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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姑丈今年七十六岁，身体硬朗，从没出过远门，平日里除了放放牛、耕耕田，仍旧留在田美水秀的村庄务农。 他生养有七个儿女，大闺女嫁的早，留在身边，其余的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这个地方。 六十年代的时候，距离现在也可巧六十载了。 听老人讲，村东南的石坡上有块鱼皮地，地表呈鱼鳞纹似的褶子，颜色发青，越远望过去越清晰，方圆能有二百公尺。 还是早上的猎户发现的，专有狐狸，野獾好趴在上面歇息。一旦听到人动静，就四处逃散。 土地改革十来年了，很多荒芜的乡野都被抢着开垦了去，但是没人愿意动这里，只是觉得不吉利。 那时候，有个穿戴很干净爽利的青衣道士，路经庄里，那时候人们大都穿的补丁衣服，就算是村里，镇上的领导，艰苦朴素也难免。 因为年代背景，那时候村庄很少见到和尚道士，乍见这位男的留着长发，束起在头顶，老百姓觉得更有股子仙气。 总之是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却不知怎么来到乡里。 我姑丈刚娶了亲，垒了新房，日子勉强过得去。因为年青力壮热心肠，村里安排道士到他家住一晚上。 姑丈叫姑母擀的玉米面条，还给打上了两个荷包蛋，待遇高级。 再问道士，可懂得看房？道士张口就来，先说姑丈两口子有福缘，这房子占地还行，理势房势都可以。 他说无意之中看到了村庄外，一块可以给祖宗的好地。 “夜半我带你去看一看，像鱼皮的清土，百里内最好的吉地。” “不用看，全村人都知道，奇形怪异，连庄稼都没有去种的。” 道士吃惊，没想到这等散仙灵地竟然漏在旷野中，无人能识。 “这样吧，今晚月明风清，你半夜带着吃食去碰碰运气，见到狐狸和大猫，喂它吃，任由你逮了去，保你后人不是富人就是官家。若是有同你搭话的，只要说狠话，就不是善类，莫要手软，看他造化。” 前半夜快过了亥时，姑丈带着抹上麻油的吃食，袄里揣着家伙，悄悄来到鱼皮地。 一会儿果然有动物凑到这里，一会又来了一只。 借着月光看，是两只狐狸，一只 兔，许是闻到了浓香，见到人也不急着离去。 姑丈把吃食一点一点抛过去，再一点一点将它们引过来。心想这动物不会是能说话吧？要是说人话，难保自己不会吓死。 一抓呆呆的，果然老实，拎起来塞到布袋里，刚走了一会，忽然对面来了黑影人。 模样模糊看不清，问他：“你是谁？报上名来！” “我是......”刚要回答，以为是村里的哪个管事的干部，又一想不对！ 姑丈壮着胆子，反问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活得不耐烦了！”带着阴寒的声音，黑影疾速凑过来。 姑丈的眼前被什么挡住了，挥着柴刀转圈，只听到“噗嗤”一声，手下一沉，像是砍触到了对方。 继续对着黑夜一阵乱砍，就什么也不见了。刀刃上除了沾着道士调制的东西，不见染了什么其它痕迹。 姑丈撒腿往家跑，庆幸路上没再遇到什么阻挡。 见到道士时，全身汗都湿透了，才想起把野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道士说：“你伤的是附在小动物身上的邪魅，长期偷占着风水灵气，见你去搅，要收拾你。袋子丢了就丢了，你家运势已定。大不了你享不了什么福，为后代挣吧。” 后来姑丈就把他家的祖坟迁了过去，又款待了道士数日。 期间问他家是哪里，到哪里去？法号姓名，一概没有详细告知。 只记得走前，不怕水凉，又去河里洗了遍头，整理了番衣衫，干净利落的离开了。 姑丈的儿女都出去做生意，定居在了外地。他快八十岁的老人了，一辈子离不开干活种地。 几次三番接他出去，都被他拒。他说享不了外面的福，死也死在庄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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