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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李栩然 1 混日子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大学的日子，是越来越难混了。 继各大高校开始此起彼伏地清退“不合格大学生”，到教育部不断强调要扭转“玩命的中学、快乐的大学现象”后。 直到上个月，教育部发布了号称史上最严厉的《关于深化本科教育教学改革 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意见》。 强调要严格教育教学管理，坚决取消毕业前补考等“清考”行为。   当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解冻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要想一下子改变进入大学后普遍放飞自我的情况不太可能，但却至少意味着一点： 从今往后，大学生们就要和过去那种混混日子，临到毕业等着学校帮着补考毕业的“快乐”生活说拜拜了。 看到这个新闻，我在无比同情现在的大学生的同时，也无比的怀念我们当年的大学生活。 当年的我们，大部分都是在混日子——愧疚——发愤图强——松懈——混日子的循环往复中，度过四年大学的。 毕竟，大好的青春不虚度，这不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么。 快活吧，反正有大把时光。 可是，你以为我们当年混日子时，像你想象的那么快乐吗？ 错了，我们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2混日子一号 有目标没恒心的A君 上面是借相声段子，开个玩笑。 那时的我们，虽然各种沉迷于网游、dota以及NBA，喝酒，聊天，扯谈的氛围中，但也同样充满了对未来的各种焦虑和心慌。 混日子的感觉虽然爽，但爽不了一辈子啊。 准确地说，也就能爽那么两年：大一时太小不敢混，大四太老混不动了。 但无论如何，我们当年毕竟是“混”过来了，拿到了毕业证，而且已经毕业工作了好多年。 今天，我就想和大家真诚地谈一谈，当年那些混日子的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给所有正在混日子或者曾经混日子的人，以一点对照和思考。 第一个同学，A君。 我曾经在《年轻的时候做点什么，才能让今后受益终身》（后台回复“受益”获取）这篇全网热文中写过，当年刚进大学时，A君是我们中最有雄心壮志的人。 作为一个小地方逆袭考进大学的人，A君一开始并不想混日子。 为了不让自己的大学虚度，他曾经花了好几晚的时间，为自己制定了一个极！其！牛！逼！的计划表。  在这份工整详细的表格里，不仅有每天应该学习多少小时，看哪些方面的书，还有周末应该做什么样的锻炼，用多少时间搞兼职，甚至连休息的时候怎么放松，打多久的牌玩多久的游戏都做了精确安排。 为了时刻提醒自己，更为了防止自己做不到时把这个计划表撕了。 A君用了整整一卷的透明胶带，把这张表牢牢地贴在了床铺边的写字台上。 他粘了很多层，贴得非常牢靠，以至于毕业的时候，我们用刀子又划又戳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弄干净。 这张如此牛逼的计划表，最终对他的人生造成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体现在，计划表的安排他虽然只坚持了不到一个月就放弃了；但在其后好几年的大学时光里，一旦谈起他，大家都会调侃一下这张计划表。 那张“撕不掉”的计划表，成了他大学混日子最为清醒的见证。 整整大学四年，他都沉迷于游戏和看小说，一直快到毕业才匆忙开始找工作。 后来换了好几份工作，最后终于回了老家，考进了一家基层事业单位。 比想象中的事多，更难过的是，比想象中的钱少。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离家近。 现在很多年过去了，他结了婚、有了娃，我不知道他还记不得他刚进大学时曾经吹过的牛皮。 只是有一次半夜他突然在微信上问我：老栩，大城市工作好么？ 我愣了一下，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后来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才知道他有了孩子后，突然感觉压力非常大，想要试试跳出来，去北上广再闯一闯，但又有很多担心疑虑，更没有那个心气了。 距离上次交流又过去一年多了，他的生活似乎仍然没有变化，朋友圈早已关闭，头像下面8个字： 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想起以前老引用《半生缘》里一句伤感的话，叫：回不去了，世钧，我们回不去了。  其实有些东西反过来也一样，回去了的，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3混日子二号 高考失利，丧失斗志的B君 另一个同学，B君。 有点小才华，会踢足球，会弹钢琴，会写诗、会搞点小浪漫，高考前一直是他所在市的前几名，也很有机会进入中国最顶级的大学，但因为一些稀里糊涂的原因，考砸了。 