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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张涛导演的电影《喜丧》，心中压抑地说不出话，出生在农村的我深深的体会到，这不是虚构的故事，而是赤裸裸的现实。 故事发生在山东农村，主角是一位86岁的老太太郭林氏，她年轻丧夫后便没再改嫁，独自一人辛苦地将五个子女拉扯大，如今子女各自成家，独留她一人生活在破旧的老宅子里。  老太每天必做的就是求菩萨保佑他的孩子们 一日，腿脚不便的老太在自家门口摔倒，受伤她后生活无法自理，由此引起了子女的关注，大家聚在一堂开始讨论老人的日后安排。 兄妹四人都声称生活忙碌，无暇照顾老人，谁也不愿收留她。最后协商一致决定送老人去敬老院。怎奈当前敬老院床位紧张，只得等有床位空出来再将老人送进去，在此期间老人被安排轮流去各个子女家生活。  子女劝老太去敬老院  村里跟林老太一样的老人很多，子女不给钱赡养老人 老大常年不在家，只用寄送养老金的方式解决母亲的赡养问题。可是这钱也没花在老太身上，全被老二独吞了，真是丧心病狂。 老二家境贫寒，一家人三代人住在土房子里显得十分拥挤，眼看老太就要被送去敬老院，老二媳妇便打起了老宅子的主意，希望老太将老宅子留给她儿子盖新房。 老二媳妇对老太从没好言相待如同仇人一般，直到老太离开前将老宅子钥匙交到她手里时面容才稍有缓和。 一个月后老太搬去老三家生活，老三一家住在镇上的楼房里，家庭条件相对一些。 老三媳妇知道老太来家里，早早就把老人的日用品区分出来，老人一次性的床单被套，独立的碗筷，连客厅沙发也用白毛巾区分开来。 老三媳妇对老太也是充满了厌恶之情，对老人用过的所有物件都感觉有病毒一样敬而远之。  老三媳妇用夹子夹起老人的手帕 老三有个女儿，她不想被困在小县城一辈子，一心向往外面闯荡，但父母希望她能待在身边，于是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家。老三媳妇知道后气急败坏，迁怒于老太身上，犹如审问犯人一样审问老太。  老太下跪被儿媳妇审问 老太待不下去便搬到女儿家生活，本片中女儿是对老太最孝顺的，女婿尽管有怨言，但终究还是没有表现得十分排斥。  丈母娘初来，女婿买了24一斤的猪耳朵孝敬 在女儿这里真正能体验到穷人的无奈，自己经营一个小卖部，收入有限，想尽孝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儿子外出跑货车不幸遇难，年过五旬还要接受丧子之痛，人生尽是绝望。 老太突然生病，神经错乱总是不自觉的发笑，尤其是在遇到伤心紧张的时候，笑声总来的恰不逢时，令本就厌烦的子女对她更加反感。 老太太生病，本就不富裕的女儿请求兄妹几个共同出资治疗，老二媳妇主张在谁家有病谁负责治疗，对于本就多余的老太太，她们一分钱也愿意掏出来给她治疗，为此一家人争执不下甚至大打出手。  都不愿出钱给老娘看病 在女儿家生活的那段时间是本片中最和谐的片段，之后老太又重新轮回到老二家生活。 老二媳妇一生贫苦，生活没有可喜之处，内心阴暗见不到阳光，面对总是不自觉的笑出声的老太尤其看不惯，感觉是对自己人生的嘲讽，心中充满愤怒。  老二媳妇对老太的笑充满怒火 为了不见到老太，躲避她的“嘲笑声”，老二将母亲安排住进了牛棚中，眼不见为净，从此不予理睬，只是到饭点才端来一些煎饼。  老太住在牛棚 尽管如此，仍难消老二夫妻的厌恨之情，老娘不死就一直是他们的眼中钉，随后儿子在老娘身边摆满了老鼠药，一心想摆脱这个拖油瓶。   母亲永远不会怪儿子 终于等来了敬老院的通知，床位已经空出来，老太第二天就要搬去敬老院生活。 头天晚上，老太唤来老二媳妇，她一脸怒容地走到跟前，看到老太取下手镯递给她，顿时喜笑颜开，夸了几句，叫了好几声“娘”。 老二媳妇拿到手镯满心欢喜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太早早起床开始梳洗，洗好脸梳理好头发后便静静地服下了儿子留在身边的老鼠药。天亮后敬老院的车开到牛棚前，打开门看看老太躺在地上已经停止了心跳。 老太生前一直追问敬老院有没有消息传来，她不是不想也不是害怕去敬老院，她只是怕他的孩子为了她还要花这些冤枉钱，敬老院消息传来之日就是她告别这个世界之时。 在老太的葬礼上，本家长辈给了一个儿子重重一脚，指责他们不孝。这一脚虽不重，却踹的子女们抬不起头。 子女不孝，周边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葬礼办得热闹非凡 葬礼上热歌艳舞，跟对母亲生前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好不讽刺。 在老太的葬礼上，她的大儿子始终没有出现，只是往家里寄了钱。