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天鹅和尾部事件主宰着社会经济的世界——且这些事件无法预测——这一简单论点足以使计量经济学失效。 《黑天鹅》作者塔勒布 和米塞斯的神似之处 ❦文:乔阿欣·布克(Joakim Book) 译 禅心云起 阅读塔勒布的书,奥派经济学研究者会发现许多自己喜欢的东西。塔勒布清晰、犀利又毫不留情的评论,时常让读者想起米塞斯——惊人的事实是,甚至于他的思想内容,有时也是米塞斯风格的。在探讨某一论点时,塔勒布往往沿之推出合乎逻辑的结论,不管这个结论是否符合定见。 在本文中,我们探讨了塔勒布和奥派经济学之间的某些相似之处——这并不符合塔勒布本人的意愿,因为他不想和任何非正统思想联系在一起。在后续文章中,我们将讨论塔勒布和米塞斯之间的一些巨大差异。 塔勒布将自己的作品描述为“愤慨、轻蔑和慷慨激昂的抨击式演说”(2014年),他的知识之旅,围绕着头脑中一个重要思想的蕴含和智识支持,苦心孤诣地进行探究——这一努力包含在“Incerto”系列作品中。Incerto,这个意为“怀疑”或“不确定性”的拉丁语,很好地捕捉到了塔勒布核心作品的特质。这套书被描述为“对运气、不确定性、概率、不透明度、人为失误、风险、混乱的调查以及在一个为我们所不理解的世界中的决策”: 《随机漫步的傻瓜》 (2001) 《黑天鹅》(2007,2010) 《反脆弱》(2012、2014) 《非对称风险》 (2017) 在学术期刊上发表技术作品的间隙,塔勒布去年还出版了一本技术性更强的书,名为《‘厚尾’的逻辑和统计》(The Logic and Statistics of Fat Tails)。这成千上万页的书册,也许会令外行人望而生畏。但阅读它们的体验,会让任何人在文学、古代哲学、风险和概率论以及经济理论等领域,变得更见多识广。换句话说,塔勒布涉猎之广给人印象深刻(这一点和奥派经济学家也很类似)。 二者有什么共同点? 奥派传统的许多作家都观察到了塔勒布和奥派思想的相似之处。例如,杰夫·戴斯特(Jeff Deist)将塔勒布的散文简洁地描述为“罗斯巴德遇见哈耶克”;大卫·豪顿(David Howden)和吉恩·卡拉汉(Gene Callahan)都评论过塔勒布不同的书籍。一些主要的重叠部分,囊括了下述主题。 ☂ 自发的秩序:有机产生(自下而上)的秩序具有抗脆弱性,它们从敞露在变动不居的环境中获益。塔勒布特别替演化论辩护:由于文化和宗教教义存活了下来,说明它们给我们带来了一些隐蔽的好处。我们的社会和宗教教义的种种方面,也许会受到我们的鄙视,但它们抗脆弱性的生存力告诉我们,它们拥有成功应对社会挑战的工具——一个保守主义的、伯克式的论证风格,和自由至上论社会哲学的根本信条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 此类秩序各单个组成部分所受的冲击,通常会促使它们发展演进、消融缺陷、更能适应未来的重大挑战。对于抗脆弱性的、不受指令约束的秩序而言,文化、宗教和语言都是(典型的)例子——塔勒布还将航空业、餐饮业和人体加入这些例子之中。的确,在全球各种最极端情况下,市场提供了一个相似的安全网,在面对可怕体验来袭时,它能抵御脆弱性,不断适应、变化和改善。 社会学家倾向于称这类事物为“传统”或“定制”,那些常青藤大学联盟出身的知识分子,因轻视它们而自招风险——或者说,事实证明,是给他人造成了危险。这是由于权威专家、知识分子和政治家,对其所推行的唯理主义项目,几乎没有共担风险。米塞斯在他的全部研究工作中论述道,利润和亏损体系,是资本主义制度发生演化,并将资源引导到(由消费者需求界定的)最迫切需求之处的关键窍门。(他实际上有一本小册子标题就是《利润和亏损》。) 我们可能会把分散的知识和自发组织的秩序主要与哈耶克联系在一起,但这些概念一样存在于米塞斯的作品中。基于市场的各项制度是没有(顶层)计划的,它们完全包含了抗脆弱性的理念。在《经济科学的终极基础》一书中,米塞斯写道,
☂ 风险与概率:塔勒布以尾部风险为重点探讨了概率论,呈现出明显的奥派风格。【尾部风险是指一项资产或资产组合从其当前价格变动超过3个标准差的额外风险,高于正态分布的风险。尾部风险有时定义得不那么严格,仅指罕见事件的风险(或概率)。——译者注】事实上,米塞斯的“类的或然率”极吻合于塔勒布关于形式概率论欠缺什么的阐述:真正罕见事件的作用被低估了。塔勒布写道(2014:133),人类,“永远无法将政治和经济变成21点牌戏中易于驾驭的随机性”。一如我们在金融市场和其它政府干预计划领域中一次又一次经历过的,灾难发生的几率并不罕见——还记得高盛首席财务官戴维·维尼亚(David Viniar)“一连几天出现25个标准差波动”吗?每次都有人认为这一次会有所不同,但很可能,这一次的情况还是类似于上一次。 下面是探索这种情况的一种常识性方法。观察现实,我们无论有多么机敏,都不知道世界上各个事件是从哪个集合中抽取出来的。从逻辑上讲,这个集合可能包括比我们经历过的还要严重得多的大萧条。在谈到当时最糟的事件时,塔勒布说了一句意味深长但又显而易见的话:大萧条在它发生时,比之前发生的可能最糟的事件还要糟。因此,将最坏情况与当时观察到的最坏结果进行比较的逻辑是有缺陷的;我们没理由不设法注意未来更极端的尾部风险。 ☂ 反对计量经济学和数学对经济思想的入侵:从米塞斯、罗斯巴德到更现代的奥派学者长期反对主流经济学思想,一向嘲弄它对数学的不当使用。将一个经济体中许多不可知的方面,分解成几个(有时是相当多个)人造方程式,会给知识带来杂乱无章的混淆。雪上加霜的是,大多数经济学家认为,任何经济推理,如果缺乏这种至高无上的启蒙光环,都是不严谨的。塔勒布,尽管是一位数学家,却完全同意奥派的这一观点。詹姆斯·希恩(James Sheehan)早于2006年就在米塞斯学院网站(Mises.org)上写道,“塔勒布对于计量经济学的批评和奥派经济学的相当一致。后者认为,动态的人类行为过于主观和多样化,以至于无法准确建模和预测。” 在《反脆弱》一书中,塔勒布表示,该书概括了他此前一直在研究的基本思想,他写道:“经济学中教导的许多内容,包括方程式和计量经济学,都应该立即被抛弃——这解释了[主流]经济学作为一种职业,为什么很大程度上属于江湖骗术。”他继续写道:“黑天鹅和尾部事件主宰着社会经济的世界——且这些事件无法预测——这一简单论点足以使之[计量经济学]失效。” 正如米塞斯所说的,未来不仅是未知的,而且是不可知的,我们不能信任计量经济学家的估计,不管其模型有多么花哨。 在后续文章中,我们将看看塔勒布与米塞斯某些截然不同的地方——尤其是理论的运用。 推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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