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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美是瞻 如松之盛

 mengk4fz0yyf5h 2019-12-03

宋维松的作品《诗酒趁年华》。 资料图

沈凤国

宋维松学画近半个甲子,一直得名师指导。正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机缘追随名家,走的是一条绘画的正路,坚持转益多师,与古为徒,所以积淀厚,题材广,下手准,气魄大,看似信手拈来,却常常不落陈窠,作品透出一股温文尔雅、妙趣天然的书卷气。

宽泛厚实的文化修养

宋维松涉猎广泛,在书、画、篆刻、诗文4个领域都有自己独到的理解和成绩,修养全面,但由于他性格谦和不愿张扬,很多人只知道他的书画,却不知道他在篆刻、诗文等方面也有着独到的造诣。

宋维松的篆刻从明清流派印入手,醉心于赵之谦、邓石如、徐三庚,后上追秦代古玺、汉印、封泥等风格。他的篆书以毛公鼎为基础,旁涉石鼓文、楚简帛书,用笔婉转流畅、扎实沉着,结体工稳大方、收放有致。其篆刻师法秦汉,以平正温和、朴厚宽博见长。那些其小如豆、其大寸许的石头,经过他的手,赋予了文化艺术的灵魂。其常用印章多出自自己之手,钤于画幅之上,与其画、其书相得益彰。

宋维松喜好诗文,也时有吟哦。他的题画诗大多临场而作,用词明丽,用典含蓄,合乎音律,对仗工稳,内容包罗万象,亦多义理禅机,与他的画彼此促进,彼此呼应,相映成趣。诗书画印合而为一,统一于绘画格局之中,既增加了布局内容、补充了构图、增强了画面效果,又提升了文化品位。

“暑去雁回玉簟凉,新醅旧客情盈觞。不羞老圃秋容淡,且看黄花晚节香。鹰隼负天嗤燕志,泥沙经雨现金光。人生自古皆如此,何妨清言话海桑。”是他在创作《秋妍》图后随即吟题的句子,不仅点出了老友对酌赏秋的画题,也暗含了岁月蹉跎、流光易逝的感叹。他画兰竹,有“空谷幽居著素装,修身岂肯负流光。莫觉今日寻常草,开春亦发王者香”和“绿满山坡明满池,拈来笔纸写泉石。谁添清瘦龙孙长,还趁夜雨初霁时”的句子,也颇有韵味。

书画界的很多朋友都说,谦逊真诚的宋维松有复合型的艺术素养,加上勤奋,极佳的悟性,使得他在书画艺术领域触类旁通,挥洒自如。

丰富多元的艺术面貌

观宋维松书画,一个很深的印象即是:笔墨老到、浑厚华滋。这也是许多人对宋维松艺术的共同认知。这样老辣的艺术面貌,一定与他的艺术感觉密切相关。

多年来,宋维松在老师的指导下,努力吸收着传统文化的营养,虚心学习历代书画之佳作。他从家传的《马骀画宝》和《芥子园画谱》中学习传统构图技巧,从陆抑非、王雪涛、李苦禅、郭味蕖、潘天寿、齐白石,上追吴昌硕、蒲华、任伯年、赵之谦,直至宋、元、明诸家。

从王雪涛那里,他学习灵动的笔墨和生动的造型;从李苦禅那里,他学习点厾之法,悟苍厚之道;从潘天寿那里,他学习设色之理,明奇局之构;从任伯年那里,他寻求构图之变,气息之新……最终融会贯通、吐故纳新,成一家之言。特别是经常看宋式云先生作画,受其影响,宋维松对于大幅画作的笔墨驾驭能力超乎寻常,他的大幅画作,构图端庄凝重,笔墨雄健醇厚,洋溢着壮美的精神。

中国古典美学认为:充实之谓美。没有阳刚、雄浑、苍茫、凝重的气质,就不可能具备雍容中正的朴美和接近崇高的壮美,就不会产生高逸的美学品格和大的艺术格局。读宋维松作品,有一种儒家哲学素朴雄浑的“正道”之美。他的小品也特别值得一提:几株兰草,数箭香花,寥寥数笔,虚处有致,意味盎然,有一种道家哲学的潇洒俊逸,这是他手摹心追宋人画意的笔墨心痕的流露。