最初的一年，B君还保持着奋进之心。 旁听别的院系的课、每天练球，是班里的干部，同样也是校学生会和系学生会的干部。 但一年后，目标的虚无消磨了所有斗志。 他开始不上课、抽烟、酗酒、泡MM、通宵玩游戏……过上了所有大学男生都会过的颓废生活，但却更加深入肺腑。 长时间的这种颓废生活，从身体和意志上都摧毁了他，一米七几的个，体重不足一百斤，很多人看着他，还以为他在吸XX。 到了大三的时候，事情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英语挂了三年——什么叫挂了三年，就是说他第一年挂了，第二年重修还是挂了，第三年再重修——不好意思，又挂了。 专业课也挂了几门，毕业证要延期才能拿到。 这种失败几乎彻底断送了他，暑假的时候B君脸色苍白的告诉我，他准备退学回家，他已经无法再继续学业。 那时离正式毕业还有一年。 我和他从下午开始谈，一直纠结到凌晨，最后的最后，B君被说服，决定最后拼一把。 B君决定尝试一个看似不能完成的目标：考研。 一个多月后，成绩下来——奇迹没有发生。 毫无悬念的，他再一次失败了。 6月，毕业季迅速来临。B君成了一个彻底的失败者，没有工作、没有考上研究生、甚至还没有毕业证。 他挥霍了整个大学四年，几乎一无所有。 几乎的意思就是差一点。因为，他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在最后的那几个月，因为他的尝试和为了考研所付出的努力，他终于再次拥有了一样东西：决心。 原来下定决心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原来做一个尝试也并不需要就那么痛苦，原来只要开始了复习，考研也并非就那么遥不可及。 B同学决定再考一年，考上了就是命运的转折，考不上就回家种地。 他只有少得可怜的生活费来支撑考研的生活，破釜沉舟下，他一边疯狂复习，另一边还是疯狂复习，他不抽烟、不喝酒、不玩游戏、不沉迷感情。 最痛苦、最忙碌的一年后，他以总分第二名的成绩考入了那个专业。 他差一点就滑向了那万丈悬崖，现在讲起来都觉得有些心惊胆颤。 研究生阶段，他完全恢复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两年后毕业，他应聘到了一家南方非常著名的垄断性国企。 B君家庭条件不好，毕业那年，助学贷款还在继续还。国企的工作虽然舒适、轻松，但收入待遇仍无法满足B君的预期。 大概两年多后，他和在深圳认识的朋友一起出来创业，成为了合伙人。 因为不懂技术，他负责了公司除了产品研发以外的所有事情。 行政，人事，后勤，财务，公关，拉投资……用他的话说，有时候看他们在那憋半天弄出一堆BUG，都恨不得自己学写代码自己上。 B君的公司现在已经有了大几十号人，过了天使轮、A轮。 偶尔B君来北京出差，拜访的一些客户，基本上也都是某某公司副总裁之类的高管。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很难再将他和多年前那个混到差点毕不了业的人联系起来了。  4混日子三号 痴迷游戏的C君 最后一个同学，也最有意思，C君。 他有意思就在于，从进大学开始，他就开宗明义地表明了混日子的态度。 除了个别点名非常狠，实在混不过去的课，其他的课几乎全部翘掉，甚至连自己班主任导师的课，都不去上。 剩下的时间，C君只干三件大事：玩游戏、看东西、写东西。 至于像吃饭、睡觉、上厕所之类的基本需求，都是在这三件大事中插空完成的。 为了集中精力干这三件事，C君将电脑架在床上，想要看的东西也堆到床上，床边有一张小桌子，专门放吃的喝的。 C君就这样，可以背靠在床上，待！一！整！天！ 连厕所都很少下来上。 C君之所以如此放飞自我，是因为他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太痴迷，而对不喜欢的东西又太不屑一顾。 说白了，性情中人，爱憎分明。 C君最爱的，是游戏。从小时候的红白机开始，到后来的街机、PS2、单机游戏、网络游戏、手游，几乎没有一款游戏落下来。 C君智商其实很高，据说他之所以能考上大学，就是因为当年为了能正大光明玩游戏，而不得不先认真学习，把成绩搞上去。 现在考上了大学，自然也就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C君喜欢游戏，不是浅显的喜欢玩游戏时的砍杀、升级之类的虚拟快感，更在于他把游戏看成是另一种自成体系的“文化”。 他会去认真阅读游戏的剧情，背景设定，研究不同游戏公司的偏好、特点，去尝试游戏里的各种BUG，去钻研游戏里的细节、彩蛋…… 床边上堆的一大堆东西，大部分是各种游戏剧情和设定的解读，另外还有不少奇幻、科幻、武侠小说，因为很多游戏的背景设定都是从里面来的，一通百通。 他不仅看，还愿意写。 写游戏体验，游戏测评，到各大论坛去写游戏同人，如果觉得哪款游戏的剧情和设定不合自己口味，一言不合就开个帖子写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剧情和角色。 混到大学快毕业的时候，C君需要找工作了，他的大学成绩一塌糊涂，简历里也一片空白，没有学生干部，没有社会实践，也没有各种奖励。 唯一的，只有他对各种游戏的认识点评，和他在各大游戏社区的“精华帖子”。 就拿着这一份当年所有人里最奇葩的定制简历，C君参加了好几个游戏大厂的校招，让人震惊的是，这些大厂基本都给了他面试机会。 最终，他如愿以偿地进入某游戏大厂的游戏部门成了一名策划师。 在一次群面中，面试官问：如何看待现在的大学生沉迷游戏？ 有人从游戏的成瘾性去分析，有些从学校的管理、学生的压力等去分析，只有他语惊四座：
