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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见闻录续十二(铁道兵一位普通战士参加越战回忆录)

 老井文摘 2019-12-09

“ 一 个 国 家有 一 块 地 方 ”

记得那是 1966 年的 12 月 15 日上午,在施工路面初通的莱州桥头,中越双

方互派代表组织联欢活动。我方由杨营长率我连演唱组及部分战士代表出席。在我方的队伍中,有一名是在靠近中越边境的广西农村招来的略通一般越语会话 的 随 军 翻 译。那名翻译 姓 韩, 由 部队按月为他 发 薪, 不 吃军饷。他个 头 不 高, 黄白皮肤,瘦 长 脸, 一 双紧凑的小眼, 一 嘴 的 广 西 普 通话, 乐 的 时 候能看到镶他 口 中 的 两颗金牙。联欢会开始时,中越双方领导握手寒暄。越方西北军区的一位领导“叽里呱啦”地用越语说了一通话。杨营长瞅了一眼韩翻译,翻译张口译道:“一个国家有一块地方。昨天,你们国家那块地方被美国飞机炸了,我们向你们表示同情和亲切的慰问。”听完翻译的话,杨营长莫名其妙,如坠五里雾中。他低声问翻译道:“哪个国家?哪个地方?哪被炸了?”翻译胸有成竹,振振有词地又把刚才说的一段话复述了一遍。杨营长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看着翻译有些发愣。见此情景,越方西北军区的领导再也憋不住话了,他一边友好地微笑着拍着韩翻译的肩膀,一边用流利的中国话纠正说:“昨天,美国飞机轰炸河内,也炸了你们国家的大使馆,我们向你们表示同情和慰问。”听人家一说,杨营长才恍然大悟,赶忙致辞表示答谢。会后,杨营长臭骂了一顿那位韩翻译,而这位翻译从此便获得了一个雅号,就叫做“一个国家有一块地方”。

李 造 栓 烈 士

李造栓烈士,河北晋州楼底村人,我连炊事班战士。1966 年 6 月 14 日下午,在安沛营地去水井为伙房担水时,不幸落井身亡,终年不足二十岁。他是我们铁 12 师 58 团牺牲在越南国土上的第一位战友,在离开祖国仅 249 天就倒下了。那天,全连上下到处是一片哭泣与呜咽声,战友们都在为他的牺牲而悲痛。转天,在营地旁的青山脚下,连里为他召开了追悼会,全连战友敬献了一个又一个洁白的花圈。会后,由晋州籍的六名战友为他扶棺入葬。张礼湘副指导员在水泥墓碑上为李造栓战友刻写了碑文;而后,他被葬在连队营区外的小山上,为慰藉他的英灵,大家让躺在棺木中的造栓烈士面向北方,永远遥看着祖国的山河。追悼会后,连里派一排长杨振生紧急回国赶赴晋州向烈士亲人通报噩号,安抚烈士亲人,送达烈士证书。那天,楼底村上下哭声一片,亲人们痛不欲生,无奈,无助,无法,亲人们怎能想通一年前锣鼓喧天地送子参军,一年后迎来的是一纸烈士证书。亲人们从此阴阳永隔,再难相见。连队由安沛转场莱州的前夕,李造栓烈士的遗骨随其他烈士一起,移葬到越南的龙福烈士陵园。最近我们十五连天津籍战友聚会时,大家还在怀念他,为他的英年早逝而扼腕叹息。李造栓烈士永垂不朽 !

附:铁 12 师 58 团援越抗美烈士名录:

