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 香港苏富比、佳士得香港、中国嘉德、北京保利、嘉德香港、保利香港
在中国嘉德“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夜场”拍卖结束后，艺术评论人、独立艺术顾问王从卉说了这样一句话：“板块及选件巩固了鲜明的区别于香港市场的国风特色。大陆卖不出1亿的常玉、赵无极，香港也卖不出7000万的冷军、靳尚谊……”无论是二十世纪板块还是当代艺术板块，两地二级市场的名单构成和拍卖结果都已拉开了极大的距离。虽然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拍卖公司的征件能力和趣味，但两地分别以“国际化”“本土化”为特征而产生的市场分野已渐行渐远。◇香港苏富比：现代艺术晚拍、现代艺术、吉利翁·库维收藏专场、当代艺术晚拍、当代艺术
◇佳士得香港：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晚拍、HI-LITE、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上午）、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下午）、中国当代水墨◇中国嘉德：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夜场◇香港苏富比：现代艺术晚拍、当代艺术、现代艺术、NIGOLDENEYE® Vol. 1、当代艺术晚拍
◇佳士得香港：离心力、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晚拍、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上午）、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下午）、当代水墨◇中国嘉德：当代艺术、二十世纪艺术、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夜场”对比2019年四家拍卖公司六大专场春、秋拍的现当代艺术成交总额及上拍作品件数，不难发现大多拍卖公司的数据变动幅度相对不大（其中春拍汇率以2019年6月12日为参考，秋拍汇率以2019年12月5日中午12:00为参考）。只有北京保利、中国嘉德在秋拍中较为明显地缩减了夜场的上拍作品数量，以期走出一条精品路线。香港两家国际拍卖行依然保持着遥遥领先的优势，这当然是取决于“国际盘”铺得够大，资金水位够高。无论是香港还是大陆，现当代艺术板块的高价担当几乎都落在了二十世纪艺术家身上。在过去几年，赵无极成为当之无愧的“二十世纪领头羊”，而在2019年的秋拍中，该板块的高光则来出自常玉身上。 2019年秋拍，二十世纪艺术家成交总额TOP8（单位：万元）只统计艺术家在现当代艺术板块的原作成交总额，书画专场及版画作品不包括在内2019年春拍，二十世纪艺术家成交总额TOP10（单位：万元）只统计艺术家在现当代艺术板块的原作成交总额，书画专场及版画作品不包括在内在10月初的香港苏富比秋拍中，常玉笔下的“宇宙大腿”以1.98亿港元成交，而后佳士得香港的“五裸女”继续以3.04亿港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而在大陆地区，北京保利带来的中小尺寸（64×35cm）的《聚瑞盈香》也以7705万元的高价成交。香港二级市场的佼佼者、作品过亿已屡见不鲜的赵无极、朱德群，却在大陆地区的秋拍中鲜有作品上拍。常玉 《五裸女》 120×172cm 油彩纤维板1950年代估价：2.5亿-5.5亿港元，2019佳士得香港秋拍常玉 《曲腿裸女》 122.5×135cm 油彩纤维板 1965估价：1500万-2000万港元，2019香港苏富比秋拍常玉 《聚瑞盈香》 64×53cm 木板油画 约1950年代资深艺术品经纪人伍劲认为，在 “二十世纪艺术板块”的其他名单上，“大陆地区盛行徐悲鸿体系的艺术家，他们的创作强调艺术的社会性；而香港地区流行出自国美体系的华人艺术家，这些艺术家的作品强调艺术性。