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俗话说：林子大了啥鸟都有。随着赊店商家越来越多占地越来越大，依附各商家的戏班、艺人、香火社也越来越多。戏班艺人香火社本身没有收入靠大户商家捐银资助生活。这样经常就会有会馆、香火社到各家收银子多少不等，随意而捐。 赊店周家本不是大户。在街上办一私塾馆，招街坊四邻孩子进馆读书。周老爹青少年时，家中有薄田百亩，美新行一座。爷子辈曾是秀才，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曾读过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五经四书没有读完，当然参加科举就不想了。三十多岁时父母双亡，留下兄弟二人，周向项是老大继承父业，办馆教徒过日子。老二周向顶是个混混儿，外号周瞎子，兄弟二人在一起不长，周瞎子闹着要分家，老大无法只得分开。周瞎子非要美新行，乡里的百亩田地，老大争不过，只要街上房子几间，塾馆一座。 周瞎子父母在时，娶有一妻.父母死后，他嫌弃妻子身黑，被休掉赶出家门，自妻子走后，他在水门街包了三个妓姐，一月有十天住在妓院，和妓姐翻云覆雨押玩嬉闹，无事时，几个嫖客妓姐在一起设赌游戏，周瞎子为在妓姐面前摆谱，常常不计输赢，一律掏银，博得一笑。慢慢又染上毒瘾，就这样，周瞎子花钱无度，美新行又信誉不好，生意越来越差，最后停业不做了。周瞎子每日自此住在妓院，变卖乡下田亩，吃喝嫖赌毒，浑浑噩噩度日。 这一日，鸨母来到房中，笑嘻嘻地说：“周二爷，下人要去置办菜肴酒品，无奈我手头不济，请二爷偿几个吧！”周瞎子正在搂着小翠睡觉，很不高兴起来开门说：“上个月刚给五十两银子，怎么现在还要？” “五十两算是么！我管着吃管着喝，姐陪着，房住着，你说够不够？”保姆叉着腰说。“好好！我给你钱！”说着回头拿银子。他翻遍衣兜，只有几个碎银子，嘴里嘟囔着说：“刚买了二十亩，这钱咋可没了？” “死东西！昨晚在花厅喝酒，你给我们每人十两银子，你忘了!你带的银子早已没有了!”小翠坐在床上说娇滴滴的说。 “二十亩地就这样没有了！”周瞎子无奈地说。 “二爷！我这里可不养闲人，我还等银子上街买东西呢！快回去拿银子来！”鸨母说。 周瞎子被赶了出来，他走在街上，心里气道：真是世上妓女最无情，我先后给他们有一千多两银子，有钱时，二爷长二爷短的，今日无钱就被赶出来！这以后咋办呢？乡下的田地卖完了，只有暂时将美新行出当了，换几个银子花花！“ 他跑回家，拿着房子契约来到离家当铺，将契约往柜上一放，对柜上说：“给我当了！”先生看了看，认得是周瞎子问：“是死当还是活当？” “死党多少？活当多少？”周瞎子问。 “死当八百两，活当吗！三百两。”先生说。 “只给那么少！”周瞎子嘟囔着说。 先生知道，给他多少钱，他不是嫖，就是赌，一会儿就没有了。“当不当？不当到别处去！” “当当！就死当吧！”周瞎子无奈地说。 先生让伙计拿出八百两银票交给周瞎子。 周瞎子刚走到街上，迎头碰到麻子。麻子说：“二哥！我正找你呢！” “找我干啥？”周瞎子问。 “从湖南来一个客商，住在安徽会馆，找人来赌，输多赢少，那人可有钱了！你敢不敢赌？”麻子说。 “走!看看去！”周瞎子一听来赌，就来劲了。 二人到那里一看，好多人围着桌子，湖南客商做庄正在掷骰子，客商输多赢少，周瞎子从兜里摸几个零钱，给麻子说：“你去赌两盘！” 麻子接过钱下注，嘴里喊：“大大大！” 宝盒开了，麻子赢了。一连三盘，麻子连赢三盘。麻子悄悄地问周瞎子，“怎么样？你来吧！” 周瞎子找会馆用银票换成银子，第一盘押十两，赢了，第二盘押一百两，又赢了，第三盘，周瞎子将一千两银子全部押上，声嘶力竭的喊：“大大大！”