1、 李造栓 男 河北晋州人 出生年月不详 1966 年 6 月 14 日牺牲

现葬越南龙福烈士陵园,5 排 8 号

2、 花毓泉 男 天津市人 出生年月不详 1966 年 9 月 13 日牺牲

现葬越南龙福烈士陵园,5 排 7 号

3、 夏树庭 男 河北唐山人 出生年月不详 1966 年 12 月 6 日牺牲

现葬越南龙福烈士陵园,4 排 8 号

4、 杜金平 男 河北保定人 1940 年生人 1966 年 12 月 16 日牺牲

现葬越南沙巴烈士陵园,1 排 3 号

5、 张树田 男 河北束鹿人 1945 年生人 1967 年 3 月 8 日牺牲

现葬越南孟莱烈士陵园,左区 1 排 1 号

6、 冯喜全 男 河北定州人 出生年月不详 1967 年 7 月 8 日牺牲

现葬越南孟莱烈士陵园,左区 2 排 7 号

7、 朱阿乐 男 浙江苏州人 1943 年生人 1967 年 9 月 22 日牺牲

现葬越南孟莱烈士陵园,左区 2 排 3 号

8、 马文锁 男 河北束鹿人 出生年月不详 1968 年 2 月 18 日牺牲

现葬越南孟莱烈士陵园,左区 1 排 2 号

9、 张宝勤 男 河北涞源人 1946 年生人 1968 年 3 月 3 日牺牲

现葬越南孟莱烈士陵园,左区 2 排 5 号

10、冯志国 男 河北晋州人 1945 年生人 1968 年 4 月 22 日牺牲

现葬越南奠边府烈士陵园,左区 9 排 1 号

11、刘兴光 男 山东梁山人 1946 年生人 1968 年 7 月 15 日牺牲

现葬越南孟莱烈士陵园

12、陈林林 男 贵阳市人 1950 年生人 1968 年 7 月 15 日牺牲

现葬越南孟莱烈士陵园

注:上述序号为 1、2、3、4 名的烈士是在我团配属五支队时牺牲的,其

余烈士是在我团配属六支队时牺牲的。

偷 嘴 吃

偷嘴吃的关键词是那个“偷”字。要偷嘴就不能公开去做,偷嘴时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偷完后,一抹嘴,就跟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地离开偷嘴之地。干这种事的战友一般是一、两人为好,三、五人嫌多。还是说初到莱州,那时我连炊事班是临时借用越南莱州警察部队的厨房,炊事班仓库就是腾空的越南莱州的监狱。所谓监狱就是在山上搭建的一排五间的封闭为一个院落的有门无窗的混凝土平房。刚到莱州,蔬菜副食品供应由团里统一采购送达,司务长在莱州黑江的三叉河口西岸接货,然后组织战友们扛行两、三里的路程,送到炊事班仓库。战友们赶上扛米面蔬菜时,都比较安分守己,快速地、一路小跑地向仓库奔来。但赶上扛香肠、腊肠时,腿脚就有些发慢,一路走走停停,嘴里还不停地嚼啊嚼地。有一次,我那位好友正边扛边走边嚼时,被山东籍的炊事班长孔令运看见了,那老山东大喊一声:“生的!别吃!”,我那好友抿嘴一笑说:“我爱吃生的!你也尝尝嘛!”炊事班孔班长心中纳闷,这家伙怎么这么大胆儿,连生腊肠都敢吃,也不怕闹肚子。事后,当孔班长在向开水锅中下这些“生腊肠”时,才发现腊肠一沾水,立即滚出油花来,他赶忙把腊肠捞出来,这时他才明白是自己搞错了,不得不从心里佩服我那好友偷嘴时的聪明过人。在莱州,有次我站夜里两点钟的岗,带岗的是七班老兵程永刚,我的岗位在我排西侧的山坡上,背靠大山,眼下是进出我连的必经小路,左侧山下是炸药库、材料库,右侧是我排各班的住房。那时,我正全神贯注地站着岗,只见七班老兵程永刚打着手电筒,斜背着冲锋枪,晃晃当当地来到我面前,他先问我:“有情况吗?”我说:“没有。”他又问我:“饿了吗?”我说:“不饿。”说会儿话,他又晃晃当当地打着手电筒,沿着山间小路向南面炊事班的方向走去。又过了约有半小时的光景,他手里拿着鼓鼓囊囊的半张饼走了回来,他嘴里喷着肉香,把饼塞到我手里说:“吃吧!”我接过饼来,张嘴一咬,“嚯!真香啊!”,半张饼里至少裹满了半罐红烧肉罐头,我一边吃着,一边顺着手向下流油。那夜岗就在这偷吃夜宵中一晃而过,直到今天,回想起来,偷嘴的那夜还历历在目。