目前的市场更倾向于形式上更具‘艺术性’的作品，因此华人艺术家大获全胜。”而这批早期华人艺术家的坚挺，与台湾市场的多年深耕有着直接的联系。对此资深艺术品经纪人邓彬彬特别指出，“如果不是税收方面的政策，台北当年更有可能是国际拍行的首选。”不少“二十世纪艺术板块”的艺术家，是同时进行油画、书画创作的“双料艺术家”，如吴冠中、关良、徐悲鸿、林风眠等。他们的作品同时受到两种文化的影响，对此资深藏家刘太乃表示，“大陆地区的二十世纪板块更倾向于水墨背景下的艺术家，而香港市场则更流行国际化的风格。比如林风眠，他在大陆市场更受欢迎的是水墨作品；而在香港市场则是以色块为主的油画作品。这也和两地藏家的受教育背景有关。”赵无极 《21.04.59》 130×162cm 油彩画布 1959估价：7500万-1亿港元，2019香港苏富比秋拍吴冠中 《人寿年丰》 100×60.5cm 油画画布 1959估价：700万-1000万港元，2019香港苏富比秋拍林风眠 《荷塘》 67.8×136.3cm 彩墨纸本估价：700万-1000万港元，2019香港苏富比秋拍当代艺术板块，市场见证了“F4”到曾梵志、周春芽、刘野等艺术家名单的热点名单产生；也经历了从政治波普、玩世现实主义到卡通、观念绘画等不同类型作品的板块轮动。2019年秋拍，当代艺术家成交总额TOP10（单位：万元）只统计艺术家在现当代艺术板块的原作成交总额，书画专场及版画作品不包括在内2019年春拍，当代艺术家成交总额TOP10（单位：万元）只统计艺术家在现当代艺术板块的原作成交总额，书画专场及版画作品不包括在内其中，刘野成为绝对的亮点。从春拍到秋拍，其作品市场热度持续；紧随其后的冷军、靳尚谊因为在秋拍中有高单价的支撑而带动了秋拍的排名。曾梵志、张晓刚、周春芽等几位艺术家在秋季上拍的作品数量有所减少因此不如春拍的成交耀眼，但行情仍然表现坚挺。刘野 《烟》 178×356.5cm 亚克力画布 2001-2002
成交价：5218.2万港元，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估价：2500万-3000万港元，2019香港苏富比秋拍 刘野 《美人鱼》220×180cm 布面丙烯 2004估价：1800万-2800万元，2019中国嘉德秋拍刘野 《M的肖像》 60×45cm 布面丙烯 2007在近两年的二级市场中，中国当代板块的高价不少都是由大陆买家创造的。对此刘太乃提出了一个观察角度：“当代艺术的行情有点像古董，都有一定的‘回流’趋势。西方是卖方，中国大陆是主要的买方。”面对市场名单的更替，邓彬彬表示只要是市场总会有起起落落，二级市场更是如此。“艺术家还是艺术家，但市场变幻莫测，艺术家和藏家都还是要保持平常心，按规律做事，不忘初心。周春芽和刘野如此受市场欢迎，还是因为他们作品本身的魅力，他们的作品更大程度的兼顾到了学术、市场、流行趣味的若干因素。”周春芽 《红色山石》 150×120cm 油彩画布 1999
估价：1200万-1800万港元，2019保利香港秋拍周春芽 《石头系列——褐色风景》150×120cm 布面油画 1994周春芽 《石头系列——褐色风景》拍卖现场（图源：伍劲）
张晓刚 《大家庭16号（学院系列）》 200×250cm 油画画布 1998
成交价：3257.5万港元 估价：2000万-3000万港元，2019香港苏富比秋拍 曾梵志 《面具系列》 169×144.3cm 布面油画 1998估价：1500万-1800万元，2019北京保利秋拍从“2019年秋拍当代艺术成交总额TOP10”来看，只有李华弌一位属于“当代水墨”板块的艺术家。而往年表现出色的郝量、刘丹、徐累等艺术家均没有作品上拍或缺乏高单价成交。李华弌 《北斗之虚》 168×184.5cm 水墨及金箔丝绸（双联屏） 2014估价：350万-550万港元，2019香港苏富比秋拍从近些年的市场表现来看，“当代水墨”的市场仍处于冷静的状态中，前几年就开始的“洗牌”并没有结束。在今年秋拍中，个别艺术家的作品甚至被原藏家以无底价进行“抛售”！