宝开了，是小,庄家笑咪咪地说：“对不住了我赢了！”说着用钩子将银子全部勾走。周瞎子眼前一黑，头都炸了，指着湖南客商说：“你你你！” “愿赌服输吗！再来！”湖南客商还是笑眯眯地说。 周瞎子不知怎么走出了赌馆，踉埌跄跄到了街上，朦朦胧胧地回到家，倒床就睡。第二天，当铺来收房子，被赶出了屋，流浪街上，不知道哪里去！ 周瞎子已两天没有抽大烟了，烟瘾上来难受的很。他常去的烟馆已赊了好几次，上次人家就逼他还银子，现在再去已不行了。没办法，赖着脸去找他哥周向项。他三年没来了。 周向项见他来，没好气的说：“你来干啥？” 周瞎子也没好气的说：“问你要银子！” 周向项问：“要银子干啥？” 周瞎子说：我烟瘾来了买大烟！“ 周向项一听可气了，狠狠地说：“我没银子让你抽大烟！” 周瞎子大！声说：“好啊！你不给，爹娘死了，馆子你站着，我几年都没来，按啥说你都得给。” 周向项气愤地说：“家中百十亩地你都卖光了，我只要几间房子咋啦？” 周瞎子也愤愤地说：“不管如何，这里都有我的份。” 周向项说：“当初你喊咱二舅小叔管事，说土地你占二分我占一份，街上的房子归我，写的还有分家单。你将我 的一份都卖了，你还说这里有你的。” 周瞎子说：“我不管你咋说，今天，你得给银子，不给，老子将房子给你烧了！”周瞎子耍起赖啦。 周向项气愤地说：“不给！” 周瞎子脱掉上衣，点着火就要往屋里柴垛上扔。两人厮打起来。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门前聚了几十人。正在这时，在一条街上他俩的堂兄周向全喊： “别打了！看你俩样！” 两人慢慢地停下手。周瞎子烟瘾已发，浑身打哆嗦。 周向全说：“亲弟兄打啥架，给给！十文钱赶紧去吸吧！你俩再闹，俺们都不依！”周瞎子接过钱就跑，过烟瘾去了。 周瞎子过足了烟瘾，顺手掐了一下点烟泡的烟馆丫鬟小翠脸一把说：“得劲！”小翠红着脸说“二爷，你干啥？” 周瞎子说：“我想和你玩玩。” 小翠哫他一口说：“算了吧！就你那几文钱，还想玩会儿？有银子再说吧！”周瞎子恨恨地说：“妈的！老子没少给你们塞银子，老子去找银子，非搂着你睡个够不行“ 街上几个混混儿听说周瞎子有钱了都来找他。周瞎子说：“秃头、麻子、狗蛋你们没吃饭吧？” 三人说：“没有。” 周瞎子说：“走！喝糊辣汤去！” 几个人来到麻花街老白家。周瞎子说：“恁三儿尽管喝，二哥结账。” 三人已一天没吃饭啦！每人喝了三大碗，吃了四个火烧。周瞎子说：“吃饱啦！” “吃饱啦！”三人同声说。 周瞎子结完账说：“走！我给你们商量个事！” 他们来到街北菜地。周瞎子说：“兄弟们，咱们光这样不行，得想法弄钱！”麻子说：“想钱想疯了！咋弄钱？” 秃头狗蛋也都问：“咋弄钱？” 周瞎子说“我想好了！咱们四个一起到各家去收钱！” “想得美，那人家会给？”狗蛋说。 周瞎子说：“咱们就说给会馆收钱，会首让收的！” 狗蛋说：“中！骗钱总比饿”死强！” 周瞎子又问：“你俩敢不敢干？” 秃头麻子都说”中！当骗子，总比饿死强！“ 四个人到河里洗一洗手，洗一洗脸，稍微打扮一下。由周瞎子领头四个人就从山货街开始收钱。第一家是卖干货的。周瞎子上前说： “掌柜的，会馆让捐钱！”柜上先生拿出二钱银子。 秃头狗蛋吓得不敢吭声。他们又到第二家，周瞎子说：“掌柜的会馆让捐钱”这家门面较小生意不怎么好。 掌柜说：“前几天刚捐了，怎么又捐 ？” 周瞎子说：“会首让收的！”掌柜的就拿出十文钱。 就这样，他们越收越胆大，收了一条街。三个人蹦着嘴，一离开山货街就笑起来“妈呀！吓死我啦！” 麻子狗蛋说：“没想这么容易！都拿钱！” 秃头说：“这些老表，一说收钱拿的可利！” 周瞎子说：“咋样？