在莱州,从我们排下到黑江边约有十来分钟的山路,连里其他战友没有机会下山逛逛,只有我们演唱组还有连部那几位大员有闲工夫能下山走走。黑江

西岸边有一块地势较平坦的山地,那里长有一棵直径有约半米粗细的、不知是野生还是家种的柚子树,树上结满了每个足有两三斤重的大柚子。果实成熟时,树下落了满满一地的柚子。我们演唱组的哥儿几个看着心疼,心想:与其烂在树下,不如烂在肚子里,干脆捡起一些熟透的帮忙消灭了算啦。那成熟的柚子水气挺大但太酸,不如我国沙田柚那样香甜可口,偷吃了柚子有些反胃倒牙,虽解馋,但缺少闲情逸致,不够舒服。战友偷嘴吃,一般都是小、少、巧,很少有偷大嘴的。在连队生活中,没听说哪位哥们儿偷嘴偷出过大花样。但如今老了,再与我那些生死与共的战友聚会时,才爆出有偷大嘴的新闻。听我的一位您能猜出的好友说,就是在莱州搬运炊事班生活物资时,他将一箱罐头藏入了山林草丛,留给自己慢慢地享用。这也难怪我那哥们,艰苦卓绝的生活环境、寡淡的饭菜质量,让这哥们偷点嘴吃也是事出有因、情理可容的。

向 越 南 百 姓 学 点 什 么

在日常生活的细微处,你会发现越南百姓所迸发出的聪明与才智,有些地方确实值得我们学习。入越最初阶段我们搭建的竹茅草房上铺盖的茅草,就像我们北方农村的一些土房一样,铺得又多又厚,那茅草一捆一捆的扎好,又一捆一捆地在屋顶排列整齐,实指望它能为我们遮风避雨,谁知刚到雨季,问题就来了:茅草排泄雨水的速度不快,赶 上连阴天,雨水打透了成捆的茅草,茅草 在屋顶上自然地发霉腐烂,这边窝着水, 那边露着天。一下雨,

屋外面大下,屋里面 小下,屋外面晴了,屋 里 面 还 滴 答, 把 战友们折腾得坐卧不宁、苦不堪言。后来 我们仔细观察并学习了越南百姓搭建茅草 房的方法:他们的屋顶是用四片毛竹条作纬,用一根一根的茅草杆作经捆扎成每片约一平米上下的茅草片,然后把这些茅草片像瓦一样由竹篱笆墙向屋顶铺去。铺好茅草片的屋顶,你站在屋里抬头看,能透过茅草细微的间隙看到外面的天空,但这看似稀松的茅草片在大雨滂沱时,导水的速度非常快,所有打在屋顶上的雨水只能沿着茅草杆的走向向屋檐外流去,而屋内却滴水不沾。在安沛,越南百姓的旱稻都种在山半腰处,从稻种播下到收割,你很少看到他们施肥、除草,更不用说浇水。他们靠天吃饭,但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肥沃的土壤、充沛的雨水让他们坐享丰收。稻谷熟了,他们把谷穗割下,剩下来的稻杆一把火烧了,变成下期稻种的肥料。你不用担心满山的山火会带来灾难,火起时,只烧成熟枯黄的稻杆,而其他枝叶繁茂的大树、野草很少受到山火的波及和连累。在越南那种高温多雨的气候环境下,人类如不注意自身的卫生习惯,将会后患无穷。在莱州先遣时,因临时接触,我注意到越南莱州警察部队的厕所。那是在一处小山坡上开挖的深两米左右如钟形的粪洞,洞顶掏穿一个十公分左右的导粪孔直达坡顶。粪洞开挖成型后,开挖的一面要用风化土石垒砌封闭,人方便时要认真对正预留的导粪孔。这一粪洞,十几个人用上几年不成问题,使用时它能避臭气、避苍蝇,待两三年后打开时,那应该是一洞上好的有机肥。越南的溪水多,没注意过越南百姓在溪水中捕鱼捉虾,但我注意到一些曼族老人在溪水中捉鳖,俗称王八。他们一般都是身背竹篓,手持一根竹竿,或站在小溪边上,或趟水在小溪中,用竹竿一下一下地捅敲溪水中的石块。那溪水中王八的外壳与溪水中石块的颜色都呈黑棕色,捕鳖人凭借手中竹竿捅敲时的感觉来区分石块与王八。捅到石块时,石块坚硬不动;而捅到王八时,它受到惊扰会爬动逃跑。一到这时,捕鳖人一只手用竹竿紧紧捅住王八,然后弯下腰来,用另一只手起获捕到的佳肴。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捕鳖人捕获三五只王八不成问题。您说越南百姓是不是很聪明呢?。

