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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那年冬天

 999998888777 2019-12-06

本文参加了【冬情】有奖征文活动

        2001年冬,贵州边远山区的一个小山村,这一年的雪很大,白茫茫的一片,掩盖了崎岖的山路,覆盖了山上的天地,也把巍峨的大山湮没了。大雪天是没有晚上的,就好像冬天里看不见太阳,都大半夜了,孩童们还没有睡觉,依旧在曾是一大片空旷的雪地里闹腾,这是一个不眠的冬天。

        那时候,村子里还有很多人,外出打工的风气还未蔓延到这个地方。或许他们也曾萌动,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远远大于对未知收益的计较。村子里有集市,我记得爸爸说过这么一句话“卖肉的地方一天可以消耗一头猪”,还有一所漂亮的小学,学校后面架有2台乒乓球桌,距离学校20分钟时间的地方,有一年一度的庙会,我们称之为“朝菩萨”,那一天,人很多,十分热闹。每年庙会之时,爸爸便会给我和哥哥一人2元钱,去那里买各种玩具和小吃。学校旁边有一堵墙,年代不详,全是由精美的大石头堆砌而成,那里曾是我们游乐的天堂。那个地方的每一棵树,每一条小路,每一块石头。都曾有过我们的足迹。

        农村的生活是简单的,按着日历,春种秋收;按着天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按着人情关系,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因为简单的生活,所以蕴量的是简单的人。那里有淳朴的农民,有淳朴的文化气息,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一个喜欢农村的人,他也许并不会励志成为一个农民,但他会理解农民,爱农民,他会爱有关他们的一切,这便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之情吧,这是每个人都无法割舍的,父母因为爱儿子,所以爱儿子的妻子;雨水因为爱大地,所以爱草木;因为爱一个人,所以连带着爱上了一条河,还有一座桥。

 记忆如同奔腾的黄河之水,一切的记忆恍如昨日,因了这个冬天,这雪!牵引着我的思绪,引导着我想起了那个地方,那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那一年满8岁,读小学二年级。小时候的我,决没有体弱多病这一说,唯独怕打针和吃苦药。

 冬天的雪十分大,走在山路上,大雪都可以漫过大人们的膝盖,更别说小孩子,遗憾的是,那个冬天的雪我却无缘与之相知,因为病了。与我同桌的是一个女同学,姓艾,名字叫艾以梅还是艾雪梅,中间那个字我实在模糊了,大概记不清楚了。她得了我们当地的一种俗称为“红眼病”的这是一种会传染的疾病,被染上之后,眼睛会肿,而且满眼通红。当时,村子里的医生是没有办法会医治的,据说会自己好,她家里人也就顺其自然,她虽然生病了,但家长对孩子学习的期望是不会因为这病而减少的,她还是一直上课,没过两天,我也染上了这病,眼睛有点痒,肿的十分厉害,爸爸去镇上请了一个医生,狠狠的给我打了一针,当时的恐惧和害怕实在难以述说,满以为生病了,终于可以不用去上课了,但第二天早上,还是被父亲叫醒,乖乖的去上课了。幸好学校距离家不太远,十五分钟就到了,只不过,十五分钟是用来下山,而对于下课之后的上山也仅仅是下课铃声一响,就开始爬山的三十分钟而已。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我在教室门口看见了父亲,他穿着水胶鞋,鞋子上面栓着一束稻草,身上披着他那件土黄色的外套,手里面提着一个袋子。向着教室门口喊着“老大!老二!这里”!投向父亲的眼光,心里的激动之情是那么的剧烈。哪个孩子不希望在大雪天里看见自己的父母来迎接他回家呢?那是一种待如生命的爱。刚刚下课,外面的雪更大了,雪花在空中怒吼,好像要吞噬整个世界,再也看不清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景物。路上行人的脚印也很快被淹没,在回家的路上,就像是在登山,爸爸背着我走在前面,他边走边看后面,一直提醒着哥哥,让他跟着脚印走。我俯卧在父亲宽厚的背上,那种温暖,就好像沐浴在春天的花丛,幸福快乐之感。瞬间从心里蔓延到了眼里,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落在父亲土黄色的衣服上,但却无人能知,那种感觉,永远不会忘记。也许你很难体会到那个时候的我,童年的我,在我父亲眼里是不优秀的,因为有我哥哥那么优秀的人,当然,他现在也是优秀的,至少我从没觉得他不好,他听话(我从小就喜欢有不同的看法)、成绩好(中下)、写字好(不堪入目)、力气大(只能说还行)。对于一个突然之间得到如此厚爱的孩子,有一种此生无憾的气概吧。我在父亲的背上,看着父亲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走着,转过头看着后面的哥哥,指着父亲的脚步让他跟着踩,这时,父亲便会回头。提醒着跟着他的脚印走,这场景,就好像是一家人过长征。

 就这样,我在父亲的背上过完了一个冬天,冬天过后我们兄弟俩就去了外婆家,红眼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的,后来一直就在外婆家,又在那里过了好几个冬天,随着学业的上升,距离越来越远,以至于没有了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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