各种铺章，以加强管理。如东伙关系，只许东辞伙，不许伙辞东。“东辞伙，一笔抹；伙辞东，一笔清。”又如，开业之初，由南方约来很多售货员，非亲即友，不大遵守铺章，干活又不怎么样，张就用北方徒工将其全部接替。 设立专柜：张森隆在铺内设糕点、青盐（酒类）、肉食、水果、干果、海味、茶烟、糖果罐头、饼干土产、南北蜜饯等10个专柜。每个专柜设有头柜、二柜（如同正副组长）、负责质量检查。宁可不卖，决不以次充好。这样分工负责，就可以各显其能，发挥所长。售货员每天卖多少钱，都向会计登记，作为奖惩依据。 库房管理：由于稻香春销量大，共有3个存货库房。库房由专人管理。存货生熟分开，保持清洁。由于做到勤翻、勤晒、勤风干、勤检查、勤保护，所以从未发生过霉坏现象。 “说话”和“说官话” 铺章规定：10天一“说话”（即汇报）。每次汇报会，都由张森隆主持，由10个专柜及各处负责人分别汇报生意情况、存在问题，应兴应革事项，售货员和徒工的表现等等，张森隆即席指示，并立即着手改进。这个“说话”制度，不论买卖多忙，一直坚持。每年三节（即旧历五月节、八月节、年节）后的“说官话”，主要是让个别表现不好的伙计“走人”，也有时给个别表现好的伙计长1元工资。由于有这个制度，职工人人卖力。越到三节忙的时候，或当着经理面，职工越表现卖力。 使用徒工：稻香春每年都招收徒工，需要时还随时招收。徒工年岁太小的不要，要十二三岁能干活的。要有保人，中途被辞退时得赔偿饭费。有专人培训徒工，先学包包儿、捆瓶子、捆食品；再学打算盘、约秤；最后学口算、学说话（和气张罗买卖）。有的要学专门生产技术，有的还要学南方话。经过训练，再由经理审查，看你能干什么，就分配干什么。学徒时只管饭不挣钱，3年满师后每月有一块钱的月规，三角钱洗理费，以后如干活好的再给长一块钱的工资。我在稻香春干到十八年时，月工资才八元，年终另送五六十元。工时长，伙食好 稻香春的工作时间随着东安市场北门的开门关门时间，由上午9点到晚上12点。除去吃饭，职工每天要工作14小时，逢年过节工作18小时。 伙食好：常吃大米饭，不吃粗粮。每饭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冬令汤菜换火锅；每月吃犒劳两次，由经理张森隆末座相陪。年节及进入大忙前吃犒劳，是成桌的席面，但职工不能喝酒，怕耽误买卖。年节期间买卖最忙时，晚饭也吃好的，职工早午饭时忙的不能离柜台，就给送包子。稻香春伙食好的原因是，既为了叫职工多卖力，也为了防止职工偷吃柜上的食品。 年终的“花红”：稻香春每年旧历年年终结帐后，提出一小部分利润，作为给职工的“花红”，但不让人吃红股。“花红”为数不等，多至几十元，最少的10元，都是张森隆亲手分别发给，给谁多少，互不通气。每人都认为多给了自己。 肥水不落外人田：稻香春有几个联号，各联号卖的货，都由稻香春发去。至于森隆中西餐馆所用原料，也都由稻香春供给。这样既能控制联号，又“肥水不落外人田”。 抓货色质量：张森隆在摆肉饺摊时就深知“贵人吃贵物，何论价高低”。所以稻香春一开业，就抓质量，创信誉，从原材料的进货到下料都选用最好的；制作非常认真，不搞假的，不用次的。真是“人叫人连声不语，货叫人点手自来”。有些南方特味食品，价格高，利润大；但有些大路货，如白糖，就少赚钱，有的甚至不赚钱，这都是经营的手段。又如，制作南方风味的各种食品需用小炉炭火烤制的，就决不用大炉煤火烤制。制作蛋糕，先将鸡蛋消毒，打开后澥了黄的不用。做绿豆糕，先把绿豆用开水焯了，再晒干、去皮、过筛、磨粉、加糖，有的加猪油，保质保量。 投顾客之所好：张森隆很注意了解顾客的心理，处处设法迎合。例如，卖生熟火腿可以切着卖，买哪儿切哪儿，价格不同。顾客买的东西多，又不愿在此等候，只要把买东西的单子留下来，由店里派专人配齐，可以过一会儿来取。大户电话要货，尽可能提前送到。顾客办喜寿事送礼，可定做奶油大蛋糕、寿蜡、八仙烛、圆圆荔枝包及龙凤饼等，店里派专人接待，并如期送到。稻香春的南方特产熏鸡、酱鸭等，每天下午3点才出锅，这是因为当时一些有钱人家到下午三四点钟才来逛东安市场，稻香春投其所好，买卖做得很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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