由此可见,他的风格呈现出两个方向:既有大写意的纵横捭阖汪洋恣肆,又有小品的典雅逸致空灵清远。这是追求道法自然的艺术自由使然。其艺术自由本身,已不是单纯的自然之物的再现,而是人格化的艺术表现,其画从而具备了人文精神的美学品质。其根本原因在于他对传统的尊重,并身体力行。按照宋维松的理解,艺术史上的大家,无一不是靠勤奋地吃着“传统”这个巨大的武库里的营养而造就自己的。

长久以来,宋维松执著探寻古人“书画同源”的真谛,坚持书画并重的画学道路,将“援书入画”付诸自己的艺术行动。他认为,写意画是线条的舞蹈,每一点墨痕笔触都应该具备独特的美感,每一笔下去,必须达到笔、墨、形、意的统一。因为宋维松的大篆尤其是金文写得好,所以,他的画线条厚重,气韵豪迈中凸显雍容含蓄。而他对水墨的运用也有着自己的理解:水墨相亲,才能相生,才能充满生机。因此,他的画形神兼备,气韵生动,雅俗共赏。

袭古弥新的自我塑造

中国美术史上的每一次创新,每一个开宗立派的巨擘,都是在认真继承传统的前提下自然而然产生的“蜕变”。中国美术的“当代性”固然要求创新,但这个创新必须是以自然成熟为前提的。道法自然是万古不易的定律,没有继承的创新就是舍本逐末,它必定是因修炼到火候而成钢,绝非急于求成的“大炼钢铁”,若此,那从炉膛里滑出来的一定是半生不熟的废品,既成不了好钢,又难以回炉。

与当代许多以“反传统”来标榜自己的画家不同,宋维松对刻意求新不以为然,他特别重视传统“滋养”的作用。他认为:“古人学习绘画注重启蒙、讲究师承,认为吃的‘第一口奶’好坏非常关键。事实也是如此,在学习的道路上,最早接触的东西往往印象最深,有些会影响一辈子。启蒙教育是个一切从无到有的过程,一上手框架打成什么样,基本上也就什么样了,以后再改变就相对比较困难了,所以古人就有‘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取法乎中,仅得其下’的感慨。”

我们从他的《我跟宋式云学画》《王玉宽教我学书法》《中国花鸟画概谈》《中国花鸟画画理述略》《画梅臆说》《学书坐姿与执笔》等书论、画论中可见一斑。我们更可以从他的题画诗中找到依据。在《仿宋式云先生花果册》中,宋维松写道:“创新不可失传统,毁誉几多任淹留。技法当从造化取,精神应向诗书求。待得池水尽黑日,落笔自然是上流。”明朗地体现了宋维松对传统的捍卫立场,同时也体现了他对艺术独到而深刻的感悟,以及对艺术前辈的由衷崇敬。

与西方艺术为生命的本质相对比,中国艺术是为人生的艺术,所画事物绝非皮相,而是赋予描绘对象的人格精神。而中国画又以书卷气为贵,学养是否丰厚,是成就一个大画家的关键。有学养,画才经得住推敲,耐得住品味。自古以来,文人画家都十分注重自身修养,除了文化学养,更有人格修为。

多年来,宋维松始终以此为目标,读书,行路,将心中笔墨放置在风雨路上。于是,我们从他的画中感受到了可贵的书卷气。然而,宋维松画中的书卷气,又不完全同于古代文人画的气息,他在画面物象的塑造与处理中,结合了当下花鸟画创作中常用的表达模式,注重情境再造,正所谓食古化新。

他笔下的花草虫鱼、博古、鸣禽,虽然是以古人的笔墨程式表达,却经过了画家精心的构思和布局,营造出合乎自然规律的场景,顺势时代的审美潮流,即便是对单独的鸟兽的刻画,他也突出了动物的神采和憨态,与古代文人画的冷逸荒野拉开了距离,于人生、于社会都是有益的。

责任编辑:马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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