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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的《围城》评价婚姻：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当荷尔蒙逐渐退去，激情被生活的琐碎磨平，海誓山盟早已消散，柴米油盐慢慢替代了恋爱的浪漫。人们不禁怀疑，老一辈沉淀了几十年的婚姻里究竟还有多少爱？
父母结婚二十年了。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从没见他们有过亲昵的举动，更别提各种节日的仪式感，甚至连生病的关心都只有一句“药柜里有药”，显得那么冷冰冰。 恩爱是说不上了，反而常为了工作压力、是否买房的问题争吵。每当父亲喝醉酒，就是一次家庭危机的爆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断定维系父母婚姻的不过只有对家庭的责任和沉积已久的利益关系。处于二十几岁纯粹为爱而爱的年纪，当然不能理解父母的感情。既然没有爱，为什么还要生活在一起？
不过从来没见过父母吵这么大的架，连通讯录都直接拉黑。回家见到母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流泪，打不出电话，她只好焦急地连发微信，连眼泪也来不及擦。 “你爸说今晚不回来了，叫我别管他。” 做儿女的，难免身处这样尴尬的情境里，想要指责一方，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立场。从来不好意思介入父母感情的我，只好安慰道：“妈，你等爸一个人在外边吧，他都这么大人了，不会有事的。” 母亲哭哭啼啼：“他喝了很多酒，身上还挂着车钥匙，我怕他动车啊……”说完又开始发起微信“老张，你在哪，你今天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酒驾公益视频。一幕幕酒驾后，家庭破碎、妻离子散的场景在我眼前浮现，难以想象灾难会以这样的形式降临亲人头上。万幸保得住性命，酒驾违法被抓，也将面临牢狱之灾。万一我爸上了头，万一……
越想越焦虑，越想越紧张，一直不温不火扮演着和事佬的我一下也急了，“走，我们去找他！”我拉着我妈冲出了门。 凌晨两点，终于在离家两公里外的小餐馆里找到父亲，看着我们走来，他别过脸去喝了一口闷酒。 “爸，你没开车吧！”还没等老两口辩，我率先发问。 父亲也没想到开头是这么一出，一时楞了：“哪……哪能啊，犯法的事儿可不能干！人家江小白都贴标语提醒了。”
霎时我松了一口气，把主阵地交还给了老两口。母亲默不作声，一把抢过桌上车钥匙塞进兜里。她哭着骂骂咧咧，“你拉黑我做啥！”“我还以为你开车了！”心中的大石总算彻底落下。 父亲本来神色抗拒，看着母亲的举动，别扭之间也仿佛明白了什么，也就静静听着，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不声张，不说话。我能看出他心里的芥蒂正慢慢放下。 一次“酒驾”的乌龙，一段激烈的争执，透过父母的矛盾到破冰再到释然，我开始对他们的感情有了新的思考。 有人说，遇见合适的人就是能在感情里不畏惧地表达95%的自己，包容彼此最坏的一面，才配得到最好的一面，等到热情退却后，真正的爱才开始浮现。 父母这些年吵不散，也骂不走，一个动作就能看穿心意，一次担忧就将彼此紧密联系在一起。原来生活的每个角落都隐藏着他们相爱的证据，只是旁人不得而知。 风景看透时，爱是细水长流。江小白“劝止酒驾”的海报里说，“放下酒后的车钥匙，解锁回家的安全路”，爱是什么？是总有一个人牵挂着你手里酒后的车钥匙，还在你回家的安全路上始终守候。
婚姻里还有多少爱呢？或许我们太执着于鲜花、礼物、纪念日，认为浪漫和激情才是爱情的样子，却忘了长久的陪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也许磕磕绊绊还没散，就是一种最原始、最温暖、最朴实无华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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