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记 | 在冰岛，每个人是没有秘密的

圆角望 2019-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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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凯夫拉维克机场，我们顺利提了车，我赶紧拍张照片发给今晚民宿的房东太太，以免她对房子前突然停了一辆陌生的车感到奇怪。很快，我收到了回复：“欢迎你们来冰岛”。末尾是个大大的笑脸。

由于是上午抵达，还未到入住时间，我们就开车去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市中心转悠。把车停在了花岗岩教堂的停车场，刚一下车，就看见斜对面停了辆警车，两位身材高大的警察站在一旁说着什么，其中一个还扭头冲我们笑了笑。我也冲这位警察点点头，觉得冰岛人民不像是大家所说的有社交恐惧症，反而很友好，不然怎么会跟游客打招呼呢？

雷克雅未克唯一的商业步行街距离花岗岩教堂只有十分钟的步行路程。逛到一半，又碰到了先前在停车场的两位警察，其中一位冲我微笑过的警察热情地走过来，开始介绍雷克雅未克市中心的景点：“那边有哈帕音乐厅，你们可以在里面的小商店买到精致的纪念品；这边还有一个鱼骨形维京船雕塑，是我们对太阳与梦想的歌颂……步行就可抵达，你们可以多转转。”

我们谢过他，边往他推荐的景点走边讨论：“是不是因为今天没有什么游客，警察才给咱俩介绍？”“不是吧？我刚才看到了游客呀，就是不太多。”带着疑问，我们逛完了步行街，回到教堂停车场开车去找民宿，停好车拖着行李敲开了房东家的门时，一切疑惑都被解答了。

房东先生和房东太太同时迎接我们，前者无比眼熟，就是在教堂停车场和商业步行街两次遇见的警察！我们立刻激动了：“原来是这样！哎？你怎么知道我们俩是你的房客呢？”房东先生一拍手：“我的妻子给我发了你租的车的照片，我瞧见了车牌号。”原来，游客们一般都会把车停在教堂停车场，然后去转悠，恰巧房东先生的工作区域就是那一片，所以我俩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和房东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冰岛的人少正如我所听说的那般。作为欧洲人口密度最小的国家，冰岛的面积是10万平方公里，只有30万人口，其中，80%的人口都集中在首都雷克雅未克。即使这样，当我们走在雷克雅未克街头，也觉得这里“人迹罕至”——在一条街上能遇到超过十个人，就算多的了。

“是不是冰岛警察的日常工作与其他国家警察不太一样？”我问房东先生。他笑了，一副“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的表情：“是啊，冰岛的犯罪率极低，所以警察是份幸福感很高的工作。”冰岛警察的日常工作就是跟商铺店主聊聊天，帮居民找找走失的猫猫狗狗。有些居民家的小猫小狗开始老走丢，被警察找到送回来几次后，竟认识了回家的路，再也不用警察送它们回家了。

房东太太还拿了一个CD唱片递给我：“你送给我们中国结，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礼物——我侄子出的音乐专辑。”“您侄子是个歌手？厉害！”我由衷地称赞道。房东太太连连摆手：“歌手倒算不上，他跟你们年纪差不多，喜欢音乐，创作了几首曲子，就决定出张专辑。他委托我，但凡有新房客来，就送出一张专辑，这样，全世界的游客都能听到他的音乐作品。”

我瞧了瞧专辑的封面，应该是爵士乐，问房东太太：“您觉得他的音乐作品水平如何？”房东太太点点头，意思是还不错，然后补充道：“其实我的侄子本来想悄悄出一张专辑，等歌曲红了再告诉大家，可是，他的一个朋友知道了，就告诉了一位亲戚，恰巧，他朋友的亲戚的邻居是我这边的亲戚，我们很快就都知道了。所以，在冰岛，每个人是没有秘密的。”说到这里，房东太太还调皮地冲我眨眨眼。

好吧，在冰岛，社交网络仿佛不是复杂的蜘蛛网，而是简单的圆圈——我和你有交集，你认识他，所以我和他也有了交集。

于是，我带着这张专辑回到了国内，听完歌曲后觉得其中几首很惊艳，便推荐给了喜欢音乐的朋友们。他们给予专业点评，夸我有眼光，还问我：“音乐无国界，你认识这位歌手？”我点点头：“算是吧！”毕竟，在冰岛时我认识了他的亲戚们，也算是认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