面对目前的市场现状，中国嘉德当代书画部高级业务经理李伟表示，“近些年当代水墨价位和名单的调整幅度确实很大。前几年的‘热流通’状态不复，目前是处于冷静的市场阶段。买家并不是为了变现，作品的价格也回归了理性。”而今天我们再谈“当代水墨”时，总是会以不同风格的作品来进行区分：“学院派”“新文人画”“新水墨”“新工笔”等。那么这些分类会对现在和未来的“洗牌”有所启发吗？这个问题也得到了不同的答案。李兰芳认为“当代水墨应该是在一个整体的概念下去论证语言和观念的当代性，而不是技术。只拘泥于简单的板块区分不足以概括当代水墨的全部内涵。以技术去论证是没有必要。”李伟则认为这些分类能有方向地引导藏家进行投资和欣赏。在他看来，“新文人画”相比于其他板块表现得更为稳定：“‘学院派’曾经在市场上占据主流份额，近些年则发生了变化；‘新工笔’‘新水墨’在前两年获得了很大的关注，但并没有在市场上形成常态化的沉淀，因此价格幅度上调整比较大。而‘新文人画’现象是基于客观的学术沉淀，无论在当代水墨的收藏体系里，还是在藏家的收藏段落里都是比较稳定的，也更受‘70后’藏家的偏爱。”任重 《西园雅集图》 96×418cm 镜心 设色纸本 2010关于“当代水墨”下一步该往哪走，伍劲表示重新出发的根本是“寻找新的价格体系支撑”，这也呼应了李兰芳的观点：“要彻底改变原本认知的交易模式。”对此，王从卉也提出了一个见解，“当代水墨”作为二级市场的独立品类已进入尾声阶段，“它应该融入在‘当代艺术’或是‘水墨板块’中来讨论，这样才是正常的。未来‘当代水墨’应该以个案为亮点，而不是以板块为划分。”曾宓 《雁山积胜》142.3×188cm 镜心 设色纸本 1991
在冷军于中国嘉德刷新个人纪录后不久，11月底嘉德艺术中心带来了一场“中国写实画派十五周年展”。这其中的不少艺术家，当初都曾是二级市场的风云人物。而到了今天，无论是香港还是内陆，具象写实几乎都退到了市场边缘。
在本季秋拍中，冷军、靳尚谊部分作品创高价的另一边，是杨飞云、陈逸飞、罗中立、刘溢等具象写实艺术家的大规模流标。当时王从卉便表示这样的行情“无比真实，尽管结果有点凄惨”。与此同时她还推测，“这一板块未来可能萎缩到10%甚至更小的比例了。”冷军 《肖像之相——小姜》120×60cm 布面油画 2011估价：4000万-6000万元，2019中国嘉德秋拍靳尚谊 《双人体》102×110cm 布面油画 1983估价：5500万-6500万元，2019中国嘉德秋拍冷军 《香花与毒草》80.5×65.5cm 布面油画 1997陈逸飞 《威尼斯运河》 76.2×111.76cm 布面油画 1990“具象写实遇冷是预期之中的，但距离退出市场还差得很远，”伍劲表示，“大量的流拍说明了价格遇到了瓶颈。当年追捧写实的人群年龄老化，购物的欲望也有所降低；同时，具象画家也面临着在内容和形式上创新的问题。”谈论抽象，一方面是以赵无极、朱德群为代表的早期华人抽象艺术家；另一方面则是当代艺术语境中的余友涵、丁乙、王川等本土抽象艺术家。但无论从2019年的春拍还是秋拍数据来看，抽象艺术距离市场的热点还有很远。秋拍的“二十世纪TOP10”中只有赵无极、朱德群、吴大羽三位抽象艺术家，而“当代TOP10”的阵容中，均为具象绘画艺术家。吴大羽 《采韵系列之罗浮梦晌》 52.8×37cm 布面油画 约1950年代估价：1000万-1500万元，2019北京保利秋拍
对此，刘太乃认为，中国大陆不具备抽象艺术的土壤和条件，也没有形成过抽象艺术的运动；当代语境中的抽象艺术只是个别艺术家的语言走向；而二十世纪板块的华人抽象艺术家，是受到战后艺术的影响，有着时代背景及艺术运动根基的。在佳士得香港春拍的夜场中，“离心力”专场曾助推了中国“70、80后”的市场交易。而到了秋拍中，这批艺术家的身影几乎从香港夜场消退；就连北京的秋拍中，嘉德夜场仅有尹朝阳、秦琦两位“70后”，保利夜场的青年指标也只有黄宇兴、段建宇。这一年龄层次的艺术家目前更多活跃在一级市场，进入二级市场的时间和受众群体都相对有限。一旦市场大环境遇冷，这一板块便很难持续。“经济不稳定，二级市场需要寻找更稳妥的标的。”李兰芳说道。秦琦 《青椒》 190×410cm 布面油画 2006尽管2019秋拍“当代艺术TOP10”中并没有出现“70、80后”的身影，但个别艺术家的表现仍然值得关注：黄宇兴在北京保利秋拍中以207万元刷新个人拍卖纪录，成为表现最为出彩的“70后”；而被厉为阁画廊代理的屠宏涛，秋拍的表现也比之前也有所上涨。