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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北新泾古镇水上集市老照片 前些时日，我收到了一幅上海北新泾水上集市的老照片（见上图），我判断是1980年代的，几十年过去，图像已经不这么清晰了，但就是通过这幅小图像，可以见证历史，依稀使我想起1980年代，我在沪西北新泾周边生活的6年岁月—— 1980年初，我居住在离北新泾镇也不远的一处新村里，因为住得距离老镇很近，晚饭后的散步，总是在老镇周边转悠，掌灯时分的北新泾镇暮色苍茫，苏州河（吴淞江）边狭窄的路，近似于破败的老旧民宅，映入眼帘，镇上居民起早贪黑的辛劳，吴淞江静静地流淌，充满了江南滨水情调的北新泾，在我心目中依旧栩栩如生，生机勃勃…… 现在，手里拿着这张老图，还是很怀念那段难忘的岁月。为此，我专门查阅了有关北新泾镇的史料：北新泾镇，又称蒲松镇，南宋已成村落。清嘉庆年间称北新泾市，清同治《上海县志》卷1《镇市》记云：“北新泾市，县西二十一里。”民国《江苏六十一县志》上海县：“最西有蒲松镇，一名北新泾，跨吴淞江支流新泾港上。”由此得名。原属于上海县，直到1984年才划入长宁区。 上海通志馆的有关北新泾镇的记载：“北新泾镇位于上海县北部，在新泾乡境内，东接长宁区仙霞街道，西连华漕乡，南与虹桥乡为邻，北濒吴淞江，与普陀区隔江相望。1949年5月24日解放，1950年设新泾乡，1952年2月6日改为北新泾镇。先后属新泾区、西郊区，1958年一度划属长宁区。后属上海县解放公社和新泾公社，1961年10月国务院批准为县属镇。1984年9月划属上海市长宁区。有西大街、北大街、蒲湘北路、东大街、哈密新村、蒲淞南路、新泾一村、北翟路、长宁路、屈家桥、程家桥、虹桥、宝北13个居民委员会。全镇分北新泾集镇及程家桥集镇、长宁路和屈家桥3部分。北新泾集镇为商业中心和主要居民居住区，也为镇党政机关所在地。” 2000年以后，由于民俗学会注册地在长宁民俗文化中心，我去北新泾的机会就比较多了，改革开放几十年，如今再看北新泾，面目巨变，已经不敢认了，于是我在这张老照片的边上写下了一句话：“小图像里藏着大历史，小图像里有沪西一方土地的土地记忆。”我是有感而发的。忽然想到多年来的民俗文化研究。 现在不少人，包括一些学者，一说起“民俗”，就模式化地想起节日仪式，想到民众聚集的各种活动，甚至想到神灵信仰一类的活动，这些固然不可否认，但仅仅把民俗固化成人的行为层面的活动，其实是一个大大的误解。2015年我撰著《中国民俗学通论》就指出： 民俗是什么？就是一方土地所承载的历史文化，一方土地上的人以及人所创造的物质与精神的成果。传统的对于“民俗”浅表性理解的认知必须颠覆。我很想以“土地记忆”这个词来替代以往“民俗”的研究范式。 那么，什么是“土地记忆”？许多人马上想到土地神，其实土地记忆所研究的远不是单一神灵，我初步的看法是：承载着一方土地之上的历史文化资源，包括这块土地上世世代代的人们所创造的物质文明、制度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成果，而且这些人文成果，无论是物质的、非物质的，能够被世代传承，成为一种文化积淀物。“土地记忆”的研究，不仅与经济民俗学，更与文化人类学、人文地理学、人口地理学等分支学科关系密切，而且与多门学科彼此渗透。如：社会学、考古学、历史学、建筑学、园林学、经济学等。特别需要走向新的综合的人文社科眼光，需要大胆突破江湖学科门户的偏见，民国时期顾颉刚主编《禹贡》、陶希圣创办《食货》，对于中国历史文化的发展，起到了振聋发聩的拓荒与奠基的作用，在使中国史学融入世界史学新潮的历程中，起到了推进的作用。 今天，以北新泾镇为核心地带之一的长宁、青浦、闵行交界的整个大虹桥地区，现在可以说是上海乃至全国最热的一方热土，那个四叶草形状的国家会展中心，就处于大虹桥地区，距离北新泾不远，两届“进博会”的成功举办，这里正在成为上海继浦东开放之后的一片新的热土，人文社科学者难道不应该以极大的热情来关注这片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吗！ 现在对于江南文化，学者们已经几轮讲座，要探寻新的意境，就要运用新的学科工具，考察大虹桥土地记忆，重点在于流淌在苏南和上海的吴淞江（上海市区段称为“苏州河”），太湖流域的土地记忆离不开“水”，江南河流众多，几经更迭，历史上太湖出海通过娄江、东江和吴淞江，娄江和东江都在历史上并入其他水系而悄无声息了，唯有吴淞江是当今唯一活着古河道，直接影响着黄浦江后来的发展。而以北新泾为原点的七宝古镇、虹桥镇、华漕镇、华泾镇、马桥镇、漕河泾镇，包括莘庄、青浦、纪王、诸翟等镇，都是与吴淞江水系构成直接与间接的联系，可以说大虹桥地区连贯着吴淞江腹地的历史文脉，从而构成上海精彩绝伦的土地记忆。 从大虹桥土地记忆的研究入手，从而将长三角地区的土地记忆一块一块搞清楚，就能更好地梳理江南文化的新篇章，这项课题应该写入国家社科的十四五规划，并且也历史地落在我们这一代学人的肩上。 本期图典就以发一组上海北新泾的老照片，与各位分享，请批评指正。 1950年代的北新泾镇 1970年代北新泾镇安详的街道 1978年北新泾公共汽车站 1980年代北新泾镇的居民 1980年代的北新泾镇老街 1980年代北新泾老镇的老宅子 1980年代北新泾镇的老宅 1984年时的北新泾镇党政机关驻地（蒲淞北路51号） 北新泾-老街记忆 1990年代 2019年11月27日于沪上五角场凝风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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