战 友 们 眼 中 的 越 南 百 姓

越南与我国一样,也是个多民族聚集的国家,如果没有战争,他们的不同民族之间倒也彼此尊敬、和睦相处。在越三年半中,战友们都有短暂接触越南曼、傣、苗、华、京等不同民族百姓的经历,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在安沛,我连营地附近居住的大多是越南的曼族人。他们穿自织自染的蓝黑色的土布衣裤,裹着圆帽式的深蓝色的缠头巾。据说,曼族分白、黑两大族群,而区分白曼、黑曼的标志竟是看牙齿的颜色:白曼牙齿洁白,黑曼牙齿黑亮。当时,有战友说黑曼人的牙齿是用大漆涂出来的。我想不对,如果是用大漆涂

的,那既有毒、又有害,也会很快地褪漆掉色。我觉得这可能与黑曼人有嚼食槟榔的习 惯有关,槟榔的汁液染黑了 他们的牙齿。刚入越,很多 战友都愿遵照上级的指示, 尽可能多地为驻地附近的越 南百姓做点好事。有位战友 看到一位瘦弱矮小的曼族老 太太担着一担柴走在山路上, 他就心生慈悲,

主动上前要帮老人担柴回家。他猫腰低头,舒展两臂,用手拽住捆柴的绳子,一使劲直起腰来,谁想到那老太太的一担柴竟分外沉重,压得他直咧嘴。他想既然伸手帮老人,多重的担子也要咬牙坚持,为老人担回家。事后,战友们相互嘱咐道:“好事应该做,千万别露丑。”

