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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的爱情之殇:不懂你的人千万别要

 福田小院 2019-12-16

提起沈从文,大家可能首先会想到他的《边城》,再就是他和张兆和的爱情故事。毋庸置疑,沈从文是个才华横溢而又浪漫多情的文人,他的作品充满诗情画意,是典型的“浪漫派”。他的爱情如同他的作品一样,也是极富传奇彩色的,疯狂追求抱得美人归,却又婚内出轨,然后两人搞分居,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文人的爱情大多有个鲜明的硬伤,那就是爱我所爱,喜欢活在自己构筑的童话城堡里,一旦与现实相碰撞,要么就像美丽的肥皂泡瞬间灰飞烟灭,要么就如灿烂的烟花,惊艳过后一地凄凉。沈从文的爱情就是这样,看上去很美,其实,痛但并不快乐。

爱情使男人变成了傻子的同时,也变成了奴隶。”

沈从文是草根出身,原来只不过是湖南乡下的一个穷小子,虽然小学没毕业,但有文学天赋,有幸得到贵人胡适相助,破格进入中国公学做教员。张兆和是他的学生,当时芳龄18,正是人生最美的时候。张兆和出身名门,家庭条件优越,性格洒脱,充满活力,沈从文一见倾心。当时,张兆和的追求者众多,根本没把沈从文当回事。可是,沈从文一心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用情书做武器展开疯狂进攻。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

“倘若你的眼睛真是这样冷,在你鉴照下,有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

可以说,沈从文是写情书追女孩子的“大师”,既文采斐然又情深义重,哪个女孩子看了不心花怒放啊?不幸的是,他遇到的是张兆和,人家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仅没有被打动,反而不胜其烦。被骚扰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张兆和跑去找校长胡适告状,说沈从文老是给她写情书,耽误她学习。胡适想成人之美,劝她说:“我知道沈从文顽固地爱你。”而张兆和果断回答:“我顽固地不爱他。”

姜还是老的辣,胡适看得很明白,张兆和根本看不上沈从文,不了解沈从文的人,更不懂沈从文的爱,就劝沈从文死心吧,不要再执着了。可是,沈从文听不进去。每个男人心中都潜藏着“征服”欲,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沈从文越挫越勇,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把“女神”追到手,他不在乎是否回信,继续写情书。1932年夏天,沈从文煞费苦心,卖掉了一本书的版权,托巴金买了一套英译精装本的俄国小说作为见面礼,一路追到苏州,登门求亲。

“你爱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我写的情书!”

沈从文苏州之行,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张家人对他很好,特别是二姐张允和喜欢当“媒婆”,答应帮沈从文成全好事。张父也是爱才之人,并不反对。沈从文有了张家人的助攻,再加上四年情书的狂轰乱炸,让张兆和对他生出“可怜又可敬”之心,在同情和感动下,张兆和慢慢接受了沈从文。1933年9月9日,沈从文终于得偿所愿,喝上了爱情甜蜜的酒,两个本来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人却结合了,注定了悲剧的结局。

沈从文能把张兆和娶回家,可以说是成功逆袭的“凤凰男”。可是,爱情可以任性,但婚姻不行,“三观”不合是致命伤。张兆和是白富美,而沈从文是“乡下人”,两人的家庭出身、成长经历、兴趣爱好等等都差异很大,明显是“三观”不合,属于两个世界的人。沈从文骨子里是浪漫而清高的文人,他对爱情和婚姻是带着理想主义色彩的,而张兆和却理性而务实,与沈从文的精神世界格格不入。

所谓“距离产生美”,不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都是想象的好,而真正朝夕相处了却互相生厌。激情褪去后,面对柴米油盐的琐碎,“门不当户不对”的矛盾就暴露无遗。

沈从文身上具有文人特有的“毛病”,物质很贫穷,而偏偏追求精神上的富有。他没钱,却喜欢收藏古董文物,在张兆和看来就是“不是绅士冒充绅士”;他经济拮据,无法给老婆体面的生活,却经常对朋友仗义疏财,张兆和鄙视他“打肿脸充胖子”。总之,沈从文无论做什么,张兆和总是跟他唱反调。

生性浪漫的沈从文,理解不了老婆为何如此俗不可耐,就指责张兆和不够爱惜自己。他甚至无奈哭诉:“你爱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我写的情书!”两个不懂彼此的人,无异于对牛弹琴,只能渐行渐远。后来就连沈从文引以为傲的写作,张兆和也看不上了,不敢再给妻子看。这让沈从文精神备受打击,变得沮丧和牢骚满腹。

当生活真实而又丑陋的一面展现在眼前,爱得卑微而压抑的沈从文开始感到深深的失望,他需要找一个出口释放苦闷。这时,文艺女青年高青子闯进了沈从文的生活。她是沈从文的粉丝,故意按照沈从文小说《第四》中女主打扮自己,让沈从文的感情泛起了涟漪。一个在婚姻中活得自卑、小心翼翼的男人,一旦遇到了一个欣赏他、崇拜他的女人,出轨在所难免。

真正的文人都是敢爱敢恨的人,不虚伪、不做作,他“精神出轨”了,选择了向张兆和坦白,诉说自己的感受。一直在感情上掌握主动权的张兆和,既惊讶更愤怒,她知道自己不爱他,但没想到他会背叛自己!最后,高青子选择退出,张兆和为了孩子选择了原谅,可是她至死都没有再给过沈从文好脸色,常常在隐隐之中折磨着沈从文。

“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

感情失意的沈从文,后来的日子很惨。新中国成立之后,他被郭沫若冠上“桃色作家”的头衔,他被剔出了北大教师队伍,也被一脚踢出了文坛。之后,他又被学生贴大字报,发配扫女厕所,饱受屈辱和折磨,他得了忧郁症。然而,在沈从文最需要安慰和鼓励的时候,张兆和却选择了跟沈从文分居。绝望之中,沈从文曾两度自杀,幸亏被及时发现,抢救了过来。

婚姻里,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你拼劲全力去爱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不曾懂你。在沈从文人生最黑暗的日子里,每天用馒头就着冰凉的饭菜,却还在用深情的笔给张兆和写信,“你不用来信,我可有可无,凡事都这样,因为明白生命不过如此,一切和我都已游离”。当他收到张兆和给他回的第一封信,年近70的沈从文哭得像个小孩子,满是心酸。

1988年5月10日,沈从文病逝,走完了他坎坷悲凉的一生。张兆和整理他的遗稿,感慨万千:“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一切都悔之晚矣。

比尔盖茨曾说:他这辈子最成功的一件事,是娶了自己的太太。沈从文的不幸,是因为他真情错付,他一生都在仰望张兆和,活在自己的理想爱情里,却又不肯向现实妥协。如果他娶的不是张兆和,而是高青子,会不会事业婚姻双丰收?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感情还是“两情相悦”的好,奋不顾身追求到手的未必就是美的。爱一个人可以飞蛾扑火般的任性,但是婚姻需要理性,讲究的是你懂我的付出,我理解你的不易,只有灵魂契合,才能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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