听得下面一群做游戏的人程序员、策划师泪流满面。 C君几年前就已经开始自己带团队了，现在你们玩的很多游戏，很可能也就是出自他的团队。 当然，作为最吸金的产业，收入也高的吓人。  5同样是混日子 为什么毕业后差距这么大？ 我有时候想想A君、B君和C君，都觉得很难理解，当初大家都在混日子，后来差距咋就这么大了呢？ 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同是混日子，但大家不是一种混。 A君最有想法，也不缺乏目标、计划，但他缺乏把什么东西坚持下去的恒心韧劲。 说白了，他的混日子是贪图舒适的混，怎么舒服怎么来，虽然有时候也心有不甘，但只要稍微一尝试，觉得好难啊，就放弃了。 长期习惯性地挣扎、放弃、挣扎、放弃后，会很容易陷入“习得性无助”陷阱。 再难以鼓起勇气和斗志，去尝试新的生活了。 “黄发垂髫，怡然自乐”既是一种状态，也是一种自我的安慰。 而B君的混日子，最大原因在于大学里缺乏能实现的、可以激励自己的目标。 B君曾经的目标是考入清北名校，但高考失利后，他一下子就陷入了目标的虚无，似乎做什么事情都无法弥补当年的遗憾，也无法给他带来足以平复这种遗憾的成就感。 但他本质里，其实拥有一种难得的品质：决心和斗志。 所以，一旦他定下了目标，比如考研，哪怕最后的结果还是失败了，他都能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而人生最大的戏剧性正在于此： 如果你坚定不移地照着一个方向走下去，只要你任何情况下都绝不后退，很多时候会莫名其妙地走出一条新路来。 人生道路千万条，缺的不是路，而是选定一条后走下去的勇气，因为很多更好的路，往往就出现在你坚持走某一条路的过程中，你不先选定一条路往下走，是不会遇到这样的机会的。 现在的B君，不用任何激励也像打鸡血一样的玩命工作。 因为他的公司一旦上市，将有机会成为我们同学中第一个真正财务自由的人。 而C君，其实从来就没有混日子。 我们看他在大学玩游戏，混论坛，写些无关紧要莫名其妙的东西。 只是因为，我们看不到他的追求而已。 因为喜欢所以执着，因为痴迷所以纯粹。 这样的人，有追求，有特长，有毅力，很多时候看起来无所事事，只是他们缺乏机会而已。 一旦给了他一次展示的机会，他将比很多人都要表现的亮眼。 就像被人嘲笑几十年依然坚持练歌，最终开口成名的大衣哥一样。 那些年不为人理解、被人看做不学无术的日子，恰恰是他们最后得以一飞冲天的最好积累。 C君我后来跟他聊过几次，我觉得像他这样在游戏领域已经很成功的人，其实完全可以自己出来创业做游戏，赚的钱更多。 但C君完全没有这个念头，原因他自己说了： 我只是喜欢游戏，又不是喜欢开游戏公司。  6混日子只是一种状态 但不是生活的全部 这三个故事，为了保护当事人，我修饰了一些背景，但事都是真的。 他们给我最大启发是： 混日子只是一种生活的状态，但不是生活的全部。 有时候我们上了一个星期的班，到了周末也会懒得什么也不想动，就躺在床上抱着零食、电脑、手机过一天，看起来也挺丧、也挺混的，但这只是生活里偶然的一种状态。 过了周末，我们又会元气满满地投入新一周的战斗中。 混日子也一样，在某一个时间段，甚至很长的好几年，因为周围环境的原因、情绪的原因、家庭的原因、感情的原因、没有机会的原因等等，我们可能会长期处于一种一事无成的状态中。 但并不代表，这个混日子的人，就永远没有翻盘的机会。 只要他找到目标、奋起斗志、得到机会，三者得其二，就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改变状态。 真正最可怕的是，完全没有改变的意愿和动力，在日复一日单调重复的生活中，变得日渐麻木。 对外在的很多信息和刺激，都没什么反应。 也就不关心社会的发展，不在乎他人的评价，不去想日子混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很多大学生，尤其是学校还比较好的大学，原本是可以在毕业之后不断跨越阶层，走上中产生活，改变家庭命运的。 但因为这种麻木，不断跌落，最后可能回到原点。 所以，对现在还在大学里混日子的人，我只有一个建议： 反正混着也是混子，做一些自己感兴趣又具有长时间收益的事情。 比如看书，学一门手艺，钻研某个门类。 当有一天要奋起的时候，至少有了一定的基础和底气。 你可以混日子，但一定不要麻木。 对于已经荒废了大学时光，甚至工作后都还在混日子，现在却想要做出改变的人。我也有一点建议。 那就是把这种改变的冲动变成深思熟虑后的行动。 能坚持很久的、真正的改变，一定要深深地发自内心。 先有理念，产生动机，再然后激发情绪，于是有了行动。 每一次看完一篇好的文章，学到什么独特的“法则”和“技巧”，被什么经历所深深打动，都不足以一下子就让你真正改变。 你可以用他们来获得初始的力量，但你将要面对的却是艰辛的付出和漫长的岁月。 相信我，再激动的念头也管不了你一个月的行动。 去找一件自己愿意投入的事情，给自己定一个目标和时间。 不管成败，干到底。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 —— END —— 栩先生说：感谢阅读，我是栩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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