在莱州,接触越南的傣族老百姓多。傣族的穿戴朋友们见得多了,这里就不细说了。在战友们的心目中,傣族是最爱清洁的民族之一。有句话叫:“苗族住山尖,傣族住河边。”他们沿河而居,勤洗勤换。女孩上身穿紧身衣,下身穿或黑、或白、或紫、或色彩非常靓丽的筒裙。傣族女孩子洗澡不避人,她们来到河边,一边趟水下河,一边慢慢地向身体上方卷起筒裙,待人走到水深处时,筒裙也褪了下来,随手卷好,盘在头上。入越时,部队纪律要求我们尊重当地老百姓的风俗习惯。遇到这种情况,首长要求我们要落落大方,见怪不怪,不议论,不回避,更不能举止轻浮,丢人现眼。一次,我们八班与柴连长在莱州选建营址时,忙了一天了,一人一身臭汗,柴连长带着我们去黑江转弯处、被山体树木围绕着的浅水湾洗澡。当我们走下山坡,来到江边时,恰逢一群傣族姑娘也在那里洗澡戏水。要退不行,怕有失礼貌与尊敬;要进还真难为情与无比的尴尬。此时,柴连长低声命令道:“不许抬头,洗一下手,撤退!”全班照令执行,回来后,一班人相视大笑。到尊重当地百姓的风俗习惯,还有一件趣事。越北百姓大多信神敬神,他们的草屋内神灵牌位、神灵圣地太多,如门神、坑神、灶神、供奉神等等。你如被请进屋,还真不知如何下脚和落座。他们的草屋、甚至村寨周围也悬挂涂抹着好多的圈呀叉的,以示神位在此。还是在莱州先遣时,我们班战友在江岸边的大石头上,发现了几处用红漆勾出的圆圈,圆圈中间还有一个小叉。大家一见,怕亵渎、冲撞神灵,赶紧跑开了。过了几天,偶遇我方某部桥梁基础测量队的战友在那大石头上进行勘探测量,我们这才明白:那哪里是敬神的符形,原来是架桥测量用的定位点。傣族的少男少女爱跳竹竿舞。我们演唱组的哥儿几个在杨兆德营长带领下,与他们联欢时,还专门学了那很有趣儿的在竹竿碰撞的空隙中跳来跳去的舞姿,现在想来还津津乐道。与越南苗族百姓的接触少一点,但有一件事让我们一直没弄明白。在莱州,我们排的住房呈一字排开,各班房门前是用圆木搭成的木排小路。小路下面是陡峭的山坡,小路临江一面是防护用的木栅栏。这木排小路是向南进出山的必经之路,全连战友与住在山上的越南山民进出都要从我们排各班的门口经过。有位白胖胖的苗族姑娘,头戴那高耸的黑布缠头的黑帽,上身穿蓝布大襟彩线精绣的花边大袄,下身穿黑筒裤,每天她都从我们排各班门前经过,有时她是与姐妹伙伴们一起走,有时是她一个人。那天,我们全排正在午休,不知她是什么毛病,猛然一步跨进了七班大门,抬腿上铺,躺在战友们的旁边。七班那十几个哥们儿吓坏了,哇地一声叫,你拥我挤地赶忙跑出了屋。后来张广玉指导员请来营部的小翻译,连哄带劝地才把那白胖胖的苗族姑娘请出了屋。后来,全排战友只要一看见那位苗族姑娘走过来,大家就会像听到号令一样,一窝蜂地往外跑,真是受了七班的传染病。越南的华族,应该算是我们中国的汉民。在与他们接触时,他们的语言、生活习惯与我们国内一模一样,只是他们与其越南同胞交流时说越语。华族女孩那个时期最爱唱的歌曲就是歌剧《江姐》中的红梅赞。常常是你走在山间小路上,山上就飘来她们那动听的歌声。越南的京族是他们国内的大民族,战友们与他们的接触最多。京族平时都是上身穿无领的黑、紫、绿、古铜等颜色的“三婆衣”,下身穿大筒裤。京族人大多性情直爽,活泼好动。有时战友们吃饺子,正巧驻地临近的京族小孩、小伙路过,或闻香而来,你请他们尝尝饺子,他们会毫不客气地坐下来,跟你狼吞虎咽。吃饱了,如见饺子有余,他会跑回家去,拿来特大号的瓷盆来,跟你三谦两让,一捞而尽。京族女孩过于大方,她们的有些习惯常让巧遇的战友感到无比的尴尬。比如,她们会把自己纳鞋底一样纳出的胸罩随意晾在战友们经过的小桥栏杆上,或路边的灌木上;她们解小手方便时,无论身边有没有人,都像我们男人一样,或路边,或树下,挽起大裤腿,站那儿就尿,弄得战友们赶紧侧目。战友们私下评论,京族姑娘为什么吃苦耐劳,力气很大,这可能与她们的这一习惯有关。在安沛,我连与十四连营地之间曾驻扎过越南的一个平民架线班。这个班有十几名京族男女青年,他们混住在一顶帐篷内,平时路过他们住的帐篷,总是听到他们的说笑声、唱歌声。他们完成越南主管部门交给的在我们营地外架设通讯线路的任务后,一行十几人乘一辆卡车向七号战略公路东南侧的保和方向开进。半途中,被空袭的美国飞机发现,一颗重磅炸弹直落在他们乘坐的卡车车厢内,整个卡车炸成了碎片,十几名活泼快乐的京族青年人不幸全部遇难。当然,上述越南各族百姓,平日是一律赤脚上路,很少穿鞋的。即便穿鞋,也是穿当年胡志明主席常穿的那种鞋底为汽车轮胎的,鞋面为十字胶皮带式的

 简历:

高俊玉,1946年11月19日生人。1965年2月由天津市入伍至铁道兵12师58团,先后在1连15连任战士。1965年10月9日其所在的团按中央军委和兵种司令部的命令赴越南参加援越抗美战争,历时三年半。在越期间58团曾驻扎在越南的安沛,萊州和諒山,完成了越南7号,12号战略公路,同班铁路的修建任务和萊州铁索吊桥的基础工程。当然其间也不时地发生对空与防特的战斗。1969年3月其在越南諒山复员退伍。 退伍后,其在天津一家工厂工作,至到2006年底退休。 退休后,其在战友们的鼓励下,将三年半生与死,血与火的战地实情追忆,记录下来,遂整理成书,在战友们的资助下,自费印刷了《战地见闻录》,并借此纪念58团出国参战54周年,歌颂战友,祭悼牺牲的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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