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是春天,还留着些残冷,窗子也不能镇天镇夜不关的。” 文:子然 门 常随行于我们,优雅地隔离了两个空间,从书馆推开大铁门,迈向小摊吆喝的闹市,显然隔离的两个空间完全可以截然不同;再夸张一点,当我们在浅海区域,扭开潜艇的门,离开憋屈而精密的空间,转眼便是对深度虚化的恐惧,以及感受强压所带来的痛感;或难听一些,远离厕所那股浓氨味后,一路小跑,推开课室的门便浸在书香。 “门是需要,需要是不由人做得主的。譬如我饿了就要吃,渴了就要喝。所以,有人敲门,你就要去开,也许是易卜生所说下一代的青年想冲进来,也许像德西昆论谋杀后闻打门声所说,光天化日的世界想进攻黑暗罪恶的世界,也许是浪子回家,你愈不知道,怕去开,你愈想知道究竟,你愈要去开。” 门,当你转动其轮轴,缓缓打开时,我们的面貌被门外看得通透,打开门的结果就是,我们必须要承认和面对门外的事物,同时事物也会进入我们所谓的门。 那么这是门。 午后的斜芒,蜷缩起来从布帘子底下窜入我们的房间,可那层布帘子啊,让我们不能完全确认窗外的风光;夜里被雨水米粒般倾撒于窗的躁响惊醒,慌慌张张地看了看时间,又一头陷入梦里。上述情况中,我们完全可以掀起帘子的一角,瞧一眼窗外的真实情况,再进行判定。 “窗子许里面看出去,同时也许外面人看进来,所以在热闹地方住的人要用窗帘子,替他们私生活做个保障,好比不等人开口,从眼睛里看出她的心思。” 窗,似乎更占据主动的一方,无论从审美还是隐蔽,处非有人砸碎我们脆弱的玻璃,翻窗而闯,不过这样显得鬼祟而鲁莽,否则我们完全可以在窗后观察着窗外。 这是窗。 在那个入冬的深夜,舍友和我在短而窄的阳台沦陷于门窗的争辩。 综上所述,门便是我们的感官——眼镜、鼻子、耳朵、嘴巴、肌肤一类,这是现实世界所告诉我们的,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否定,因为我们的感官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物质所呈现给我们的,它是被动的。 而窗,更多的是我们的认知体系,包括了价值观、原则等,亦和雅典大学最初的三门学科一般——法学、医学、神学,即秩序、生命、信仰三者,这些往往凝聚了一个人的完整性。 当感官所传递的事物徘徊于窗外,也就是进了毫无隐私的门,我们便有充足的时间转动眼珠子,敲脑门,拉起一角窗帘,来判断窗外杂飞乱舞的事物是否符合我们的窗子,也就是所谓的认知,一旦认同,便是打开了窗子。 想想,一个滂沱大雨的沉夜,电雨交加,石巷子里雨水倒映着晃人的月光,你颤颤巍巍地支起伞,在口袋找寻钥匙。忽然,一阵光盖过了月芒,一声洪亮漫过了滚雷,一个人在你面前朝一位警察开了枪,警察应声而倒,几乎是死了,没错,你在发抖,你在害怕那管黝黑的口子,只见那个人朝你喊了喊:“嘿!我没有杀这个人!”说罢便没入雨里。 这时你的窗是否会为那句“我没有杀这个人”而紧闭,等待你的判断,是否“开窗”,要是你开了,也就是认同,那么没错!这位警察就不是那个人杀的;可你的眼睛和耳朵、肌肤能骗你么,你不仅看见了火光,你也闻见了枪响、你还感受到了雨水冰凉。而这就是门,前者是窗,窗是开是合,完全取决于你。 我们假设门和窗的关系建立在我们刚刚得出的认知体系上,这件事就变得有趣起来,请看看下面的九幅图,我大致地描绘了一番,首先是对门窗的定义,两者作用都建立于此。 

<1>这是最正常不过的情况,是普通人的情况,过程是看见了事物、判断事物、是否纳入自己的认知体系,当然认知是可以进出的,好比做错了题目,把先前的方式排除进而纳入新的做题方式。 
<2>第二类,也是分支较多的一类,其形态变化和最终运行模式是“门窗合一”,有(1)那样的将自己认知一步步朝现实合并的;也有(2)那样毫无判断能力,门窗齐开,所见所闻便是所感所想; 
还有是(3)那样大胆预设,但是要基于现实,首先不违背现实、物质,而且是那部分“新的认知”,也就是预测,是不覆盖已有的现实,并证明这一新认知的错误或者正确。 
<3>这一类便是近似“空想主义”,大胆虚构预设,只是挑选现实的词汇和某些现象进行假设,这类人往往会带领物种迁跃维度,但更多时候也许会被认为是傻子。 
<4>是建立于<6>,和<3>的(3)不一样,这一类目标就是证实“错误”,在批判与否定中筚路蓝缕,显得漫长而又艰难,但往往这一类的思维与人其得到的成就更有价值。 

<6>是将自己对实验、现实得到规律、事物,进行预设虚构,可和<2>的(3)不一样,这一类的预设是彻底覆盖的,也就是“二次创造”,可这样导致两种极端,一是这种设想是对的,那么将益近无穷;要么是错的,但就需要<5>这一类的人、事物去验证,并阐述正确的。

<7><8>这两类着实有些魔幻,我不加赘述,因为这可能已经让我处于<6><4>,那么简单设想一下,假如我们是<7>中的二维生物,我们朝着“门”奋力前行,但来自三维的生物在这距离画上了“正/负无穷”,我们便被死死地困于那可悲认知。 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想说明一件事——请看好自己的窗。
作者:子然(16岁+)。本文扫地僧已获作者授权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