“国际画廊的介入当然对二级市场的表现有影响，刘野也很明显受到卓纳画廊签约的带动。但要持续带动可能就需要艺术家更有说服力的作品和更加有品质的学术展览”，邓彬彬表示，“从屠宏涛龙美术馆的两场展览来看，艺术家确实有了新的突破，这是根本。另外还有一个同步的因素是商业，尤其是奢侈品牌的跨界合作，对于当代艺术家的行情推动也很显著。”Lot 1650 黄宇兴 《幼树》 200×320cm 布面油画 2007屠宏涛 《东坡的一封信》 180×280cm 布面油画 2011
欧阳春 《心碎No.1》（三联作） 160×206cm 布面油画 2014 成交价：63.25万元 估价：25-35万元，2019中国嘉德秋拍 刘太乃认为，未来的市场有两大趋势：国际化和世代交替。因而“70、80后”正是最代表当代艺术未来的群体：他们与欧美同龄人相比并不弱，也是最可能做出国际化动作的人。而从目前市场的表现来看，“70、80后”的艺术家和藏家都一定程度上引领了新的趣味出现，比如潮流艺术的兴起。在2019年春拍中，Kaws的过亿竖起了潮流艺术登堂入室的标杆；而在随后的香港秋拍中，奈良美智、刘野的高价，也很难说不受到潮流艺术的影响。回到大陆，不少拍卖行都在现当代艺术专场中加入了潮玩、衍生品的成分。饶是如此，大部分业内人士都对这一板块持有谨慎的态度。如伍劲就认为：“目前国内的拍卖公司还没有对潮流艺术建立起成熟的价值观，所以大拍卖行不会贸然地将其作为重点来推进”；刘太乃也认为潮流艺术就如同珠宝等特殊品项，就算会形成稳定板块，也不会牵扯主流的拍场。 KAWS 《无题（KIMPSONS#1）》 274.5×244cm 亚克力画布 2004 成交价：5787.7万港元
估价：4800万-6800万港元，2019香港苏富比秋拍 村上隆 《MPGMP》 200×153cm 亚克力画布裱于画板 2011
估价：500万-700万港元，2019香港苏富比秋拍在对香港市场和大陆市场的分析中，“国际艺术”也是不可忽略的一块。以中国嘉德为例，秋拍中的8件国际作品最终只成交3件，流标的名单不乏安塞姆· 基弗（Anselm Kiefer）、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草间弥生等大牌艺术家；而北京保利则带来了马丁·基彭伯格（Martin Kippenberger）、尼曼·米斯尼亚迪（Nyoman Masriadi）等艺术家，但最终也都是在估价内成交，这说明了藏家对于国际作品的选择早已不是只看艺术家名头来进行选择。相比于香港，大陆市场国际化脚步慢并且受到关税影响，因此对国际艺术品的拍卖仍欠缺条件。但“未来的交易只看艺术品品质的好坏，而不是局限交易的地域性。”马丁·基彭伯格 《UNTITLED （FROM THE SERIES KRIEG BÖSE/WAR WICKED）》 250.2×300cm 布面油画、喷漆 1991估价：1000万-2000万元，2019北京保利秋拍白南准《宇宙船远征虚拟金星》 482×256×81cm 铝制外壳，13寸 视像萤幕(型号 三星TL31 46M)(共36件) ，霓虹灯管、雷射激光视盘(共3张) ，雷射激光视盘播放机(共3件) ，录像母带(共3件) ，木制装饰品 ，19世纪石雕 1991
估价：1000万-1500万元，2019中国嘉德秋拍尼曼·米斯尼亚迪 《新钞票》200×150cm 布面丙烯 2007安塞姆·基弗 《百花齐放》 190×630cm 布面油画、虫漆、乳胶、稻草 2000至此，2019年秋拍暂告一段落。春拍的“复盘”到了秋拍依然微凉，但不可否认的是，市场已慢慢回归理性和真实。正如王从卉所说，叶子掉了一地只能扫掉，不然来年如何发芽？ 猛 击 右 上 角「 查 看 公 众 号 」关 注 我 们 官 方 微 信 ID h i a r t 3 0 8 3 0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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