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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能只是一成不变的等待。 ——题记 就是一阵风的事儿，寒露抖落了一身败叶。一张坠落到窗台。作家拾起窗前枯黄的叶子，像是在读一封信，喃喃着——他要来了。 作家“嘭”的瘫坐回转椅上，多年的皮革因剧烈挤压又散发出隐约的腥臭味来。他要来了！他要来了！作家像个调皮的孩子飞快地蹬着地面，整个人随着转椅一圈一圈地转了起来。 一圈……透过一层一层的树叶，一层一层的，调色盘似的，在阳光热情地穿透下着上了深深浅浅的绿色——两圈……头脑昏得发胀，他要来了…… 作家又猛地一蹬地，转椅停了下来。 但他的思绪还在转着，千丝万缕的礼花一样思绪一下子喷射出来，条纹间流动着色彩，霎时间缠满作家的身体——可他现在却没有一毫执笔的想法，作家趴在窗口，小区外的喧嚣沸腾透过层层树叶传入，撩动窗纱，他的心情却突然平静如瓦尔登湖一般。 …… 令作家疑惑的是，时间居然过得很快，在头脑彻彻底底空空如也的时候。天色变了，阳光收敛起每一缕金色。日落、彩霞、黄昏……夜色像黄油一样越抹越厚，窗外万家灯火，要是一直这样静静地等下去，仿佛就能回到大唐繁华的不夜城。眼前的窗外再一次明亮了，是不同于起风那会儿的明亮。 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忘了开灯。他嘴唇干燥，喉咙微辣，甚至感觉像在吞一块火红的铁石。长时间没有移动，他站起身来去打开桌上的台灯，听见自己骨头与骨头之间龇牙咧嘴的摩擦声，不禁打了个寒颤。 “啪。”作家打开台灯，灯光勾勒出几笔白色的线条。窗子以外突然黯淡了下来。 真是经不起一点风波啊，生活。等待他来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被磁铁吸引排斥一样，生活纠结地团团转。一阵难受涌上心头，带着夜的黑色，拉上帘幕般地遮住这颗像被他自己揉皱的稿纸一样皱巴巴的心。他觉得屋里的灯还不够亮。 于是作家现在想找到一把火，一把在寂寞又漫漫长等待中的火，去点亮一盏灯。哪一盏灯呢？他也还在找。也许是心里的那盏，也许是窗外的灯。 这盏灯首先能告诉自己，生活的意义是什么。当然不只是等他来了。等待着终点，是一种多么飘渺的事情。作家想要这样一盏灯，告诉他，现在该做些什么。 他想到一些事情，找出以往的作品集，“哗哗”地翻看。那时无忧无虑地写着的他，还无法感知到这种等待。 随着他的目光布幔般地汩汩流过每一行字，作家惊奇地感觉到陌生——那仿佛是另一个人的文字。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另一个人从石头里望见了汪洋，发现了古代的鱼；从浑浊的江水感知到无声的海；再潜入到江水里去，随着水下的树林粼粼地摇动…… 另一个人一步步向他以为毕生无缘的东西走去，视野跨越了历史和时间，跨越了生命的范畴，地域的局限。可作家现在却只看见桌上的灯火，窗外的灯火。曾经的自己，仿佛就举着那盏他现如今渴望的灯，先驱一样地走到前面去。 而那盏灯呢？自己什么时候弄丢的？不管怎样，作家现在决定再为自己点上一盏。计划也好，理想也罢，总之这盏灯是指引人的，有了灯照亮，总不会错误地去到黑暗孤寂之处。 他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暗处——无需等待，生命无需等待。已经到达的，并不是终点。这声音愈渐变大，并且滚烫着，作家摸了摸胸口，感觉到一颗滚烫的心。 不能只是一成不变的等待。要去打破这一成不变，去感触不一样的、新的、更辽阔的、划时代的东西。像是再点亮一盏灯、划亮一根火柴，“唰”的一声——重要的是得去点,使那灯发光…… 冬天已经过去了，初春已点染晕开万物，生命又蠢蠢欲动着。可他还是没有来，作家彻彻底底地想明白了，他也许是不会来的。但他现在却很轻松，心里的灯跳跃着火。他厌烦等待，从前那种虚无浪费的感觉令他每分每秒都在懊悔。他要主动去追求。是的！安妮弗兰克说过，追求幸福让众生殊途同归！ 作家“倏”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瞳孔里融化了二月的冰雪，觉得一切仿佛都触手可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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