想必大儿子也已年多六旬，不知道他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也如当初的老太那样受到子女的嫌弃？ 影片的最后，老二媳妇摘下头巾，也已是白发苍苍，做完一盆煎饼，起身走到门口不慎跌倒，煎饼洒落一地，此时此景，正与影片开头老太摔倒如同时空错位，而她面临的将是老太走过的路。 老太摔倒 老二媳妇摔倒 生活在农村的那几年，确实也眼见耳闻过一些类似的家庭。 印象中有三位老人的遭遇跟影片中的老太极其相似。 本家有个奶奶，年过八旬也是白发苍苍，老伴走了之后跟着儿子们生活，儿子们虽是没什么怨言，几个儿媳心中却有自己的小九九，对老人嫌弃至极，更有嚣张的当众对老人咒骂。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后来再听到父辈讨论才知道老人在家中上吊自杀了。 都说年老畏死，人要经历多大的绝望还会对人世间毫无留恋，毅然结束自己的生命。《喜丧》中，老太的女儿为她，“娘，你想死吗？”，老太眼神迷离，活着，只为想亲近自己最爱的孩子们，哪怕跟他们在一起多一天也是开心的，可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她开心了，孩子们却因为她变得不开心。 农村老房子隔壁有个老太，年龄很大双眼失明。他孙子跟我同龄，有一天看见他端着一碗稀饭，说是给奶奶送去，我便随他前往。走进老旧的房子里，一股霉味刺鼻，房间没有窗户，大白天里面也是漆黑一片，房间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泡。 一张床就是老太的整个活动空间，双目失明的她时而躺下时而坐起身，不知道黑夜白天，没有人陪她说说话。很难想象面对这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寂寞，她是否也有那么一刻想到结束这种痛苦的生活，或许死对她也是奢侈的，她做不到只能慢慢把自己剩下的生命熬完，第一次体会活着也是一件痛苦的事。 她孙子给她送来一碗稀饭，上面有一小撮咸菜，给索然无味的人生增加一点味道。看见有人进屋，老人显得有点激动，仿佛黑夜中看到一束光，他渴望有人能陪陪她，可是这个要求对她来说太高了，除了每日送饭，没有人会走进这个小黑屋子。 后来老人过世了，我去参加了丧礼，老人有六个子女，子孙也都到齐了，好不热闹，估计老人生前也没能见到子孙这么齐全的场景。铜锣唢呐声响彻村里的各个角落。葬礼的喧嚣现实恰如梦境般的恍惚，而梦魇的无序杂乱又正像现实际遇的迷乱。哀乐让人闻之伤感，众子女灵堂前号啕大哭，孝顺子女的戏码让人闻之动容，不知情者还以为他们有多伤心难过。 老人离世对自己对子女都是一种解脱，是他们理解的是好事，或许这就是丧事为何成喜的原因吧。 村里还有一位年过八旬的爷爷，老伴走后子女相互推诿没人照顾。自己独自居住在老房子里。 老伴去世后，老人独自生活，为了生存他开始颤颤巍巍地开始学习做饭洗衣。他估计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人生会有这样一个晚年。 村里人都知道他，每每有喜事宴请也会叫他，老人倔强，内心尚有自尊，邀请都会婉拒，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如此可怜的模样。 听人说经常看见他独自在家中抹眼泪。子女不孝打掉牙只能往肚里咽，不接受他人的邀请也是不想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为自己的子女留下最后一丝颜面。 影片中老太在最后服毒之前还在祈求菩萨能保佑她的孩子们平平安安，孩子们却恨不得早点死去。 我本没有悲天悯人的博大胸怀，却也见不得不孝子女的猥琐行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受，从前在自己面前伟岸权威的父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说话变得小心翼翼了。 红楼道：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你是否也想过，自己终将变成老人，你希望子女怎么对待年迈的自己？ 《喜丧》给沉迷于追名逐利的人们敲了一个警钟，带给人们这样的启示——永远要善待生养我们的父母，哪怕日子穷点苦点，也别嫌弃父母是麻烦和累赘，因为他们是世界上最爱我们的人。 中国已逐渐进入老年社会，希望不论是农村还是城市，无论是富裕还是贫穷，每个人都老有所养，收获一份有尊严的晚年，母慈子孝百年之后才能配得上一次真正的喜丧。 - End - 来自微信公众号：闲侃周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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