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中医情怀》之九——缺医少药靠单方，药食两用数赤豆

AB向往神鹰 2019-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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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夏天，学校隔壁的农民郑某某的老婆跑到学校来，请父亲给她儿子治病。她说，她儿子大腿上长了一个很大的疮，痛得直哭。父亲赶紧去她家，老远就听到患儿的嗷嗷哭声。走近一看，十二三岁的他，坐在大门口的石头门槛上，双手抱着右侧的大腿，眼睛盯着大腿上红红的大疮，直叫唤。父亲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疮面，大约有大的搪瓷茶杯口大小（约15*18cm），皮肉肿起，越往中间肿得越高、颜色也越深，外围皮肤鲜红发亮，最中间的疮头乌黑突起，真是红肿热痛到了极点。父亲立刻觉得这就是中医外科学上所说的典型的“阳痈”。父亲一面安慰他会有治疗办法，一面回到学校医务室找药，发现刚好有磨细的赤豆粉末，就想起有一个单方介绍：赤豆能解毒消痈肿，就决定一试。将赤豆粉用清水调匀，敷在患儿疮头及其周围红肿发烫的皮肤上，并向外延伸敷了约二公分左右。敷好不一会儿，患儿就停止了哭声，泪水未干的脸上挂起了笑容，说：不痛了，不痛了！父亲留下了一些赤豆粉并叮嘱他母亲：等敷的赤豆粉干了，可以用水调赤豆粉再继续敷，一直敷到疮好了为止。到了第三天，他母亲来校说：“疮好了，真谢谢老师！”父亲说，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赤豆的神奇，以后，每碰到有红肿热痛的疮疖初起，父亲都首先考虑用赤豆粉调水外治。他还发现了一个现象：红肿热痛越厉害赤豆粉效果越显著，而对红肿热痛轻的反而效果会差些。

说到赤豆，父亲又想起另外一个病例。来自坛石镇邻近大桥镇黄泥坞村的一个学生，由于离家远交通不便，平时在学校寄宿。那时，他父亲刚刚病逝，家里弟妹又多，母亲一个人忙里忙外实在忙不过来。所以他星期六下午一回家，就拼命地干活，结果出现了全身上下浮肿，倦怠乏力，脸色发黄灰暗。周日晚上回到学校后，他就来找父亲，想问问是不是得了重病，请父亲想想办法。父亲考虑到他本来体质不错，搭脉诊舌后判断是因为操劳过度，营养缺乏，得了营养不良性水肿。于是考虑首先给他补充营养，提高体能。当时条件艰苦，哪有现在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营养品，只能从农民自家种的农产品里去优选。赤小豆不但蛋白质、糖类等营养物质含量高，而且富含维生素B1等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有利水除湿消肿的功效，无疑是适用的。同时，考虑这水肿是气虚所致，必然需要补气以助运化。于是父亲又想到了学校农场自己种植的棉花的根，它的补气功能可以与黄芪相媲美。于是就叫这个学生每天用一两赤豆，加上一斤棉花根（切碎布包），加水煎煮，喝汤食豆。连续吃了大约一个星期，不但水肿慢慢地消退了，而且人也有了力气，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母子俩非常高兴，他母亲特意让他在周日晚上回学校时拎来了一只母鸡给父亲，以示感谢。父亲说：你现在正需要营养，还是自己吃吧。

父亲说，真的没有想到，赤豆，这样一种普普通通的食物，其清热解毒和利水消肿的功效，竟然有如此之大。后来，父亲几次以这样的案例教育我们，不要小看每一样普通的食物，普通的食物里可能蕴藏着不普通的药效，只是可能没有被发现。不要小看每一个平凡的孩子，平凡的孩子可能蕴藏着不平凡的能量，只是还没有被发掘。

所谓单方、偏方或验方，是指医学典籍里没有收载，只流传于民间，对某种疾病或症状有一定疗效的治疗方法。往往是单一药物或几种药物的简单组合，未经科学验证，适用范围和条件、使用方法和剂量都缺少严格规范。以“单”、“偏”为名，反映了它的特点，也反映出正统医学对它的鄙视。但在民间群众口口相传里，它是经过实践检验、具有确切疗效的“验方”。是底层人们看不起病时的唯一选择，也是不少人多方就诊、屡治无效之后的最后希望。文革时期，农村普遍缺医少药，当时就有地方卫生部门向民间征集单方、偏方、验方，刻纸油印成“汇编”和“选编”小册子，在基层医院、赤脚医生和知识分子家庭中流行。如果说农村合作医疗在文革时期创造了奇迹，这奇迹中应该也有“单方”“偏方”“验方”的功劳。可现在除了在一些面向老年人的报刊中还偶尔可看到“单方”“偏方”“验方”的踪迹，在医学院校和医疗机构里哪里还有其容身之地。所有的“单方”“偏方 ”“验方”，真的没有一方能值得用科学的方法让它成为科学，从而更好地造福人类吗？比如赤豆粉以及前面几篇提到的新鲜中草药外用治疗，其效果一点都不亚于现代的抗生素。价廉不说，使用简便、见效快、少痛苦，如今却很少应用。其原由是很值得深究和反思的！大概与中医药发展重点、医疗体制、经济效应等因素都有关吧。如今中医的发展似乎是日趋西化，以科学为名，工业化、商品化，注意力都集中在开发针剂、开发新的中成药上，而忽视了最自然、最实用、最经济的新鲜中草药外敷等传统医疗方法。呜呼哀哉！再不继承，恐失传已为时不远矣。