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是第一个统一中国的北方游牧民族,忽必烈接受汉家文化,建立起元朝。这个朝代维持了将近百年的统治,最后被朱元璋赶回草原,重新过着游牧生活。 跟中国其他大一统的朝代相比,元朝的国祚不算长,在国人眼里的存在感也不高,其主要原因还在于汉化得不够彻底,不愿意全盘接收汉族的政治制度,其低效粗放的统治模式,再加上无力约束蒙古贵族的横征暴敛,几乎把整个天下给逼反了。 游牧民族的统治模式远比农耕民族简单得多,从匈奴开始,始终是类似于封建采邑制的层层效忠制度。匈奴虽然号称有四十万控弦之士,却很难深入汉境,实现对中原的统治。即使单于有这样的野心,也无力迫使各个部落听从自己的指挥。 到了唐代,李世民发现突厥人松散的组织纪律后,很快便决定发起反击。曾经威逼长安的颉利可汗,其实是被李靖的三千骑兵给击败的。李世民充分利用了游牧民族的这个致命弱点,把西汉的休养生息阶段都给省掉,这就是伟人的眼光。 契丹和女真对中原国家的模仿很成功,用汉人的制度管理汉人,都曾有过一段时间的辉煌。蒙古人反而比他们更为倒退,保留了更多的部落制度。 忽必烈的汉化程度很深,但他没有建立起完全的中央集权制度,蒙古贵族一边担任朝廷的官职,一边还拥有自己的私人军队。在这一点上,鲜卑人做得都比蒙古人好。 因此,元朝的统治模式保留了游牧民族的粗放,连朱元璋都说“元以宽失天下”。这里的宽是指官府管得少,只要交够税,其他都不来管你。其实,蒙古贵族是把自己的统治区域当成提款机,除了收税,其他都不感兴趣。 既然这样,老百姓为什么还要造反呢?蒙古人收的税实在太多了,多到百姓完全承受不起。元朝规定的田赋只有宋朝的百分之三十,但架不住蒙古贵族自己加税。元朝实行的是包税制,欧洲和西亚国家一直存在这种制度,各地总督什么的,只要把朝廷的税交齐就行了,可以自行决定统治区内的税收。 在元朝,犯罪也可以花钱摆平,只要议罪银充足,杀人放火都不是事。元朝官员的贪污更是没有底线,老百姓不管上官府办什么事,都要花钱,房屋土地交易、做生意、甚至婚丧嫁娶,都要被官府讹走一笔银子。 所以,元朝百姓的负担绝对是不轻的,还经常要被拉壮丁,为蒙古贵族们打内战。所以,元末百姓的反抗才会如此激烈,红巾军屡败屡战,不断壮大,最终筛选出朱元璋这个豪杰。 元朝的“宽”统治,使民众的自由度相对较高,容易迁移和串联,朱元璋年轻时曾游历天下,广交朋友。这对于鼓动更多人起来反元,显然是非常有利的。所以,朱元璋当皇帝后,不仅严格控制人员流动,对社会的门门面面都做了规定,他吸取元的教训,以严治天下。 元朝控制这么大国家的唯一手段就是武力,除了朝廷外,各地贵族也有自己的军队。这种军事格式对镇压小型起义有利,可当起义军发展到一定规模后,就不够用了。 元朝的最高统治者对汉化政策也始终摇摆不定,经常会排斥汉臣,加强蒙古人特权。等到没钱时,又重用汉臣,让他们帮自己敛财。汉臣们一直无法进入国家决策层,科举时废时开,很不正常,使得儒生对元朝也缺乏忠诚。 如果不是有脱脱这样的汉化程度极高,又是蒙古亲贵的丞相,说不定宋辽金三国的史书,要等到明朝才能修出来。真要这样的话,元朝的正朔地位更会让人质疑。 蒙古人不愿意学习汉人的高效政治和管理制度,使得元朝也无法完成治水救灾之类大工程。即使是脱脱,发动几十万民工去治理黄河,结果局面失控,一下子多了几十万起义军,天下由此进入大乱,脱脱治理黄河也成了推倒元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明朝治理黄河的次数和规模都远超元朝,同样是几十万民工聚集,不但没出乱子,反而成为朝廷的丰功伟绩被载于史册。蒙古人玩不转大帝国,真不能怪别人,确实是他们自己不行。 不仅是元朝,蒙古人建立的另外几个汗国也同样如此。金帐汗国反而便宜了俄罗斯人,其他汗国被伊斯兰教给征服,最终都沦为匆匆过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