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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郭小川！ 高 昌 前几天在媒体上读到中国作协举办郭小川百年诞辰纪念座谈会的消息，百感交集。诗坛上已经好久没有郭小川的消息了。真是久违了，郭小川！ 郭小川是一位与时代同行、与历史共振的诗人。放眼今日诗坛，像郭小川这样的诗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了。回顾他所走过的铿锵岁月，怀想他的似火激情，探寻他那星空般深邃、海潮般澎湃的内心世界，令人沉吟不已，感慨不已。 想起郭小川，就仿佛看到“那载着阳光的露珠”，照亮大地的清晨；就仿佛看到《致青年公民》《向困难进军》《投入火热的斗争》《白雪的赞歌》《深深的山谷》《一个和八个》《望星空》《甘蔗林——青纱帐》《团泊洼的秋天》等一系列诗歌名篇，挺着胸脯、甩着正步，列阵从眼前走过；就仿佛听到一个嘹亮诗坛的大嗓门，仿佛触摸着一颗鼓舞斗志的燃烧的灵魂……现在纪念郭小川，呼唤郭小川，首先就要认真地想一想， 郭小川给我们的诗坛留下了什么，又启迪着什么？ 一颗心似火，三寸笔如枪。郭小川是一个火热的人。他走光明的路，唱温暖的歌。他所创造的独具风采的诗歌世界是纯净而深沉的，就如同他的诗句：“请听：战斗和幸福，革命和青春——在这里的生活乐谱中，永远是一样美妙的强音！请看：欢乐和劳动，收获和耕耘——在这里的历史图案中，永远是富丽的花纹！”今日诗坛上那些司空见惯了的小情小趣、小心眼小把戏、小扭捏小机灵，不是应该在郭小川这样一面镜鉴前照一照自己小小的灵魂吗？不是应该拿起鸡毛掸子勇敢地打扫一下自己皮袍下边漏出来的那个丁零当啷的“小”字吗？ 郭小川的作品是明亮的。他大踏步走向诗坛，带着大手大脚的气魄，也带着大声镗鞳的风雷。他的诗歌干净、清澈，充满活力，闪射着温暖的光辉。他以大胆奇特的笔墨把时代风云描绘得绚烂明丽，为当代新诗奉献了最激昂慷慨的那部分嘹亮乐章。他的带着钢铁声韵的作品横空出世，卓立诗坛，却又绝不是闭门造句，而是深植于民族文化的沃土，茁壮于社会风雨的历练，他剖心沥胆，与人民生活血肉相连，与时代洪流息息相通。 郭小川一直没有停止过艺术创新的努力。他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语言风格，奉献了充满个性光彩的独特文本。他对“楼梯体”“半格律体”“现代赋体”等体式的艰辛探索和精心建设，留下了莹洁圆润，经历了精雕细琢，推敲功深而影响深远。他的壮丽的意象、健美的意境，灵性的感悟和个性鲜明的风格，焕发出深沉凝重的艺术魅力。他留下的是一个仍待深入开掘的艺术宝库，这是一笔值得永远珍惜的诗歌遗产。正如他曾经在诗篇中的自豪吟唱：“这笔永恒的财产啊，而且是生活的指针！它那每条开阔的道路呀，都像是一个清醒的引路人；这片神奇的土地啊，而且是真理的园林！它那每只金黄的果实呀，都像是一颗明亮的心。” 记得许多年前，我曾在郭小川的家乡参加过一次关于郭小川诗歌的研讨会，并曾与他的儿子郭小林还有邢野先生的女婿、著名作家丁东共聚一室并彻夜谈心。说到想当年，心中颇多不胜唏嘘之气。我曾为那次研讨会口占一首小诗：“川小漩涡多，风尘一路歌。汤汤流不倦，沧海去扬波。”坦率地说，真实的郭小川的一生确实也有过灰调子。他曾经遭遇过挫折，忍受过误解、屈辱和诬蔑。他的心里也有痛苦，有彷徨，有悲愤，但是当他向着太阳放歌的时候，这些个人的小小恩怨就都是微不足道的了。面对大海的时候，他歌唱的是奔腾和澎湃；仰望星空的时候，他抒发的是对光明的真诚渴望和礼赞。毋庸讳言，他的作品中也有瑕疵，有肤浅，有时代的局限，也有粗糙和疏漏。但是，请允许我再次引用他的诗句：“一切有出息的后代，历来尊重开拓者的苦心，而不是只从他们的身上——挑剔微不足道的尘灰。”毕竟是瑕不掩瑜，他的光彩当然永在。 今天纪念郭小川，不是为了喊几句空洞的口号，摆几个优美的姿态，而是应该把久违了的郭小川重新请回诗坛、让他和他的战友重回我们身边歌唱。 诗歌要温暖，要明亮，要像诗人郭小川那样，做时代阵列里的排头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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