我说中，就中。” 秃头说：“来来！查一查，收了多小钱。”四个人蹲在地上数了数。碎银子二两三钱钱四十五文。四个人笑起来。 周瞎子说：“每人先拿十文，银子我先拿着，花完再说！” 三个人想说是么可钱是周瞎子收来的，周瞎子又会点拳脚功夫都怕他，嘴张几张没敢说。 “走！上石门街去！找姑娘玩去！”周瞎子大声说。 赊店石门街，多数妓院就在这条街上。赊店人说：石门街不用问，掂着鸡巴只管进。四个人来到春香阁，鸨母迎上说： “快出去！你们来干啥？” 周瞎子从蔸里取出一两银子，往鸨母手里一放说：“二爷我来给你送银子，你不要？” 鸨母随即满脸堆笑“要要！姑娘们！快来伺候四位爷！“ 周瞎子说：“让小翠陪我！”。 鸨 母说：“小翠不中！她有事。” 周瞎子说：“少来这一套！”随手塞给她十文钱。鸨母接过钱，眼都笑成一条线说： “小翠！快来陪二爷！”四个人搂着姑娘进屋了。 进到屋里，周瞎子一下 把小翠抱到床上，急丛丛解开裤子，把小翠摁到床上可爬上了。嘴里说：“想死我了！” 小翠说：“慢点儿！弄疼我了！ 周瞎子嘟囔着说：“得劲！美！我说过要搂你一夜的，不骗你吧！狗眼看人低，当时想弄一下就不叫！” 小翠也不说话，高潮已来，只顾哼哼。 就这样，周瞎子四人，收了一条街，有收一条街。收了钱有了银子。就到妓院烟馆去嫖去赌。没钱了，再收。各商铺成了他们的摇钱树，成了他们的票行。 一天周瞎子又来春香阁，迎头碰见范围正，那范围正虽年约四十，但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件紧身绿袄，下穿长裙，真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周瞎子连忙迎上笑着说：“这不是刘嫂吗？你怎么到这里来？” “啊！二兄弟，听说近来发财了！我没事时，也来玩会儿，走到我屋坐坐！” “你也在这？早知嫂子在这，真是太好了！”周瞎子说。 二人说着走到范围正屋里。“二兄弟！不瞒你说，你刘哥死后，人们都欺负我孤儿寡母，酒馆开不成了，日子越来越紧，也无人陪我，我就常到这里！来吧！嫂子今天不收你钱，叫你玩个够！” 他二人要说是老相识，过去多次在一起鬼混，今天见面，分外饥渴难耐，二人衣服还未脱尽，就抱在床上干了起来。别看范围正年近四十，还十分紧绷，周瞎子一连抽拉了二十几次，范围正浪水如潮涌出，流湿了床单，周瞎子也一泻千里浑身瘫软趴在范围正身上。 周瞎子临走时，留下一串钱，二人手拉手依依不舍，“二兄弟你要常来呀！”范围正瞟着迷人的媚眼娇滴滴的说。 就这样，收了钱就赌就瞟，赌瞟完了再收，约过半年，周瞎子四人各条街各商铺大约轮了一遍。这天，他们四人到富顺街大兴肉店来收钱，大兴肉店的掌柜朱三胖，长的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子，标准屠夫一个。见他们来说： “来干啥的？” 秃头歪着头说：”收钱的!” 朱三胖说“谁叫你收钱的！” 狗蛋 说：“会馆。” 朱三胖说：“我已问过会馆，人家根本不知道！” 周瞎子：“咋！就你吊蛋，交不交？” 朱 三胖大声说：“不交！” 周瞎子顺手拿起刀来说：：“不交我捅死你！” 朱三胖也拿起刀来说，三四个伙计也拿起刀来说：“你痛死我！我现在就宰了你！”周瞎子跳到街上右手持刀说： “二爷爷让你看看！二爷怕你！” 说着向左胳胞用刀划去，划了一个二寸多长的大口，肉翻出来血一滴一滴向下流。朱三胖大惊说：“老二！算我怕你了” 说着塞给他五文钱说：“敢紧找先生包扎一下吧” 周瞎子接过钱，在街上路上的灰土，抓一把往伤口上一按，说： “走！我看谁不给，谁不给，就死给他看！” 又往下一个店去。人们互相传告。大家均想，做生意和气生财，不愿为小事，惹是非耽误生意都或多或少，来了就给。一直把整条街店铺收完，周瞎子才在其他三人搀扶下回去。 周瞎子这一闹，整个街，当做新闻传开了。这事各会馆也知道了。大家都说： “经此一闹，恐怕各家店铺都害怕惹事，这几个混混儿恐怕更猖狂了。得管一管，会馆得给大家做主！” 党总会首说“本来想几个混混儿，混几个饭钱，算大家养几只狗。现在看来，事情越来越大，再有事，会馆得出面管，给大家做主！” 几天后，周瞎子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收的钱也胡完花了。周瞎子领着三个人又出来了。周瞎子说： “这几天因胳胞有伤没敢喝酒，馋得慌！走！到永隆通酒馆喝酒去！”领着三人到了永隆通酒馆。 永隆通酒馆的人，大多都认识周瞎子四个人，已来过四次了。特别是前几天周瞎子开刀子的事更是成为街上名人。周瞎子说： “给每人碗酒，馋死我了！”秀云的二位师兄刚好都在前头，上官先生从缸里舀四碗酒给他们，他们接过酒，周瞎子一饮而尽。嘴里说： ”得劲！美！“ 这时秀云的二个儿子一前一后从后院跑出来，头上的小辨子一闪一闪的，大的五六岁小的三四岁，很是可爱。周瞎子看着二个孩子，打趣的说: “那个是先生的，那个是后生的。” 明里是问那个孩子是大的，那个孩子是小的。实际暗的是问那个孩子是上官先生的，那个是欧阳厚生的。欧阳厚生一听勃然大怒，挥手就是一巴掌“啪”，结结实实打在周瞎子脸上。嘴里嚷道： “叫你胡说！”周瞎子捂着脸说：“你敢打我！老子说句笑话，你敢打我！” 欧阳厚生说：“你是谁的老子？我就打你几个混混儿！” 说着又是一巴掌。周瞎子两巴掌挨的着实恼了，跳起来就和欧阳厚生打起来，其他三人也跟着打起来。上官先生见状，伸出一条腿一个扫荡腿，三人一起趴在地上。上官先生一脚踩着麻子，大声说： “你四个无赖，早就想收拾你们，今天你们到这里耍赖！” 周瞎子哪里是欧阳后生的对手，虽说他曾学过几年拳脚功夫，欧阳厚生几拳几腿就将他打爬下。欧阳厚生连踢他几脚。周瞎子由店里翻到街上，上官先生追出来，周瞎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流烟跑了！上官先生对麻子秃头狗蛋每人踢一脚说： “滚！”三人也一溜烟跑了。这时街上围观看热闹的人已越集越多，大家见在打周瞎子麻子秃头狗蛋， 齐声说：“打得好！打得好！” 周瞎子四个人一直跑到长椿街，站那儿喘口气，越想越气，吗的！开个玩笑也打！又一想：银子这几天花完了！还欠烟馆二十文，底下咋过呢？ 四个人一起商量：“得弄点儿钱！咋弄呢？” 狗蛋向北一看北边有个卖杂货店，只有老太太一人，狗蛋用手一指说： “那边那个店只有一个老太太，咱们到那儿弄钱去！” 周瞎子一看说：“中！走！”四个人一起到杂货店。 麻子说：“女掌柜，收钱！” 那老太太一看他四个来了就说：“给五文！” 周瞎子说：“不中！拿二两！” 老太太说：“拿二两！我没有！” “没有？我们收收！“说着四个人就进屋翻钱。 老太太大喊：“咋想抢钱？”二个人档着老太太二个人翻钱。周瞎子翻出三两银子，拿起就跑。老太太喊“抢钱啦！抢钱啦！”四个人一溜烟跑了。 有人将此事报到会馆，几个会首都在。 连会首说：“这四个人是赊店公害，今天又闹事，公然抢钱，会馆得管！” 方会首说：“他们假冒会馆名誉收钱，已三年，会馆得给店铺做主，得整他们！” 党总会首说：“中！你们看咋管？” 连会首说：“把他们抓起来！挂牌子游街！一来让他们丢人，二来让各店铺都知道，他们再也不能打着会馆的名义收钱啦！” 党总会首说：“中！你们去找人，把他们抓了，挂牌子游街，这四个人特坏了！赊店一害！” 一会儿，会馆八个练勇，清一色棒小伙，身穿练勇服，去抓周瞎子四个人。有人告诉他们：“看见他们四个人到石门街春花园去了。”八个人来到春花园。 鸨母迎出来说：“姑娘们快来接客！陪八位爷玩！” 八个人说：“我们不玩！周瞎子在不在？” 鸨母说：“在在！在下房正在抽大烟！”八人来到下房见到周瞎子。四个人正在床上分别由四个粗鄙女人服侍正在抽大烟。 八个人说：“周瞎子！快起来！上会馆去！”二人扭一个从床上拉起来。 周瞎子问：“到会馆干啥？” “干啥！到哪儿你就知道！”八个人架起他们就走。 鸨母追出来说：“他们还没给钱呢！” 八个人说：“烟钱，等他们回来再要！” 周瞎子四个人被架到山陕会馆。，四个会首都在。 方会首劈头就说：“你们四个无赖打着会馆名义，到处收钱，可有此事？”四个人被架到会馆，都刚从床上拉起来，早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喘着起气说：“有”！ ”你们四个到处欺负人，对不拿钱的不是打，就骂是也不是？” 秃头说：”也算是！“ 周瞎子说：“没有，没打过谁！” 连会首说：“你们四个当街耍赖，威胁大兴肉铺，可有此事？” “你们四个今天抢杂货铺老太太银子可有此事？” 党总会首说：”你们四个坏事干尽，败坏会馆名义，欺负商户百姓。会馆决定：你们四个挂牌游街以儆效尤。” 四个人还不知道啥是挂牌游街，狗蛋问：“啥是挂牌游街？“ 方会首说：“一会儿就知道！” 周瞎子说：“我不游我不游！” 连会首说：“这由不得你，快给我绑起来！” 一会儿，四个人被绑个五花大绑，头上用白纸做成高帽子，上写：“无赖骗子”，脖子上挂个牌子，上写：“流氓歹徒”。四个人被十几个练勇牵着，两个练勇拿铜锣，走着敲着，出会馆向南再向西。会首交待，让游遍整个赊店各条街，要让赊店各商铺都知道周瞎子这四个无赖。 游街人群走到哪儿，那条街凡是被收过钱的人，都出来骂周瞎子四个人。有的人还向他们扔烂鸡蛋、烂菜，四个人脸上、头上、身上沾满了烂鸡蛋烂菜！大家都议论：“想着会馆也不会找这四个人收钱，再来收钱说啥也不给!” 就这样，一连游了三天。党总会首与会首们商量，下面怎么处置这四个活宝。 连会首说：“把他们拉倒戏楼下端点水，让他们喝水，练勇们也假装去喝水，声言还要再游三天，空出时间，让他们跑了算了。” 练勇们依计而行，果然，四个人被带到戏楼下，看看四下没人，偷跑了。当他们跑到街上时，听见后边练勇们喊： “周瞎子四个人跑了！快追呀！快追呀！” 周瞎子四个人一溜烟跑出了街。从水门口过河，一直跑到东大岗才停下。四个人看看后边没人追了，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气。喘了一会儿。 周瞎子说：“刚好了三年，这样整咱。以后咋办？” 秃头说：“吗！赊店人真坏，老子要几个钱都不让要！” 狗蛋抱着头一声没吭 周瞎子说：“赊店咱已混不下去啦！我想了一想，你三儿看这样咋样？” 麻子说：“你说咋办吧？” 周瞎子说：“我在石门街听说，确山闹匪，匪首王党招人，不如咱们去投他，烧杀抢掠可快活了，弄不好咱们说动王党，带土匪回来烧杀抢掠一番，风光风光！” 秃头、麻子都说：“中！二哥你咋办，就咋办！” 狗蛋说：“我怕，万一被打死了咋办？” 周瞎子说：“你不去！饿死你！还不如被打死，痛快！”狗蛋不说话了了。 周瞎子说：“现在都摸一摸，还有多少钱，集中起来，确山不远，争取花到确山，找到王党！” 几个人凑了凑，约有五十八文。周瞎子说：“够了这比石门街省钱，一顿啃个馍，喝碗饭就中。走！” 说完，周瞎子领着四个人向东而去！（未完待续）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